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卡片(7)
付鑫雨生日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并没有预料中起的那么早,吵醒我的是楼下急促的敲门声和门铃。
“谁啊?”我打开房门,昨天已经说他回到寄宿学校的付鑫伟急切地从外面探头。
从他不安的神色里我大概能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子琪呢?她那儿有我家的一片备用钥匙…现在我家门打不开。”
“敲门也不开吗?”我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赶紧上楼把李子琪拽了下来。
找钥匙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连梳洗也顾不上,我们麻利地跟在他身后赶往付家的别墅。
付鑫伟先是打算用备用钥匙打开大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下他自己的脑袋
“这个备用钥匙早就不能用了啦!我居然忘记了。”
“为什么?”李子琪问。
付鑫伟一边说一边带我们朝房子的另一侧快速走去。“因为几个月前这门的锁就被小偷撬开过,所以换了个新的,那个时候子琪还不在乡下吧,所以备用钥匙也没有更新。”
“不过我家后门还有一些办法可以进去,只是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哩。”
别墅的后方看上去是一个一段时间没人打理过的花园,道路上已经长出了一些杂草一般的植物,算不上荒废。
“原来这后面真有一条河。”我惊叹道,宅子后方的大铁门正对的是横穿别墅区的大河,而河岸边高高的堤坝离后门不到十几米的距离。
“可是这个大门也是锁着的啊,应该怎么进去呢?”
“你们看我的,可能有一些困难但是还是可以办到的。”话音刚落,付鑫伟挑选了一个栅栏格子一脚蹬了上去,随着他一步步往上,很快就到达了铁篱笆顶端的尖刺部分,然后纵身跃下。
“怎么样?这不就进来了。”
子琪,群青和我如法炮制用小偷一般的手法来到了付家别墅的后院花园,这里的泥土地被夏季的太阳风干,走上去的感觉和水泥差不多,还是能够留下一点脚印的痕迹。
但付鑫伟家的大宅子前后院并不相连,想要进入房子里面,还需要再用到他家一棵盘折着身子的老树。
“喏,再爬上来,就可以从二楼卧室进去了。”
付鑫伟手脚麻利地踩着紧挨墙面的树干推开窗户,在他的帮助下我们也一个个总算进入了房子里面。
幸运的是卧室门并没有被反锁,反而是敞开的,此时大家最担心的付鑫雨到底在哪里呢?
付鑫伟自然急切地冲在第一个,子琪紧跟着他也飞身朝楼梯口跑去,我和群青根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等到离开走廊,整个客厅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时候,我们才得以知晓。
付鑫雨正横卧着身子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啊?!”我看见后先是发出了一声惊叫,借助楼梯下到一楼,地板上还有一些没有被打扫干净的奶油蛋糕痕迹,付鑫伟则面色凝重地上前尝试探了一下他弟弟的鼻息,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沉稳的男性,这副场景真叫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还好…还好…”付鑫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松了一口气,“只是昏迷了,还有呼吸!快打120!”
“哦,好的,警察也要叫吗?”我匆忙跑到厨房寻找座机。
“也叫吧!”付鑫伟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似乎寄给付家兄弟的那一封恶毒来信的内容出乎我们预料地应验了。
等待救护车和警察赶来的这一段小小的空挡时间,
在群青的要求下,付鑫伟又把那一打寄给他弟弟的贺卡给翻了出来。
“这些东西之后可能就会被当作证据交给警察保管吧,如果不趁现在多看一眼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瑶群青这么说着,将一封封贺卡摊开,又刻意挑选出了齐晓轩,方长宁,范芳芳和叶德宁这几个居住在附近孩子寄送过来的贺卡信封。
“看上去和那个发出威胁的卡片也不是一个风格啊。”
付鑫伟点点头,他将那张附有警告内容的卡片从信封中抽出,卡片中恶毒的话语让我们都不希望看第二遍,群青又把装着这张贺卡的信封也从头到尾翻了一个遍,这是个看上去也十分正常的白色信封,边框用铃铛和槲寄生图案描摹上,下方是一条由红色正方菱形组成的装饰线,以及背后一个硕大的艺术字写成的英文祝福“MerryChristmas!”,这些特点都无不显示出它适合的场景应该是圣诞节。
将卡片插入信封,贴合的非常紧密,但是信封纸略微有些薄,所以在里面装有蓝色卡片的时候,整个信封又会变成隐隐约约的天蓝颜色。
“寄这封信的人用圣诞节的信封,是因为买不到其他的样式了么?”我疑惑地问道。毕竟若是以警告或者威胁为目的,仅从外表上看,这张卡片的信封就很不正常了,一般来说如果需要寄出去威胁信,是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
群青看着信封,把卡片拿出又放进去,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什么。
子琪和付鑫伟则盯着付鑫伟同学那几张写上了“去死”这类诅咒的卡片,看起来我们都没有能够从这些小物件上发现什么可能的嫌疑。
“话说回来,前几个月需要换锁的原因,是家里有小偷进来了吧。”群青冷不丁问起来这件事。
“是啊,因为有段时间家里面经常会有钱消失,连我和小雨的卧室都有被翻动的痕迹,原本是觉得会不会是周婶,可是她很清楚家里面放钱的位置,根本没有必要到处乱翻。”
子琪“扑哧”笑出声来,“原来你也知道你们家那个周婶会偷拿你们家的钱啊。”
“我当然知道啦。这点作为长男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付鑫伟无奈地解释,“她只要不拿非常多的钱,能够认真做饭做家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她家里这一年一直都很困难。可是除了她以外,在前几个月高考的时候,好几个周末我都能看见早上起来家里地板上有陌生的鞋印,这就非常危险了。”
“在换锁之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没有了,”付鑫伟摇头,“说不定是对方对我们换锁这件事情有察觉吧,所以之后也没有再来我家偷东西。”
“会不会是那个小偷寄过来的信?”李子琪问。
“那就太可怕了,小偷知道我们兄弟两个的名字,就只能是我们认识的人,或者认识的人透露出去的,而且会选择我弟弟的缘故,也是知道他有先天不足比较好下手吧。”
付鑫伟忧心忡忡地走向沙发,他的弟弟还处于昏迷状态,从我这里观察,他的头部有一块淤青,全身上下倒是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被惊吓到了,所以突然心脏病发作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经过缜密的调查也是不得而知的。
“周阿姨的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群青似乎是检查完了那张卡片,继续问付鑫伟更多问题。
“我没有说过吗,据说是做物流方面的工作,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被人临时雇佣的快递员或者送货员吧。”
“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可是我看到过他的照片呢,如果他站在我面前的话,我是会认出来的。怎么?你觉得他会有这个嫌疑么?”
“现在还不清楚,可是我想除了这里的住户之外,能够这么清楚别墅位置的人就只是你家保姆的儿子了,而且如果有快速的交通工具,在市区和郊区往返也是很快的。”
“我也怀疑过他,可是我们家是周婶的主顾,我弟弟出了任何事情,要送去医院或者有生命危险的话,也不会再雇佣她了。”
“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付鑫伟一激灵,“应该看看我卧室里面的钱有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