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弟断金

第十三章 兄弟断金

兄弟二人分工明确,当下就干了起来。王富财负责往木槽里放沙子,待羊皮上的金沙可以看到一层了,再把羊皮卷起来,然后再换上另外两张羊皮铺在木槽里。王富贵负责倒金沙,用淘金簸箕二次分离金子和沙子,把金子挑出来。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作业,到得午时,已是淘弄了有六十多两金子,二人也是累的汗流浃背,呼呼直喘,因为始终在水里泡着,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十分的不舒服。可是看着黄灿灿的金子,又觉得不累了,可,心里不累身体累啊,各自在树荫下找了块大石头歇息着,吃午饭了。

一边吃着肉饼一边喝着茶汤,王富贵指点着王富财说道:“你在河里可以扎马步扔沙子,这样虽然累了些,可锻炼下盘稳健,还是卓有成效的。干活不要急,慢慢来,一口吃不下个胖子,沙子扔的太快了,有不少金沙都让你扔河里去了,这活看着简单其实也是磨练人的心性的,欲速则不达就是这个理儿。。”

“嗯,我记下了。”王富财练习多日的崩拳,力量得到了很大的进步,饶是如此,可扔沙子这种强体力劳动,也是吃不消,“淘金子这活也不轻松啊。”

“樱桃好吃树难栽,有付出就有回报。”王富贵笑着说道:“咱们这还是好的,有时候一两天没有收获也是常事。这片沙子的区域还是蛮大的,而且金沙含量高,应该可以干个十天半月的,收获应该也是比较好的。要是遇到沙金和沙子淤泥砾石混杂在一起的金点,那会儿功夫,你才知道什么叫累人呢?”

王富贵捶捶腿,说道:“我感觉过些时日应该有大雨了,这寒腿近些时日老是发酸。”随即又自嘲的笑道:“或许是在河里泡的吧。不管怎么说,先紧着这里淘金子,五天,五天以后,就盖房子。否则下起大雨,咱家的房子怕是挡不住的。”

“大哥做主就是了。”王富财点头说道:“我只管跑个腿出力气。”随又有些不舍的说道,“哥,河水涨了,金子还能淘吗?”

“能,不只河里可以淘金,就是这山里头也有砂金矿的,若是找到矿脉可比这河里的多。凡事适可而止不可过于贪妒,知足常乐就好。”或许是有钱的缘故,王富贵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大的目标,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或许你我兄弟的志向不止与这些世俗的黄白物吧。”

也许是手熟,也许是五天后不淘金了,也许是要盖房子的动力,王富财下午基本就不歇着,如同蛮牛似的,扎着马步,铁锹上下翻飞,半个时辰就换一次粘金子的羊皮,可把王富贵累坏了,最后不得不叫停,腰都直不起来了。

天都快要黑了,王富财才恋恋不舍的从河里上到岸边,王富贵是又气又累又好笑,只好由着他,都是钱惹的祸啊。不过虽然累,可也是快乐的,下午居然淘了一百五六十两的金子,加上上午的六十多两,一天下来足足二百二十多两金子,不得不说这处沙金脉确实是一个富裕的金窝子。

王富财感慨的说道:“早知道淘金这么好,就不用以前那般辛苦了。还是大哥有章程啊。”

王富贵暗暗腹诟着,以前你大哥是王秀才,现在的你大哥可是穿越重生的我王富贵啊。

天色已是大暗了,王富贵把木槽的三块榆木板拆了下来,依然是捆一起,这回榆木板让水一泡,份量是大涨,每块板都得有个百来斤,就不往家里拿了,来回折腾太费劲啦。看岸边的大松树下杂草丛生荆藤混乱,随即与王富财把木板抬了过去,用杂草遮盖上,自是寻思着,山里偏僻不会有人来的,就是有人,黑天瞎火的也注意不到这里。

谁知道这么一寻思,脑海灵魂里居然有一种淡淡的不安,好像有人在窥视的感觉呢?不禁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同时神识私下里感觉着周围,只是听到唰唰的风声,嗖嗖的风吹树叶声,还有哗哗的河水声,偶尔伴着几声蛙叫,其他的倒也没啥。可越是这样越是感觉着不安,想了想也是未动声色,把淘金簸箕压在榆木板上,在中间塞了一根问荆的草棍,用指甲划了个印做记号。那羊皮沾了水也是很沉,就一并放到淘金簸箕里,压上石头,都用杂草遮挡上。这样回家,除了背篓,就没有什么重载的东西了,拄着铁锹提了着瓦罐,轻便的很。

临走前,又感应了一番四周,还是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是神识里并没有什么发现,或许是淘的金子太多,大脑兴奋产生了疑神疑鬼吧,庸人自扰了。

回到家,柳月娥穆氏还是在门口守望着,三个孩子在院里玩耍着,换好衣服,坐在饭桌前,先估算了一番金子,金豆子居多,金箔片没有多少,其余的就是金沙粒,拿秤盘子称算了重量,二十二斤四两,一天下来就是收获两千二百四十两银子,这来钱不是一般的快啊。

这时王贵拿着一个糖果送到王富贵嘴边,“爹爹快吃糖,可甜啦。外公给的。”

王富贵看向柳月娥说道:“岳翁来过了?”

