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吃人的圣女上
一曲水从天边泻下,如块碧玉静静地躺在渠沟之上。
村长简绍道:“这就是我们村的圣水。全村人无论吃喝,还是洗衣都在这条河里。”
我想了想,低头对吴羡说道:“那不会很脏吗?额……我们这几天吃的饭……”想到此时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一股恶心感在胃中不停地翻涌着。
村长好似听到了,继续说道:“你们放心。这条河水不会倒流,洗衣什么的那些脏东西都会顺着水流流到下游去。”
吴羡看着上游忽然问道:“阿普,这条河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哎呦!!自然是从后山上流出的。夏诺王真是个好神仙呀,这么多年了村上人吃水用水可都得靠着源源不断的河流。他得到成仙了,还不忘我们这些子民们,真是个好神仙。”村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得到成仙?!”我看向吴羡,压低声音问道:“会不会和天启有关?”
吴羡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叫喊声:“吴姐姐。”子到穿着一身极为艳丽的彝族服饰,戴着黑色沙帕,那头顶的一尖角活像独角兽头上的角。他手捧着一个果子,本想是直接给吴羡的,但突然看到了我和村长明显开始手足无措起来,“那……那个老师对……对不起。我只摘了一个,如果你们也要的话我再去摘一个。”
我立马摆着手,“不要不要,这几天吃的够撑的了。你给吴羡吧。”
“吴姐姐,给你。”子到又是一脸通红地看着吴羡。我附在吴羡的肩膀小声道:“啧啧,看看你们,我站在这儿似乎格外的亮。”
话刚说完,吴羡突然将那果子塞进了我的嘴里。“你那小嘴要是有时间叭叭的,还不如塞满。”
……
“子到,你们村里的活动什么时候举行?”我望着村长远去的背影问道。
“应该还有个两三天。”
“那活动主要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村长很避讳外人知道?”
“……”子到支支吾吾着:“这事外人确实不能知道。”
我和吴羡相继看了会儿。吴羡接着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后山里看一看?”子到的眼神向四处瞟着,无一定所,他结巴着:“这个……后山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必须……必须有圣女的带领。”
“圣女?!”我急忙问道:“谁是圣女?”。子到解释着:“圣女住在后山脚下的木屋子里。好像自村庄成立以来圣女就一直住在那栋木屋子里,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我们大家都称她为圣女。”
“从村庄建立时都在?!”吴羡强调着,明显也有些惊讶,她的嘴巴已经微微张开。
子到摆了摆头,回答:“嗯……村里老人是这样说的。置于真实的情况我也不确定。”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漏洞百出呀?!”我察觉到不只一丝的不对劲,质问道:“村里的人对夏诺王可是奉若神明的,照理说应该会有很多人去进香祭拜的。那村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圣女长什么样?”
“……”
这时,还没等到子到的答复,他忽然晕倒在地。吴羡手疾眼快就抓住了他。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发懵,“好好的人说晕就晕?!”吴羡掐了掐子到的人中,但他还是没有反应,就好像真的晕了过去。
夜,又来临了。
“我现在严重的怀疑子到一定有些问题。他的话漏洞百出,毫无逻辑可言,但当我们询问他时他却突然晕了过去。不会那么巧吧?!”我看着一旁床上的吴羡道。
吴羡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滴滴圆滑的水珠滚落在她微黑的皮肤上,有一少部分汇集在了她的锁骨上。
不得不说,这女人身材是真的好呀!!
吴羡看了我眼,我立马慌忙地瞥过目光,她道:“他要是有意瞒着我们,那我们也撬不开他的嘴。”她拧着毛巾提议:“要不明天我们去后山看一看。”
“嗯。老祖宗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呀。”我一头砸在了枕头上,安稳地睡了过去。
翌日依然是晨曦遍布,磷珠泽光。
因为考虑到怕村里人怀疑,所以只有我和吴羡两人轻装上阵。我们绕过大道行向偏僻的小路,一路上菊花爆满,蝶忙蜂碌。
如今怎么也难以相信那几日所见种种的生机蓬勃,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一路上无语,也是因赶时间我们走的很快几乎是边走边跳过去的,不了多久我们便在密密草丛之中望见了一座木房子。这座木房不算大,只有两间,与村里的好几层相比小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撩起眼前骚弄着我的叶子,调侃了句:“这圣女待遇不咋样呀!”吴羡却道:“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圣女活了这么久究竟成了个什么模样?”
我上挑眉,有些鄙夷:“不是吧,羡羡。你真相信子到说的着圣女活了个几千年?!你脑子没瓦特吧?!”
吴羡向上翻滚了下眼球,随后道:“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我们算是缓慢前进到了木屋门前。我向吴羡挤着眉,眼睛和下巴都往木门靠。吴羡会意了,但是不同意。她看着我,静静地盯着我,将眼睛像木门瞟了瞟。
我歪着头,舔了舔唇,无声唇语道:“你让我开门?!算了吧,要不你先来?”吴羡摇了摇头,仍是在原地等待着。
***(文明用语,争当博雅好公民。)
我无奈妥协,脚尖十分缓慢的挪到门框前。想了想,我握起拳头,弓着手指向前一闪,又在半空停住了。
我现在生怕后面来个村里人,或是门一开突然出现个村长……
吴羡小声催促着:“快点。到时候真来人了。”
“我……哎。堪比做贼心虚呀!!”我想了想,心一横牙一咬,敲了上去。手指与木门之间敲打所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沉重,爆震。
声音落了,又起了。木门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和吴羡四目相对了会儿,弱弱表达:“羡羡,你说圣女会不会不在家呀?”吴羡看了我眼,径直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种陈香铺面而来,它卡在喉咙里呛得生疼。本是可以忍住的但是又是随之而来的尘灰,它们猛冲直撞地扑向了我的鼻孔,嘴中。这下可忍不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生理反应就直接让我咳嗽了好几声。
对我来说,自己的咳嗽声好似钟鼓,在消散的那一刻心中还荡着余音。
待平复下来时,我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急忙左右看了看,前后看了看,没什么人影。我和吴羡这才有些放松地跨入了房内。
房间,额……真的很朴素:无桌无椅,没有摆饰也没有灯,扫帚等生活必备之物。唯一有的也就是地上乱放的四个大陶碗。
我将陶碗放在有光处看了看——这陶碗颜色单一,古陈看来是有些年代的,且只看上面的纹饰:丰富多样,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动植物等。其纹饰也十分讲究对称性和变形的抽象性,点、线、面的运用简洁得体。单单将这纹饰拎出来就已经算是个做工精细的宝物了,更别谈它的年代是多么久远。
我看向吴羡摇了摇头,道:“有些年代了。”随后我准备将陶碗放回原地可就在这时,我发现地面上有几处颜色深红但是有些暗淡,“这……拿颜料涂的?!”我伸出手本是想摸一摸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顺便抠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一抠竟抠出了片,而且在被抠出的区域呈现出了淡淡的黄色污迹。
“这是血?!”吴羡早已站到了我的身后。我意识到后急忙将手指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吴羡,你说这圣女不会死了吧?!不对……”我看那碗,有些惊颤:“那圣女不会吃人吧?!”
话音未落,另一间屋子发出了“吱吱——咯咯——”的空洞响声,就像是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