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若只如初见
万里星河淌无痕,
双生难解霓香沉;
醉问草堂卷帘人,
魂飞九转玲珑门。
夜色已深,万家灯火渐熄,
华治宇独坐在穿城而过的玉河边的石凳上,
空洞的眼神投向远方几艘挖沙船星点摇曳的灯光。
他深深的嘬了一口手里的烟,
呛辣的烟气抵着上颚吸进肺里,再从鼻孔徐徐喷出,
这也许是他抽过的最廉价的香烟。
脑海里并没有思绪,只是呆坐着放空自己,
想点儿什么与不想,都是一样的空虚,一样的无聊,一样的循环往复的无奈,
得不到和已失去似乎都是云淡风轻。
华治宇这三十年来也了解自己的性情,也不打算改变,
美丽的憧憬与庸俗的欲望常充斥着内心,
却又懒得争强好胜,懒得追名逐利,也懒得愤世嫉俗,
一切顺其自然,无原则无下限的与人为善,
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和世道的蹂躏,
仿佛走过场一样游荡在这人间道,漫不经心的等轮回而已。
……
大酒过后,散了散酒气,
华治宇回到家,站在门外,掸了掸头顶、双肩,
这是他每次深夜回家进门都要做的习惯动作,
他看了看卧室熟睡的老婆孩子,
轻轻洗涮更衣,一头杵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中,
华治宇又回到了熟悉的院子,
后花园湖边的草地上,有三个十岁上下,身着彩裙的小女孩,在嬉笑追逐飞舞的黄蝶,
小木桥连着的湖心亭子里,华治宇正蹲在亭边,呆看着湖水,就像期待着有什么从毫无波澜的水里冒出来。
这个大院子从前庭到后院,从甬道到花园,从柴房到茅房,
没有一处华治宇不熟悉,
他梦里不知来过多少回,
只是不常有人,
有时风雨,有时春秋。
“三哥!”
华治宇顺着清甜的声音抬眼,
只见一小姑娘一袭轻纱粉裙,微露香肩,似是唐服,头顶挽着两簇发髻,发髻上还有两三朵小粉花,
怀里抱着个卷轴,趟着小碎步,从小木桥朝着湖心亭跑过来,
华治宇心里嘀咕着“三……哥?”,随口便问:“是小舞吗?”
“别叫小五,你平时都叫人家小兔,小五难听死了“,小姑娘一脸嫌弃,抄起手里的卷轴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华治宇轻轻向后微撤,却感觉用力过猛,一下子飘在亭柱上,要不是有柱子,恐怕要掉进水里,
他用手接住卷轴,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小兔,我错了”,
小兔不听,又抢过卷轴打过来,华治宇一边躲闪,一边想这梦里还有妹妹。
“三哥,我追不过你,祖母给我们请的博士已经在书院了,就差你了,
你再不去,大家一起挨板子!“小兔气恼的说到,
华治宇心想,这做梦还得读书,“哎,走吧走吧”,说着便自然的牵起小兔柔软嫩滑的小手走出亭子。
……
二人出了后花园,穿过一条甬道,又经过了三处别院,
这一次他认真的看清了门匾上的字,
门很高大的院子叫“善怀堂”,黑底鎏金的字,上善若水中带着一种无上至尊,
门小的叫“鹿鸣苑”,闲情雅致中透着一丝淡然悠远,
还有一个院门不大不小,跃过不高的院墙能看到一棵小树,开着小白花,有些白得耀眼,似是梨花,
院门上书“栖鸾轩”,“如果不是桀骜不驯就是真有实力,要么就是明目张胆拉仇恨……”
华治宇边走边回味这三处别院的名字,
这一路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脚尖稍一发力,便贴着地面浮空滑行数十米,
华治宇早已习惯这梦中的无重力常规漂浮行走,
只要腹中提气、身体放松即可,
小兔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似乎也习惯了三哥的常规操作。
这处大宅院着实不小,至少也是三代同堂,住着五房八房的家人。
华治宇一路飘飘悠悠,小兔一路连颠带跑,
似是绕行山路十八弯,又像回转河曲九连环,
好一阵,二人方旋至一处草堂。
说是草堂,却实在是高大敞亮,
四方并无砖墙,只是垂挂着一张张草帘,说是草帘,
却隐约透着十分精巧,用经纬编织出字影,
“仁、义、忠、孝、信、诚、俭……”
“你二人怎才来?真是三三来迟,三五成群”坐在前排的白衣少年回过头高声责问,
“大哥,你这碰词儿真是尬。都怪三哥,在花园耽搁了”小兔忙辩解着。
华治宇完全没在意这些闲杂人等,
眼睛只盯着草堂中亭亭玉立的青衣女子,
