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跟别人牵手不可以
茶水间在训练室的隔壁,里面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余沉雪将杯子放在饮水机下面，室内便只有咕噜噜的水声。明逾就站在后面看他,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直至片刻,就连水声都停了。余沉雪回头想拿明逾的杯子，替他把水接好，明逾也顺势递过去，两人的手无意间碰到一起，微微顿住。
明逾将手收回去,余沉雪却突然又将他握住,杯子取出来扔到旁边不管,与他十指纠缠着靠在吧台前。
“逾哥。”余沉雪轻轻地眨眼，“你有在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明逾道。
余沉雪道：“哦。”
他知道明逾不会,再是怎么样比赛是比赛，他们都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平时说得再多骚话那也是闹着玩儿的。
明逾侧头看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真正的感受。
他只是隐晦地……感受到了嫉妒的情绪，当其他ADC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他义无反顾的去给别的选手挡技能的时候。
即便他也知道很多时候无从避免，可这些事情平时都是余沉雪为他做的，真当发生的时候,他也无法控制情绪的滋生。
于是此前他假设的考验全部得到印证，本就淡若无物的迷雾彻底消散,骤然迎来的就是前所未有清晰的视野,足以让他看懂自己那颗心脏的跳动。
跟余沉雪十指交扣的手忽的收紧了几分。
余沉雪察觉到了异样,有些困惑地抬起头,却发现明逾浅色的眼瞳注视着他,情绪极其沉寂却又极其的深，莫名竟是让他心头跳了跳。
明逾很久才垂下睫羽，清淡地开口，“跟别人牵手不可以。”
“……！”余沉雪突然连呼吸都窒住。
他无法辨别明逾这话的意思，心头惴惴不安，雀跃却又开始疯狂滋长，令他忍不住去打量明逾的神色，想要探究他的真正所想。
“我……我没有跟别人牵过手？”余沉雪试探着道。
这是真的，余沉雪又不是谁都颜控，读书的时候一堆朋友环绕在身边，但是他也没什么兴趣去碰。唯一让他产生过冲动的，也就只有明逾。
然后他就看到明逾又安静了会，忽然好像在笑，刚刚所有沉寂而深的情绪逐渐消散，他又变成了平时那个冷淡自若的逾哥，只是还会更加轻快。
余沉雪：“……”
他突然全都明白了。
逾哥这……逾哥这也太好哄了吧天啊！他甚至都不刨根问底，好像只要余沉雪随便说一句，他就能完全相信，并且由衷地为此感到高兴。
余沉雪的心脏忽然被滚烫的热意填满，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明逾本身就不愿意去想很多事情，还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信任。
但是不论如何，余沉雪觉得自己需要给他回馈，连忙认真地举手，“我不会跟别人牵手的逾哥，我们俩……是永远绑定的下路组。”
当然，以后肯定还要发展成别的。
余沉雪莫不心痒的想。
甚至他在考虑这件事已经有段时间了，近来随着明逾态度的变化而更加强烈。他觉得自己大概喜欢明逾，而到底有多喜欢，还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印证。
听到明逾低低“嗯”了声后，余沉雪更是喜悦。他甚至没忍住抱了抱明逾，随后退开的时候，唇边都还含着笑意，眼底漂亮的眸光轻微晃动。
明逾最近总是看到他这幅模样，心头忽然颤动了下。
随后他的目光低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自觉更紧了几分。
说是五分钟，但是两人十分钟以后才回去。
走到训练室的时候，中上野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他们，神色诡异莫辨，但是两人皆是神色如常，走到座位上坐下来。
房间里面的其他选手已经准备好了，余沉雪刚刚放下水杯，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直播间都愣了下。
然后骤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你们俩到底都做了什么！”
“余队和逾哥回来以后心情都变得好好！”
“余队绝壁去哄逾哥了，不然怎么会和好！”
“所以到底是怎么哄的！”
“倒是给我们展开说说啊……！”
