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愚教派
距离我们的陈迂同志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从那个舍弃了一切的土著那继承了他的身体与部分记忆,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叫做欧泊·盖洛兹。
陈迂已经了解到了原身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情况:原本做为一个小国的王子,虽然算不上地位显赫但也算是养尊处优,结果现在国破家亡流亡在外还被敌国通缉;身体素质一般,估计就比普通人强一点;走的是法爷的修炼路径,结果因为靠某邪门歪道来提升资质给自己的身体埋下了一些隐患,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改变不了家国沦丧的命运……
“但是我来同情他的话又有谁来同情我啊?死的莫名其妙的然后稀里糊涂就来到异世界继承另一个倒霉蛋的烂摊子。”这是陈迂的真实想法。
按理来说,在他刚刚穿越过来时昏迷的那段时间都够让他变成敌国的阶下囚或者干脆一睡不复醒的了,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就像是把运气全垫上就为了这一样。
简而言之,他现在被一群自称“痴愚教派”的开养殖场的精神病收留了,现在在他们的“养殖场”里负责杀鱼,这在一开始甚至让陈迂怀疑过这帮家伙是不是应该叫做“吃鱼教派”,但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发现这个教派的人可能脑子普遍有点问题,“痴愚教派”名副其实。
他们自称自己的教派视统治着世界的神明与世上其他生灵是一致的,对世界上的所有生命一视同仁,但是这种理念注定不被愚昧的世人接受甚至会被其视为痴愚与亵渎,于是他们的教派被名为“痴愚”。一开始陈迂对于他们的理念是认可甚至感到震惊的,一来到这个整体环境跟中世纪一样的世界居然就遇到一群思想觉悟如此之高的人,同时也开始好奇于这个的一个组织为什么要冠以教派的名头。
陈迂试图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过于这个教派的信息,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具体的信息,只是在回忆这个教派的名字时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和难以理解。而在继续询问教派成员他们的日常时,陈迂才真正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精神病还是自己有精神病。
“神,不过只是一种生命形式与其他生物有点区别的生物罢了,我们对于世间万物都应该做到一视同仁。”
“这世上的其他生物是可以吃的,所以,神也是可以吃的。”
“没错,所以我们的教派猎杀神明,圈养神明,将神明做成佳肴送上我们的餐桌!”
???
当陈迂听到这个回答后,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再一次开始模糊了起来,先前莫名其妙的“顶尖强者巅峰对决”已经让他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大病了,而面前这群看起来弱不禁风,明明不信神却自称教派的家伙上一秒还在讲述着统治世界的神有多麻木不仁,说着平等与解放的伟大构想,当你正在等着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先进理念时,他下一秒突然来了句我们吃神……
在此之后陈迂再也没有跟他们聊过什么过于他们教义的话题,只是在默默思考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疯人院,但是一想到外面还有人在惦记着自己的脑袋,陈迂决定在有自保之力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教派的根据地里,至少这里安全,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和痴愚教派这帮家伙混到一起的,(陈迂自己认为)那则是因为自己在昏迷后被他们救了起来,
虽然说醒来的发现自己躺在猪圈里,但是好歹是被救了。而他们发现自己醒来后就跑过来四个大汉直接兴致冲冲地把自己拉到一个小房间里,之后应该是他们的“祭司”把自己拖到床板上,无视他痛苦的挣扎(被四个大汉按着)然后开始娴熟地拿出各种仪器对自己进行测量和发现,接着表演了一波现场熬药后给自己灌下一瓶不明液体。
然后陈迂胸腔右侧的“假心脏”就开始燥热了起来,那给自己灌下的不明液体开始作用到全身,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力量开始充斥他的身体,他在一阵又一阵舒适与欢愉的冲击下释放着自己的压力、焦虑、烦恼……
突然,陈迂意识到了什么,发现手脚能够自由活动了,因为四周已经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那几个大汉都冲出了房间,一个甚至靠着墙干呕了起来,只有那给自己灌药的祭司还捂着口鼻面露难色地站在房间的角落。
陈迂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又瞬间涨红,“艹,不会吧,我难道因为太过舒服不小心释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就直接让我死吧……诶,不对啊”
怀着恐惧和难以接受的心理检查了一下,又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真的脱出来后,陈迂陷入了疑惑与不解中:“所以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巨大尴尬与之后发现自己没有社死的喜悦直接让陈迂忘却了初入异界的迷茫和先前处境的害怕,如同在车祸现场还有一口气把手机浏览记录清空后一样如释重负了。
在教派本就不大的据点里,似乎连空气都沉默了,在许久的无言后,祭司困惑地问到:“你这虚空气息是个什么情况啊?当年见过的虚空教派里的狂信徒都没你这么离谱,如果说他们是在粪坑里泡久了,那么对于你我是一瞬间甚至找不到你和坑里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靠,说就说啊,怎么开始骂人了?有没有点素质的啊!?”
