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李柔义肩膀一塌，苦笑道：“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吧。”
颂晨但笑不语。
李柔义无力道：“行吧，我们选你，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颂晨：“你说。”
李柔义想了想问：“你刚才为什么要选择用洛维亚的队伍开团，选其他队伍也可以吧？她队里有好多这一届的种子选手，如果刚才你没成功，现在就已经在场外了。”
“还能为了什么，解恨呗，”何志兵插话：“洛维亚从出道就拿她当拉踩对象，去年一年到头都没从热搜上下去过，要我我早冲过去跟那O炮拼个你死我活了。”
颂晨点点头，深沉附和道：“拉踩也就算了，还没给我创收，我其实挺想找她要点版权费的。”
何志兵一扬下巴，得意道：“看到没，我就说嘛。”
维斯尔发出冷冷的嘲讽：“我看你该治治脑子。”
李柔义、龙涛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同伴：“……”
“……”何志兵：“……”
何志兵再次不可置信看向颂晨：“你特么又驴我？？”
颂晨耸肩：“也不能这么说，我确实不想让他们好过。”
何志兵恼怒转头：“哼！”
李柔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操，哼你爹呢，O炮啊。”
一轮不大不小的插科打诨过后，五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化开，不再凝滞。
颂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李柔义：“你觉得种子选手的定义是什么。”
李柔义不假思索：“精神力等级高，模拟战场经验丰富，载体武器熟练使用，”她扫了一眼颂晨，补充道：“还有体能好。”
“没错，”颂晨点点头，直接道：“决赛规则很有意思，看起来非常注重团队合作，但统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优胜劣汰，决赛从统招开始的时候，就在同步进行。”
李柔义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
“从初试开始，考生就可以利用休息时间观看回放，了解竞争对手的综合实力，”颂晨用刀鞘在土地上随意画了两个圈道：“看到了，心里有数，考生就可以私下沟通，然后组成团队。”
“强者只会选择强者，中间的和中间的玩，剩下实力较弱的那部分进行随机组合。当所有小队登记完毕，最后一轮筛选其实就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临场发挥。”
何志兵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选择强者组队？”
颂晨无所谓道：“因为我跟谁组队都一样，我会活，对手会死。”
何志兵：“……”好大的脸。
颂晨重回正题道：“这是一场持续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拉锯战，对考生的综合素质要求极高，本来就强的小队会在比赛途中不断吸纳强者，并占取更多物资和武器，然后越来越难对付。”
洛维亚是这届统招备受关注的种子选手之一，她所召集的队友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这些人，单独拎出一个，对上普通考生都是能一挑多的存在。
如果让他们成功发育，人手一套满级装，那等比赛进入疲倦期，这些人的精神力容量和体能将在赛场形成绝对优势，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旁边的龙涛思索片刻，恍然道：“但是现在比赛才刚开始，虽然客观上实力差距依然存在，可他们还没得到充足物资储备，无法进行有效整合，所以比起打后期，前期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没错，我方体力短板是客观存在的问题，”颂晨说：“以己之短击其所长永远都是愚蠢的，消极应战更不可取，我们要在短板问题暴露之前结束比赛，抢的是时间。”
这场比赛结束得越快，颂晨的赢面越大，结束得越慢，赢面越小。
而混战就是目前最快速减少在场人数的方式，用洛维亚的队伍开启混战则是减少场内精英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颂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碾压，是全方位的碾压。
三人那点不服彻底烟消云散，心服口服摇头：“没了没了。”
已经被淘汰出场的考生围在地图外的大屏幕前听完全程，悉知自己死因后痛苦呐喊：
“这都是什么人才呐——！根本不带这么玩儿的好吧！”
“不是，空投落地才几秒钟啊，她就想到这么做了，是人能拥有的反应能力吗？”