余沉雪自顾自地笑完，没有再理会弹幕，而是直接在房间里面打字问道：“现在该轮到哪个队伍了，我们继续？”
首秀持续了整个下午，余沉雪和明逾回来以后，显然打得自在了很多。表演赛中欢声笑语不断，直播热度也越来越高，到最后快结束时相关的词条几乎都要冲上热搜。
所有联动的俱乐部也都受益颇丰，还有粉丝把他们今天的直播素材、以及过去的比赛素材剪成各种版本，整成各种活在网上疯狂传播，沸沸扬扬地闹了好几天。
春季赛决赛的前夕，所有俱乐部还要去拍摄宣传片与垃圾话。
垃圾话倒是好说，凃寄阑在这方面的词汇多到能让人惊奇的地步，所以整个环节都是由他出马，飞快地就搞定了。
宣传片则又是进入到决赛俱乐部们的一大考验，内容倒是不如赛季宣传片那么多，基本都是团队拍摄，策划也会给动作。
但问题就是最末尾的拉票读词，凃寄阑被再次派上场去，为了职业赛场的文文明与和谐，满腔的嘲讽和狠话没了用武之地，只能背着手盯着提词器。
“雪花俱乐部虽然是个全新的队伍，但是我们有毅力、有恒心，能够战胜其他老牌强队，获得春季赛的最终冠军……”
所有看到最后成片的粉丝：“……？”
他们迅速把垃圾话环节的内容翻出来，只见凃寄阑对着镜头，表情非常桀骜猖獗，整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充满蔑视的大反派。
“雷鸣俱乐部啊，对不起了原哥，这次冠军必定是我的。”
“黑豹不行，黑豹跟我们的比赛赢过吗？哦只有训练赛赢过啊！”
“骑士队？输了这么多场原来还没有解散吗？”
猝不及防还真被嘲讽一脸的粉丝：“……”
最后两个视频剪到一起，一会儿看看左边凃寄阑的“满脸麻木被迫营业”，一会儿看看右边凃寄阑的“满嘴骚话放飞自我”，这状态也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截然相反。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疯了！”
“为什么兔兔在垃圾话环节这么自在啊！”
“叫你营业的时候你就只会盯着提词器了是吧？敢不敢带点感情？”
“你说垃圾话的样子真的很潇洒，但是念拉票台词的时候真的很狼狈。”
“笑死了下次能不能换个人来！”
“这个队伍但凡换任何选手都不会有这种效果。”
“雪花俱乐部官方整活呢是吧！”
看完视频底下热评的凃寄阑：“……”
他被气得直抓头发，那他有什么办法！这两条视频就是要他去拍，一会儿要求他要狠点再狠点，一会儿又要求他收敛点再收敛点，他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其他的成员们也都笑得直抖，纷纷安慰他，“没事，你最起码发挥出了你的长处！这样整个决赛肯定会打得非常精彩！”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这是在阴阳他的垃圾话！
不论如何，春季赛的决赛在一周后正式来临。
李砚显而易见地有点紧张，在大巴车上都坐不住，频频地想要喝水，还给余沉雪发消息，询问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余沉雪忍不住笑起来，关掉手机直接叫他，“砚子。”
李砚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站起来看他。余沉雪便无奈地道：“你到底在紧张个什么，你看我们选手都不怎么紧张。”
所有队员都还挺自在的，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听到这动静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李砚身上。
李砚沉默片刻，嘭地下又坐回去了。
然后抓狂地给余沉雪打字，“因为不是我打啊啊啊啊！”
“而且这可是决赛，决赛！”
决赛八支队伍，就算雪花俱乐部一路平推过去也要连赢四场。更别说如果输了就要进入败者组，然后也是必须一场都不能输，否则就会被淘汰出局。
这种压力谁扛得住？李砚又没有职业选手那么强大的心脏，反正他扛不住。
余沉雪倒是觉得没事，道：“这只是我们俱乐部的第一座奖杯而已。”
大巴内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除了选手以外，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等待着余沉雪再说点什么。
余沉雪索性直白地讲起规划，“我们俱乐部创立的时间刚好，赶上了春季赛。而春季赛的积分，再加上夏季赛的积分最终决定我们去世界赛地名额。”
“正好我们春季赛打得还不错，如果夏季赛保持这个势头的话，进入到世界赛已经是板上钉钉，而我们的目标是世界赛夺冠，等到明年还有可能有奥运会。所以区区春季赛决赛，有什么好紧张的。”
诡异的沉默片刻，李砚还真就被他给说服了。