突然感受到梦境中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仿佛以前的一幕幕都是在迷雾中穿行,
众人皆坐书桌前,独她一人站立,手中拿着书卷,应是教书的先生,女先生着实少见,
华治宇张大眼睛集中精神,遵循福尔摩斯的观察法和基本演绎法,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人,
一身古风却看不出何朝何代的装扮,
一袭素青的蚕丝纱衣腰间飘着黛段,
薄纱微隐着凹凸,却也透着纤姿软媚,
腰间佩着莲花形状的玉坠,更显得曲线起伏,
精巧的白履绣着金丝洁净无瑕,让人心生怜爱。
华治宇不自觉的缓步走进草堂,停在三两步远,盯着女子的面容,
所谓美玉无暇,精雕细琢,恍若天人正是如此,
眉宇隽秀而透着英气,带着一丝妩媚,
眼神温柔而藏着坚定,却又摄人心魄。
华治宇仿佛看到了三界中最美丽的景象,
心想若是能一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一梦也值得了。
华治宇欣赏的入了迷,基本演绎法早就抛之脑后,
女子脸颊泛起蜜桃般的微红提示他气氛不对,面对这样的谪仙似的女子,盯着看也确实唐突,
何况是教书先生,还有这么多学生一齐看着,
随即眼神下行至贴放在腰间拿书的左手,手指如细白的糯糍润白,指甲如温润的白玉透亮,
让人忍不住想要赶紧牵起,像是不出手就错过了人世间极致的美好。
素雅而不失华贵,端庄中满是精致,微熟而不失清纯,恬淡中彰显气质,人间的美词竟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人儿真仿佛都市传说中的气质与颜值满分的女神,玄幻故事里美丽又飘逸的仙子。
这样的女子做先生,想来定不是一般贵胄,亦不似朝堂高官,应是皇家顾问之类。
“我…………坐这儿?”华治宇看前排三个座位最左边空着一个方桌问到,
“是,快坐下吧,就你耽误别人时间!”前排正中的白衣少年不耐烦的说,正是刚才碰词儿的人,小兔口中的大哥,
“慢……”华治宇刚要过去坐下,耳畔传来一声如此清甜而脆爽的呼唤,灵魂仿佛石化一般,身体听话的定在那里,
“伸出手”,女先生说,
华治宇赶忙听话的从白衣长袖中露出右手,“仙女有何赐教?”
啪的一声如迅雷不及掩耳,一戒尺落在手上,“这是罚你迟到”,
华治宇心中美滋滋的一阵暗爽,手还停在那里,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叫博士!”,
“好,仙女博士”华治宇赶忙应到,赶紧收回右手,脑中快速搜索着“博士”,古风的打扮,秦汉唐明清?摸摸自己没有辫子,不是清,丝绸衣物如此精细,应是汉唐明……
“没有仙女”仙女博士边说着,边又给了华治宇脑袋上一戒尺。
华治宇摸着挨了戒尺的脑门,回头看看大家都在看戏一般,赶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转念又想:这梦里在意别人干嘛。
回头看看小兔就坐在自己侧后方,
细细看来,小兔也是个五官精致的可爱萝莉,
清秀的眉眼灵动勾人,煽动的杏核眼睛占了三分之一的脸,紫葡萄一样水灵的眼珠比普通人要大一点,不算高的鼻子直挺有型,鼻头有肉鼻翼瘦的刚好,略带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衬着一枚粉红的小嘟嘟嘴,让人看着不由欢喜。
也虽说美的和仙女博士不是一个风格,但确实是云泥之异,天凡之别,仙品之姿实让人字竭词穷。
华治宇回过头再看女博士正盯着自己,赶紧摆正坐姿,装起了读书模样,眼睛却不由自主的仔细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一会儿像是瞻仰喜马拉雅的壮美雪山,一会儿又似神游委内瑞拉的天空之镜,一会又仿佛惊叹阿拉斯加的神奇极光。总之是书本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听着天籁般轻声诵读,像是迷醉了一般,不觉便睡着了。
华治宇此时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惊醒般猛的睁开眼,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景象是如此真实,每一丝记忆都无比清晰,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喝了酒睡得太沉了吗?意识陷进了梦魇?可能是吧。
