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独语
又是深夜无眠时,李天乐蹑手蹑脚地将手机从妈妈床头柜里用两根手指悄悄夹出来,然后熟练地轻轻关上房门溜回自己的房间。正当李天乐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李天乐刚刚忘记关的自己的房门“哐当”一声把他的魂都吓没了。
李天乐还没来得及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就又不得不开门探头探脑查看“敌情”——几分钟过去了,夜色正浓,月亮仍旧酣睡,不理会调皮的风呼呼刮着它的脸颊——李天乐又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很快,李天乐打开了qq空间,开始发表自己今天的感慨。他总是这样,有时候有些沉默抑郁,尤其在深夜,发动态不是为了使别人了解点赞,而是想要让自己通透豁达,只是一种记录生活和理解生命的渴望。
但其实,李天乐人如其名是个天天快乐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场酣畅淋漓的球类比赛、一次平时难得的美味大餐、一件帅气潇洒的衣服、一双期待已久的球鞋……都会让李天乐快乐一整天。
可惜在李天乐考试失利、比赛惨败、顶撞父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怀疑自己了,开始思考人生。就比如现在,李天乐感情受挫,更确切地说,是这一个月。
李天乐已经高二了,他也喜欢一个女孩子快一年了。没错,是一见钟情——刚开学时,他就被一个女孩子深深吸引了。
那个女孩子叫赵雨,是李天乐的同班同学,因为长相和声音都特别甜美,所以李天乐一见她就很有好感。而元旦晚会上,她的一首《明天你好》更是让李天乐印象深刻。
高一时,李天乐喜欢她却不自知,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坐在赵雨后面的李天乐经常对她做恶作剧——偷偷拿走她的作业让她出丑、上课时抢走她的课本、用笔头戳她后背……最过分的一次是李天乐趁赵雨不注意用剪刀剪去了赵雨格外爱惜的长发。为此,赵雨在教室大哭了一场,老师因此罚李天乐站一个星期上课,还把李天乐的位置放在最后面。
赵雨从此避李天乐如洪水猛兽,李天乐嘴上不服输,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一直找赵雨道歉,但赵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后来,李天乐在老师的帮助下终于与赵雨和解。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到底已经破裂了,不复之前的融洽与欢快。李天乐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一点,也不再敢捉弄赵雨了,连开玩笑也不曾有了。
只是一个月前,赵雨和班长刘航在一起的传闻不胫而走。而赵雨与刘航的亲密也被李天乐看在眼里,李天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喜欢赵雨,害怕没机会的他直接堵住赵雨就表白了。
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所以有了李天乐这一个月的纠缠与抑郁。而今天,赵雨和刘航在体育课直接手拉手一起跑步,李天乐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
正在写自己今天的感慨——或者说这一个月甚至这一年的感悟——的李天乐忽然想起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他苦笑了一下,又咽下些许苦涩,继续写道:“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只看情之一字即是愁。悔不当初又如何,时不再来是事实。怪,只怪,醒悟太迟;痛,至痛,不过如此。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晚风悲明月。”
落指,久久不再动作,李天乐欲哭无泪,却又自知不应为了儿女情长悲痛欲绝。他想一刀两断,可是投入的真心一时没办法收回。
他静静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夜凉如水,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烦躁,他看向窗外,霓虹灯与家居暖黄灯交相辉映,人间热闹繁华无比,不自觉喃喃自语:“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