选手们倒是因此而激发出了热血，等到嘈杂声逐渐恢复的时候，便比刚才热闹了很多。
明逾侧过头去，看到余沉雪将队服外套都脱了，便伸手贴了贴他脖间的温度，问道：“觉得热吗？”
“有点，不过主要是燥。”余沉雪眉目舒展，忽的又笑了起来。
说不紧张是真的，甚至还有点难得的兴奋，他这几年因为心脏疾病的关系都特别克制自己情绪。如今不用再刻意压抑，沸腾的热意便从心脏一路奔涌到了四肢百骸。
明逾轻易便看出来了他的情绪，揉了揉他的手指。这段时间余沉雪去医院打针的频率下降很多，但是过敏的毛病也没有再犯，手部的神经也恢复了敏感。
余沉雪反手将他握住，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休息会逾哥，等到了的时候再叫我。”
决赛的首场，作为第四名的雪花应对第八名的橘子队。
橘子在积分赛的时候，就被雪花俱乐部虐得不行，但是回去以后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到了赛季末期成绩是突飞猛进。
他们倒是也不在意一轮游，在前往舞台的甬道遇到雪花俱乐部的时候，还跟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余队，待会儿下手留情啊。”
余沉雪非常衣冠楚楚地跟他们客套，“不被零封就是胜利。”
当时任谁听来，都觉得余沉雪这是在故意谦虚，以为说的是雪花自己呢。可谁知道等到整个BO5打完，橘子队直接被三比零完败，差点当场气哭——原来说的居然是他们！
因为整个过程进行得实在太快，就连现场的解说都忍不住感叹起来，“雪花也越来越猛了啊。”
解说乙：“确实，其实在雪花俱乐部的快攻节奏出现以后，直接带起了我们整个赛区的巨大改变。如果说以往运营是我们的强项，那么现在打团我们也当仁不让。”
解说乙：“在这样的情况下，到赛季中后期每个俱乐部进步都非常大，可以说达到了所有赛区里面最高的强度，就算是刚刚被淘汰的橘子队，其实也已经打得非常猛了。”
解说甲感叹：“不过进步最大的还是雪花俱乐部自己。”
“不愧是将快攻节奏带起来的余队，将整支队伍的优势都发挥得非常出色。”
赢下橘子队以后，雪花俱乐部顺利晋级到四强。
在这里则是跟黑豹打，黑豹队长凌辰焦虑得半夜都睡不着觉，疯狂给其他俱乐部打电话问他们怎么打雪花，扰得叶钦和郁原暴躁不已。
叶钦：“实在不行你就认输进败者。”
郁原：“连雪花俱乐部都打不过，后面怎么打雷鸣。”
凌辰：“？”
不是，叶钦出馊主意也就算了，郁原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你好像打得过雪花俱乐部一样！
黑豹俱乐部在备战的几天时间里面，直接忙得是昏天暗地，如何在阵容上做出反制，分析对方视野习惯，各个选手的节奏习惯……
雪花俱乐部却是该吃吃该睡睡，也就余沉雪和教练组稍微忙点。余沉雪难得熬个通宵把过往黑豹的所有比赛都拉了一遍，又跟教练组讨论了很久，心底彻底有了数。
比赛当天，黑豹俱乐部拿出了一套研究许久、专门克制雪花俱乐部的阵容，在第一局还真的就把雪花给拿下来了。
解说甲：“真是漂亮！万万没想到黑豹俱乐部还藏着这么一手！”
解说乙：“不过这种阵容就是打措手不及，雪花要想调整应该也很快的。”
解说甲：“同时这对于黑豹的士气提升会很大。我们知道现在黑豹俱乐部对阵雪花其实胜率是不高的，在各个方面都会被雪花专克，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不开始去想，是否黑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方式来逆转局面……”
黑豹的士气提升大，不代表雪花俱乐部的士气就受到了打击。
第一场结束的时候，余沉雪带着队友们从黑豹面前经过，发现他们整支队伍都如释重负非常振奋，就不由得笑了起来，“打得不错啊，凌队。”
凌辰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勉强让自己不要得意得太明显，“下把继续加油。”
“下把继续加油。”余沉雪也是这么说。
于是真到了下把的时候，在阵容选择阶段就已经被雪花给看穿，彼此有惊无险的渡过了BP环节，本以为怎么打都应该是均势吧，谁知道雪花俱乐部为报上把的恩怨，打得又是凶猛又是刁钻，居然在二十二分钟就结束了比赛！
最后两把更是如此，雪花俱乐部这边其实一直都没有特地去拿优势阵容，但就硬生生靠着自身实力和操作，凭借着疯狂打架直接打出了七千块的经济优势，踩着黑豹选手的尸体推平了基地！
这几场比赛的节奏又快又激烈，在粉丝和观众间掀起了巨大的热浪。不论输赢都宛如过年一般，交口称赞只要是雪花俱乐部在的比赛，必定会精彩绝伦！
黑豹的粉丝们在激动之余也很无奈，纷纷在官方微博下面留言，说“夏季赛能不能克服下心魔”、“雪花俱乐部把你们的脑袋都要锤烂了”、“什么时候真正的赢一把我的宝”……