华治宇边摘手表边看了一眼,两点多,还有大半个夜,也没有洗涮,独自摸黑来到书房。
书房有一张罗汉床,华治宇有时工作的晚了,便会在书房独眠。
他打开薄毯盖在身上,微光里仰望着房顶,睡前不胡思乱想,是常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收获,也是社畜的基本修养,但华治宇仿佛生来就自带参透了轮回历劫的淡泊气质,所以躺平后很快就入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华治宇恍惚感觉脸上一阵微凉袭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入耳,方知是下起了小雨。
睁眼朦胧只见仙女博士缓缓拉绳,正收起草堂的卷帘,旁的人早不知去向,想是下课了就都走了吧,但是没人叫醒自己,必是仙女博士授意。
华治宇背酸腿麻,缓缓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拖着还没利索的腿,想走上前去,不想脚下坐垫一绊,一个趔趄就失了重心扑向了仙女,心中却不慌不急,还泛起了一阵喜悦。
仙女博士应是来得及躲开,但又像是有准备的不忙不惊,瞬间就被华治宇抱在了怀里,二人摔倒的刹那,华治宇仿佛获得了一个春秋来近距离感受仙女细腻的美,然后下落中转个身让自己垫背,是华治宇天生的有着化尴尬为玉帛的能力。
二人摔在草堂外的草地,清凉的雨丝落在华治宇脸上,双臂已不自知的缠在仙女腰间,欣赏着眼前的绝世美颜,感受着怀里的盛世美景。仙女双手撑在华治宇胸膛,否则怕是脸要贴上。
“请问仙女独留我是何意?”华治宇小声的问到。
仙女双臂用力想要起身,“你先放开我”,语气依然是不忙不慌,恬淡中似有一缕温柔,“跟你阿ye没学一点好”。
一听“阿ye”二字,华治宇心想,第一,说的可能是爷爷,也可能是爹,如果是爹,大概率是梦回了唐朝,另外仙女只可能与其一相熟;第二,这种影视剧烂大街狗血场面还如此淡定,看来与我俩也不是街上五分七分的牛排;
第三,她自知是吸喵体质,而且我和“阿-ye”有相同之处。
华治宇一边心思飞转推理着,一边嘴上不假思索回应了一句:“三界美景拥入怀,六道轮回不放开”,心中一阵暗爽,
此时一只手仅仅搂在仙女软细的腰上,一只手已穿过青丝长发向仙女脖颈脑后摸去,正想要按下仙女的粉嫩柔唇吻上去。
忽听得不远处一声呵斥:“你俩干啥了?”
华治宇顺着这一口山西腔调转眼看去,快步走过来两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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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仙女赶忙起身站到一旁,慢慢说到:“只是失足”,
又转过来看着华治宇说:“你的小美人儿们都追来了,明天准时来草堂,否则板子少不了!”
华治宇慢慢起身盘腿坐在地上,抬眼打量着两个姑娘,心想这是什么修罗场?
一个微丰,御姐女神气质,一身淡黄纱裙,细眉细眼殷桃嘴,
一个纤瘦,可爱伊人风格,一身蜜桃粉红,婴儿脸蛋大眼睛,
衣着是唐风没错,薄纱披肩而胸前清爽,御姐满盈,伊人浅润,
都是含苞嫩芽儿的年纪,看着就直叫人心生怜爱。
“三郎,别坐着了,草里都是雨水”伊人和声细语,
二人一同上前抱着华治宇的两条胳膊,扶他站起身来,
“你这是做甚了,远远就看你扑倒这老妖精,还不松手”御姐一脸严肃质问,
华治宇心想这俩人是谁啊?叫“三郎”的小可爱看来是老婆,
御姐的手这时已经摸到华治宇屁股上,华治宇下意识的一扭屁股,
御姐好像教训孩子似的“咋啦,不让我摸?看这屁股上都湿透了”,
不对,刚才仙女说“我的小美人们”,看来都是老婆。
“蓉姐姐,你别说三郎了,雨要下大了,咱们快走吧。”
两个老婆一边抱着华治宇一条胳膊离开草堂,华治宇也不知道去哪,跟着两条胳膊走吧。
穿回廊,过院巷,出了一道大门,华治宇回头看这大门有二层楼那么高,琉璃瓦的门头就有两层,再看天色也有要暗下来的意思了。
三人出门来到一辆破旧的马车前,华治宇问:“咱们坐这个?”,“对呀”御姐答到,
华治宇分开左右,轻轻一跃便上了齐腰的马车,
小可爱一脸不愿意,撒娇到:“三郎,你还没抱我上去。”
御姐怼到:“刚才也没见你是跑着来的呀,自己爬上来!”