“人家这波在大气层，怎么比？”
“姐姐的大脑才是大脑，不像我，晃一晃脑袋，只能听到潮起潮落的声音。”
监考官们反复审视颂晨的档案，眼神颇为复杂……主要是脸有一点疼。
他们才刚判断颂晨无法适应团队合作，颂晨就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她想，她就能把将至冰点的队内关系粗暴拉回，得到一支听话的队伍。
况且颂晨其实没说错，对于体力短板的队伍来说，时间才是制胜的关键，和抢到的时间相比，被扣的那点团队分简直不值一提。
这人的作战风格可真是……画风成迷。
一名监考官忍不住道：“她是不是预判了我们的预判，所以专门补个复盘给我们看，故意踩得分点？”
另一人摇头：“不是，洛维亚的队伍就算被削弱了，实力依旧可观，颂晨确实需要一支对她没有二心的队伍去争夺第一。她现在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消除队内不稳定因素罢了。”
“得分点可以踩，没问题，毕竟考试规则是公示的，”有人道：“但是这个考生很不一样，不应该用衡量未入学菜鸟的那套标准来衡量她。”
“可是颂晨还是不适合团队合作，她的队友跟不上的思路，比赛和战争不同，无法正确捕捉领导者正确意图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监考官说：“在战场上，一名有漂亮战绩的军官显然更容易获取士兵的信任，等她入学后战场积分刷起来，这就不是问题了。”
有人幽幽道：“等考试结束就和科长反应一下，术业有专攻，统招还得三军管，他们经验足，而且全员战场编。保卫科工作性质严谨，一贯是按规矩办事的，处理不来这么有个性的考生。”
主考官沉默片刻道：“既然有分歧，那就暂时将她升至B类，再看后续表现。”
“可以，还有李柔义几个，如果在之后的比赛能和颂晨一起打出不错的配合，可以考虑升入C类。”
“现在洛维亚那支队伍到哪了？”
“他们往南边上山了，正在扩建队伍，颂晨往东，估计要等到晚上才有可能碰面。”
这边，颂晨几人拎着装备，往山里深入。
没有贸然登顶，而是在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进行平行搜索。
期间成功劫到几支上山的队伍，不太适合合作，便当分刷了更新队伍装备，还搞到几份干粮，蚊子再小也是肉，几人分吃了。
李柔义扫了眼槍声不断的山顶，虚心请教：“我们无论是要继续刷分还是找合伙人，不都应该往上吗？为什么要在山腰。”
颂晨：“刚才的空投争夺战大约损失两百考生，而山下无掩体，剩余不到五百多人都会陆续往山顶制高点移动，战圈其实是在缩小的。无论能不能合作，我们截停的队伍越多，山顶能藏人的地方就越富余，对我们有利。”
何志兵挠挠头问：“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上去拱火开一次团，这样人数减少得更快啊？”
不用颂晨解释，李柔义给了他一下道：“那种团开的就是出其不意，再故技重施得有多蠢的人才会中招，我们刚才时间福利已经吃得够多了。”
也不能指望同期考生都是傻子，该放缓就得放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毕竟在往届决赛中，两百人的耗损需要十二个小时，可今年决赛也就开始几个钟。
山顶的队伍互相争斗，势必会产生可观的武器损耗，可他们在下方阻击到的战利品却不会有人争夺。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放心猥琐发育，尽可能缩小己方劣势，然后以较为饱满的状态去和精英选手抗争。
又刷了一圈，确认这个地方以下再无考生后，几人开始潜伏着往上移动。
随着海拔增高，路变得越来越陡，山上还是在不断传来槍响，说明地图内的人数还在稳定减少着。
海岛土地湿泞松软，爬起来很费力，颂晨体力有限，就将长刀当拐杖使用。
李柔义忍不住问：“…你选这把刀就是为了当拐杖用？”
战斗中从未见颂晨使用过，倒是赶路时存在感极强。
颂晨将长刀换到左手，甩了甩因为过度使用而颤抖的右手：“不是，还没到需要用的时候。”
这具身体底子实在太差，纵使颂晨已经尽可能利用空余时间锻炼，可改善还是需要时间。
通过伊甸的地图确认了大概方位，颂晨锁定不远处一块适合隐藏的草地，直觉能有收获，便开始向那边移动。
等到达距离那块草地大约三百米位置的时候，颂晨在一片树木茂密的地带停住，转头看向龙涛。
游走位的龙涛会意，将身上的冲锋槍卸下，挂上抢来的望远镜，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助跑、上树。
他一只手抱着树干，脚一高一低踩在树枝上。
仔细巡视之后，目光锁定一片有三棵树的区域，一颗树下似乎能看到一点黑色防具。
龙涛朝下方道：“西北方向三棵树，四点钟方向，能看到吗。”
维斯尔就近跃上土坡，就地卧倒架上狙击槍，眼底莹莹绿光一闪而过，他快速道：“大致推测是一支两人散队，是否需要狙击。”
颂晨：“不用，你掩护，突击手跟我过去，用冷兵器。”
“哦，”何志兵三两下解掉身上的步槍，拿上李柔义递来的匕首颠了颠：“我准备好了。”