“抱歉啊。”祭司嘴上这样说着,又往墙角里再缩进去了一点:“冒昧地问一句,你和虚空的那位是个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之前教主提过的虚空混球的私生子?不对,不至于,你也配?”
“???”
“不好意思,实话实说而已,实力和生命层次都对不上。不过我看你长得也还行,那狗东西又听说有些特殊爱好,该不会……”
“???”
祭司走上前来,似乎是想安慰一下陈迂,但是却突然皱眉,想了想又退了回去,空中出现了一只由法力构成的半透明手掌在陈迂的肩膀上拍了拍:“看开点,人生嘛,是这样的。反正被玷污的又不是我。”
“!!!”
虽然陈迂既想解释一下自己什么都没做也没过做过什么,同时吐槽一下自己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居然是用来干这种事的,但是这位祭司并没有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直接用“法师之手”把自己像提垃圾一下拽起来飞速地离开了教派据点的范围然后就扔了出去。
“所以,我免费了?”正当陈迂呆坐在草地上不知所措时,那只刚刚把自己扔出去的法术大手又突然飘了过来,一把把他抓了起来然后原路返回。
陈迂原本还算是迷茫大于愤怒的状态,但是当他看到把自己扔出去又拉回来的祭司略带惋惜地看着手里的空药瓶,用一种带着“废物利用”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陈迂彻底绷不住了。然后在祭司和一群似乎被恶心坏了的教徒的“和善劝导”之下,陈迂(被迫)选择了留下来作为教会的编外人员(你说是就是吧)。对于陈迂的身份,在教派发现了他的通缉令确认他只是个亡国的王子而已后就直接放心地把他留了下来。
对此,陈迂只能表示:“只能说不愧是以‘众生平等’为教义的教派,你们的心是真的大。”而至于陈迂在教会里的工作嘛,基本上是在杀鱼,有时也会负责宰杀其他养殖场的其他动物,确切地说,是负责处理一些教派成员所谓的“发臭的动物”。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是:“这些动物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污染”,尽管要珍惜粮食,但是忍着污染去处理这些动物是真的痛苦,甚至可能会危害生命安全(有这么严重?)。所以这项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你了,毕竟它们再怎么臭那也比不过你,好了,我们为你专门准备了一个地方来处理你的工作,记得平时没事就不要出来乱晃了,怪隔应的。”
而那位祭司在留下了一句“你身上那味道教主回来再想办法处理”的空头支票后就再也看不到人了,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陈迂就一直在教会里负责着“问题食材”的宰杀和“净化”,虽然原身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但是陈迂还是凭借着在原世界平时做饭打下的基础与教会原本负责问题食材处理的倒霉蛋的指导勉强胜任了这份工作。
而指导的老哥在短短几天后就发现陈迂的手艺竟意外的不错,陈迂突然意识到这与原身身份不符后,突然慌了起来,正在脑海中拼命思索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糊弄过去时,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教派成员跳脱的思维。那个教徒在意识到有人可以顶替这份工作之后上来就是一个激动的熊抱,然后就直接把担子撂下撒腿就跑了,甚至跑着跑着嫌弃地把身上的袍子直接脱下来扔了……
不得不说,这个教派的成员真的多半有点大病……陈迂眼角抽动着,无语的同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们说的“虚空恶臭”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这是不是和以前别人在互联网上的虚空索敌能有什么联系啊?难道说我现在的充满了纯真的气息?我寻思着我也妹抽电子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