华治宇可不是钢铁直男,赶忙跳下车给了小可爱一个公主抱,
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小可爱身子又暖又软又轻柔,慢慢放到车厢门边,
小可爱顺势就在华治宇脸上一嘬,华治宇心中如夏花般怒放。
他转过身又抱御姐,御姐撤了一小步,低着头斜着眼,似乎想让华治宇抱,又有点害羞,
“美女,要不大爷亲你一个?”华治宇嬉皮笑脸的说,
御姐噗嗤一乐,笑的含苞待放,伸出双臂缠住华治宇的脖子,一抬腿跳进华治宇怀里,
华治宇欣赏着御姐白皙的额头,细致的眉宇,挺直的鼻子,粉润的嘴唇,圆润的下巴,
还有柔嫩脖颈下面两只大白兔,心想这如果不是梦就好了?
三人进到车厢,御姐拿起短马鞭,探头伸手到车厢外,抽了马臀一下,就回到车厢了,
华治宇问:“咱们没有车夫吗?”
“三郎,它自己都走了一年了,你今天是咋了这是?”御姐边说边爬进华治宇怀里,
旁边的小可爱见状赶忙扒到华治宇身上,
华治宇伸手把小可爱也搂进怀里,屁股下坐着布垫还是颠的生疼,
马车慢慢走着,车厢里三个人都不说话,华治宇感受着怀里的双倍的温柔,似乎屁股也没那么疼了,
车厢里渐渐暗了下来,雨声渐大,人也开始困倦,华治宇看小可爱已经眯起了媚眼,
车厢顶漏下水滴,掉在御姐脸上,华治宇心中泛起一丝忧郁,
双手被二人握着,便用脸凑上去帮御姐蹭干。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华治宇以为到了地方,怀中二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只闻车外有急乱的脚步声夹杂在雨声中,
华治宇刚要探出头看看情况,眼前忽的闪过一道白光,不知是剑是刀还是枪从车门帘刺了进来,
他心中一惊、侧身一闪,还没来得及害怕,
只觉得一阵耳鸣,眼前一亮,仿佛进入化境,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的变得无比清透,时空如同进入了“子弹时间”,
华治宇这才看清是一柄长剑,
利刃继续向前,眼看就奔着小可爱去了,
他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抓住了剑刃,
此刻时空又恢复了正常,车厢中两个老婆已经惊醒,
看到华治宇满手鲜血握着剑刃,御姐起身一脚踹向车门外,剑手似乎摔到了车下,
华治宇起身站到车外,雨不算大,人却不少,一个个裹头蒙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的恐惧顷刻间涌了出来,
他甩了甩流血的左手,崩了崩颤抖的双腿,心想就算再怕也不能在美女们面前怂了,
可是冷兵器时代,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体格,别说是一群人,就是一个壮一点的肯定也是打不过,
完了完了,刚做半日美梦,就给我送回去了。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马嘶,紧接着一队急促马蹄声,华治宇转身望去奔过来一小队骑兵,
转头看剑手们慌忙后退,刚才被御姐踹下车的似是领头的,挥手示意撤退,十余剑手便分三路钻进路边巷子撤离了。
再回过头去,马队已到跟前,最前面的白马上应是领队,未带帽盔,
天色已经暗淡,那人驱马来到车前,华治宇才看清此人一身金丝轻甲,面容秀丽,是个女将。
“你……”他刚要开口,两个老婆已从车厢出来,齐声喊道:”姑姑“。
女将说道:“姑姑跟你说多少回了,搬回去住,你偏不听,今天若不是我得知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盯你马车,差点咱姑侄就天人两隔了。”
“姑姑,我错了,我听你的话,这就回去。”华治宇心想要是再来一波可就真领盒饭了,便顺着姑姑的话接了下来,
姑姑反而有点惊讶:“哎呦,今天怎么听我的话了?来,我看看手”,华治宇赶忙抬手给姑姑看,“没大事,行了,咱们回吧”。
“姑姑,我们得先回马场收拾收拾”御姐说。
“行,姑姑累了,让他们跟着你吧”姑姑说着,带了两个随从策马而去,留下了十余骑兵。
