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史官?
某不知名公路旁,平静安宁的下午,一个在暑假期间花了一天时间都没能找到一份兼职的无业游民(大学牲)正饶有兴致地在围观车祸现场,不过幸运的是,这次车祸发生之后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哦不,现在有了。
伴随着一阵火光,原本就在飘着黑烟的车辆引擎发生了爆炸,一块零件以一个诡异而刁钻的角度精准命中了一旁某个围观群众的脑门。在他意识逐渐模糊而后倒下前,陈迂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运气?巧合?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刻意地拨动着命运的方向,让陈迂在另一个时空中续写下他的故事。
在这名为萨格亚斯的世界(星球)上,位于中部大陆的一个人类王国-波洛尔发生了一点小事——它被灭国了。在完成了这场灭国战争的将军眼中,王国的最后一座城池也已经沦陷,还能够维系这个国家存在的最后一位王室也在城破之后下落不明,这个国家已经可以视为从世界地图上消失了,但是出于谨慎与对这个国家的尊重,他还是选择对那位在逃的亡国皇子进行通缉与追杀。
“这毕竟是那位的故国啊……呵,不过看样子他是不会再回来了,仅凭一个人的武力在两个帝国的窥伺下支撑着的小国,多么可悲啊。”这位将军看着这座在久围下近乎沦为废墟的城池露出了复杂的苦笑,随后转身吩咐亲信去留意某位失踪的亡国者,以求将这个国家复辟的最后可能也彻底粉碎。
与此同时,在这孤城不远处的一个围城过程中意外没受到洗劫的小村庄中,满身血污的少年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只有那还在地上不断绘制着什么的手指还能表明他还活着,他的眼神中已经失去了光,再不见那先前的坚毅。他一手紧握着母亲留给自己的据说蕴含着神秘伟力的水晶,另一只手则在按照着自己脑海中那逐渐模糊下去的记忆绘制着一个能够将其激活的神秘法阵。
那是在一本名为《虚空……法阵……》的法术书残页上看到的,这个微小到不应该称为法阵的法阵据其所说拥有能够激活这世上一切沉寂力量的能力,但是似乎有着不可忽视的严重副作用。在他曾经靠着这个法阵作用于自身来唤醒自己的天赋后便确定了它的可信度,靠着这个法阵,他的施法天赋的确上升了一个层次,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严重到仿佛被世界唾弃的霉运、无法与元素共鸣、施法时的法术反噬等。
而现在,这给他留下了长达两年痛苦回忆的法阵在此刻再次被他从记忆的深处寻回,并试图以此来博取一次奇迹的发生。
“反正,也只不过是一死罢了……”随着法阵绘制结束,少年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水晶放置于其上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解脱的笑。
时隔数十年,这枚意外遗失到人类世界的时空能量结晶被一种令人难以接受得方式激活了,或者说,被从“法阵”中涌出的那仿佛能触碰到灵魂深处的恶臭熏醒了。如果少年此时的意识还算清醒的话,再一次使用“法阵”的他或许能醒悟过来,自己当初的天赋提升可能只是身体在被熏晕过去后本能做出的挣扎导致的……
总而言之,时空的力量还是成功地激活了,而它此时在没有任何辅助或者引导的情况下,只是纯粹地释放能量,造成时空乱流的同时在此地打开了一个只能维持片刻的时空裂缝。机缘巧合之下,一个异界的游魂随之而来,偷渡到了这个世界后附着在了这个离通道最近的载体上。
没错,这缕异界游魂就是那个围观事故现场致死的倒霉蛋,陈迂。在经历了一阵能够撕裂灵魂的时空扭曲后,陈迂那原本沉寂下去的意识在新的身体里暂时得清醒了过来,而身体原本承载着的意识却在命运解脱与法阵冲击的双重刺激下(主要是后者)彻底消亡。
不过,这个魂穿异界,鸠占鹊巢后开始崭新人生的故事似乎还不能就此开始。因为时空力量结晶的无序能量释放下,产生的时空波动毫无悬念地引起了这个世界上一些存在的注意。
一个被世界孤立的大陆上,“伊斯纳人国家安全局”-“时空安全事物分局”,一个西装革履的“恶魔”带着新鲜出炉的报告快步走进了办公室,赤红色皮肤、头顶犄角的他声音却意外的温和:“同志们,一个坏消息,周末的假期估计要取消了,辉大陆(人类世界)那边出现了能级巨大的时空波动,疑似二十年前那次事故中遗失的时空能量结晶造成的,现在急需有人过去处理,查明具体情况并且进行回收工作。”
这位“恶魔主管”在工作人员哀求的眼神中不为所动地指派好了负责的人员然后宣读起了外出工作的注意事项,就在他们为突如其来的加工怨声载道时,一线传来的最新消息又让人群重新欢腾起来——“从总局的能量检测显示,事发地同时产生了高能的虚空能量波动,疑似事件和‘虚空主宰’有关,请有关部门做好充足准备以应对该事件”“因该事件同时涉及时空与虚空,‘时空督察’已亲自前往事发地,该事件全权交由其处理,如有善后处理等需要‘时空督察’会再联系我局。”
“好耶!可以不用去了,正常放假!”
“芜湖!”
