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楚丹墨将黑色的袍袖掀起,漏出里面的手,已经手上系着的那根红绳。白皙的皮肤让红绳看起来如血一般鲜艳。楚丹墨叹了口气。
望向旁边睡着的苏迎,楚丹墨把身上的黑袍脱下,披给苏迎。自己则身着单衣。
外面已经哗啦啦的下起了暴雨,出了城之后泥泞的土路上更是阻碍了马车的前行。也使得车内无限颠簸。
突然,楚丹墨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他掀开车布,把头伸了出去。
那车夫甩动了两下缰绳,马怎么拉都没有办法再将车拖动半分。
车夫转过头歉意的笑着:“车轱辘好像给泥土陷进去咯!”
楚丹墨戴上斗笠,从车上下来,看了看车轮,的确是陷进了泥土里。
“可以解决吗?”楚丹墨回头问车夫。
车夫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嘛,就是要一点点时间咯。”
楚丹墨点点头,站在土路一侧的树上靠着,四处观察着。
突然,楚丹墨感受到了有人正往这边来。
的确,那马蹄声逐渐变大,是从前面来的。
“三个人吗……”楚丹墨把斗笠压低了一点,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剑,可摸了个空。
楚丹墨突然想起来,曾系在腰上的剑早就不见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马蹄声在马车前停止了,从马上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嘴里不停的抱怨:“诶,发个通缉令就已经累死我了,还要我们出去到城外巡逻,这不没事找事吗。”
另一个人拍了拍抱怨的人,说到:“反正也就这几天做做样子,马上就过去了。”
第三个人则是朝着正在捧泥土的车夫走去,问车夫是做什么的。
车夫说:“我拉几个切乡下嘛,然后捏泽个车轱辘它陷进切了嘛,就某得法了嘛。”
楚丹墨在一颗大树后观察这三人。很明显,对方是官兵,并且是来找苏迎和他的。
雨哗啦啦的下着,有一个官兵欲要打开车布,在手刚刚碰到车布的时候。那官兵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哼唧了几声。
“大胆!”另外俩个官兵拔出佩剑。可面前的楚丹墨突然化成一道黑雾,冲向俩人。
“是邪术!”一个官兵惊呼到,可下一秒这官兵的脖子突然传来一阵痛感,随后便晕了过去。
另一名官兵拿着剑朝着楚丹墨刺去,被楚丹墨侧身躲过,随后楚丹墨把这官兵的剑击落,迅速掐住了这官兵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楚丹墨直视着这官兵,瞳孔处突然飘出几道黑雾。
那名官兵看到了楚丹墨的眼睛,突然感觉到巨大的恐惧感,像是疯了一样一直不停的说着不要。
楚丹墨松开手,那官兵跌落到地上,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把头抵在地上,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着。
楚丹墨捡起掉在地上的官兵的剑,欲要灭口。
可楚丹墨犹豫了。
他感觉到了,车布被掀开了。
苏迎探出头,看着面前的景象,瞪大了眼。
楚丹墨用另一只手捻着剑刃,轻轻一折,剑便断开了。
在把三人绑到柱子上之后,车夫把马车弄好了,继续赶路。
“你……打倒了那三个官兵?”在听完楚丹墨的复述后,苏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之前的陈未清和那个下属因为身材和体格都不如楚丹墨,被楚丹墨打倒了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可苏迎震惊的是,三个训练有素的官兵,被眼前这看起来儒雅随和的美男子毫不费力的解决了。
“嗯哼~”楚丹墨简短的回应了苏迎。
雨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晚。路已经渐渐看不清了,黑夜的寂静让人享受又害怕着。
…………
另一边,朝廷内,风李笑听到岚免说苏迎被一个人带走了的时候,坐了起来。
“被带走了?”风李笑再次跟岚免确认。
“是的,队长。”岚免点点头。
风李笑又坐下去,看着手上的镣铐。像是思考着什么,半响,风李笑又说:“有人来救小苏了吗……也好,也好,总比被那陈未清虐待好。”
风李笑从小到大没有骂过苏迎没有打过苏迎,他不知道苏迎在那牢狱房里遭受了多大的刑罚。当岚免告诉他牢狱房里那苏迎待过的房间里的血迹斑斑时,风李笑就十分愤怒了。所以当听见陈未清倒在那间牢房门口的时候,风李笑反而还是有些高兴的。
但他也担心起来苏迎的安危来,把苏迎带走的那个人是不是好人,万一是个更不安全的人,万一那人就是偷了名单的人。
风李笑摇摇头,仔细想了想。那也至少比被陈未清虐待好。
正想着,玉嫣突然走进护卫队堂内。
风李笑抬起头,有些惊讶。
岚免打开了禁闭房的门,玉嫣走进去,抱住风李笑。嘴里哭哭啼啼的。
风李笑愣住了。
上次玉嫣这么哭的时候,还是在嫁给他的那一天。
“小苏走了……他被人带走了……”玉嫣更咽到。
“你怎么知道?”风李笑问玉嫣。
玉嫣拿出一封信,信上写着:「汝子吾以带走,已被安好保护,勿念,迟有一天将会送回。」
风李笑舒了一口气,把这几天的事跟玉嫣讲了讲,玉嫣哭的更厉害了。
岚免带着堂内的几个护卫队上到二楼去了。
风李笑哄了半天总算是把玉嫣哄好了。用手抹去了玉嫣眼下的眼泪。
玉嫣问风李笑:“小苏真的会没事吗……”
风李笑摸了摸玉嫣的脸:“他也长大了,这地可能真的不适合他的成长,得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了。而且那人还愿意跑到家里来给你留信,想必身手不错,而且也的确会保护小苏的。”
玉嫣听完才作罢,靠进风李笑的怀里。风李笑慢慢的摸着玉嫣的头。
“今天是你诞辰,诺。”玉嫣掏出一平安符。
“嗯?”风李笑突然反应过来,今天的确是自己诞辰。他想接过玉嫣的平安符,但发现自己双手被镣铐绑起来了。
玉嫣帮他把平安符系在脖子上,亲了一口风李笑的脸。风李笑嘿嘿傻笑了一下。
堂内,二楼的几个护卫队队员用手撑着下巴在围栏上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个转过头问背后靠在柱子上的岚免:“副队长。我记得,队长四十出头了吧……”
岚免没有说话。
另一个结果话题:“你要是有这种妻子,你哪怕是八十都可以天天乐呵乐呵的。”
“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