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生自取(二)
妍府门前
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穿灰紫贴衣老布衫,零星还有几块开了线的补丁,穿着穷酸,怕是这珠光城里没人比她在寒酸的了。
不修边幅蓬头垢面,五官却是周正的紧,生有鱼尾纹,她透出寒酸,但却是一副俊丽模样,真是个肮脏的老美女人儿,这人就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怨妇了,她一把怪力,堪比蛮牛。
她心中始终怀有嗔恨,日日夜夜祈祷发愿,只想早愿妍氏祸难,对于妍夫人极为憎恶,一心诅咒欲其速死。
她从来不知何谓羞耻,丧德败行有辱亲邻,肆无忌惮邪淫放荡,是一个不检点的乡下老太妹,赌博都是男人爱的玩应,她却沾的邪乎。
小有姿色揽进万财,却留不住财运,男人家眼馋她姿色的多,有胆主动去碰的却一个都没有。
艾丽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她半天的挥霍。她就是艾丽的生母胡氏。
她不疯装疯,不傻装傻,两手掐腰,眼冒似火的朝着妍府大骂道:“吃人饭不办人事儿的,说的锦绣绫罗呢?万金拿来,却迟迟不给,今儿个要是在不拿来,我可就不走了。”
李管家却不让家丁报官~
怨妇话嚷了半晌,也嚷累了,倾在门前,抓头挠腿。
老爷一早就去盛氏办事,妍夫人也因爱惜自己的女儿与二婆去寻灵药,府内只有李管家照看。
这妍府门前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
管家看了半晌才派人去轰走,家丁看她的年岁,一时大意,手被咬的血淋,仓惶逃入府内。
后来李管家又令七八个老少奴仆将其轰走。
这泼妇她蛮力如牛,七八个奴仆掺她也有些吃力。
她乱挣众人。
斯~
一声布衣被撕开的声音。
围观的众人,有的干咽唾液,有人急转遮掩,还有人举袖遮掩实则偷看。
这怨妇她斯扯开自己左肩及胸前的遮衣,无奈是人,多有吹嘘,咬着后槽牙说道:“非礼啦!快看我这个疤痕就是妍氏所为。你们若在赶我走,我定化为厉鬼,定来取汝等性命,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我至今还记得。”一声常笑。
她身前老大一块疤痕是当年救儿子时,被妍氏马车碾压造成的。
众人只觉得她是个疯子,说的是胡话,一拥而上将其擒住,护院人员要上却被管家拦住。
被团团围住的怨妇吵道:“你们快放开我,快还我女儿来,说好的给我家女儿找个富人家嫁了,你们却把人都给我拐跑了,这都三天了,我花什么?还不许我来找,我喝什么?说说––说说,是不是你们把我女儿藏起来了...。”
有一老奴忽的认得迟疑叫道:“你––是,艾丽的母亲?”
“是又如何?”
...
妍婷梦里是无尽的黑暗,一闪的爆炸,炸出邪恶的嘴脸,端的是噩梦连连。
呼~
妍婷被噩梦惊醒。
她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小额头,定了定神儿唤道:“琳儿静儿我的飞刀呢?–––。”
急忙跑来了两个机灵的新丫鬟。
奔到床前,唱了个喏。
“小姐您醒啦!你昏迷已经有两天了,我去给您拿吃的。”
“小姐有何吩咐?”
咕噜
妍婷摸了摸肚子。
“我的飞刀呢?”
“该是被李管家收去了。”
“~。”
“哎?她俩呢?大清早的外面吵什么呢?”青衣丫鬟道:“回小姐,琳儿她们是被老夫人调走的,我们是新调过来服侍您的。”
不一会紫衣丫鬟端来糕点和饭菜道:“外面来了一个恶婆娘,已经在外面吵了一上午了,不见罢休。”
妍婷摸了摸沉重的头,看了看窗外半晌道:“哦!中午?我是怎么回来的?为何...?”
