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清朗情意
第89章清朗情意
温家村有兵守着,这下里里外外都老实的不得了,就算是有偷懒的人,也没有眼红的人了。
这能眼红么?那不是找死。
三个月一到温好第一批洋芋,被军队洋洋洒洒的拉走了。
伍什长看着这一车车的粮食,安心的不得了,有了粮食就能打胜仗,打了胜仗百姓的日子就好过的多。
现在温好也算是高枕无忧,培养出来的两个掌柜的已经上手了事情,也用不着她操心了。
最开心的还是温好奶,她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温家能这么风光。
菜花婆用针擦了擦头皮,在温好奶旁边补衣服。
菜花奶男人死的早,家里一个女娃还没娶亲就被拉去当大头兵了,她如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一打商量,就和温好奶混在了一个屋檐下。
“温好奶啊,你的命是真好,到这把年纪了,苦尽甘来,享福咯,就连我个不要脸的也能跟着享福”。
女侍给两位老人泡上了杯枣茶,也笑着掺和进去。
“两位奶奶都是有福的,连带着小的跟着你们也享福,吃的好睡得好”。
……
胡县后院,伯雪在院落当中弹琴,院中有一颗柳树,伯雪就在下面,胡县在书房当中有些痴迷的看着。
夫郎出生不好,但是她一直都不曾忘记朱氏对她的恩情,她自认为这些年来就算是无所出也对得起他,可是性格粗鄙,两人连交流都成问题,她说的话他不爱听,他说的话她也觉得难以入耳。
年巧巧更是上不得台面,一身狐狸骚味,性格刁蛮跋扈,虽然当着她的面千娇百媚,可是她又不是傻,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她也不会留他。
而伯雪,这个夫郎赌气送进来的人,她本不想理会,她以为他会死缠烂打,用尽浑身解数,可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待在这后院当中。
不远不近的与她刚刚好的距离,能奏丝竹,识书画,性格温婉,总是能和她保持舒适的距离。
伯雪和年巧巧都没了去处,春风十里遭人上诉,拐卖男子证据确凿,一夜之间倒台,楼里所有的财务包括人都变成了中公的,有的人被送去了府区的倌人坊,还有的自己有银子为自己赎了身又转身到别的楼中去了,还有的出来从了良,伯雪和年巧巧她也赎了出来。
现在伯雪算是他的人,她本想把卖身契还给伯雪,让他自己谋个出路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给的时候心里就万分舍不得。
那么多年她是第一次遇到话话都能入他心的男子,她舍不得放开了,可是她又觉得对不起朱氏,虽然人是他带进来的。
“夫人可是心烦意乱?不如坐下来听首曲子吧,暂时把烦心事放开”。
琴的前边还有一方矮脚桌配着蒲团,上边温着一壶酒,显然是早有准备。
胡县坐下,自顾自的到了一杯酒,支棱起一只脚,把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一只手拿着竹筷随着伯雪的韵律敲击酒杯。
那么多年来难得的享受,她终于明白了句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是朱氏也和伯雪一般就好了。
只是这么多年她明白,朱氏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伯雪这样如梨花般的公子。
她动了念头,想真的留下伯雪,当自己的枕边人,想来朱氏也是这个意思,他送这个人不就是为了留住自己么。
不如就合了他的意思也好。
年巧巧在屋子当中,手帕都扭的不成样子了,想要踏出一步就被拦了下来。
“年侍君,夫人吩咐了您不能出去,好好在屋里养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他如今被看的死死的,什么都做不了,以往的那些招数都不好使了。
“我就出去看看,别拦着我”。
可是不管年巧巧怎么说都没用。
“年侍君您别闹了,夫人说你若是再闹就给房门上锁”。
年巧巧没得法子,只能退回去,他已经惹了妻主不快了,不能再冒险。
再难受也只能憋回去。
可惜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在主间里头的朱氏神情也不好。
或者说是从年巧巧来这里后他就没有好过,他知道伯雪和妻主没有夫妻之实,可是他已经看出来了,胡二狗这个东西这回是真的没把持住。
身心都没了,身给年巧巧勾了,心给了伯雪公子,朱氏的心拔凉拔凉的。
怔怔的看着那一幕,觉得额外的刺眼,胡二狗说的好听,都是为了他,他绝对不会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做起来还不是另一套。
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相信胡二狗了,既然如此他也别费苦心了,就当他的真心是喂了狗。
胡县睁开眼睛看着伯雪,下来莫大的决定,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有愧于朱氏。
“伯雪公子,你愿意留下来吗?留在胡家,虽说我不富裕可是我保你衣食无忧,以真心相待可好?”。
伯雪并非没有私心,春风十里就像是昙花一现,他没有去处,不可能一辈子做一个倌人,他的身份做不了正经人家的夫郎,就算是做侍君也要找个妻家可靠的,后院立得住的人家。
胡县这里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足够让他高枕无忧,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混迹多年这是他拿手的,他求谋自己一生安稳。
“难不成夫人要赶我走?”。
胡县闻言一喜,他愿意留下来那真是太好了,可是却还得和朱氏说一声,否则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他应当会同意吧。
来不及听完伯雪的整首曲子就来到了朱氏这里。
有些忐忑心中不安。
“夫郎,多谢你把伯雪带到我身边,若是说我想夫郎留下他,不知夫郎愿意不愿意,我发誓在我胡家夫郎永远是最重要的,若是你不点头,我便将他养在外头绝对不留下碍夫郎的眼”。
朱氏心累了,他已经不想跳起来打骂胡二狗,只是冷冷的说了句。
“我若是说要将他发卖了呢”。
胡县可见的慌张,嘴里甚至是带了祈求之意。
