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盛婉容淑仪的头衔虽不高,却是正儿八经的将门小姐,若不是她父盛淮和手握玉葫边守兵权,起的秉轴持钧关键之位,不若如此,孟嘉熙也不至于如此容忍她。

说来他与王家也有些关系,她与王雨燕当得上是表姐妹了,其母虽只是王家庶女,却也是王家人。

“再等等………”他眼眸一眯,情绪微沉答道。

孟嘉泽嗤笑了一声:“你当谁等得?皇后她还等得?莫要真伤了她的心,可记得,小时候我与她同抢一枚玉髓,旁人都是越抢越起贪恋,她却不同,?她见我不愿放手,她却是毫无留恋摆了摆手便回了府,后来即便我割爱送她,她都不愿再要,你可知道原因?”

说起那枚玉髓,孟嘉熙也有些印象。他记得当时皇后对人的玉髓是如何喜爱,也是有些诧异,她怎能就如此轻易的放手。?

??

孟嘉熙没答,只是抬眸看向他。

孟嘉泽抿了抿唇道:“我问她怎不要了,她只是懒懒地看了我一眼,只道,我与这东西没有什么缘分,你要你便收着,还有更好的能叫我遇到,我何必盯着这一个上头,未免太死心眼了些。”

“她就是这样的人,你可想过你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你会不会最终会成了那样的一枚玉髓?到时候不再是你回不回头,而是她要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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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症果然爆发了,只是静和没想到传播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即便他们早已预防,但不过三日的功夫,城内已有十人有了症状,那起初最先感染的那家,唯余那个妇人了还活着,若是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最多三十日,必然传染整个姜城,任谁都逃脱不掉。

竟和看了一眼手中越来越长的名单,眉眼处的愁郁极深,纤长的睫毛垂落,她想不通。明明她早已做好了预防的准备,可起的作用却微乎其微。

“公主歇歇吧,李御医已经去查看病症了,他经验甚足,必能查清病症。”阑珊见她渐瘦,不免有些心疼,忙劝道。

“我送去的药方,李政可用了,可有什么效用??”静和问道。

阑珊闻言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又唯恐她伤心,忙劝道:“公主莫急。兴许这就药还未起效,还需等些时候,您先耐心等等如何?”

等不了了,若是那药方能治疗便罢了,但如今这传染速度太快,还需想想其他办法。

静和她将手中的名单搁下,看向阑珊问道:“温盛在哪?”

眼下她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便是温盛。

阑珊忙答道:“一直在小院里呆着呢,这些日子倒是没出门。公主可要见他?奴婢去将他寻来。”说罢便要去寻人。

却叫静和一声拦住。只听她道:“不必,我亲自去找他。”

说起温盛,静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他一心为了大宴。可在面对如今深陷水深火热的姜城百姓时,却袖手旁观,冷漠到仿若毫无人性可言。

静和跟在阑珊身后,走了约莫两条长廊,她抬头看向前面,依旧会看到尽头,她不禁问道:“他不是住在离我那处不远的小院吗?”

她特地为他挑了那处,就是因为离自己较近。啊,若是有什么需要商讨的。来回倒是方便。可如今这距离,她们都已经走了一刻了,都还未见到尽头。

阑珊闻言有些尴尬,走在前头的脚很明显的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答道:“将军给温公子挪了住所。”

“为何?”静和诧异问道。

阑珊顿了下才道:“说是那处杂乱的很,年老失修不大适合住人,才特地找来知州大人调了这处住所。”

静和闻言倒是没再纠结,却道:“这处离得有些远了,有些不大方便,再寻个住所吧。”

阑珊:“.....”

将军要的就是远与不方便呢,这处位置听说是知州拨了自家母上大人的屋所,将军才堪堪满意的,这话却不能说与静和听,阑珊只得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声“是。”

约莫又走了一个回廊。才堪堪到了一幢僻静幽闭的小院门前,院门处有一排青葱的竹柳依依,里头还有一汪清澈如许的荷塘,若不算位置,单看这处的环境,算是极好的住所了。

“你在门口等我。”静和转头对着阑珊吩咐道。

而后便敲了敲屋门,听里头一声“请进”后,才悠悠的推开了屋门,往里头去。

“小师父,今日找我何事?”此刻他正懒懒的倚靠在明窗前的摇椅上,只着着一声墨色中裳,无半分前几日在牢狱中的落魄模样,此刻悠闲又慵懒,即便见着静和,依旧端着一副悠哉的样子。

静和来之前,心便犹如热锅上被炙烤的蚂蚁,见他如此悠哉,难得心头燃起怒火,她忍了忍道:“劳你跟我去个地方。”

岂料他连问都不问,眯着眼睛索然无味般便头拒绝道:“不想去呢。”

又是这幅恶劣性子,即便静和已几次领略到,但直到如今还无法适应,他这人心肠犹如铁石,只靠劝说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她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也懒得再与他说些什么,只道:“我放温字出来,你便随我去,如何?”

