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夜幕中的契约战

6 . 夜幕中的契约战

阿诺斯正在回咖啡馆的路上慢悠悠的晃荡,享受今天最后的摸鱼时光。然而他突然接到了木榕打来的紧急召回电话:今天的西点提前卖完了,现在甜品告急,客人正在等他回去。

“怎么可能?我做的量明明比平时一天卖的还要多!”阿诺斯刚一进店门就发出了疑问。

“今天是周末,客人本来就稍微多一点,更何况店里还有几个偷吃的内鬼。”木榕微笑着说,不过那表情明显在憋笑。

阿诺斯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看他忙碌的白汐,“别的甜品待查,至少我已经知道奶油蛋糕是被谁消灭的了。”

“不是我!”

“下次说这话时给我把嘴边的奶油擦干净。”

“喵唔……”

“算了,主要问题不在你。木榕你不是也会做西点吗?你就不能稍微动动手?”阿诺斯无语的看着局外人一样的木榕,这是谁的咖啡馆啊?

“哎呀呀,哪有店员让店长干活的?这么干要扣工资的哦?”

“抗议,你本来就没给我发多少工资。”

入夜,晚饭后,木榕照例出去散步,阿诺斯等人在咖啡馆中等待最后一批客人,顺便开始收拾,准备打烊。

今晚夜幕漆黑浓重,天空不见双月,反常阴暗的街道之中寒风如老鼠过街般穿行,阿诺斯不太认为这种天气还会有客人来。

“汉和东南沿海地区将受大规模寒潮袭击,异常降温可能持续1至2周……有点麻烦啊。”白汐皱着眉头把手机上的文字读了出来,抿了抿嘴。

今天我好像也看见过这条消息来着?阿诺斯回忆了一下,汉和东南沿海,不就是我们这片吗?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呢?

“是极端气象啊。各位,过几天记得添衣物,小心着凉。”石神古说。

“极端气象是什么?”

“大规模的异常气候现象就叫极端气象,”白汐已经对阿诺斯的常识缺失见怪不怪了,耐心解释道,“它们一般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和破坏力,我记得以前我经常会看到极端气象导致有人伤亡的新闻。”

阿诺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他那个时代,也会出现异常气候,但影响的范围绝不会很大,覆盖一个国家的东南地区更是不可能。

地球与他记忆中的相差太多了,危险种,极端气象,甚至天上还有两个月亮……超出他过去常识的东西太多太多。地球上发生了什么?

他相当在意这个问题,直到夜深人静、黑夜达到极盛后,他躺在地下室的地铺上,仍在烦恼。他隐约感到自己过去的记忆中有些线索,那点微不可察的记忆似乎也在推动他,怂恿他去寻找这一切的真相。

但那一缕缕记忆像是在和他玩捉迷藏,他如同在一个漆黑的屋子中打转,不时听到记忆发出的细微声音,却怎么也抓不住它。

算了吧,看来是时机未到,现在在这里烦恼这种事情也没有半点用处……他吁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徒劳的思索回忆。比起这个……今天的老鼠可真是又多又大啊。

—————2—————

一,二,三……五个人,一个契约者。他已在瞬息之间来到了咖啡馆的楼顶,那五名鬼鬼祟祟小老鼠的行踪被他尽收眼底,这样的黑夜在他眼中明朗与白昼无异。

冰凉的夜风吹拂,使头脑清醒,今夜无星无月,他一身黑袍随风舞动,似乎已融于黑夜一般无形。

装备精良,却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

现在的杀手真是不专业。是冲着木榕来的吧,可惜你们的目标今天不在。就算他在,你们五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阿诺斯脚尖一点,自楼顶飞跃而下。

五名杀手躲藏在阴影中,他们围着灯光明亮的咖啡馆转了几圈,却并没有发现要找的目标。

“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发问。

“该死,白跑一趟,”另一人叹口气,“回去一定要找出那个泄露消息的人。”

一阵沉默。片刻之后,第一个说话的人再次开口:“不对,怎么少了个人?”