“夫郎我与你夫妻多年,我知道你待我的好,可是伯雪不一样,你我是夫妻之情,与他是蓝颜知己,我的身体在你这里有了归宿,可是精神却游离在外,如今却在他身上找到了归宿,夫郎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我绝不会碰他的”。
见此朱氏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看着胡二狗都觉得可怜。
他厌倦了,守不住就守不住吧,当然他也不会蠢到真的要合离,离了他依靠谁去,那么他以后就收起自己那些廉价的感情,只要他地位不受到威胁,胡二狗要如何他不想管,最好还能因为愧疚对自己好几分。
只不过既然胡二狗这么对不起自己,他也不纵容那么多了,伯雪听话不是个闹事的,那年巧巧却整日弄的不安宁,他忍无可忍,况且那孩子也和胡家没有关系,只不过为了名声,也不能直接卖了去。
别怪他心狠。
“你既然决定了,我多说无益,那就留下吧,你也不必在我们面前说这种话,别过几天又打了脸面”。
胡县没说话,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眼前人,只是这次她真的想为自己做些什么,想留住伯雪。
“多谢夫郎”。
朱氏是不想忍每天要死要活的年巧巧了。
直接吩咐人每日看着年巧巧给年巧巧吃的都是大补之物,饭菜也油腻的很,若是吃不完便逼着吃,强行灌进去。
年巧巧想反抗,叫人,可是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就伯雪过来看过年巧巧一眼。
带着怜悯和厌恶的神情。
“自作孽不可活”。
温进妹已经来张画师家来了二十多次了,张画师倒是愿意出来见人,只不过却还是没和温进妹回去的打算。
“温郎君,不是我老婆子倔,而是那清朗小小年纪心性未必好,我绝不与她共事,我也不说让你赶走她让老婆子我回来,这等不道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若是赶货温郎君可把图送来,我临摹好了后再送到温氏绝味去,其它的老婆子我不想再谈了”。
温进妹知道,这已经是张画师给他面子了,这样子其实也算是留住了人。
“多谢张画师,我会留意清朗的,若是她品行不端,我定不会留她”。
清朗忧愁啊~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和温进妹之间还没有任何进展。
温进妹简直是油盐不进,她送的东西他不收,从不和自己单独会面,就算是活计儿,他也从不与她单独讨论,都是把人叫到一堆。
这明显就是故意避着她,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所以避着自己?可是若是不喜欢自己不应该躲着自己走吗?
或者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温进妹对于自己的心意很模糊,又不确定。
这么死磕在这里也不是法子,不如搏一搏,她得找个时机和温进妹把自己的心意说的明明白白的。
她也知道温进妹不会单独应她的邀约,得需他拒绝不了才好。
温进妹一路上心情都不畅快,还不是因为清朗。
越发确定是清朗的问题,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接连几次都是和清朗有关系,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正发愁纠结找个什么理由让清朗离开的时候清朗自己找上来了。
把温进妹堵在了路上。
“温公子能与我去僻静地方走走吗?我有话同你说”。
不知道又是什么麻烦事,温进妹不想单独和她独处,避免流言自然不会答应。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直接说就是,我还有事”。
清朗就知道是这样,这样就这样,脸面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值钱。
“温公子,我心悦于你,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保证我一样可以保护你,我无父无母连妹妹也不在了,我可以入赘你们温家,只想与你百年和好”。
在温进妹眼里简直就是荒谬,他打定了注意这辈子都不会沾上情爱这回事了。
入赘又如何?这下倒是给了他个理由直接让清朗离开,同情归一回事,可是如果留在众字绣坊膈应他又是一回事。
“我待你如妹妹,没想到你是如此龌龊的心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温某从未想过与人和好,只想一辈子自由自在,让你落空了,如今你打着这心思众字绣坊留不得你,我在意流言蜚语,留下你我怕被唾沫星子淹死,所以只能对不起了,我多给你一个月的工钱,你明日别来了”。
清朗简直是不可置信,别的不说,就她这长相多招人喜欢,温进妹什么样子,丑的走在路上都招人嫌弃,她还入赘,他有什么资格如此对自己。
简直不要脸。
可是面上却不能如此,面上一脸的心痛,与不可思议。
“温公子就如此绝情,那既然对我没意思,为何深夜看我给我送宵夜,又为何慷慨解囊给我钱让我去救我妹妹”。
温进妹没想到是自家这些行为让她误会了,心里更加愧疚几分,这下是一点都不想看见清朗了,赶紧让这人离开。
“真是抱歉,绝无这个意思,清朗妹妹别多想,现在就去收拾收拾离开吧”。
清朗……
眼看着就要到手了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剑走偏锋。
“好,我明白了,清朗绝不是一个纠缠的人,我今日便会收拾好东西,明日保准不会再脏了温公子的眼,只不过求温公子全了我最后一点心意,我很喜欢众字绣坊,我想最后一次为它做些什么,我在画室留些画也算是不负温公子您多给我的这一个月工资,太阳落山前温公子进来一起看看画吧,就当是我求你,以画为借口单独和温公子说说话”。
“若是温公子不答应,那我便下不了这个决心,明日还来”。
温进妹恼怒,这不是威胁他么?
不过倒是光明磊落的威胁,去就去,青天白日还能发生什么事不成。
傍晚太阳落山前,温进妹如约来到画室。
绣郎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家里有人做家事的留下来想多赚点钱。
温进妹走入画室,画室整齐,还燃着香,这香怪好闻的,清朗还在作画,不如以往一步一步,这回她速度快了许多,旁边还有一叠堆得高高的成稿。
温进妹有些心软,但是态度却坚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