骑兵小队跟着马车来到一处马场,华治宇远远就闻到马粪的臭味,夜色下马场里几个马夫还在清理,
绕过半边围栏,到了一处小院,拉车的马自己停了下来,
华治宇跳下车,又抱下来两个老婆,大门没锁,三个人进到院子里,几间破旧瓦片房而院子还算整洁。
华治宇随两个老婆进到屋里,窗明几净,床铺整洁,
小可爱进门先倒了一盏水,递到华治宇手边,
华治宇接过来没有喝,坐在屋子中间的塌边,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要说个事儿……”,
两个老婆也坐下来,一边一个,小可爱又爬到华治宇身上,伸着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御姐手里已经拿着个药瓶和布条,准备给华治宇处理手上的伤,手上的伤似乎已经不怎么疼了,
华治宇抬起手,已经不流血了,御姐还是清理了血迹,给伤口涂了药包扎起来。
说来也奇怪,剑锋很利,可伤口不深,或者说是这一小段路上就开始愈合了,华治宇心里正觉得奇怪,
这时,小可爱突然嘤嘤的哭了出来:“三郎,你吓死我了,那是刀刃啊,你怎么能上手呢?”,
“是啊,落下残疾可咋闹呀?”御姐一口山西话带着责怪的语气。
华治宇赶忙放下盛水的陶盏,把小可爱抱在怀里,
看来刚才吓坏了,怪不得一路不说话,
御姐在旁边噘着嘴,一脸羡慕嫉妒,
看来这会儿都缓过劲儿来了。
“没事了,宝贝儿,没事有我在”华治宇赶忙安慰,
其实他自己也吓得差点屁滚尿流,想想刚才发生的事还在后怕。
“三郎,你要说什么?”小可爱问到,
华治宇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那个……咱们不是说要去哪吗?收拾收拾走吧”,
其实他就想问问“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天生的不问过往、不问将来、糊涂混世的气质再一次阻拦了他开口。
“咱们回家呀,你想甚了?”御姐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墙角的柜子边,
拿了不知一些什么物件还有一些衣物,进到里屋,扯下卧榻半边围账包了起来。
小可爱起来进了里屋,不知从哪直接拿出个小包裹,
“呦,看来你是早盼着回家了?”华治宇赶紧活跃一下气氛,
“哪有?人家就是图个方便”小可爱红着脸赶快辩解,
华治宇心想这什么家庭,随时准备跑路?
“也不知道是谁早就不想在这儿问臭味了,天天给我甩脸子!”御姐没好气儿的说。
华治宇把老婆们抱上马车,用手爬了下马背,马车慢慢动了起来,
随后一个箭步跃上马车,刚才的恐惧已经抛在脑后,骑兵小队则跟在车后,
华治宇钻进车厢坐定,抬起胳膊,一边一个自然地就钻进他怀里,
小可爱这边软软的,御姐那边满满的,心想还不知她俩的名字,
低头看看御姐的大白兔,想起小可爱叫她蓉姐姐,低头嘬了御姐脑门一口,问到“以后我叫你有容,好吗?”
“三郎,你开心就好,就是我得习惯习惯”御姐慵懒的答道,
“三郎,那你以后叫我什么呀?”小可爱着急的问,
华治宇想了想,“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啊!心有烈火求干柴,恰有仙女扑入怀……你就是我的小仙女,
以后就叫你小仙仙”说着低头舔了一口小仙仙的耳朵,小仙仙身子一激灵,撒娇的说了句“讨厌!”
华治宇一路嬉皮笑脸逗着两个老婆,三人说说笑笑,不觉屁股疼便回到了刚才的琉璃瓦片大门口。
大门已经紧闭,其中一个骑兵下马叩门,许久不开,华治宇和老婆们继续在车上卿卿我我,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个门缝探头出来,
骑兵说了些什么,两扇门立刻大敞开,出来四五人打着灯笼,仿佛迎接贵客。
看着华治宇和两个老婆进了大门,骑兵便撤了。
进了大门,华治宇看掌灯的似是宫人,又像王府家仆,也不说话,没走几步就四下散去了,
入了夜,大院儿里不算黑,草木间的过道两边隔几步就有及膝高的石灯笼,里面燃着油灯。
有容走在前面,小仙仙拉着华治宇的右手紧跟着,华治宇心想会是哪个院子呢?
