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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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被苏芊昔罚关柴房的事儿风一般的传遍了长阳侯府。本来关责罚丫鬟这件事情宛如石沉大海,没人会去自讨苦吃。但知书素日可是苏芊昔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儿,倒让别人暗暗吃了一惊。
苏芊昔不以为然,她的丫鬟她做主,你若想讨个公道,掏银子买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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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妹妹可真是好大脸,竟生气到责罚贴身丫鬟的份儿上了。”苏芊昔欲拣块糕点吃,便听见一道娇滴滴却尽是嘲讽之色的声音来。
转头看去,来者百花髺上插了一支鎏金花钗,上缀嵌着血瑙珊瑚,映衬着她艳丽娇嫩的容颜,两侧镂空的蝴蝶饰连接着流穗,下接着各色松石珠穿编成的网帘,帘长及肩,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织锦长裙,勾勒出她年轻丰满的身形,正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嫡姐苏安绯。
“姐姐今日倒是闲的,尽管与自己不相关的事。”苏芊昔笑着反击道。
苏安绯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顿了顿,纤纤玉指有意无意地抚了抚苏芊昔青裙上的刺花:“妹妹如此不善女红么?连绣花都这基本活儿都不精。”
“哪里哪里。”苏芊昔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像姐姐,这绣的,可比府内的绣娘高超多了。”
苏安绯面色一僵,心说知书果然没报错信,这苏芊昔,与以前不同了。
以前可没这么胆大,今儿,居然敢讽刺她是绣娘!
“怎么了姐姐?脸色比妹妹还差,该不会身子……”苏芊昔说到最后假意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安绯勾了勾唇,经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了,闻久了那个香……
女人一辈子也别想怀孕了……
她这次倒是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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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的水声顺墙角而下,在这简陋静寂的柴屋颇为响亮,大堆大堆的木柴已潮湿的无法燃起火来,时不时有老鼠蟑螂擦柴而过,全屋仅有一支短短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身形纤瘦的知书缩在一角落,瑟瑟发抖。
“大、大小姐怎么还、还不来?”知书裹紧身上单薄的布衣,自言自语道。
早知柴院中如比不堪,她知书宁可掌嘴二十也不来这儿。
桌上的墨迹未干,积满了岁月痕迹的大桌残缺了一个角,烛光一闪一闪的,阴森骇人。
“吱呀”,老木门被推开,来人声音冷酷无情:“大小姐赏的,自己吃罢。”说着,丢下一个青布包袱,径直走了。
知书深知玉环那欺下媚上、恃强凌弱的性子,也没在意,打开包袱,里面是一碟小菜与一碗凉稀饭。
知书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勉强果腹。她把碗随意丢到一个角落,枕着青布包袱,沉沉入睡。
在梦里,她似乎看到了他那满是宠溺的眼神……
加油,她一定能赢。
燎完干,过完年,一切从新开始,周而复始,重复着似曾相识的往日,不变的只有内心的酸甜苦辣和百变人生相约到花甲……
有些事情,只有结束了,才能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了,才能继续下去。
过去已然过去,再多回首也终究回不去了,倒不如收拾一下残留的信念,潇洒的告别过去,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