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追捕与苏醒
“哄哄哄——”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在荒野上疾行,像一群欢乐的孩子,向前狂奔,丝毫不顾随车轮而扬起的高高沙尘。
“近日,巴罗萨卡与汉和两国于汉和首都靖世京就通古斯地区问题展开会谈,巴罗萨卡大使表示……”车内广播不知疲惫的吵闹着,而倦怠不堪的车主成员则根本无心了解那些大人物们的心思。车皮隔离了外界狂躁的风沙与烈阳,刚刚交完货的队员们只想赶回或空中或地表的城市,享受软床与空调。
“这次任务,”车中的一个壮汉兴奋地说到,“雇主相当慷慨,到时候我们应该每人不少于八千镑!”
“八千啊……省一点花,至少三个月不用跑车了!”开车的小个子拍了拍方向盘,露出了笑容。
“回去我要买那套限量夹克!到时候哪个妹子看不上我?”另一个汉子嘿嘿地笑着说。
“得了吧,就你那挫样?”壮汉笑着道,“还不如多买点实在的酒肉,犒劳自己一顿行了。”
“我要买那本漫画,惦记了半年多啊!”小个子说。
车内一时一片欢声笑语,但坐在副驾的少年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开口。
“巴克呢?回去要干什么?”小个子侧头问他。
巴克听见,愣了一瞬,苦笑道:“继续攒着……我要在空中城市买套房子,爷爷年纪大了,地表的生活太担惊受怕,对爷爷身体不好。”
“哈,真是沉重啊。”壮汉从后面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这时,对讲机一阵骚动,他们连忙将视线移至窗外。
车队后方的风沙中突然如子弹般袭出大量的怪异生物,它们的皮肤纯色、凹凸不平,外形像是无眼的巨狼,但又强壮、凶暴的多。它们数量多的出奇,瞬间就挤满了车队后方。一时间,车队就像被渔网追赶的鱼群,逃无可逃。它们如同出生就未曾嗅过肉腥的凶兽,又如过久未曾见过鲜活灵魂的地狱恶鬼,充满恶意地不断嘶吼咆哮,刺耳的叫声杂成一团。
它们奔袭的速度越来越快,半分钟不到,“渔网”就收缩了近半。
“危险种袭击!各队自由开火!”对讲机中传出车队长略显慌乱的声音。除了小个子,三人抓起座位下方的冲锋枪,向车窗后方射击。
车队继续疾驰,向后方撒下密集的火力网。一些子弹打在危险种身上的甲壳而弹飞,更多的则是钻入它们的身躯。然而,可以击碎岩石的火力竟不足以撕开它们的肉体,微小的伤害无法阻止它们推进,车队深陷困境。
“轰——”终于,危险种疯暴地捕获了它们的第一只猎物,最靠后方的车辆被危险种以梯形扑击击毁,车辆着起大火,车中的人在一瞬间被撕成碎片。
同时,空中浮现大量的黑影,那是形似巨型飞蜥的危险种,于高空中如黑云般盘旋。
它们修长的脖颈逐渐变红,随后自口中喷出巨大翻滚的毒液火球,一时间火雨满天,被连续击中的大量车辆起火爆炸,其他车辆也因不得不减速而被狼形危险种撕裂。
“呜啊啊啊——”巴克所在的车辆被火球击中,巨大的冲击力使车侧翻几圈,四人都被抛出车外。
他们是车队最后的小队,巴克绝望的看见同伴惨叫着被危险种利齿刺穿,看见自空中落下,视野中越来越大的火球。
“我不想死……”这是他最后的想法,随后被毒焰燃尽。
不到十分钟,一只不小的车队就在危险种乱成一团的嘶吼尖啸中全灭。
被袭击的人无一不失去了生命,也失去了梦想和希望。这是地表每时每刻上演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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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汉和帝国东部,某海岸地表城市外。一支全身漆黑,气息阴沉的队伍停留于此,他们之中带有队长气质的男人,正对着通讯器,面色阴沉地汇报情况。
通讯器另一头,只有一只眼睛的佝偻老人阴笑着,声音沙哑地身边身穿红色兜帽的高大男人道:
“跟丢了,她躲进了汉和的城市。”
“继续追。”高大男人声音未见波澜。
“继续追?”老人嗤笑一声,“我惹不起汉和的军警。”
高大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进去搜半个小时,军警我来替你们解决。”
老人眯着眼看了他一会,随后,对通信器说:“进去搜半个小时就出来,不用担心军警的问题。”
随后,他对男人笑了一声:“两倍费用。”
高大男人未见反应。
继续找?黑衣队长皱皱眉,随后对所有人道:“入城,分头找,听我命令就撤!”
