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比内力,是么?

第十九章 比内力,是么?

普慈脸色铁青,默不作声。

半晌后,他甩了甩袖子。

于是又有一名黑衣武僧走上了前来。

苏望亭望着对方双手握着的子午钉,点头道:“果然,也是适合速击的短兵器。”

武僧单掌行礼:“施主,还是不用刀?”

苏望亭摇头:“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杀出家人。”

武僧冷笑道:“那贫僧先谢过施主的不杀之恩?”

苏望亭扔掉了手中的断棍:“若你非要谢,那我便不用棍子。”

“哦?为何?”

“若万一失手,就算是棍子,也杀得死人。”

武僧冷声道:“你空手?”

苏望亭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别打。空手,也能杀人。”

于是武僧立即就犯了嗔戒,怒了,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子午钉。

“你可敢比试内力!?”

苏望亭眉头一挑:“哦?那敢情好,我正愁自己不会拳法。若是王八拳甩起来,场面怪不好看的。”

武僧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单掌:“来。”

苏望亭走近几步,也伸出了手,贴上对方的手掌。

此时于殿前观望的普慈嘴角扬起了笑。

比试内力,正合他意!

铁山寺的门派内功之扎实,是武林中公认的。

其宗门内修功法—《长虹贯日心经》,被誉为是武林内修之巅。纵使各般兵器套路数千年来流出去的不在少数,可这套心法,却是密不外传。

而此回下场比试的这名武僧的内功,在罗汉堂内名列前茅。而在整个铁山寺的青年一辈之中,此人的内功,可称冠。

这是因为此人天生丹田较常人要雄厚开阔不少,先天条件极适合深练内功。

说白了,便是天赋异禀。

此时普慈暗道,这苏望亭放弃自己擅长的快攻而答应比拼内力的行为,实在是愚蠢的很。

他几乎已经料定,苏望亭的经脉必会被那名武僧震伤。

闹不好,还会经脉寸断,成为废人。

虽说所谓的江湖悬赏令是由铁山寺不放在眼内的天岚峰所发出的,可若是铁山寺出手制服了此人,其武学泰斗的地位势必会极大的得到巩固。

能凭此事再次睥睨武林一回,倒也是乐事一件!

正如此想时,只听那武僧轻喝一声,一阵劲风自二人之间迸出!

饶是距二人较远的普慈,身上的袈裟也是被刮的呼呼作响。

“还不错。”苏望亭点头道。

那武僧见苏望亭的脸上非但未流露出半分难色,并且还微笑着夸赞自己,心中暗自诧异。

“还不错,是么?”武僧试探道。

苏望亭满面诚恳:“确实还不错。”

“哼,你夸早了!!”

只听武僧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一股更强劲的气浪自二人贴掌处迸发开来!

苏望亭再次点头,笑道:“你的内力的确可称的上雄厚!”

“倒要你夸!?不知所谓!!”

武僧再次大喝一声!

“轰!”

尘土飞扬。

二人脚下的地面竟塌陷了下去寸许!!

苏望亭这回没笑了,神情看上去严肃了起来。

武僧牙关紧咬,持续释放着内力:“如何!!现在如何不笑了!!看你能撑到几时!!!”

苏望亭紧盯着武僧那张因用力过度而显得狰狞的脸,沉声道:“你这是…奔着震碎我经脉、取我性命而来?”

“是又如何!?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铁山寺撒野!!!”

“轰!”

二人脚下的地面再次向下塌陷,已形成了一个浅坑。

然而苏望亭的脸上却并未泛起武僧预料之中的惊恐,非但如此,他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若想杀我,则必须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苏望亭与其对掌的那只手,突然抓住了对方的手掌。

武僧大惊:“你…你做什么!!说好的对掌比拼内力,莫非你想耍诈!!”

“比内力,是么?”

话音刚落,呼啸的气浪停止了。

尘土落定,鸦雀无声。

苏望亭的手,仍抓着对方的手掌。

那武僧只是双目瞪圆,半张着嘴,一动不动。

“承让。”

苏望亭松开了武僧的手掌。

而武僧,仍保持着出掌的动作,似乎被定格了。

普慈见状大为不解。

他苏望亭竟然说了句承让?

可武僧仍完好的站在原地,并未被苏望亭的内力给震飞。

适才的场面看上去可一直是武僧在输出着磅礴的内力,而他苏望亭的身上却并未迸发出任何气浪,怎么看,都是武僧占据着主动。

可这厮竟莫名其妙的道了句承让?

他几时赢了?

讥讽的笑刚爬上普慈的脸,只见一直未动的武僧缓缓放下了手掌。

“噗!!”

一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溅而出!!

“你……”武僧按着胸膛,单膝跪了下去。

“我什么?”苏望亭冷眼俯视着他。

“你到底是……”

“何方神圣”四字还未出口,武僧双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普慈大惊,急掠了过来,抓起武僧的手给他号起了脉。

苏望亭冷冷道:“他对我起了杀意,我本可还以颜色。但念在是出家人的份上,我收了些力道,若不然,他的经脉此时已碎。”

普慈放下武僧的手,呆望着苏望亭。

此人,内力竟如此强悍?

