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西游之后”
“话说在那东胜神洲之地,有一处仙岛名约花果山。山上啊,有……”
“有一只神通广大的猴子,抢了龙王、闯了地府、闹了天宫,然后被佛祖压在山下等候取经僧。最后取到了真经,求得正果是不是?老先生,这故事大家伙都听厌了!”
齐家庄村口,一个粗布衣衫的中年汉子打断了台上说书人的“老一套”。
说书人被打断了倒也不恼,莫名地笑了笑,合上折扇反问道:“这故事不中听吗?”“好听是好听,可你在俺们庄上一讲就是三年!俺们庄子里,下至八岁小娃,上至七旬老汉都能倒背如流了!”“哦?既是如此,那我便不讲了……”
说书人捋了捋胡须,几个健步就走下了台。“哎哎!老先生你别急着走啊!他不听有人愿意听!”旁边一位同样粗布麻衣的青年想留下说书人,却没想到这老先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这里刚站起身,那边早已走远了。
第二日,“听说了吗?孙老头不见了!我看八成是走夜路让狼给……”
“我呸!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看孙先生分明是被你气走了!”
“我那是……”
任凭这两个村民争的面红耳赤,他们口中的“孙老头”是听不见了——因为他正要赶去天庭参加蟠桃盛会。
有诗赞曰:“旧时年少不经事,五行大山将我困。幸得菩萨多庇佑,西天佛祖有经伦。一朝得道成正果,又入红尘炼心神。今日绣球花满地,赴宴蟠桃见亲朋。”
此人正是斗战胜佛下凡。
筋斗云一路斗转星移,转眼间就来到了南天门。增长天王正带领“马、赵、关、温”等守将在此把守,待众将看清来者是谁后连忙下拜到:“我等拜见斗战胜佛!”来人笑嘻嘻地说道:“免礼免礼,老孙急着赴宴,便不叙旧了。”然后一个闪身进入门内。
不想,悟空才刚走几步就碰到了赤脚大仙。“这不是赤脚大仙么!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原来是你这泼猴。这次我可打听清楚了!我等来客不必去通明殿见礼,直奔瑶池赴宴即可。”
“嗨,大仙说笑了。须知俺老孙已经成佛了,不会再干那事的~嘿嘿嘿。”“呵呵呵呵,谁不知道你是盖天下有名的贼头,我不得防备一手?”
闻听此言,悟空难得老脸一红:“这都是老黄历了……不说也罢,俺先去赴宴了!”便加速飞往瑶池,留下赤脚大仙感叹着:“这猴儿……”
瑶池之中,各方来客已经团团坐定。又有月宫仙子翩翩起舞,好不热闹。而代表西方大雷音寺的位置比往年还多了五个座位。一眼看去,正是唐玄奘带着八戒、沙僧和熬烈坐于席上。
“师父,你说猴哥啥时候才到啊?”八戒不耐烦地问,“二师兄说的对啊!师父,怎么不见大师兄啊?”沙僧附和着。
“阿弥陀佛!悟能悟净不要急躁,悟空可能是有琐事缠身才耽搁了。我们暂且等等他吧……”玄奘双手合十,平静地回答到。
一旁的小白龙熬烈倒是淡定,不慌不忙地给玄奘递了颗仙果。“师父且放宽心,大师兄一向守时。宴会开始之前他一定能到!”正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四人眼前。
“哈哈哈,还是敖烈你了解俺老孙。”悟空一边大笑着入座,一边夸奖着小白龙。
“悟空!可让为师担心死了!这么些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为师一点消息都没有?”玄奘责怪到。
“大师兄!师父说的对啊!我也不知你去哪儿了,可让人担心坏了!”沙僧也问起悟空的去向。
“猴哥!俺老猪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之前俺老猪去花果山找你,你的猴子猴孙们却说你跑峨眉山去了。于是俺老猪又跑到峨眉山,结果你还是不见踪影!你这遭瘟的猴子!给俺老猪愁坏了!”
本来悟空还有点脸红,想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尘世闲游去了。一听八戒的埋怨,马上变了口气,冷笑到:“嘿嘿,你这呆子!前些日子,我听镇元老哥说有个自称我师弟的猪脸前去讨要人参果,还说是给我贺寿用的礼品……可有此事?!”
八戒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又说:“是……是有这么回事。猴哥你看,俺老猪还记着你的生辰呢!”
“哦?那我的生辰是那一日?还有人参果上哪去了?”
“……额”八戒一下傻了眼,紧接着马上躲到玄奘身后。玄奘叹了口气:“唉~悟空,看在蟠桃会将开的份上,就暂且饶这呆子一回吧。”
“哼哼,既然师父都开口了,俺老孙自然无话可说。”悟空摆摆手,拿起一个仙果就啃了起来。
“还是师父明事理!”八戒趁机拍起玄奘马屁。
“八戒,回去之后将《金刚经》誊抄72遍。”玄奘头也不回地说到。
“啊?!师父,这……”
“不许用法力。”
八戒用求救的的眼光看向沙僧和白龙,而两人都是一副“我没看见”的模样。
玄奘则再次出言提醒(补刀):“不可让他人代笔,需你亲力亲为。错一字,多抄一遍。”
八戒颤抖着说道:“师父,你这是要俺老猪的命啊……还不如让大师兄给我个痛快的呢。”
玄奘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岂可妄言杀生!——把《往生咒》再抄20遍。”
猪八戒吓得赶紧用衣袖堵住嘴,生怕玄奘再添责罚。而悟空看到那呆子的模样,早已笑的合不拢嘴。
不多时,王母眼看来客都已到齐,便提醒道:“陛下,众仙都已来齐,宣布宴会开始吧!”
玉帝点了点头,便起身宣布宴会开始……
也不知大圣今日痛饮了多少佳酿,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难得今天咱们师徒几个又聚在一起,就让大家一起放开喝吧。”抱着这个想法,师徒几人也纷纷开杯畅饮。
“嗝~师父……几位师弟……俺老孙走了啊……”悟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下次……再一起喝酒……”
看着悟空东倒西歪的离开,玄奘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徒弟别的都好说,就是好酒。还好自成佛之后收敛不少,也只有在这样的盛会上才偶尔贪杯。不过……
自取经之后,师徒几人各奔东西。悟空回了花果山,不过有时也会跑去四洲游历;玄奘选择留在大唐讲经;八戒倒是出人意料,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做了自己的净坛使者道场;沙僧和小白龙则留在了灵山慢慢修炼。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师徒几人已有十数年未曾聚在一起了。何况多年来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见面往来,唯有悟空自七年前入世闲游后便没了踪迹。
“我们师徒此去一别,又不知要过多少岁月才能重逢……”玄奘心里暗自叹气。
玄奘怎么想暂且按下不提,却说孙悟空迷迷糊糊地出了天庭,回到凡间。
只见那大圣晃了晃头,强打精神,架起筋斗云,径直往东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