两人一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往那块草丛挪去。
到了地方，颂晨将身体完全藏于树干之后，朝何志兵打了一个分头包抄的手势。
何志兵会意，后腿一蹬快速跃到另一棵树后面，蹲下。
颂晨竖起三根手指，然后缓缓曲下。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颂晨将身体重心压得极低，持有匕首的手背在身后，如幽灵般无声略过草地，直抵目的地。
何志兵紧跟其后，一脚蹬在树干上，鞋底和树皮摩擦发出细微的擦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三棵树后，在目标惊慌的眼神用手肘锢住他的脖颈，就要刺下——
“颂颂颂颂晨？！”
何志兵一顿，和手中的目标一起看向声源处。
只见两步以外，颂晨的匕首正悬停在一名卷毛考生心脏上方的一厘处，却没刺下。
“哇……！”不知为何，那名差点小命不保的考生特别兴奋：“真的是你啊！”
颂晨一顿：“黎礼？”
何志兵：“你们认识啊。”
黎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哇是哇！”
颂晨收回匕首：“认识。”
不怪颂晨一时没认出来，主要是黎礼的脸上不知道用什么涂了个乌漆嘛黑的，要不是那头标志卷毛，就算喊了颂晨的名字，她也不会收手。
颂晨扫了眼草丛，发现黎礼这只有两人，便问：“你们的其他人呢？”
黎礼叹了口气解释：“我们第一波空投去了物资那边，然后就打算往南边上山埋伏嘛，结果碰到洛维亚了，他们看上我们的物资，就打起来了。”
“没错，”另一名队友也凄惨道：“那我们没有武器，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嘛，最后只有我和黎礼逃出来，其他人都留那了。”
黎礼：“所以我就想着绕山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和维斯尔，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颂晨将匕首暂时别回防具当中，盘腿坐到草丛里，拍了拍身旁道：“先坐。”
何志兵皱眉，看向颂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出声，自觉去旁边放哨，耳朵却支棱着。
他们的资源本就不多，如果颂晨把这两一看就很不行的人收下，岂不是会变得更加被动。
一旁，等黎礼和队友坐下，颂晨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想和我们的队伍合并？”
黎礼点头：“是这样。”
“可行，”颂晨颔首道：“但你需要给我采纳你提议的理由。”
“什么理由？为什么还有理由啊？”
黎礼的队友皱起眉，不满道：“我们投靠你本来就是因为黎礼信任你，再说，洛维亚的队伍人数那么多，你想赢应该很需要人吧。”
颂晨平静地说：“我方是比较缺人，但是我们缺的是配置完全的小队，可你们并不是，甚至不是小队的战斗主力。”
那名队友一噎，紧接着小声道：“你又知道我不是了。”
颂晨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又不蠢，如果你是主力，那刚才逃出来的就不会是你，而是你的队友。你想加入我们，至少要拿出你的价值吧。”
“我……”队友在颂晨意味不明的审视下咽了咽口水，有些难堪地将头偏开。
“那个，”黎礼举手，眨眨眼道：“价值还是有的……其实我方抢到的物资挺多的，而且上山后就把大部分藏起来了，带在身上的只是今天的量。”
“物资？”何志兵的眼睛一亮，够着身子问：“藏哪了？”
队友震惊地看向黎礼：“卧靠，你告诉他们干嘛？！他们把东西拿走了我们还能从哪里抢啊？？”
黎礼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笑道：“你们刚才选了武器，物资不会很充足，我们可以把这些物资作为我们入队的筹码之一，但是你必须保证我们的生存。”
颂晨扬了扬下巴：“我们确实暂时没有充足物资补给，但也没有那么缺，还有吗。”
“有，”黎礼点头：“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本人。”
何志兵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的小身板：“你？你看起来比我们队的Oga还弱鸡。”
黎礼挠了挠头，并没有否认，只是继续道：“不是我自夸，但我应该是这一届统招里战略建模能力最好的考生，带上我就等于带上整张地图。我可以帮你们找到最佳埋伏位置，也可以帮你们定位敌人，高效刷分，考虑一下？”
何志兵持怀疑态度：“就你？我们队有数据分析师了，不缺你一个，颂晨，别听他们胡诌了，我们需要的是战斗力，不是分析师，搞到物资
颂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转着匕首。
对于黎礼的话，颂晨是信的，因为黎礼在前两试中所展现出来的知识储备量和逻辑分析能力不是开玩笑的。
