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虽强必戮
拼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不只是攻守的问题了,一方是保卫国家、抗击外敌,一方是洗刷耻辱、为袍泽复仇。本就是带着情绪打的仗,现在一见血,那更是打出了真火。
云梯给掀翻了就再架,人摔下来没死就继续爬,吴晓凡嘴里衔着短刀,开始了第三次攀爬云梯,两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北城楼的战事几乎毫无进展。
而攻打北城楼左翼碉堡的西南军已经扛不住了,哪怕黄金千两近在咫尺,那也得有命才能花啊。
眼见左翼军出现了败退的迹象,刘柏成也不含糊,领着五千镇南军就顶了上去,倒不是协助攻城。
刘柏成手起刀落,偌大一颗西南军兵士的人头冲天而起,血柱从断口处喷涌出来,像是个红色喷泉。随后冷声道:“全军听令!所有逃跑的士兵,格杀勿论,圣朝军队中不留孬种!”
看到这一幕,原本起了撤逃心思的兵士们都呆住了,不逃还有可能活,逃是一定死还说不定判个逃兵连累家人,还不如为了那黄金千两的大饼冲一冲呢。
与此同时,和北城楼的惨烈厮杀不同,南城楼相比之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祥和,只有稀零的枪弹射击,附城的云梯也是象征意义居多。
南城以南就是安南的腹地,在他们看来倘若圣朝军队真敢派重兵前来攻打,很容易就会被安南军前后夹击,而眼前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和散漫的攻城态度似乎也在证明这一点。
南城楼的守军也乐得清闲,还以为是圣朝军队人手不足,甚至还给北边抽调了一部分富足的兵力。
这倒是奇怪,一万西南军按理说也不少了,搁这演刘柏成嘛?明着开摆?
《三十六计》里有这么一个战术:“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他还有个说法,更加广为流传,声东击西!
刘柏成能不知道北城楼难打?为什么还要安排人数最多的队伍过去强攻?他对西南军有意见,喊人家过去送?不,刘柏成知道,武元甲也知道,但是北城门就是圣朝军队迈不过去的一个坎。
你如果绕开北城楼不打,你直接攻打东西城楼,那你要面对的就是北城楼的安南军过来协防,甚至是出城找你野战。退一万步说,就算人家安南军战斗力稀烂,打不了你镇南军或者西南军主力,欺负你的后勤部队还是没问题的吧。
这是阳谋,北城楼就是个绞肉机,武元甲挖好了坑,你想过去品尝胜利的果实就得拿命去填这个坑。武元甲甚至笃定,北城楼是无法攻克的,他认为圣朝军队如果真来攻打河内,一定是主攻东西城楼,他也留下了一系列相应的后手。
至于南城楼,你在开玩笑吗?南城楼背后可是整个安南,你敢派重兵攻打南城楼,就得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除非你能在整个安南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破开南城楼,但是可能吗?
圣朝军队要是有这个战斗力,至于连镇南王都战死了?
答案已经揭晓,足足两刻钟的时间西南军一直在等待,等待一样东西的组装,上千里的长途奔袭,哪怕连后军都脱节了,刘柏成始终都把这样东西带着。
接下来,浓重有请,镇南军军械当中最新一代的旗舰产品——威武大将军炮!由镇南王府军器局出品,保质保量,包退、包换、包修,随炮配备壮汉炮兵兼修理工十人。
换句话说,这台重达万斤的大家伙需要经过培训的十个高级技工才能操纵的过来,
刘柏成把他费老鼻子劲拉过来自然不是为了鸣礼炮喝彩的,目的只有一个——破城!
“轰!”
接连三声沉闷的雷鸣在战场上奏响,请各位仔细欣赏这悦耳的声音,仔细闻嗅火药弥漫的味道,这是金币的味道!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一句空穴来风,一发普通的炮弹大概价值一两黄金,而威武大将军炮是特制的,限定产品就是贵嘛,匠人匠心,一发炮弹破盘价只要黄金一百两!现金结清,概不拖欠!
一分价钱一分货,至理名言,自古通用。
开战两刻钟的时间,河内城南门告破!
刘敬之心有余悸地将目光从‘威武大将军炮’上收回来,抽出战刀遥指南城门:“诸位将士,城门已破,给我杀!”
这句话多少有点多余,那一个个眼睛瞪得是锃光瓦亮,恨不得自己爹妈再给自己多生个六条腿出来,黄金千两啊!先登夺城,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无需赘述了,安南的国都‘河内城’在开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沦陷。
刘柏成也将成为后世战争史上不可避开的英雄人物,两个时辰攻陷一国都城,如此丰功伟绩,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比得上?