青衣丫鬟道:“您是被李管家带回来的,回来时你已经不省人世了。”
妍婷又问道:“可有––那个盛家公子的消息?”
青衣丫鬟道:“不曾听说过,不过老爷昨天一早就去盛家了。”
妍婷细思极恐,想着就发抖。
...
众人将怨妇掺走,过不一会,她又来了。在背后对别人说三道四。肆意宣传,令妍府人们极为烦感。
李管家尚且不去阻止,也不去报官,看她搬弄是非引起纷争,他就在一旁不敢露面捻须冥想随后消失在石柱后。
这泼妇的消极影响到围观的众人。
~
围观人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怨妇在人群中道:“我们穷人怎会说谎?我一无所有,对我有什么好处?这妍氏欺男霸女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数年前我的儿子就是他家马车故意碾死的,至今还不伏法没给够赔偿。”
一旁群众低声议论:“对对对!可不嘛!我听说他家小姐嚣张跋扈,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还有妍妇底下二位恶婆娘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
:“是啊,是啊,这妍氏勾结郡守兰氏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商家门户啊。”
顿时间妍氏成了这珠光城的热门话题。
众人混淆视听搬弄是非后,这李管家方才取了些银子散给围观的人们。
:“我们才不要你的臭钱,想堵住我们的嘴,没门。”
只有这个胡怨妇见到钱财放亮了双目,毫不羞愧的上前说道:“我我我,我要,嘿嘿。”
手上缠着绷带的家丁正在散钱,看到这个刚才还凶恶的怨妇,忽然变成嬉笑婆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李管家。
李管家事宜给她。
这怨妇得了钱也不在胡闹,就连自己女儿也不在打听,直接奔着最近的赌场颠去。
这怨妇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头也不回的走了,另一只手揉着肚子,咽了口口水,嘴里念叨:“呵呵,这里的赌场大得很,说不定有好运气,我去––碰碰。”
~
吁~
过不多久妍夫人的马车停在府门,囚婆掀起帘子,罗婆粗壮的胳膊早已架好姿势等待妍夫人去扶。
夫人一手去扶,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一个盒子,放下帘子的囚婆也一同搀扶。
街头议论的话题还没有过去,下了马轿的夫人激警的看着四周,人们看她的眼光有些奇怪,妍夫人抱盒子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一些。
妍夫人进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妍婷的房间,她抱着盒子,连行服都没换,囚罗二婆去置办行旅车夫。
妍婷门口的两个丫鬟见到妍夫人唱了个喏,随后敲门~。
“小姐,夫人来了。小姐––!?”
“进进来吧。”
妍夫人听见妍婷的回应好不痛快,急忙推门入来。
只见妍婷嘴里塞了几块点心,还在咀嚼的食物的嘴紧忙的噎了两口,喝了口茶。
妍婷的这般吃相,让妍夫人感到由衷的高兴,她的活泼让母亲感到若沐春风。
妍夫人就像是秋风细雨摇曳在深处守护着她的一颗树,担心妍婷那洁白的花朵儿会遭遇风的摧残,细雨的拍打。
妍夫人将木盒子递给随后跟来的囚婆,走进妍婷,轻轻地抚摸妍婷的额头,爱的呵护让彼此感受。
不一会功夫罗婆也来了。
:“婷儿你醒啦?慢点吃,伪娘不愿这娇花在受到一点伤害的,以后这二婆就跟随在你身旁可好,这我便安心,诶~二婆今日置办到是快了些。”
二婆唱了个喏,四位奴仆个换其主儿。
妍婷瞪大了双目,一汪水儿的眼睛看了过来:“娘?这可使不得,我自己散漫惯了,不想麻烦两位婆婆,在为我保驾护航。”
妍夫人决然道:“就这么定了。”
妍婷低声说了声是就蹦跳而至,扯住娘的手左右摇摆撒娇道:“娘~你去哪儿了?这么大费周章的还取什么药啊?”