“什么?什么时候……”他话音未落,另外三人就只见他身后的黑暗翻涌着袭来,冰冷的寒光一闪,鲜血飞溅,惨叫却被哽在了喉咙里。

“嗒嗒嗒——”火光连续闪现,那是三人一齐向黑影开火,却只见黑袍再次翻飞,消失于黑暗。

“嗡——”无色的光球飞速凝聚,下一秒光球自一名女性杀手的掌间疾速飞出、炸开,强烈的震动瞬时充斥了整个空间,只见周围的石墙出现裂纹,玻璃纷纷炸裂四溅。

然而,这并不妨碍死亡化身般的黑影夺走第三人的生命,像是为了回敬契约能力一般,震撼灵魂的钟声自耳畔响起,无数锁链由阴影中交织刺出,连成了一张巨大的黑网,只听一声惨叫,“黑网”穿刺着一名杀手的残肢断臂。

丢出光球的女人咬咬牙,一挥手,数个光球盘旋飞出,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个接一个爆裂开来,高频振动如海潮般疯狂肆虐,建筑结构被致命的振动撕裂为砖块瓦砾。

她有自信,如果不是防御特化能力的契约者,在这一击下没有人能逃过五脏六腑成为浆糊的命运。

但,像是在嘲弄她一般,清脆的响指声响起,一道漆黑的锁链如同死亡的宣告般飞出,刺穿了她最后一名同伴的心脏,然后在下一瞬间将其拉入黑暗,不见踪影。

我们遇上了什么样的怪物?!她骇然失色,惊慌地向四周射出无数大了不止一圈的光球,光球炸开,无色的光芒覆盖了空间,她抓住时间向来时的方向没命地逃亡。

建筑纷纷碎裂坍塌,一时间烟尘四起,她认为这样至少能稍微减缓一下那个恐怖的敌人的追赶。

“哗啷——”锁链盘旋飞舞,掀起疾风,一瞬间驱赶了阿诺斯身边的烟尘。与振动相关的能力吗,架势很大,不过威胁一般。他敏锐地找到了那人逃走的方向,跑得比想象中快,是在脚底附加了高频振动吧,很聪明。

“可惜呀,我再稍微弱一点点,没准就让你跑掉了。”阿诺斯稍微压低身子,下一秒,一身黑袍的他如离弦之箭般疾袭而出,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周围的景色在他眼前化为一道道线条,掀起的狂风将周围肆虐得凌乱。

脚底附加振动是那女杀手压箱底的逃命手法,可以轻易让她达到接近于正常行驶的列车的速度,而且几乎没有地形限制。在她看来,这不过又是一次小小的失败,只要没有丢掉小命就万事大吉,身后那个怪物不可能追得上她。

在地表上,有一种动物,叫做兔子。它们有着引以为傲的惊人速度,足以让它们逃离大部分肉食动物、甚至狼的魔爪。然而,天空之上有一位速度更快的霸主捕食者——鹰,几乎没有一只兔子可以逃脱鹰的捕杀。

你能逃掉,并不是因为你强,只是因为你过去的对手太弱了。

“哗啷啷……”似乎是锁链拖动的声音,轻微地在杀手耳边响起,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下一瞬间,死亡化身的黑袍在她眼前出现,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只见刺眼的寒光闪现,冰冷尖锐的触感撕开了她的咽喉,动作流利得像沾了水的丝绸。

没有兔子能逃脱鹰的捕杀,有契约能力的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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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碎石如水花飞溅,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石块与刀刃如漩涡般狂暴地盘旋,楼房之间,四个人围成一圈,警惕地看着中央的一片狼藉的废墟。

从表现上看,他们无疑都是不弱的契约者,周遭的废墟正是他们的杰作。

“真是暴躁呢,都说了我不想动手啊。”木榕微笑着自烟尘中走出,毫发无伤、衣装整洁,仿佛刚出家门。“要不还是听我的,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在那四人看来,木榕那仿佛不带恶意的微笑,如同极地的冰风般让人全身发冷。已经正面吃下了那样的全力攻击,为什么这个人还是这么悠闲自在?

