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1章 救命稻草
苏晚曾经在清净寺和季姝比试的时候听过好听的琴声。
原本以为季姝已经是天花板,却不料这世上还有比那更动听百倍的琴声。
顺着声音她来到一间厢房外,犹豫了片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琴声还在不断地涌出。
苏晚沉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进去。
隔着屏风,她注意到里面有个人影十分的熟悉,于是缓缓抬脚绕了进去。
果然,是苏晨正低着头演奏古琴,他痴迷而陶醉,闭着眼沉浸在乐曲之中,格外的专注认真。
苏晚不忍心打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圆凳上坐下。
来之前,她很生气也很担心,可现在,听到这琴声后,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竟然背着她们出来卖艺,弹整整一夜,才拿回拿带赏银,得多辛苦啊。
苏晚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许多的划痕,桌子旁放着几个用过的纱布,一看就是包手指的。
大概是弹琴的时候碍事,随意摘下来,忍着痛弹奏。
这花楼可是通宵达旦地营业,这也意味着,苏晨这样一弹就是一整晚。
将近五个时辰,哪怕中间有休息的时间,也会把人累垮的。
门外有人进来,苏晚怕被发现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起身放下了床后面。
进来的,是掌柜娘子,一身红色裙袍将身材衬的凹凸有致。
她走到苏晨的身边,抬手抹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阿晨弟弟,你这一曲弹得可是真好听啊,今晚有位出手极阔绰的客人,想要见你一面,你能不能……”
她还没说完,苏晨就严肃地拒绝道:“我说了,我只负责弹琴,不会接客,也绝对不会陪酒。”
见他如此固执,掌柜娘子继续劝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陪酒的,就是见一见,你有所不知,这位客人的夫君也会弹琴,可惜前不久生病去世了,所以闻声思人,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因此想要见见你罢了,难道你连这点苦心也不肯体谅吗?”
红娘子这般委曲求全,反而让苏晨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犹豫了。
最后,他还是不忍心拒绝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可怜女子,点点头说道:“我去见就是。”
“多谢弟弟,你放心,她给的赏银,我一文钱都不分你的。”红娘子笑出了花,开心地拉着苏晨往外走。
苏晚从床后面出来,有些不放心,便立刻跟了上去。
只见苏晨被带到了二楼的另一个雅阁里,没一会儿,红娘子就退了出来,把苏晨关在了里面。
“姐姐,您就这么把他打包卖了合适吗?这位女官人可不是一般的身份啊。”
“怎么不合适?银子我都收了,他长得这么俊,不接客岂不是可惜了?再说了,一个良家妇男跑到我这里来赚钱还想守身如玉,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那他要是反抗,得罪了客人可怎么收场啊?”
“放心吧,他刚才喝的酒里,我已经下了药,他今晚得乖乖给我伺候好这位女官。”
说完,红娘子得意地扭着腰往楼下去了。
苏晚从暗中走出来,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来不及多想,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苏晨脸色通红,正被一个中年老女人按在床上。
他呼吸急促,神智恍惚,一看就是迷药发作了。
那女官起身瞪着她质问道:“你哪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苏晚冷哼一声,上去将她一脚踩在地上,生气地骂道:“你个老色批,敢碰我弟弟,你活腻了吧?去死吧!”
说完,一拳砸下去直接把人敲昏了。
苏晨身子酥软地从床上爬起来,虚弱无力地说道:“苏晚姐……”
“别担心,我带你走!”
苏晚把他扛在肩膀上,然后悄悄地下楼从后门溜了出去。
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追捕的脚步声。
无奈之下,苏晚只好拖着苏晨钻进一个狗洞,里面竟然是一处荒废已久的院子。
这里暂且安全,只是苏晨的身体越来越烫,神智也越发不清楚,看到苏晚就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地往她冰凉的身体上贴。
“苏晨你冷静点,不要这样……”苏晚忍无可忍,只能一脚踹开他。
可是他像是着了魔,依然不肯罢休,死活非要缠着她。
苏晚没办法,只好趁他过来的时候一记手刀将他砍晕。
看着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晨,她终于是松了口气,靠着一旁的柱子休息。
外面隐约还有脚步声,看来只能等天亮再走了。
虽然这里气候温暖,可到了晚上尤其是后半夜依然会很凉,若是在院子里睡一夜,搞不好第二天会伤寒。
苏晚先把外套披在苏晨的身上,然后站起来顺着长廊往院子深处走去。
这是一户人家,看院子虽然破旧,可这么大的程度,以前应该是有钱人住的。
她终于找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是灰尘和蜘蛛网,应该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岁月覆盖的痕迹。
不过,柜子里竟然有被褥,还不算脏,她立刻找了条抹布把床板擦干净,然后把被褥拿出来扑上去。
接着,又返回院子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晨给搬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完成后,苏晚就趴在床边守着他,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窗子里,晃在了苏晨的眼皮上。
他被浑身的酸痛唤醒,尤其是大脑和脖子,疼的要命,不仅如此,他口渴难耐,快要渴死了。
“呃……”嗓子沙哑的他,只能轻轻哼了一句。
苏晚听到动静变睁开了眼睛,见他醒了,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渴……”他努力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苏晚愣了一下说道:“你稍等。”
然后便冲出去在院子里拔了一片大叶子开始收集露水拿回去给他。
终于喝到了水,苏晨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负责沉重的脑袋坐起身靠在床头,难受的问道:“我怎么了?这是哪里啊?”
苏晚没好气地说:“怎么了?你还有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