囚婆唱了个喏道:“夫人是去了金门,她在金门殿的百灵阁,灵虚仙子那里,花了重金买下的这世间仅有的一颗百灵丹。”
妍夫人只顾给女儿梳理碎发,乐哉端详。
妍婷一噘嘴:“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灵丹仙药的,我可不信。”
说到这儿妍婷迟疑了一下,脑补了一下前天那黑魔的凶状,不寒而栗呀。
囚婆又道:“啧百灵丹不仅四金门自宝,驱病救银,还能辟邪祟,驱厉鬼。这百年内就练了这一丸。”
妍婷急忙抢过木盒:“那我收下了。”
走到一旁歇罕的正要打开去看。
罗婆急忙制止道:“不不可!大小姐。”
妍婷瞪大了美瞳渴望的问道:“为何不可?”
囚婆横生老褶硬凑说道:“此丹乃百灵草融合,练成之时,必须装进百灵木盒子,若不如此,它就枯了,倘若打开必须服用。看你已无大碍,用它适得其反,不会有所帮助,反而会纵毒。”
妍婷思索片刻问道:“你刚才不说驱病救人,还能辟邪岁吗?怎么还能中毒?”
妍夫人也疑问:“还有这等说法吗?我怎没听她说过?”
罗婆道:“不错,中邪之人亦可服用。”
妍婷急忙将盒子推给囚婆道:“好吧!我不要了,好奇却打不开,要它太吊人胃口。”
妍夫人道:“诶~滋~收得收得,这就是为娘特地给你买的,怎么收它不得,兴许日后会派上用场呢。”
妍婷挠了挠小脑袋问道:“日–––后––?我怎么会用到?娘你别这样笑,孩儿心里慌的很。”
妍夫人指尖从妍婷额头轻抚至眉际金丝处停顿,又从鼻头调起,也不多言。
一个仆人从门外摔了进来,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有有祸事了。”
妍夫人沉稳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老爷~。”急喘着。
妍婷忙问道:“我爹怎么了?”
“只有一个马夫回来,浑身都是血,盛氏带话,是要为儿子报仇,要要刮了老爷。”
“啊?!!”
众人闻之大惊。
报仆又道:“还说要想要救老爷,叫小姐亲自去换。”
囚婆上前问道:“车夫他人呐?”“已经晕了过去。”
妍婷低着头咀嚼嘴里没了滋味的食物,愧疚沉闷,心底里更不是个滋味。
妍夫人抖了下手,随后又道:“还有这等事儿,囚罗二婆随我去盛府,要人。”
妍婷将嘴里的残渣吐在手心,放在桌子上道:“娘~还是让我去吧。”
妍夫人处变不惊道:“你?你就待在家,哪儿也别去。”
随后转身看去窗外,叹了口气道:“我定把老爷救回来。”
妍夫人又朝着妍婷微笑,看似给了她一个静心的笑,殊不知她心里比谁都焦急。
妍婷走在母亲前道:“盛公子的事儿起因在我,他五官尽毁,给多少钱也不能弥补他花花太岁的称号,娘~你若是去了,不也和爹一样了吗,不如就让孩儿去走上一遭..。”
罗婆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定真要让小姐去方可化解。我二人定助小姐救回老爷,保护小姐周全。”
妍夫人听罗婆这么一说,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帮你在仙姑那里祈了福,这个你一并戴上吧。”
说着妍夫人从腰带内侧取出一小纸条,三角对折,赤墨一点封口。
二婆蹊跷的对目而望。
妍夫人又嘱咐:“这个本是上山时要赠你的,看你心意已决那就去吧。婷儿啊!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用火点着便是,路上且听二婆的话。”
:上–––山...?
锵锵...
门口响起了阵阵锣声和乱遭的喧闹。
若知锣音因何起,是福还是祸,还请下章道来。
赌博:当你迈入之时,你的家庭就潜移默化的被瓦解。(胡氏)
两种爱,结局却是完全不同。(胡氏也是胡鑫儿的另一个形态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