另一方面，颂晨想要端掉洛维亚那支庞然大物，扩充队伍是迟早的事，能和较为熟悉的人愉快达成合作，还能顺道刷刷团队写作分，于她而言不亏。
“行，”颂晨点头，伸出手：“合作愉快。”
黎礼心里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
三百米外。
龙涛在地面上转了两圈，半天不见人回来，又上树用望远镜看了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报——！”龙涛大惊：“何方小妖精！竟然蛊惑我方君主！”
李柔义：“说人话！”
龙涛：“颂晨带回了两个考生。”
李柔义立马站起：“艹。”
维斯尔闻言，往远处一望，很快收回目光翻了个白眼。
颂晨几人很快回到队伍之内，简单概述道：“他们有充足物资储备，作为交换，以后和我们一起行动。”
黎礼敏锐捕捉到李柔义、龙涛那莫名幽怨的目光，一时不明所以。
他主动伸出手：“我叫黎礼，擅长数据分析。”
队友：“梁博，远攻手。”
何志兵小声嘀咕：“都说了别带回来，这不就撞了么……”
下一秒却听李柔义“卧槽”一声，满脸震惊，用手指着黎礼问：“你你你，你是不是参加过首都星战场地图建模大赛的那个黎礼？！”
黎礼挠了挠脸：“啊，是我。”
李柔义瞬间改变宫斗嘴脸，几乎要跪下抱他大腿：“爸爸带我飞！”
何志兵震惊了：“不是、你们又认识了？？”
李柔义双手朝黎礼方向一摊道：“黎礼，战场地图建模大赛三连冠啊！数据分析天才中的天才，我辈楷模！”
何志兵：“卧靠！你们这么冷门的专业竟然还有大赛！”
“……”龙涛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别说了，这样显得我们好废。”
维斯尔补上致命一击：“还算有自知之明。”
附近直播间的弹幕开始高/潮。
【卧靠……这就是黎礼啊，长得挺可爱的，他今年参加统招吗，不得不说颂晨运气真好。】
【战场建模大赛是什么？有没有人科普一下。】
【就是战略指挥和数据分析界含金量挺高的大赛，只不过数据分析师大多社恐死宅，所以群众知名度低。】
【众所周知一支完整的小队应该有一名远攻手，一名突击手，一名数据分析师，有需要可以再加一名游走员。大家都只知道突击和远攻酷炫，但数据分析虽然冷门，在小队中的地位可不低，他们的建模水平直接影响小队的任务执行效率和生存率。】
【这么叼的吗！】
【我突然发现颂晨这支队伍虽然小，但是三大主位都有牛人顶着，是稳定的三角形啊！】
【确实，维斯尔是远攻，洞察力和命中率挺惊人的，颂晨自己是指挥和突击，现在再加一个黎礼，感觉已经是一支成熟的队伍了。】
【我现在就是期待她和洛维亚快点打起来，精英打架比现在刺激多了。】
【求指路洛维亚直播间。】
山的另一端。
洛维亚的队伍已经整合完毕，人数比一开始还要多，已经接近五十人。
而此刻，洛维亚在和小队队长聊天：“你的意思是黎礼不愿意加入我们，所以双方才动起手来的？然后黎礼逃脱了？”
队长点头：“没错，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明明已经承诺只要他来了，我们这边一定会保证他活到最后，所有分析师都为他所用的。”
队长说：“而且黎礼本来就是为了还人情才组的队，我们愿意帮他一起，他还不领情。”
洛维亚问：“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队长：“西边。”
洛维亚：“派人追过了吗？”
队长：“追了，但是黎礼太会躲，跟丢了。”
洛维亚眉头紧皱：“下午再派人下山找，黎礼不能为我所有就会成为祸害，再试着接触接触，不行的话请务必把他淘汰……”
队长：“好的。”
洛维亚突然想到什么，用摄像机器人无法录入的声音问：“颂晨呢？”
队长摇头：“小队巡逻都没有发现他们的队伍，她的队友不行，可能已经被淘汰了。”
洛维亚直觉那人没这么容易淘汰：“扩大范围搜索，有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洛维亚的直播间里还是粉丝居多，路人涌入的时候，粉丝正在疯狂吹彩虹屁。
【啊啊啊啊啊我们洛洛认真的表情太帅了！！】
【洛洛必胜！颂晨必死！】
【洛洛加油啊啊啊啊——！】
乱入路人不明所以。
【不是，洛维亚上午打得那么难看，你们怎么做到闭眼乱吹的？？】
引起粉丝围攻。
【什么叫打得难看，明明是颂晨太见了好吗！我们洛洛是为了保护战友才撤退的！】
【就是就是，那种垃圾也不知道怎么能混到决赛，怕不是有金主。】
【洛洛从头到尾没提过颂晨，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颂晨粉不要硬蹭了行吗，恶心。】
不断涌入直播间的群众看了这番话，乐了，开始刷屏。
【笑死，难怪黎礼不愿意沾洛维亚的队伍，瘟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洛维亚想要的人自觉去和颂晨贴贴了，粉丝还在这尬吹，你们正主走的喜剧人人设吗。】
【+1，颂晨虽然风格一言难尽，但好歹实力够，而且时刻冷静，跟着也放心，洛维亚吃相难看又莫名情绪化，拉人只会歌颂情怀画大饼，也就只有保卫科监考才会真的给分……溜了溜了，还是颂晨那清爽。】
.