两个老婆停在一处院前,华治宇借着月光抬头细看——栖鸾轩,
“作死的那个人难道是我?”顿时一阵臀紧。
有容推门进院,只见从院门投出微微白光,华治宇拉着小仙仙寻找光源,
进院抬眼便看到了院中那棵梨树,朵朵小白花泛着微光,
不比圣诞树上挂的串灯那么亮,更像是满树落着发白光的萤火虫,
周遭的空气中也朦胧微亮,映衬的整个小院彷佛幻境一般。
“咱家的树会发光?”华治宇好奇的问,
小仙仙:“三郎,你忘了?你从蜀地和西洲挖回来些个透明彩色的石头,
后来你给埋到了树下,以后这树一开花就发光”。
“那是晶石,傻妞儿”御姐说着推开主屋房门,点起烛火。
华治宇和小仙仙在院子里欣赏着霓光花树,
转头抬眼看主屋,还有二层,原来是个小别墅。
院子角落里的两间屋子亮起了烛光,一会儿出来两男两女,
“是郎君回来了,”年纪稍长的一个男人问候到,这人又转头赶快安顿另外三个人“快去给郎君和娘子们烧水”,
“郎君您受苦了,如今回来就不走了吧,您不在的这一年,我们几个可是记挂着郎君和娘子们,
怕主人吃不好受委屈,还有二郎君和下人们三天两头跑过来要砍树挖宝,
我们几个都快拦不住了……“年长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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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郎君和娘子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老奴这就给您去做……”边说边拿出个围裙系在腰间。
华治宇心想这是管家兼厨子啊,话真多,不过话多好,话多的人通常秘密少,秘密少坏心眼就少,这样的人能相信。
华治宇握着小仙仙的手,往身边一拽,搂在怀里,“小仙仙饿了吧,想吃什么?”
小仙仙自然的抱在华治宇身上,小脑袋贴在华治宇脸颊,“我想吃三郎做的煎饼果子,不过今天你受伤让我来吧”,
华治宇很是惊讶,她还知道煎饼果子?我居然会做煎饼果子?
“胖叔,膳房有食材吗?”小仙仙问这个年长而清瘦的男人,
“有,老奴这就去准备”,说着转身朝院子另一边的屋子走去。
华治宇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小仙仙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拖,
有容已经把厅堂的烛火的都点亮,正坐在小碳炉边煮水,看来是准备沏茶。
这屋子的一楼有会客区、有茶歇区、有读书区,旁边还有个卡间挂着稀疏的珠帘,
里面摆着一张偌大的罗汉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小仙仙松开华治宇的手,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转身背对着大罗汉床就是一个后仰,躺下去几乎整个人都陷进了厚厚的垫子里面,
然后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滚了好几个来回,才停下来,伸起了懒腰,
华治宇在屋子中间看着小仙仙,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喜悦,“这小可爱真是太有意思了”。
华治宇走到茶台前,坐到木塌边,看着有容慢慢的清洗茶具,
确实是有些口渴了,刚才在小破房子也没喝口水。
华治宇不说话,静静的端详着有容细长的眉眼、挺直的鼻子、粉嫩的嘴唇,
心想这么标致的美人还这么的懂事儿,真是人生难得,
看着想着,眼神就不由自主向下游走,悦动的兔子像是随时要跳出来,
杨柳细腰大长腿和细嫩的脚踝,都那么秀色可餐。
有容发现华治宇在看她,小脸泛起了红晕,温柔撒娇的说“看什么看?从小你就戏弄我,讨厌……渴了吧,等着。“
华治宇从炉边拿过小团扇,“我帮你扇风”,他一边挥着扇子一边观察有容讲究而熟练又优雅的煮茶手法,
年纪不大就透着种仪态万千从容淡定,应是大家闺秀,便尝试的问了句:“你爹……你阿耶近来可好?”