单那日在与墨寨所见,静和便知温字与温盛关系匪浅,他两的关系显然与那些山匪的关系不同。

果然,这个条件温盛很是满意,他这才停了摇晃的椅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着道:“那有劳小师父等等,我去换身衣裳。”

静和点头应好,便转身出了屋子。

温盛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人在原地静了片刻,而后喃喃一声:“也是有趣。”

只是声音太小,一阵风过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直到出了知州府,阑珊还有些懵,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紧闭的马车门帘,无声的叹了口气。

如今的姜城,处处皆是破败,街上是空旷一片,马车辚辚前行,在这街上显得格外醒目。

温盛似无所谓到哪,他什么也不问,一上马车,便闭目靠在车壁上。

静和看了他一眼,掀开车帘往外头看,外头一片萧条,但与第一次施粥所见,已好了大半,最起码现如今,街上已见不到随处可见被饿死的尸首了。

只是疫症的事渐渐传出了风声,姜城百姓惶恐不已,任照不得已,只得下了令让百姓少外出办事,如今除却出门领粥时,皆家门紧闭。

“疫症的消息是已传开了。”静和忽然道、

温盛无半分惊讶,他懒懒的掀开了眼皮看向静和,淡淡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难不成公主没预料到?”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她做不到熟视无睹。

她放下车帘看向他:“我很好奇,前世你发生了些什么?”是怎样练就成这样一幅铁石心肠的。

只听他默然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啧”了一声才道:“不过是经历些老天让我经历的事情罢了。”

他又仿若是团棉花,如何锤打,都被软绵绵的回弹回来。

“不愿说?”静和问道。

温盛倒是很坦然的点了点头道:“嗯,不愿说。”

温盛正准备欣赏静和被自己逼的束手无策的模样,却见她眉头一紧,朝自己扑来。

“抬头!”只听她赫然一声命令道,而后半抬起他的下巴,拿出一枚玉帕抵在了他的鼻尖。

直到现在,温盛才惊觉自己鼻子不知何时突然出血。

此刻滚烫鲜血汩汩而出流淌不停。

“近些吃了些什么?怎好端端的留这些鼻血?”静和皱眉问他。

“能吃些什么?姜城除却白粥能喝,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吃的。”温盛边半抬头边答道。

静和只抿着唇不再说什么,伸手井然有序不紧不慢的帮他止着鼻血。很快鼻血便渐渐止住。索性他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裳?即便鲜血染上,远远看去只是深了一块,也看不出什么。

鲜血刚刚止住,便听见马夫长“吁”一声,而后马车缓缓停下。。

“叩叩”两声,车壁被敲响,是阑珊,只听她道:“公主,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温盛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处已远离是城中,此刻人正在两人正在荒林之中,四下皆是高耸的林木,已至秋日,地上是纷纷枯黄的落叶,多日的干涸,连这些撑天大树也枯败了许多。

忽而一阵风缓缓而过,空气弥漫过来一股淡淡刺鼻的腐臭味,温盛皱眉忍不住拿袖掩面。他看向静和,正要问她这是何处。却见她头也不回的,往丛林深处去。

温盛无法,只得抬脚跟上了她。

越往里头走。那股腐臭味越是浓烈。温盛心头渐渐有了一个猜测。却有些不敢置信,只是这味道他实在熟悉,前世里他常伴着这个味道入睡,这味道几乎深刻入他的骨髓。

直到他看见。堆得比两人还要高的尸首,才不得不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将自己拉到了乱葬岗里。

简直是个疯了,他压下心中震撼,面上却仍旧端着一副为时不恭的样子:“小师傅为何带我来此?”

静和这才转转头看向他,眼里头满是苍凉与悲悯,她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尸首:“温公子可知道,这里每日要送来多少尸首?”

温盛闻言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人总归是要死的。”

他见过的死人多的去了,战场上每日死去的,远比这处多得多,谁也不是生来就铁石心肠的,他会冷眼如斯,自然是见过了人世无常。

他心下嗤笑,这小师父也是天真,以为光凭这幅场景就能劝服他,未免有些小瞧了他了,他忍下心头笑意,只是冷眼看着她。

却见她平静的点了点头,眼睛清澈干净的看向他道:“是,人总归是要死的,这是人事常事,即便是你我也逃脱不过,你说可是?”