“嗯,”柳月娥略显尴尬的点点头,说道:“我爹今天来啦。这不是,今儿个初一了吗?”

一旁的穆氏吃吃的笑道:“年年月月,柳大叔都是掐着点儿,这时候来的。”

王富贵王富财也是俨然,柳月娥亦是无可奈何的笑笑,说道:“这不今儿个又是到你发俸例的时候了吗?他就来了呗,顺便也是看看相公身子骨好的怎么样了。”

“今个儿,黎书俊也来了,”柳月娥说道:“他从县学把你俸例捎回来了,还有他说朱师爷已经把你在县学做训导的差事办好了,你这个月的薪俸是十八两银子,他也一并给送来了。”

这朱师爷还真是好手段,县学的主官是教喻,训导是县学的副官,虽然是九品小吏,可也属于是朝廷的官吏,那也是有编制的,一般人还真就坐不上呢?

“相公,我听黎书俊说,你的同窗好友翰文师兄如今已经出任咱们越州首府中山府的知府了,”柳月娥告诉道:“他还说相公的老师谭文杰现在是咱们越州最大的官,越州总督了。”

“原来如此,”王富贵是恍然大悟了,难怪朱师爷不遗余力的提携自己了。谭文杰是当初最看重赏识王秀才的先生,师生情谊非常厚重,而翰文则是自己最好的同窗好友,他们即使为官远任,也时不常的照拂一二与原主王秀才的。现在分任越州地方首官,那朱师爷恐怕是早就得了消息,所以才如此上道的,但是王富贵推测,朱师爷肯定是在原主王秀才出事以后才知道消息的,追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自己现在有了靠山,也是高兴的事,以后说不定时来运转当个大官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啊?“对了,我没有在家,黎书俊怎么说的?”

“我就说相公去镇上让大夫看看身子骨了,是和二弟一起去的。”柳月娥说道,“我爹还说给镇上看到你了,伤势挺重的,行动还是不方便的,想好起来还得俩仨月的。那黎书俊说让你好好养着,过些时日他再来看你。”

“呵呵,岳翁倒是会忽悠人了。”王富贵笑了,这便宜老丈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吗?

柳月娥有些脸红的说道,“就是咱爹听黎书俊说咱得了一千两银子,吃完午饭走的时候,和我要银子了,我,我给了他十两银子。这还是弟妹拦着,要不然,他想要一百两呢?”

“给就给了吧,那么大岁数了,还走街串巷的讨生活,也不容易。”王富贵笑道,以便宜老丈人的个性,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这中肯定也是费了许多的口舌,难为她这个做继女的了。看来以后得让娘子有些自己的体己钱啦。

体己钱,王富贵一怔,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原主王秀才王富贵和王富财是一奶同胞,兄弟俩虽然是各自成家另过,因为有秀才功名可以免除田赋丁税,对外就宣称还是一家过活。偏僻王秀才也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大家长做派,兄弟俩的家事都是他要说了算的,本心是想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可这王秀才总想着忧国忧民接济着贫弱,反倒是顾不上家人,把家里的钱七零八落的照顾别人了,就是王富财赚的钱也大部分让他给败了。对此王富财穆氏也是毫无怨言,视王秀才做长兄如父,也是一起过着苦日子。

这几天接连入账好几笔银子,尤其是那一千两银子,其中也有王富财三口人的一份,居家过日子没有钱怎么行,穆氏虽然没有要,但是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换而言之,谁看着钱不动心呢?再加上柳宝森时常的打秋风,她话里话外的自然也是透着不满,现如今,一天就二百多两的金子,肯定是心动了,就是柳月娥看着金子,也是怦然心动的。

王富贵觉得涉及到钱了,自己不能和原主王秀才那般大家长做派了,必须得雨露均沾,分一份给王富财做主了。否则天长日久下去,那可不是什么法子,古往今来因为利益,闹的兄弟阖墙的事多了。

“二弟,弟妹,这次那赈灾给的银子,我准备过两天,咱们一家盖一栋新房子,要不然怕下大雨,房子有危险。”王富贵笑道;“所以那银子咱就不分做公用了。今天这金子,我和二弟一人一半,以后但凡是共同收入,咱都二一添作五,两家分了。若是个人挣来的,就个人收着,自己攒着。”

“哥,咱家还是你做主,”王富财恼道:“咱们兄弟俩,不说两家话。”

“唉,以前都是我过于刚愎,不懂得过日子,连累你们和我一起吃苦。”王富贵替原主王秀才检讨着说道,“害的你们夫妻没有什么积蓄,连房子都修不起。现在有收入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咱得按劳取酬,这金子是咱俩淘的,就得一人一半,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应该的。”

说着话,把桌上的金子分做两份,推到穆氏那里一份,说道:“弟妹,这金子你收着,富财粗心大意的把不了家。”

“大哥,这…”穆氏也是一个精明的,看了一眼王富财,有些迟疑。

“弟妹只管收着就是。”柳月娥见王富贵给自己递过来的眼色,自然明白了,心里感叹着相公真是转性了,以后家里也该过好日子了,把金子直接塞到穆氏手里,说道:“咱们女人家只管负责管钱持家就是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有钱咱们拿什么持家。”

王富贵亦是笑道:“咱们兄弟虽然分着过,可是心还是一般齐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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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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