东部山腰。
几人已经按照黎礼所说位置，将物资补给全部取出。
时过中午，几人就地坐下，开始补充体力，顺便完成信息对接。
七点左右，整个山上再无争斗声响起。
晚上九点，颂晨闭着眼躺在帐篷一侧，浑身肌肉开始酸疼，一天的战斗让她的精神时刻处于亢奋状态，无法顺利入睡。
颂晨放空大脑，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颂晨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海浪与昆虫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以前在战争公司刷过的副本像默片一样不断在脑海里闪过，还有一股掺杂着血腥气的烂苹果味萦绕鼻尖。
颂晨并不喜欢这股腐烂的气味，可还是对其产生了一种源于灵魂的、无法用普通食物解决的饥饿……
饥饿……
不对！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陡然出现，心跳几乎瞬间达到一种恐怖的频率。
颂晨在尖锐的耳鸣声中猛地睁开眼，她的胃部正因突如其来的饥饿而痉挛，不禁干呕一声。
空气中，血腥的烂苹果味并没有因梦境的破碎而消失，依旧坚定存在。
颂晨看向身侧——同住的队友就躺在身侧，呼吸正常，一无所觉地沉睡着。
颂晨拿起枕在头下的长刀，拉开拉链，勾着身钻出帐篷。
帐篷外，何志兵正跺着脚守夜。
看到她出来，何志兵满脸疑惑：“怎么了？”
颂晨没有回答，只是在原地闭上眼，仔细感受着。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味越发浓郁，颂晨睁眼，用大拇指将刀刃微微顶出，沉声道：“去把所有人叫醒，带好武器，其他东西不管，快。”
何志兵被她脸上冷到近乎冻结的表情吓了一跳，不敢多问，立刻照做。
在这期间，颂晨绕着营地巡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颂晨站在营地前，用大拇指不停拨开、摁回刀刃，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尾却渐渐漫起一层病态的红，眼中某种晦涩的情绪正缓慢氤氲。
异变体就这么如附骨之疽一般，毫无征兆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生活当中。
来历不明，感染源、感染范围、传播途径未知。
考生没有通讯设备，更没有简易传送装置，地图里的生命都成了案板上的鱼。
颂晨真是……烦透了这种被未知左右命运的感觉。
不一会儿，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
维斯尔抱着狙击槍走到颂晨身边问：“你发现什么了？”
颂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躁意，让自己恢复冷静：“有东西来了。”
黎礼揉着眼睛，有些懵的环顾四周：“什么东西？”
此刻月亮被云层盖住，山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维斯尔皱起眉，眼中的绿芒近乎凝实，快速巡视四周。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树影婆娑的黑暗处：“有人。”
众人瞬间警醒。
不多时，黑暗处的草丛发出响动。
“沙沙——”
李柔义咽了咽口水，颤抖道：“卧靠，什么鬼东西……”
“沙沙——沙沙——”
维斯尔架起狙击，将枪口对准黑暗处。
“沙——”
草丛抖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制服的监考官从中钻出，然后沿着小路缓慢走动，似乎在正常执勤，只是没有使用照明设备。
何志兵瞬间松了口气：“操，吓死我了，原来是巡逻的教官啊。”
维斯尔压着嗓音呵斥：“闭嘴！情况不对。”
这时，遮住月亮的云一点点散开，蒙昧的月光自天际倾泻而下，洒在山中路面。
借助月色，几人看清了那边的状况，心底猛地一沉。
只见那个监考官左脚的脚踝完全反转，脚跟向前，整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沿着小道前行。
他的脑袋歪斜地耷拉着，一步一点。
忽然，他脚尖被石子绊了一下，脚步一顿，脑袋猛地后仰，露出一张干瘪惨白的脸。
几人清楚地看到，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红色触须正不断从他的耳鼻眼口中涌出。
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纠结缠绕在一起，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地扭动，发出黏腻的水渍声，像是闻到了新鲜食物的气味，想要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下一刻，那人的脑袋骤然回正，脖子微转，直直“看”向营地。
而后，猛地朝几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