“好,那么多姨娘伺候着,能吃能睡。上个月还送来书信,说想我回去陪他骑马射猎……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有容突然放下茶盏,一本正经的拉起华治宇的手,“三郎,你要是想,我们就回去呆些日子,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说着眉眼欣喜的扬了起来,看来是想家人了。
“你说吧,什么时候?”华治宇心想,果然是有背景,“好啊,咱们刚回来,先待一段时间,回头选个日子就回去”。
“好,都听你的”有容说着,把煮好的茶递了上来,
华治宇细细品着茶和美人,心中只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
“三哥……”声音不大,细腻悠长,似是小兔来了,
不一会儿,一袭粉纱裙的小美女便跑了进来,果然是小兔,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上来就搂住了华治宇的脖子,
“小兔,你看你成何体统,赶快松开,别乱抱”小仙仙说着已经走了过来,伸手就往开拉小兔。
“小狐狸精,你抢走我三哥,还不让我抱抱”小兔抱的更紧了,回头还瞥了小仙仙一眼,
小仙仙也不示弱“你个小兔子精,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我才不理你呢!”小兔站起来径直朝大罗汉床跑去,熟练的一个背摔,深深的陷进垫子里,
然后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滚了好几个来回,才停下来,也伸起了懒腰,
华治宇看的一脸蒙:这都是什么操作?
“郎君,洗澡水好了!”门外胖叔喊道,
“唉,知道了。”华治宇站起身,拉起有容和小仙仙的手,“饿了吧,咱们先摊煎饼去“。
拉有容的时候,左手已经没有痛觉了,华治宇拆开绷带看还有些血迹,
但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几乎和受伤前一样,只是感觉还有些肿胀,
“三郎,我看你的手”有容轻轻捧着华治宇的左手,“真是神了,这么快就好了?三郎,你是吃了仙丹吗?”
华治宇看有容很是担心赶忙逗她:“是喝了你的仙茶,涂了你的神药吧”。
小仙仙也凑上来,两个人仔细观察着。
小仙仙突然又嘤嘤嘤了,“吓死我了,我这心里一直揪着,生怕你为我挡剑落下毛病”。
“什么!你让我三哥给你挡剑?小狐狸精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兔跑过来上手就要开撕,
华治宇赶快护小仙仙到怀里,转头对小兔说:“乖,别闹,什么暴脾气,这不是好了”。
“快让我看看”小兔说着一把拉过华治宇的左手。
"你轻点,这可是我的亲郎君",小仙仙说着上前推开小兔,
华治宇赶快又护住小兔,总算是没偏心,
这可真是现实版我老婆和我妹的修罗道场冥场面。
伤口好的这么快,华治宇并不惊讶,因为这是梦里啊。
华治宇走到院子里,看石台上有铜盆盛着清水,把手洗干净,
“走吧,老公给你们摊煎饼吃”,顺嘴这么一说,三个女人却都愣住不动了,
尬了三秒钟后异口同声:“谁是老公?”
华治宇也一愣,心想忘了改口,“我就是老公……那个,小兔你不能叫我老公“。
有容和小仙仙一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一人一句,像是专门在气小兔。
“老公!”小兔也跟着叫,
“你不能叫!”有容和小仙仙一齐朝小兔喊道,
“不行,我就要叫……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小兔一口气喊了一连串,
“好了好了,老公是娘子叫郎君的,小兔你是妹妹不能叫”华治宇赶忙解释,
“不行,我就要叫,我也要嫁给三哥……
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老公是什么”,小兔先是一脸不情愿,然后又是一脸坏笑。
“行了妹妹,看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全是拿脑子换的”,
华治宇说完,小兔心一副花怒放的样子,后半句是显然没听懂啊。
“走吧,老公,我饿了,我要吃老公做的煎饼果子”小仙仙撒着娇,
双手抓起华治宇的左手,边摩挲边拉着走。
几个人来到膳房,这膳房虽然不大,但灶台就有三组,灶眼五六个,
灶台边放着平的圆的方的各种各样的锅,中间是很大的操作台,怎么看都像食堂或是饭店的厨房。
其中一个灶台已经点起了火,煎饼鏊子摆在旁边,
其实华治宇没摊过煎饼,只能学着记忆中街边煎饼摊儿老板的样子试一试,
吃过的东西都能做出来,是华治宇与生俱来的气质之一,做的好吃与否只是熟练度的问题。
煎饼果子好不好吃,面糊酱料火候都很讲究,华治宇正准备着面糊,
心想一年没回来的话,肯定没有酱,这时胖叔抱了个陶罐子进来,
郎君,这是我按您教的法子做的豆子酱,还有半罐,这个酱太好吃了,每个月我都要给那俩小妮子做一罐,
“太好了,我正发愁没有酱呢”,华治宇一看居然是黄豆酱,
用筷子挑起一点,尝了尝,
就是这个味儿,再细品有一股草药清香回味,先微苦再回甘,可能是什么香草吧,他并没有在意,
便装模作样的在鏊子上刷上油,用竹片摊开面糊,待面糊略干,打上鸡蛋,
再把鸡蛋摊开,等蛋清泛白,翻个面儿,然后刷上酱,撒上葱花香菜,基本火候就正好。
食材有限,华治宇看没什么可卷的,只能就这样了,
不过又尴尬了,这一个煎饼该给谁呢?