屋顶上的一人迅速抬起手,掌心朝向木榕,只听能量震颤的刺耳声音响起,几道漆黑的空间斩击吞噬了木榕上一秒所在的地方。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好好谈谈呢?你们明明还有大把的时间啊。”白色握伞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发起攻击那人的身旁。

发生了什么?!那人大惊失色,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另一栋楼顶。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刀刃如子弹倾泄般向木榕,在黑夜中划出道道银线,似乎就要将白色的身影撕成碎片。

然而下一瞬间,刀刃却在刺穿他身体的前几秒消弭于无形。

木榕叹了口气,“我有些不耐烦了。”

手中白伞一挥,伞叶片片飞出,漂浮在他的身边,在黑夜中发出淡淡的白光,犹如一张张空白的书页。

然而,这些看似轻薄的“书页”却替他挡下了大量威力惊人的攻击,刀刃、飞石与空气弹等如暴雨般倾泻,却不能伤动“书页”半分。

轻轻打了个响指,淡色的光芒扩散开来,下一刻,楼房纷纷开始摇晃、瓦解,如同被孩童推倒的积木。

“既然要动手,那就请你们使出全力吧,我这边也不客气了哦。”

一段时间后,换回便服的阿诺斯来到了木榕身边。

“完事了?动静真大。”

阿诺斯蹲下查看杀手的尸体,每人的身上都只有一道贯穿心脏的伤口,子弹的高温使得伤口附近的组织已经焦黑了。“你那伞什么来头?这威力可真了不得啊。”

木榕若无其事地晃了晃白伞,“没什么,朋友送的防身武器而已。”

好一个“防身”……阿诺斯无语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咖啡馆那边怎么样?”

“解决了,敌人相当弱。好消息,你家咖啡馆边上那片楼被拆了。”

“唉,你就不能收敛点?”

“又不是我干的,而且,你好意思说我?”

阿诺斯环视了一圈,四周变得支离破碎的楼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块水泥板,难以辨认曾经的样子。“得亏这是在贫民窟。”

“我的能力,”木榕微笑着侧了侧头,“‘沙之书的阅读者’,可以迅速分析物质,并且能解构一定范围内我知道其成分和原理的非生物。”

沙之书,看不完的书吗?属于那种最棘手的能力啊。阿诺斯站起身来,“我的能力叫‘告死丧钟’,听得出来吧,这是那种最难以联想的能力,所以我也说不清它具体是什么样的。”

联想法是解读自身能力最好的方式,契约能力可不是在有了契约名之后立马就有了的,它取决于契约者本人对契约名的联想,理解。

“对了,你看看这个。”阿诺斯丢给木榕一块手掌大小的铁片,上面刻画的是几只纠缠在一起的老鼠。“刚才一个女杀手身上带的。”

“‘死黑之鼠’?”木榕略微挑眉。

“什么?”

“没什么,一个相当出名的暗杀组织,无孔不入,手段极端。”木榕抿了抿嘴,“怎么会有人为了杀我而请他们?看来我的命还挺值钱的。得快点查出雇主,我可不想哪天咖啡馆被他们给炸了。”

“对我来说似乎是好事呢。”

“扣工资。”

“抗议。我刚替你解决了那边的人,你不应该给我涨点吗?”

木榕一时不禁笑出了声,阿诺斯也笑了。这时,他突然感到脸上一丝冰凉。

“啪嗒啪嗒啪嗒……”绵绵不尽的清脆声响起,是雨。

这个气温低得反常的无光之夜,终于下起了冰冷的雨。

“下雨了,回去吧。”阿诺斯看向木榕,只见他抬头望天,眼底流露出几分忧愁。

“下雨了啊……”他复诵一遍,闭上了眼睛。风暴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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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遗者: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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