温盛闻言心头忽生起一丝不好的感觉,他还未来得及问。就见面前女子忽然一笑,转身指了指,堆的比人还要高的尸堆,冷静的道:“你猜。那些得了疫症死去的尸首,可在里头?”

温盛不可置信的眼眸忽然睁大,被面前女人的疯狂惊的连呼吸都凝滞住了。

只听他难得慌乱的一声怒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将我带到这里?”

静和面对他的暴怒,只是冷静的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不也没问,不是吗,一路上,你但凡问一句,我必如实打你。你若不愿意来。我也没机会带你来。”

“你太高傲了。你错失了太多机会了,你总以为你能稳妥的把握住一切。可如今呢?”他自持自己天定,却恰恰拜在这不可一世的自信上。

温顺哪里想到,她竟然敢拿自己与他的性命作赌。

他思绪渐渐清晰,忽然冷冷的笑着看她邪佞道:“若我就是宁死也不愿意帮你呢。”

“你不会的,你太惜命了。”静和笃定道。

“惜命,笑话,你怎么看出来我性命。”他面上却笑着,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慌乱。

而这丝慌乱,正叫静和抓了个正着。

“在监牢你那样脏乱的地方,你依旧可以一身洁然。若是不细心打理。怎可能半分不染尘土。这是其一,第二刚才我去你院里找你,屋子里不出意外又是一堆书籍,你这般求贤若渴的人,恨不能将世间所有的书都装进脑子里。你这样的人怎可能愿意死去?再者。你带着前世的遗憾和执念,才会不惜涉险到此,事情未完成。你也不能轻易死去。你说的可对。”

温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不是你小瞧了我,是你太高傲了,你目中无人,你自以为重活了一世。对一切万事万物都心中有数。可意外的我就是你命中那你无法掌控的。一个意外。”

温顺一双冷寒的眼睛看着她,滔天的愤怒渐渐平息,渐渐的冷静下来:“即便你将我带到此处,你我也未必会染病。只要我没得上,你便没机会威胁我。”

静和坦然的点了点头:“是未必会染上。”

她顿了一下又道,言语柔柔缓缓,却带着森冷之意:“但你知道的。一次不行,我还有第二次。第二次不行。还有第三次。总归会有一次成功的。你目下毕竟你现在是在我手底下。用你一人性命搏姜城全城百姓性命!值了。”

她这幅疯魔程度,实在是让一向无所无谓的温盛也起了胆颤之意,他思索片刻道:“你不是信佛的吗?怎敢滥杀无辜?”

只听她言语里带着决绝,纤弱的身体里是无可撼动的力量:“这个你放心,且不说你会不会死,如果你真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等下了地府。我在同佛祖赔罪,下阿鼻地狱也是我罪有应得。”

这个女人的疯癫与大概远远超过了温盛的预料。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纤弱的女人。许久不知说什么。一时间两厢无话。忽听男人嗤嗤的笑了起来,那笑声穿透丛林。带着无尽的释然与无奈:“回去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必言之不尽。”

最后到底是他先妥协了。

直到如今静和才深深的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她满目凄凉的又回身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尸骨,垂首默念了几句经文算是超度了这些亡灵,才抬脚离去。

静和出府不过一刻。孔冶那处便收到了消息。他忙扔下手中的事务,一路飞马扬鞭而来,却到底是慢了一步。

阑珊听见马蹄声,忙侧目看去。一见实孔冶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忙迎了上去道:“将军,公主在里面。”

孔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瞧见丛林里走出来一男一女。最前面的便是静和。

他忙下马迎去,却未想到一见到他,脚步一停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孔冶见此人忽的便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静和冲着他抱歉的笑了一笑歉道:“抱歉将军,是静和失言了。”

孔冶闻言只觉得眉头青筋直跳,眼睛里几乎充血,心头怒火冲天道:“你怎么敢!”

孔冶并不知道这次静和来是为了逼迫温盛就范,在他看来,她此番来此,是为了同他较劲,为不让她去掺和疫症的事情,便拿自己逼迫他,她怎么敢的!

直到现在,一旁的温盛才算是明白,此番静和是一石二鸟,既让自己就范,又能摆脱孔冶的束缚去掺和疫症。

静和冲着他璨璨的笑道:“我敢,我也做了。”

静和自然知道他这次是气急了。确实是自己有言无信在先。这错她认。但她以目标达成,心头不免有些得意。

孔冶几乎忍无可忍,上前便要将她抱起,却见她又后退了一步,皱眉道:“将军,静和可能已身染疫症,你身上还有要事,万千保重好身子,还是离静和远些为妙。”

“远些?要多远?”他眯眼看了眼离静和不远的温盛,几乎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会搬去治疗疫症病人的医馆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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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他的小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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