15分钟后。
“队长,B、C、D组都没有发现踪迹。”一名黑衣人说。
黑衣队长没有说话,暗中握紧了拳头,继续在巷子中穿行。
突然,他全身一惊,举起冲锋枪转身对准后方的阴影。
“出来!”他沉声吼道。
一个小男孩抱着头,颤抖地走出阴影,眼中满是惊惧与不解。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色长发的女人?”他冷声问道。
小男孩连连点头,全身不住地发抖。
“哪去了?”
“她跑到港口区了!”小男孩连忙指向海岸边的一片灯光,“那边是贫民窟!”
贫民窟?他露出阴森的笑容,那边刚好是军警的视野之外。
他一脚把小男孩踹开,抓住对讲器说:“D组守在贫民窟外面,其他所有人跟我进贫民窟!”
与此同时。海岸的沙滩上,名叫白汐的少女正在拼命地奔跑。白色长发无力地随风飘动,她的身材纤细,让人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坚持着逃亡到这里的。
“哈…哈……哈……”白汐再也受不了全身的劳累与胸口的剧痛,她现在已经疲惫到连一次心跳也能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终于,她脱力地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喘息着。
几分钟后,她摇摇晃晃地站起,看向面前的景色,一时不禁有些呆滞。那是一片漆黑的海面,天空无月无光,却能清晰地看见波浪翻涌。
为什么?她心中升起一片恐惧,明明那么拼命的从船上逃离,为什么却又回到了海边?是契约能力吗?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啊……”刚刚站定,她不敢置信地按住胸口,那里一时间极其沉闷,如同被一块巨石重压。
同时,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那似乎是种欲望,又像是某种渴求,她想向海面走去,那里有什么东西,有股力量推动着她,要与那东西见面,要触摸。
内心无法违抗那种力量,白汐终于不可抑制地向前缓慢挪步,轻轻地伸出了手,响应了神秘力量的推动,去与那东西接触。
黑云裂开,月光如白沙般洒下,将纤细的她映照的如同珍珠雕刻而成。
于是,她看见了那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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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睁开双目,轻柔无形的手推动着他,既在推动身体,也在推动灵魂。
他的思绪如锈蚀严重的钢筋,沉重、纷杂而滞涩。
不知现在的情况,也不知过去发生过什么,甚至连自己的事,也一丝一毫无法回想起来。他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孩,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被冰冷的无形之手任意推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忆起了些许常识,思维中的迷雾悄悄散去了少许。
这是水,是海浪……他感受着无形的手,逐渐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但他对外界只有微弱的体感,而且虚弱到连思考都无力,无法判断更多的情况。
渐渐的,他回忆起了更多的东西,他终于安心了,原来自己并不是全无过去。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朋友与家人,自己做过的事,所有这些有关自己的记忆仍然被隐藏,无法回想起半点自己的信息。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取回了知觉,他感到海浪不是漫无目的地携他乱游,而是有意识般将他送向一个方向。
他逐渐恢复了清晰的思维,他发现自己的大脑聪明的出奇,但这种智商对他并无半点陌生感,这似乎就是他以前的样子。
终于,他触到了沙滩。他知道,深海的任务完成了,因为他已经到了潮水再也无力卷走他的高度。
他恢复了体力,站起身,不敢睁眼。他感到未穿鞋的脚仍在水中,浪花抚摸着他的腿,像是在不舍的告别,又像是在鼓励他睁眼。
身上松垮冰冷的触感让他熟悉,脑海中回现出一件破旧,大的出奇的黑色披风。现在在他身上的似乎正是这件,虽无法回忆起更多,但他已足够惊喜。
睁开眼吧,睁开眼吧……脑中突然浮现了这样的念头。他烦躁的摇摇头,他清楚的知道这想法不来自于自己,他讨厌这种被入侵的感觉。
但他还是睁开了双目,他知道,这种神秘的力量主导了这一切,目前跟着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白沙似的月光洒满了他的身体,刺进了他的眼睛。
透过光芒,他看见了同样站在月光中,向他伸出了手的,纯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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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白汐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却只披着一件漆黑的披风,站立在海水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顿时,这一幕充满了怪异。
“毫无违和感,不是吗?”男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冷漠却不乏善意的笑容,“但很怪,确实。”他的声音十分沉稳,却没什么磁性。
他的声音好好听……不对!白汐心中极为疑惑,刚才那股神秘的力量想让我见的就是他?为什么他好像瞬间就理解了情况?他就是幕后主使?也不对!她的直觉立马做出了否定。