“正常放假也给我到下班时间再走!”看着眼前的情景,“主管”说完后便捂着脸无奈地离开了。
让我们把目光重新放回几分钟前的原处。
时空裂缝在极不稳定的乱流中开启片刻后便闭合。而此时,随着一阵现实与虚幻不断交映扭曲之后,一个令人作呕的身影从虚空中出现。“相比先前从时空裂缝中干脆利落地出场,这位重量级选手的登场则明显地有些怪异且令人不适”。凌乱的暗绿色长发,手持一根附着肆意扭动触须的“法杖”,身上那打了无数补丁却仍显现出莫名的神秘与强大的长袍在这无风的环境下自由地飘扬着。
随着他的登场,一个似乎在与世界共鸣的意识抢走了这份本应属于作者的旁白工作。
“从现场的时空波动来看,很明显,这里刚刚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跨时空偷渡案件。而我们的‘偷窥狂’,哦不,‘伟大的虚空主宰’撒佐斯先生像条饿了几天的流浪狗发现了新的粪坑一样闻着味就过来了。等等,这样的说法会不会不太礼貌?我是说不太尊重流浪狗,主语换成蛆是不是会更好一点?话说,这现场的虚空波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你自己随地大小便后又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大作?”
在这位不知名的意识对现场情况进行补充后,撒佐斯先生以一种旁人可能无法理解的方式抬手就是一发湮灭创击砸在了自己身上,在自我湮灭与快速复原的过程中无能狂怒,让我们来看看撒佐斯先生有什么想法吧。
“该死!我迟早要这份神格直接给崩了,碎片都给你扬了!为什么会是这个意义不明的神格最快凝实?还有,这特么不是‘观者’神格吗?怎么到我这就成‘偷窥狂’了?‘见证(偷窥)、窃视、解构(臆想)、窥秘’你看看这神格里面包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还有,这里的虚空反应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撒佐斯一边说着一边假借踹一脚地上的少年看看他是否活着的名义趁机抹掉了地上的“法阵”。
“啧啧啧,看来我们的‘偷窥狂’先生对自己平时那人神共愤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自知之明啊,但凡他能收敛一点也不至于把一份神格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没等撒佐斯开始新一轮的反击(吐槽),今天那注定不平静的时空中又一次出现了一道裂缝,准确地说,是一扇凭空出现的“门”。一具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骷髅从中走出,蔚蓝色的官兵制服加上一顶不知从哪搞来的海盗船长帽,裤子和上衣明显不是同一套制服,但是这奇怪的衣着并没有过多影响它的气质,尽管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具骷髅还要穿衣服。
“呀,是‘时空督察’来了啊,撒佐斯先生,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我们的缘分可能要到此为止了呢,如果你这次逃不掉的话。尽管你把我从上任主人能剥离下来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你却是我历任载体中对我影响最深的(都扭曲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我等一下碎的不会太彻底的话。现在,永别了,我的载体。”
“关我屁事,这时空乱流又不是我搞出来的……至少这次不是。还有,你搞清楚一下自己的定位,我特么是你的主人!”尽管撒佐斯先生似乎还在嘴硬地辩解着什么,但是他已经缩回虚空中的那只脚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很显然,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需要背的锅应该不差这一个。
在他们互相扯皮的这段时间里(也就那几秒),那位明显是通过正规渠道过来的“外来者”抬起了手中那神似双管猎枪的武器在撒佐斯完成逃逸之前扣下了扳机,不过从那“猎枪”上一闪而过的咒文与发射出的骇人光弹来看,这位时空督察应该是把它拿来当法杖用的。可以确定的是,这团大到有点离谱的“子弹”和先前撒佐斯先生的湮灭创击有着一些共通之处,但是从其上附着的应该是与时空相关的法则之力来看,明显是前者的阶位与威能更胜一筹。电光火石之间,我们的撒佐斯先生被直接创地粉碎,这一次,他的复原速度没有追上他崩溃毁灭的速度,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个祸害是从世界上消失了。而于此同时,他“心心念念”的什么东西在爆炸中有一块较大的碎片溅射到了正在一边的躺尸的“真·外来者”身上。
“敬业”的时空督察在对着撒佐斯化成灰消散的那片虚空进行反复鞭尸后,环视一周却只看见一坨被虚空污染的秽物后便嫌弃地从原先的“门”中回去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原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陈迂眼神呆滞地望向那片热闹非凡的虚空,大脑宕机的他已经打算放弃思考了,尽管没有任何伤口的胸膛有种莫名的痛感(被刚刚的碎片击中)。可是随后而来的灼热的“心痛”却又将他的思绪来回现实,“靠!心好痛!不对啊,心脏不是长在左边吗?”
陈迂的精神在这瞬间变得高度集中起来,他脑海中的思绪与前任身体主人的记忆和知识开始交织融合,-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知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中,他似乎能够感受世界万物的意识,在某个瞬间仿佛能够理解一切!他在朦胧中意识到自己刚刚见证了一场两个伪世界意识级的恐怖存在之间的“战斗”。(很明显,这种认知的来源在临走前对这场一边倒的驱逐进行了一点“小修饰”)这个“见证”的过程让陈迂“右边的心脏”运作了起来,他隐约间感受到在它运作的同时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份什么力量。
新的心脏在此时发出了“声音”,直达他的脑海之中:“见证了凌驾于世界至高法则之上,无视湮灭的虚空不灭传说第一次被打破,这注定将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被世间无数强者所铭记!你的神格格位发生了升阶;你的虚空抗性与虚空亲和力强化了;你领悟了一定湮灭相关的世界法则;你似乎领悟了一定的时空法则,时空稳定性增强,世界对你的排斥减弱了………”
尽管并未意识到那先前在“战斗”中迸射进自己身体的碎片到底是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是那来自碎片的直感告诉他,他的使命便是去见证这个世界的历史,去铭记、去宣扬、去理解、去成为历史的载体,仿佛在那历史之上的,是属于神明的宝座。
随着精神力的高速消耗,陈迂还未来得及听完那段神格碎片的“见证宣言”便晕厥了过去,在无法维持高灵感下的消耗而倒下之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蛤,合着把我拉到这来就是想让我当个岁月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