竟可轻松震晕铁山寺后起内修第一人?

“放人。”苏望亭再次重复道。

普慈瞥了眼不远处地面上的那柄窄鞘长刀,默不吭声。

他明白,若是此人重拾长刀,并大开杀戒的话,倒下去的弟子会不在少数。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住持闭关期间!!

“做梦!!”普慈怒吼一声,将那柄长刀一脚踢开了老远。

吼声刚落,数十道黑影出现在了苏望亭的周遭。

皆是罗汉堂的武僧。

铁山寺敢于轻视其他三大派的底气,除了住持方丈和一众高僧的惊人修为以外,便是倚仗着这罗汉堂了!

能入罗汉堂的,必是武僧中的精英。

而适才与苏望亭交手的二人,不过是铁山寺的后起之秀,与罗汉堂内的中坚力量相比,还是稍显稚嫩。

罗汉堂中能与其他三大派掌门实力相当的高手,不在少数。换句话说,单从罗汉堂中随便拎出一人,便可震慑住任意一大派。

若是被数十名此等高手所围住,无论是谁,怕是只能哀嚎。

亦或是感叹命如蝼蚁。

可苏望亭,却冷笑连连。

“看这架势,是要我的命?”

普慈沉声道:“杀戒,本不该破。可你这种祸害,当诛!”

苏望亭眼中有寒光闪过:“就是说,非但不放人,还要杀我?”

普慈并未答话,只见他眉头一拧,对众武僧微微颔首。

意思便是,“杀”!

于是苏望亭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当众武僧再次看到他时,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长刀旁。

苏望亭弯腰拾起长刀,挂回腰间,冷望着众武僧缓缓道:“我说过的,若是想杀我,则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

话毕,众武僧之中响起阵阵轻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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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演武场上是气浪四起,数十道雄浑的内力竟相外放!

就连大雄宝殿的屋顶上,金色的琉璃瓦也在咔咔作响,似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些四处疾窜的气浪而被掀起。

苏望亭深吸了口气,缓缓侧过身去,双膝微曲,上身向前微倾。

只见他左手扶住了刀鞘,右手紧握着刀柄,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蠢蠢欲动的众武僧。

拔刀式。

不比以往那懒散的站姿,此回,他摆出了拔刀式!

面对数十名掌门级别修为的武僧,他的确看上去认真了起来。

“住手~~~~~”

一道雄浑的声音突然响彻山间。

“好内功!”苏望亭忍不住赞道。

众武僧皆是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大雄宝殿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看上去是一位白须飘然的和尚。

只见此人身形不似普慈那般魁梧高大,虽清瘦却显得精神矍铄。其内里也是一件黄色的海清,外套一件红色的袈裟,手持一柄九环禅杖,俯视着演武场内的众人,神态肃穆。

普慈见状立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而罗汉堂的众武僧则哗啦啦的跪下了一片。

“恭迎普空方丈出关!”

普空飘然自殿顶落下。

普慈忙上前两步,指着苏望亭说道:“方丈师兄,此人他……”

“不必说了,前事我已尽知。”普空打断了普慈的话。

“是。任凭方丈发落此人。”

普空微微颔首,对台阶下挥了挥袖子,罗汉堂众武僧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演武场。

“普慈,为何几次三番都说你不服,仍要打那天机九章的主意?”普空沉声道。

普慈连忙拜道:“方丈,如今天机九章白玉片有两枚已落入恶人之手,倘若被其得到奇经,怕是会涂炭武林。”

普空眉头微蹙,甩袖道:“无论是何原因,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可起贪念?本寺历代住持都曾叮嘱过,远离世间纷争静心修行,若非得入世,则只为弘扬佛法。莫非你忘了!?”

普慈垂下了头掩饰着脸上的不忿,低声道:“是,贫僧谨记方丈所言。”

普空点了点头:“你且先退下。”

普慈道了句阿弥陀佛,瞥了眼苏望亭,轻哼一声,离开了演武场。

此时普空缓步走下台阶,走至苏望亭的身前,双手合十笑道:“善哉善哉!多谢苏施主手下留情,若不然,只怕此时已是尸横遍地。”

苏望亭拱手拜道:“在下见过主持方丈。非是在下有意冒犯,只是……”

普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苏施主勿须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小沙弥已告知于我。”

“那可否请方丈高抬贵手,放了杜鹃儿?”

“该放!无论是何原因,佛门净地都不该出现强行留人的行为,若是这样,那岂不与江湖门派无二?”

苏望亭闻言大喜:“多谢方丈!”

普空捻了捻白须,又说道:“虽说普慈不该为难于你,可毕竟罗汉堂是本寺的根本,如若就此让你将人带走,恐罗汉堂众僧会心生不忿。贫僧作为住持,也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才是。望施主能体谅贫僧。”

苏望亭闻言一怔。

听这话,莫非又有变数?

还是不肯放人?

“那敢问方丈,在下如何才能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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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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