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官上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几年的时间里,季兴邦和时晗雪也生下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女儿季昀舒。
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以及长相也与季兴邦前世的女儿季昀舒一模一样,所以他也是松了口气。
如今自己和夫人时晗雪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况且季兴邦还不用纠结前世的孩子和自己这一世的孩子是否一样的问题,心情非常的愉快。
给孩子取名的时候,其实大景朝目前还是很有重男轻女的风气的,一般来说儿子按照统一的字派进行排行。
有的人家将字派放在中间那个字,有些人家将字派放在末尾那个。例如季兴杰、季兴邦二人就是“兴”字派,字派放在中间。
而女子一般是不能参与字派排行的,给女儿字派的人家极少。
亦或者男子按一个字派排行,女子按照另一个字派排行。总之就是要区分出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但是对于季兴邦来说,儿子和女儿都是他的心头宝,他对两个都一样的喜爱,因此他很大胆的给了女儿和儿子一样的字派排行。
当时季昀舒这个名字送到魏县西甲村老家的时候,还曾经引起过族老的不满,想让他给女儿改个不含有字派的名字。
但是季兴邦在这一点上很强硬,坚决不改女儿的名字。这些族老们被他的官位所震慑,也只好随了他的意。
只不过私底下在说他坏话的人可不少。族老们还拉季兴杰出来与他一同比较。
他们说,大堂兄季兴杰的官位也与季兴邦季兴邦一般大,但是季兴杰就从不会像季兴邦这般离经叛道、不遵守规矩,非要弄得和其他人不一样。
季兴杰的女儿也是另起的名字,并未参与男子的排行啊!人人都能遵守,怎的季兴邦要特殊?
季兴邦虽然很敬重自己的大堂兄季兴杰,但他不可能事事都跟大堂兄季兴杰保持一致,在名字的这个问题上,他非常的坚决。
到后来族老屈服之后,反而是他的大堂嫂李思微心中有些不愤,想将女儿的名字改一改参与排行。
季兴杰一愣,安慰自己的妻子李思微道:“下一辈季家的男子字派本来是‘昀’字辈,也就是季昀霆和季昀舒的昀字。
可是我们夫妇二人当年取名字的时候就比较随性,给儿子取名叫季绍楠,并未参与老家那边的排行,所以女儿不参与排行也无所谓啊。
字派排行这种东西,重视的人重视,不重视的人也不重视。”
李思微听了自己的丈夫季兴杰的解释,想了想自己家男孩女孩都不参与排行,这才心气顺了。
否则这的话,以她的性格说不定真要给女儿改名字呢。
季兴邦这个府君因为很赞同提升女子的社会地位,所以在任上当主官的时候便出台了好些政策向女子倾斜。
比如在教化民众,推行知识方面,季兴邦一边提升男子学堂的比例,教化比较有钱的民众自发在村子里给男孩子建启蒙的学堂。
同时提高给官学例如县学、府学的补贴,增加官学之中的男生入学率,让贫家的更多男学生能有机会念书。
另一边他也同夫人时晗雪一起走访各县,拜访乡村、县城、府城之中的富户、乡绅们,对他们进行游说,希望他们可以出钱出力在本乡、本家族内部先开办女子启蒙的学堂。
若是他们有余力的话,再将这种女学的招生范围扩大到社会面上,比如为了回馈本乡的乡邻以及本宗族亲戚的女孩,将招生范围扩大到乡亲们的女儿以及各种拐角亲戚家愿意送来念书的女孩子。
至于开办女学收不收费,收多少费,季兴邦就不管了。他不可能让大家所有人都做冤大头,办一个女学只出钱不收钱的,那样的学校维持不了盈利,是长久不了的。
他在临汾府的时候可以用府君的身份强制推行三五年,但他不希望自己一走,这个事情便荒废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希望他的这项制度能够长长久久的实施下去,便是三五十年之后,甚至百年之后,临汾府的女子们也能有可靠的学校可以启蒙,然后再到他的妻子时晗雪的灵毓女学去进一步深造,或者是到皇后娘娘让女官开到本地的大景女学去深造,日后能有机会考女官。
他们夫妻二人游说大家的时候都会以灵毓女学来举例子,时晗雪在办灵毓女学的时候也是收钱的,这样才能维持学校的运转。盈利之后再招收一些资质好,但家境贫寒的免费生源作为回馈社会的方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俗话又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君”。因此这一次季兴邦初任府君之后的一轮游说成效显著。
所有的乡绅和富户们都提心吊胆的,摸不透季兴邦这个新府君的脾气。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认真去做。
虽然说以前他也在临汾府当过农事官和当过通判,但是当时他不是主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有可能会将自己的真实性格隐藏起来。可是现在他在主官的位置上了,就不知道性格会变成什么样了。
万一自己现在不按他的要求做,被他抓了典型,成了被烧的那“三把火”其中一个,可就全家完蛋了。
虽然看不透他要建立这么多男子启蒙学校和女子启蒙学校有什么心思?要从中以什么方式牟利?