“唉……”男人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想让我们见面?他暗想。其实,如果那东西执意躲在幕后,那他倒也不是不乐意把它揪出来。
“额……”白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虽然我也是。”
“我失忆了,”男人抿了抿嘴,“只知道是海把我送过来的。等一下,那些人是来找你的吗?”他用深不见底的黑瞳看向白汐的背后。
糟糕!白汐身体一僵,连忙回头,只见黑衣人部队已经从岸边逼来,手中的枪械闪现着寒光,似乎已经做好了将她带回去的准备。
“危险!快跑!”白汐正欲拉上他逃开,却发现他已然不在原地,一回头,震惊的看见他正向前方的黑衣人走去。
“等一下!”她正想冲上去,却有一排子弹打在了她的前方,她只好作罢,焦急的想让男人先逃走,却又没有办法,一时急得快哭了出来。
“老大!有个男的,他向我们过来了!”一名黑衣人喊道。
“干掉碍事的。”不知从哪传来了冷酷的声音。
“是!”一群黑衣人将枪口转向了年轻的男人。
他挑了下眉毛,枪口吐出火舌,他却突然消失了。
黑衣人顿时停止了开火,震惊地面面相觑,他们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方向。
“发生了什么?”凭空聚集出一片黑色粉尘,黑衣队长从中走出,同样震惊的看向男人消失的地方。
“哐……”微不可闻的钟声响起,瞬间自虚空中刺出无数漆黑锁链,贯穿了大部分黑衣人的心脏或脖颈,一时间惨叫无数,出现了大量的尸体。
“契约者?!”黑衣队长连忙拔出腰间形状奇异的手枪,正想开火,瞬息之间寒光一闪,他的右手被瞬间整个斩下,手枪也被锁链刺成碎片。
“呃啊啊啊——”黑衣队长痛苦的蹲下,黑色粉尘迅速聚集在伤口,血顿时被止住了大部分。
“其实,你们想对那位小姐干什么我都无所谓的,但我不喜欢有人对我开枪。”男人不知从哪里出现了,此时他手中莫名多了一把短刃。突然,他像想起什么般拍手补了一句:“不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小姐死了会让我很困扰的……谢谢你们开枪提醒我。”他笑着看向地上的大片尸体。
那是种不带笑意,戏谑又不失优雅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先撤……撤!”黑衣队长吼了一声,身体炸成一片黑色粉末,消散了。
“魔鬼!快跑啊!”仅剩的几个黑衣人立马四散奔逃。
“魔鬼?这称呼太土了吧?”男人不禁一笑,打了个响指。
钟声又一次响起,他的手腕处飞射出几根锁链,刺穿了几个黑衣人的心脏,只留下一人,锁链将他拉了回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踩住黑衣人的胸口问道,此时,他的面色已冰冷如铁。
“蛇群……我们是‘蛇杖’的人!我们是‘蛇群’!”
谁啊?他皱了皱眉,听上去像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回头或许值得调查一下。
他手一抖,短刃架在了那人脖子上,语气不变的问:“蛇杖找这位小姐干什么?”
“不是蛇杖大人要找的!”黑衣人好像看见了生的希望,连忙否认,“是一个贤者炼金会的人,他没说目的!”
原来只是群雇佣兵吗……他收回短刃,头也不回的走向白汐。
黑衣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活下来了,愣了半天才连忙逃走,还一步三回头,生怕后面那位冷不丁让自己身首分家。
白汐从男人第一次自弹雨中消失起就一直惊到失神。她看见他一眨眼就杀了不计其数的人,斩下黑衣队长的手,笑着说出恐怖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询问最后一名黑衣人。
不到一分钟,这群逼得她东躲XZ了好几天的队伍,被眼前这个男人轻易消灭了?好强!太强了!现实中真的可以存在这样的人吗?
看到他走向自己,白汐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不会,打算顺手把她也杀了吧?
“呼……抱歉让你受惊了。”他笑着对白汐说。手腕一抖,短刃凭空消失不见,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白汐刚刚松了口气,就听他又说:
“不过,不用我对你解释,什么是契约者吧?”
“不用,”白汐苦笑着回答,“其实,我自己也是契约者。”
啊?男人第一次明显的露出了惊愕。
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逃走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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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蛇群’在这一片可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哦,这位客人?”
一位白衣男子向他们缓步走来。他看上去二十五岁上下,手中握着一把形状奇怪的雨伞,两眼微眯,脸上挂着一副礼貌又如同面具的笑容。
“抱歉了,朋友。初来乍到,不知规矩,给你添麻烦了。”男人略略点头,同样挂上了那副冷漠而优雅的笑容。
“哈,这可让我为难了,”白衣男子摇摇头,笑道:“不必道歉,我还要感谢你们替我减轻了工作量呢。”他看向了地上那片尸体,
“蛇群喜欢袭击我们的人,而驱逐他们是我的职责。”
“啊……”白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次群蛇算是她引来的。
“失礼,忘了自我介绍,”白衣男子微微欠身,“我叫木榕,暂且算是静港咖啡馆的店主。
“港口区的习俗是,来者是客,不知二位客人有没有兴趣前往我的咖啡馆小坐一会儿,算是我给你们的谢礼?”