黑豹俱乐部就：“……”
是他们不想赢吗！
他们也很崩溃好不好！
雪花俱乐部便顺利地进入到了半决赛。
半决赛就要打积分排名第一的雷鸣，如果战胜了的话，总决赛就会打从败者组杀出来的骑士队。总的来说赛制还算是公平，这两支队伍基本就已经是本赛季除了雪花以外的最强。
俱乐部的训练室内，余沉雪刚刚复盘完□□豹的比赛，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但是我觉得我们打雷鸣，其实要比打骑士队更难。”
“所以我们的半决赛更像是决赛？打赢雷鸣以后基本等于确定冠军？”盛遥迷茫地问道。
“比赛还没有开始，我们也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说不定骑士队就突然状态刚猛了呢。”余沉雪轻轻敲了敲屏幕，“刚刚说的那些点都回去好好反省，反正不管打哪支队伍，都全力以赴。”
选手们皆是点点头，“明白。”
打雷鸣队的压力，其实主要是来自于他们老强队的底蕴和韧性。等到散会了以后，明逾便看到余沉雪依旧拿着手机，在原地站着若有所思。
明逾顿了下，问道：“你想给郁队打电话？”
“对啊。”余沉雪回过神来，笑道：“而且挺想半夜打的，搞波他的心态，到时候让他上场的时候拿我们下路组撒气，等他们上头我们就赢了。”
明逾便也跟着笑，笑完也不知道怎的，忽然伸手替余沉雪勾了下耳边的头发。
余沉雪的头发在拍宣传片的时候修过一点，但是依旧很长，他有的时候为了方便就会随意扎成马尾，偶尔有一缕落下来，正好被明逾给勾了回去。
指尖擦过面颊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发痒，余沉雪便忍不住抬头看他。
明逾就这样任由他看，浅色的眼瞳全是他的倒影，显得极其安静。但越是如此，反倒是愈发让余沉雪的心头聒噪，不断剧烈地鼓动着。
“逾哥。”余沉雪轻缓地眨眼：“如果我们拿到冠军……你有什么想奖励我的吗？”
这话要是让李砚听到，必定又会骂他不要脸。拿到冠军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凭什么要奖励，而且还是专门找明逾要！
但是余沉雪就是居心叵测，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注视明逾，两人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好像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嗯？”
明逾并没有回避他的接触与目光，答道：“嗯。”
余沉雪的瞳孔微微张大，蓦地发觉明逾从身到心都对他毫无防备。如同冷淡的初雪逐渐化开，清凌凌的连水底的石头都暴露无遗。
自己都还没说要什么他就能答应，不抗拒他提条件，甚至从来不追问。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这里，几乎是每寸气息都写满了任由索取。
“逾哥……”余沉雪不自觉道。
察觉到明逾的睫羽再次抬起，带着点淡淡的目光询问他，余沉雪这才发现自己走神间，已经不自觉与他靠得非常近了，再往前点便会呼吸纠缠。
即便余沉雪真的想这样做，可犹豫了会，还是退后两步，微微笑了起来，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逾哥。”
“不用当。”明逾安静了会，“就是答应。”
余沉雪顿住，但很快便弯了弯眉眼，跟着他并肩往外面走去。可实际上手指轻轻地勾住了明逾的，随后又整只手都塞到了他的掌心，感受着他的温度。
打雷鸣这支队伍的当天，余沉雪带着队伍按时来到比赛场地。
在甬道的出口处等着上台时，队员们就发现余沉雪的状态莫名兴奋，但是又表露得非常隐晦，忍不住凑着脑袋嘀咕起来，“队长怎么回事啊……”
“别嘀咕了。”余沉雪注意到了中上野的状态，眉头微跳，“打雷鸣兴奋起来不是很正常，你们都不兴奋吗？”
“还行。”凃寄阑老实交代，“我现在看到原哥没什么感觉了。”
盛遥举手，“我我我，隗隗不要我太兴奋，怕我上头。”
隗清抱着手臂淡淡道：“打就是了，兴奋个什么。”
余沉雪点头道：“拿到冠军涨薪。”
甬道里的讨论声突然寂静了一秒。
片刻后，雷鸣俱乐部也来到了甬道口，雪花的所有队员们像是安装了雷达似地，突然齐刷刷地扭头，眼底带着强烈的炽热和渴望，重重地喊了声，“郁队！”
铿锵有力，还带着浓浓的斗志！
整个雷鸣猝不及防，惊疑不定地停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郁队：虎躯一震
感谢鹿橘的5瓶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