华治宇自觉虽然能力一般,但脑子还算够用,
把饼卷往起一卷,用竹片一分为二,小仙仙和小兔一人一半,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华治宇转过身,不等有容反应,朝着有容脑门轻轻一吻,“老公给你做个鸡蛋灌饼,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有容笑的灿烂,开心的说不出话,看来是很想念家乡的味道。
华治宇转身开始揉面,面加水、水加面,越和越多,
胖叔在一旁赶快打圆场,郎君没事,咱明天烙馍,”行,明天烙饼交给你,我来炖羊肉,咱们泡馍“,
华治宇费了半天劲终于擀出个薄饼,这边倒上油,把饼铺在鏊子上,那边拿起个碗打个鸡蛋,
待饼起了泡,拿筷子挑开,把打散的蛋液倒进去,等蛋液凝固一些,再翻面,刷上一点油,烙上一会儿再翻面,
饼烙好了,还要拿开煎饼鏊子,再用火烤,把饼皮烤脆,刷上酱料就完成了。
“还是三郎对我最好”说着探上来一口亲到华治宇嘴唇上,小仙仙和小兔看的一脸羡慕,又不敢说什么,看来大老婆的御姐气场够强。
华治宇心中甚是喜悦,又摊了几个煎饼,众人分食。
几人回到主屋,华治宇见侧堂屏风后的大木桶里洗澡水已经准备好,
“小兔,你该回去了吧,天这么晚了,我让他们送……唉唉,你等……”。
话还没说完,小兔已经跑到屏风后面脱了外衣,
气候温和,本就穿的不多,小兔凹凸身材和细白长腿,让华治宇看了遍,
华治宇赶忙扭过头回避,心想这婷婷佳人,不知将来便宜了谁。
小仙仙却见怪不怪,过来拉着华治宇的手说:“三郎你忘了,她那儿有多清冷,晚上要是起了风,鬼哭狼嚎的,都快赶上冷宫了,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还碰上两个不懂事的下人,她自是不愿回去的,反正她以前也天天住这儿,她的房间、铺盖都在”,
“小兔子精,你快点洗”,小仙仙扭头又对小兔喊到。
“三哥,你快过来,我要和你一起洗”,小兔大声喊着,像是故意让华治宇两个老婆吃醋。
“你可拉倒吧,你赶紧地”华治宇来到大罗汉床边想休息一下,
一往下坐差点闪了腰,这原来是个大水床啊,问到“这是谁整的啊,真是个天才!”,躺下去的确是舒服,不过里层没有分水舱,只是个大水包而已,看来可以改良一下。
“三郎,你自己做的水床,自己倒忘记了”,小仙仙说着也爬了上来,趴在华治宇身边。
有容把小炭炉上的水壶加了水,也走过来,脸朝着华治宇侧卧下来,说到:“哎,算了算了,小兔也是个可怜孩子,虽然不愁吃穿用度,但是她那嗣母王德妃没了以后,空封了个县主,在这大院儿里也是没人疼没人爱,既然她如此喜欢你,你若是想收了她我们也不拦着了,就看你祖母能不能答应了”。
有容一番话,华治宇收集到太多信息,大概也知道梦中的自己是谁了。
华治宇开心的一把抱住有容,不过他更开心的是小兔不是亲妹妹,而且应该是没有一点血缘。
“嗯,我也不反对,但是以后我要睡中间”,小仙仙吃醋撒娇的说。
三个人聊着聊着,华治宇便睡着了。
“老公……老公……起床了”一阵清脆的呼唤把华治宇叫醒,他慢慢睁眼,妻子王菱正站在身边,叠着薄毯,“昨天又跟谁喝酒去了?起来吃饭吧”。
华治宇拖着酸痛的身体,慢慢坐起来,“昨天和几个老同学小聚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美梦总是短暂,生活依然漫长。
华治宇吃过早饭,换了衣服,又开始了摸鱼喝水的一天。
小城里的节奏不快,给人一种莫名的安稳,心中却又空洞的不可名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