但是大家只能一边先把学堂建起来、运转起来,再一边私下里偷偷讨论——或许日后季兴邦府君会在临汾府之中针对所有的蒙学收一笔单独的税费以充盈府库。
或者是更狠一点,要求这些所有启蒙的学堂以什么方式私下送银子给他,或者是送到他的夫人时晗雪开办的灵毓女学之中?
这些私下里的议论,自然也到了季兴邦的耳中,属下想要“媚上”,自然会找到各种各样的方式,其中给上司打小报告,做上司的耳报神便是其中很便捷的一种,他听到后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奖励那个耳报神,也没有处罚说他坏话的人。
季兴邦总觉得清者自清,他不想与这个学堂的事情牟利,只想将这件事情做好,造福百姓。
但是别人总会以自己的角度揣摩他人,别人都有私心,便会以为他也有私心,要用此来敛财。
现在他便是对别人磨破嘴皮,别人也不会相信他,只有他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天长日久下来,大家便会相信他。
除了那些富户和乡绅瑟瑟发抖之外,季兴邦属下的官员们也是瑟瑟发抖的。
因为季兴邦刚刚上任的时候便将自己临汾府治下的十个县令邀约到府衙后宅吃顿饭。
那十个县令们以为这次也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便准备了很厚重的礼物,里面不乏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值钱东西。
他们很默契的准备在饭后献给府君大人。待府君季兴邦收了这些礼物之后,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上下两级官员形成默契,日后继续搜刮临汾府以及治下十个县的地皮,盘剥百姓,继续过自己的好日子。
但是没料到,季兴邦在吃饭的时候就先说了自己执政的想法。
他先摆明他自己在临汾府治下是不会贪银子的,同时也要求治下十个县令也不能贪污受贿。
若是有人举报线索让他发现之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京城监察御史举报,让这个贪污的县令丢官甚至丢命。
这几句话下来,将县令大人们当头棒喝,吓得瑟瑟发抖——这么多年来这些县令大人们谁没贪过银子啊?他们瞬间觉得这个季兴邦大人是不是要血洗府衙了?
季兴邦见大家被吓得差不多了,便话风一转,也说道他知道人无完人,他知道先前的府君跟他不是一种风格,所以往事既往不咎,只从今日起开始起算。但若被他查出来,从今日之后还有人贪污和收受贿赂,便不会容情。
他极具威胁的对大家说道,他的大堂兄季兴杰便是在太学里做官的,他可是知道太学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学生等着出仕呢。
大景朝虽然有很多个县,但是所有的县令都是实职,都有人盯着位置。若是他治下的这十个县令大人愿意把这些位置让出来,自然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来赴任呢。
因为可以当县令的不只是进士,举人也是可以谋一个正七品县令的职位的。而大景朝等着授实职的举人何止成千上万。
他这话一说出来,十个县令们立马瑟瑟发抖了。他们凭空脑补出了季兴邦有十多个举人亲戚等着他们腾位置的画面。
季兴邦在打一棍子之后也给他们一个甜枣,告诉他们——自己只是禁止贪污县衙的公款和禁止他们收受贿赂。若是他们的家人和亲友正正当当的做生意,不管赚了多少银子,他也是不管的。
当然,这个做生意也是要有限制的,只能是真正去做正当的生意,完全按照市场规律去盈利或者亏损,千万不能利用自己的官位去打压其他的竞争者。
若是大家都正正当当的、以市场为规律去做生意,应当是能赚到些钱的。因为他们不用像那些可怜的商户一般,需要去贿赂各个衙门,省了不少内耗的银子呢。
十个县令大人们开完会之后,都两股战战的拿着自己的礼盒走了,谁都没能把礼物留下。
有一个县令大人吐槽道——季大人之前不是这种性格啊?太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