年轻男人勾了勾嘴角,这个人没理由对他们产生什么恶意,这正是一个弄清现状的绝佳机会。他当然知道白衣男子必然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但无需在意,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同意了,并对白汐说:“我建议你也和我一起去。”目前两人分开不是什么好选择。
白汐点了点头。他有着和男人一样的想法,急于弄清现状,毕竟……她也失忆了。
“不甚荣幸。二位客人如何称呼?”
“白汐。”少女略微迟疑。
问到最头痛的问题了啊……年轻男人拍了拍前额,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反应:
“叫我阿诺斯就好。可以给我准备套衣服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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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独眼、拄着蛇形手杖的老人冷冷的质问:“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派去的人死了大半,最好的手下也丢了一只手,他实在难以压抑怒火。
高大男人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再次带上兜帽:“你没理由知道。”
“这可不是两倍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你没能完成我的任务。请原谅,不要得寸进尺,‘蛇杖’没有与贤者会抗衡的实力。”
说完,高大男人的身体被火焰包裹,消失了。
一间古屋的炉火凭空燃起,高大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这时,他的眼前一阵模糊,出现了一个坐在高椅上的老者。
“修德斯?做什么?”他发问。
“阿尔伯特,女王唤你回到她的身侧。”
“我丢失了女王要的人,我不能回去,我要为女王寻回她。”
“女王原谅了你,阿尔伯特,女王让我代你寻她,你回到女王座侧,这是命令。”修德斯的语气加重了。
阿尔伯特沉吟了一会,回答:“谨遵王命。女王座侧的烛火将再次回到她身边,再次照亮她的尊容。”
“而我,”修德斯的投影渐渐淡去,“女王座后的魔眼,将代你睁开,为女王送去她想看见的一切。”
投影消失,视野恢复正常。阿尔伯特坐在桌前写了两封信,一封告诉贤者会的人,他将消失一段时间,另一份警告修德斯他遇到的意外情况。
他将两封信投入炉火中,刚刚回头,就见面前渐渐清晰出一扇古朴的门。
门打开,走出了一位身着笔挺西装、俨然一副管家气质的老者。
“阿尔伯特大人,女王命我前来接你回归。”老者行了一礼道。
女王出动了黑仆?阿尔伯特惊讶的挑了下眉毛,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入门中。
门页合上,逐渐消失,炉火燃尽,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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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公开的信息」——0.01
加密等级【无】
危险种(其之一)
危险种是一大类,对人类生存造成严重威胁的不明物种的总称。
危险种的特殊之处繁多。危险种虽有不同种类,但不同种之间从不会相互攻击。人类目前没有能力对危险种的生态进行观测,但基本可以断定,危险种只会对人类进行袭击,并有能力在不攻击人类的情况下生存。
危险种与其他生物有着相当明显的差别。譬如,危险种的身体通常具有远大于体型的肌肉力量与强度,但在死亡后,身体会迅速脱水,排出气体物质,在几秒内变成微弱受力就会粉碎消散的干柴状物体。当代学界普遍认为,危险种与其他生物的巨大差异可以证明它们并非来源于正常进化,但艾尔市学界通常禁止这方面的研究。
危险种伴随着整个人类的历史,最早有关危险种的记录存在于艾尔市最早的历史记录册。因此可认为危险种的存在比现代人类文明更加久远。
“我在地表的第四天,我们终于遇上了这群该死的东西。
“我们的地表向导告诉我们要做好在五天之内遭遇袭击的准备,我们却认为至少在两个星期内不会有被攻击的风险。事实证明,向导是对的。危险种在向导前往信使驿站的时候攻击了我们,我们被冲散了,至少有80%的人失去了生命。
“它们来的毫无征兆,却在一瞬间粉碎了我们的反击。可怜的向导,他一定以为我们死绝了。更糟糕的是,我失去了队友和几乎所有补给、代步工具。
“我已经不敢奢求回去以后扬名立万了,我只希望这篇日记不会是最后一篇。
“请求白塔女神护佑我,荣耀尽归白塔旗!”
——摘自《大冒险家格利尔斯日志集》
*约翰·格利尔斯(1213~1294),米兰堡帝国现代著名冒险家、地表科考者。其著作多次为地表考察作出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