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本命年
「小白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执逸书呆呆的看着李沅发的那条消息,心里百感交集,迟迟打不下去那个字给她回复。
「去看看吧。」宁致远坐到她旁边。
「我想,他现在应该挺需要你的。」
执逸书有些发懵。
他大方得让她心生愧疚,可又不能拒绝他这一句话的魔力。
「那我就去看一眼,主要是跟阿沅商量一下,看演唱会的事情是不是要……」
「你不用解释。」宁致远按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
「嗯。」
……
母亲吃过东西睡下,她悄悄的走出病房,目标明确的向三楼去。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李沅。
她脸色阴沉沉的,看上去不太好,见到人,努力挤出一抹笑。
「来了,他在里边,进去吧。」
李沅道:「人刚刚清醒没一会儿,精神不太好,别跟他聊太多。」
「嗯,辛苦了。」她拍了拍人的肩膀。
「我这辛苦什么呀,后边的才叫麻烦呢。」
执逸书能够理解她现在的暴躁。
每个活动上,那些勾心斗角的都还好,最怕的就是这种意外。
后续的事故追责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停工时间太长了,而前期的所有工作宣传都弄好了,这临时的一出事情,可以说让所有人的工作就都打了水漂……
「也怪我自己,当时我应该过去盯紧着的。」李沅有些自责。
执逸书没答。
她心里是认可李沅这话的。
如果她当时在场……会不会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这是她的失职。
但出事后她的一切处理又都在点子上,算将功补过吧,故而转移了话题,「你这是要出去吧?」
「嗯。」李沅解释:「今天周五,小泽从学校回来了,刚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他回一下。」
「阿沅。」执逸书沉下脸。
「这快十年的时间里,我对你应该还不错吧?」
李沅多聪明的人啊!
一瞬间就明白她这话里有话,道:「我跟他说一下今天是回不去了,让阿姨陪他,这后续的工作,我会处理好的。」
「嗯。」
「你也别怪我无情,毕竟现在公司这个情况,还有我这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你是公司的老人了,是我的朋友,这种时候,我们更要在一起……」
「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平衡好家庭和工作的。」
「嗯,那你去吧,别让小泽等急了。」
两人在病房门口分别。
执逸书推门进去,大赵看到她出现,微微有些吃惊,但旋即会过意,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她走到床边坐下,下意识的想握住他的手,但最终没有这样做,只是贴着那床沿。
秦书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睛黯淡下去,执拗的别过头去不看她,道:「挺好的,您费心了。」
他刻意用了「您」字,将二人身份距离拉开。
屋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良久。
执逸书才开口。
「这是从你手上拿的东西,我想应该交还给你。」
她将那枚戒指放到他的手里。
秦书白侧头垂目,看了那手心里的东西一眼,神情黯然,道:「本来当初是想用它来跟你求婚的,如今也用不上了,这没用的东西,就丢了吧。」
他手微微动了下,戒指从床上掉了下去。
执逸书看着这举动,心头一阵泛酸。
「你在怪我?」
秦书白摇了摇头。
「我怪自己。」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道:「逸书姐,我有点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好。」
执逸书起身,顺他的意思,作势要走,可没抬步,就又给人拉住了。
「如果……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执逸书顿住,没答。
秦书白以为自己要求过分了,又强调道:「就一晚上,一晚上,可以吗?」
他近乎哀求。
执逸书知道自己本该拒绝的,可看到他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就什么都忘了,嘴比脑子快,答应下来。
「好。」
秦书白闻言似乎暗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扬,惨白的脸上有了笑意。
她重新坐回去,两人还是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他抓着她的手,握得很紧,手指时不时在她的手背上摩、挲。
指尖薄薄的茧子蹭得人手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真好。」他低声感慨道。
「你知道掉下去那一瞬间我想的是什么吗?」
执逸书意识到他可能又要说些不太符合现在两人这种身份的话,但或许是静谧的空间给了她一丝丝放纵的勇气,不该接过话题的人,还是开了口。
「什么?」
「我觉得很后悔,想着如果我早回来几天,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可又想到,还好你身边是致远哥,他对你很好,如果我真的出事不在了,这样你也不会很难过。」
说着说着,乌亮的眼睛里滚落下了泪水。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执逸书抚上他的脸,轻轻的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你本命年嘛,是比较倒霉,自己也不想的,而且我要是连你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还怎么管理公司啊!」
「噗!」他被人逗笑了。
今年真是他的本命年,然后一直在水逆,没一个月好好过的。
「我好像今年很倒霉,女朋友没了,命也几次三番差点没了。」
「是这样了。」执逸书抚着他的脸颊,顺着那轮廓来回描画着。
「但没关系啊,现在已经要近六月了,等你恢复两个月,转眼就到九月份,很快的,这一年就过去了,新一年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这安慰好逊。」秦书白又哭又笑「哪有人这样算着日子安慰人的。」
「有啊,我啊!」执逸书理所当然。
嫣红的唇口。
白皙漂亮的脖子上,脑袋仰得高高的,脸上说不出的骄傲,没扎上去的头发自然垂落在他的脖颈间,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肆意张扬的摆动。
一下又一下。
秦书白怔怔地看着人,一下子有点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