而脱离神州统治一百三十年之久的安南再度回归,可怜的武元甲元帅,外出打个仗,仗还没打完,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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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河内城失守已经过去了五天,消息像狂风一般席卷于各国,刚品尝到侵略带来的甜头的蛮子们慌了,请战的、求和的、观望的,各国留下来的‘精英们’乱成了一锅粥。
法昂将军的故乡,寮国都城——万象城,不少达官贵人们已经开始往西方逃窜,国土沦丧了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早就捞够了钱足够他们潇洒快活。
不过是死一些贱民而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甚至巴不得这些泥巴点拖慢圣朝军队的前进速度,还能给他们争取时间逃亡,这就是下民最后的用处了吧。
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消灭敌军、攻城掠地!
前者是过程,后者是结果。照常理来说,城池给你攻占了,不代表就属于你,你还需要清剿城中余孽、安抚百姓、派兵驻扎防止敌人夺城。
可惜他们偏偏遇到的对手是刘柏成,一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疯子,五天时间,八百余里,刘柏成领着十万大军已至万象城!
万象城守军吼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敌袭!备战!敌袭!”
挟裹着灭国之威而来的刘柏成哪还瞧得起这群连守备都做不好的乌合之众,当即下令让传令旗官下令炮击,不负所望,威武大将军炮固然氪金,但是人家起码有保底啊,又是一个三连发,万象城北门应声告破。
西南军将领仗着刘柏成出身腆着脸讨来了先锋军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攻打万象无异于送上门来的升官发财的机会,可是万象就如此不堪么?
等待西南先锋军的并不是‘先登城者,赏黄金千两’在向他们招手,而是一头头堡垒般壮硕的大象,上面还有全副武装的寮国守军。
美梦醒了,相比起来,现实是那么的残酷。
当大象将先锋军撞倒,一根根粗壮如同树干的象腿纷杂落下,数以百计的先锋军将士给踏成了肉糜。面对这群推金山、倒玉柱般冲过来的大家伙们,先锋军悲哀的发现他们没法抵抗。
这群大家伙们看着笨重,跑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慢,两根洁白的象牙就宛若战神的长矛,有力的象鼻就是加大加粗的惩戒之鞭,附带防御高、血条厚,上面还有三四个寮国士兵居高临下进行射击,行进间的肉装堡垒。怎么顶啊?
不到半个时辰,一万先锋军全军覆没,起码刘柏成对时间的估计很准嘛~
近万人的伤亡就像是一个大力士卯足了劲在刘柏成脸上抽大嘴巴子,不光提神醒脑,那火辣辣的耻辱感还让这位初露锋芒的将军摁死了飘忽的心。
寮国军队冲杀一阵也就撤了回去,两军看似相安无事的对峙着,实际上都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对方弄死。
留给刘柏成的时间不多了,后方未稳、领军冒进本就是兵家大忌,倘若失利的消息传回安南,一旦后方掀起反叛,这支军队便要全部葬送于此。
刘柏成一下子犯起了愁,眼前这个情况叶瑾瑜也没告诉他咋处理啊,其实这也不能怪叶瑾瑜,谁叫你刘柏成当时战报写的言简意赅呢。
用取巧的法子攻下了河内,那万象就是相应的代价,当你没有了未卜先知的上帝视角、没有未卜先知的锦囊妙计,仍然能在战场上做出正确的决断,方位名将。
手下有将领提出了建议:“主帅,末将听说大象怕狮子,要不我们调一些狮子过来,威吓敌军?”
刘柏成都懒得搭理这种无脑的建议,且不说大象是不是害怕狮子,单论把狮子调过来所要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一个小数目。等到那个时候,镇南王府能不能守得住不知道,他们这几万人是肯定是死翘翘了。
吴晓凡献策道:“主帅,末将以为可以用枪械的声响来威吓大象,就像我们以前拿鸟铳驱赶野兽似的,只要声响大,畜生一吃痛就会乱跑,敌军就会不战自败。”
一旁立马跳出来人否定:“不行,今天先锋军没有配备火器?还不是给打得落花流水,大象皮糙肉厚的,不吃你这一套。”
眼见双方在军帐中起了争执,刘柏成立刻拍板道:“吴将军,既然你认为可行,趁着夜色尚未降临,你领一支轻骑带上轻炮、枪支过去试一下吧,注意安全。”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