第十一章 你怎么不喊碰瓷啦
一个脆弱的生命就这样从这个世界离去了。
“为什么要杀他？”
“你没看出来吗，他要杀你，还要玷污我们轩择学院。”田阴诚眉头一挑。
“那你，那你不能等他说完吗，说不定是搞错了，另有隐情。”
“不会错的，轩择学院，他的吐字十分清楚。”
“那，就凭他的一句话，他的生命就没啦！”
“你？”田阴诚有些奇怪的看向萧桓，“他可是要杀你啊！”
“我也没死。”
“你是星星，闪耀于漆黑夜空的星星，我必须要确保你存活，直至成长成可以自保的太阳。期间一定会有数不尽的灰尘心怀鬼胎，对你图谋不轨，我杀他，因他一句话，确实有些过，但这可以杀鸡儆猴，你懂吗！”
“杀鸡儆猴。”萧桓低声喃喃着这个词语……就为了确保一个人的成长，要牺牲无数倾轧之人。
这……真的对吗？
夺目耀眼的星星因为自身的闪亮吸引无数扑火飞蛾，飞蛾因不受星星周身炽热而亡。
……原来有一种罪，叫存在……
萧桓对轩择学院生出一股厌恶，虽然先前少年的话没有说完，但他能听懂他的意思……轩择学院也有许多不好的东西。
田阴诚那样果断的行为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怪不得这清白的炉甘石上有着隐晦的暗红。
已经到了洗不掉的地步了吗。
如果是他，对于这事，他会先搞清楚缘由，很显然少年是受人胁迫不由自己的，他要做的是把其背后的势力找寻孤立出来，对势力下手，而不是对飞蛾……至少给予听完话的尊重。
用道理去感化一个敌人永远比消灭一个敌人更为有效。
……有机会，他要与这里脱离。
统共四百四十多人的元素亲和力测试中，三百整合格，八十三纯净，两灵体。
“下面进行精神力测试。”
七百七十七盏指头大小的白色小灯出现，小灯间以一条细若游丝黧黑的线条相联，中心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半球体……纯净洁白的点在历史的血红上游弋。
虽然少年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地面也经过了简要的处理，但那片地域给人仍然有一血红的影子盘踞，每个行走在那片区域的人都会下意识把脚步放轻。
“下一个，……”
人们静默的来去，仿佛忘却了这里本应该是嘈杂的宣泄地，祭奠般安静。
小灯亮起又黯淡，或多多少不过几十盏，二十合格，五十优秀，过百惊艳……没有人达到过三百以上，最多是林夕，区区二百八十三，王若昀更是少的可怜，四十七……
“大哥，您觉得您有多少呢？”王若昀看出了萧桓的不对劲，想要把气氛热络起来，便小声发问。
“和林夕差不多吧。”萧桓翻了翻白眼，他现在没有心情与别人谈论。
一道激昂的情绪此时正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冲荡，大脑有些昏沉，有什么东西塞在胸口，闷在那儿不移动……小时候爷爷就一直和他强调一花一草皆有命，不应干涉。万物都是有尊严的，不许轻薄……这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
可田阴诚的行为实在是太轻率了，就像饿了吃了一顿的自然……抹去一个生命。
……
“萧桓，你来。”
“……萧桓！”
人群的目光汇集到那个低着头，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的少年。
“嗯。”有些无力的应了一声……他现在还是太过弱小，没有实力，还没蠢到直接把心中的不快直接吐出，只能忍，哪天自己成为一种现象，他才拥有资格，才能再去潜移默化改变世界。
手指点上了半球体，一股冰凉随之侵入大脑，携裹着热量四散。
身前的白色小点蓦然迸发出更甚先前白色奇光……一盏、两盏、五盏、十盏、……
没有丝毫滞碍的，两百盏的数字便已被突破，还在上涨。
田阴诚的眼皮抽了抽……这萧桓真的是个怪物啊，他全方面的天赋已经完全碾压了上届外门最强，有点期待将来他在川云谷会取得什么成就。
因为他的行为，萧桓对他抱有极大的恶意，这他知道。
可这是为了他的安全啊，现在萧桓的心思还是太青涩幼稚了，随意怜悯，不想被怜悯者是否有资格承担这种殊荣。
希望他可以早一点成熟吧，早一点成长为一个铁血手段的人，带领轩择走向更好。
三百盏
四百盏
六百盏
……七百，速度终于有些慢了……萧桓感到大脑有一阵阵刺痛袭来，热已经完全消散了，无可描述的冰寒占据了他，冻结麻木了神经，迟钝了四肢，天旋地转……
好像，到极限了。
可这，够吗，够我……
萧桓强行睁开眼睛……田阴诚抿着嘴，林夕攥紧的拳头有些松了，王若昀示意足够了，李友辉程燕面无表情……
真的，够吗！
眼前的第七百五十三盏灯倔强地闪动了几下，还是黯淡了。
黑了，世界暗了，他好像完全浸没在了水中，移动不了，耳鸣……
到极限了……
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个奇特的黑山少女……火红的枫叶耳坠热情地跳跃晃动。
不！！！
啊……一柄滔天巨斧凭空出现在萧桓脑海中，带着不甘划出一道惊天的圆弧。
滞沉的水被劈开了，黑暗中突生一道刺目的光束。
光束向周围扩大，热和身体掌控权回归……白灯疯狂地闪动，七百七十，七百七十二，七百七十四，七百七十七！
“咔嚓……砰！”
萧桓猛然睁眼，方觉冷汗淋漓，身旁是一脸懵逼的田阴诚。
“我……我的成绩是多少？”萧桓抹了一把汗，脱力的感觉让他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你垫底吧。”
“啥？”萧桓一脸懵逼，难道我哼哼那么大半天连一盏都没有点亮吗，这不可能！
“我说，你以后垫底吧！怪物。”
“我毁容了？”萧桓捏了捏脸，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啊。
“你怎么不喊碰瓷啦？”田阴诚有些疑惑地看着萧桓。。
“碰瓷……”萧桓眨巴了下眼睛，随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亮晶晶的碎屑洒满地，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