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谢玉书从小长在京都从来没有离开过京都,更不要提来到西北这样的地方了。他被连绵的雪山和无边的荒漠震撼到了。

谢玉书骑在马上看着西北的风景,不知为何心中澎湃。

“谢玉书,来。”靳秦于马前回头看他,潇洒万分,“我带你在西北转转,带你在千明最北看一看。”

靳秦打马在前,谢玉书跟在后面,一路掠过耳边的是西北呼啸的风声和碧蓝的天上雄鹰长啸的声音。

“将军!”

不知何人喊了一声。

“何事?”靳秦勒停马看去。

“前线急报!”

所有人面色一肃,靳秦立刻调转马头,“即刻回营!”

千明与九临的战事向来频繁,这几年靳秦驻守下来倒还算少,前些年的时候尤其是秦君初初登基的时候战事才叫一个频繁。

“到底出了何事?”靳秦这是时隔很久回了西北,他抽调了一些兵马去了京都,留下大多留在西北驻扎。

“将军……”那士兵看了一眼谢玉书,脸色犹豫。

“不必避讳,谢大人就是朝廷钦赐来西北查看军情的。”

那士兵这才放了心,微微一拱手,禀报道,“将军,从上月开始,九临兵就开始对我们边防处处骚扰,可是却又不像是要起战事的样子。”

谢玉书闻言皱了皱眉,出声问道,“请细说。”

“是这样的,之前九临的兵经常会寻隙滋事,我们初初未曾理过,可是他们见我们没有动作便变本加厉,等我们兴起狼烟要出兵的时候九临的兵有偃旗息鼓,就这么反复折腾了一个多月。”

反复折腾了一个多月又不想打仗,却频频滋事?

“主动出击不可能没有目的。”谢玉书沉吟道。

“可是九临确实一次都没有出过兵。”

谢玉书脸色一沉同时看向靳秦,“目的不在此!”

靳秦心中一凛,“何意?”

谢玉书沉着冷静,“若想起战事,不必如此,但是九临这般寻衅滋事一个月分明就是有目的可图。不为起战事,就是声东击西了。”

“难道九临的目的是想让西北军回北?”

谢玉书摇摇头,目光沉静,“靳将军,怕就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回北。”

这一句话如一盆凉水泼下,靳秦心凉了个透。

“先前西北的事情传来京都的时候,大人可记得朝中都举荐谁回来?”

靳秦,“我。”

“但之后科考的事情出来以后,因我文武双科状元,陛下派遣我来了西北,在路上却又遇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劫匪逼的大人自京都赶来救我,再护送我来西北。”

谢玉书没有再往下说,靳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咬着牙看着京都方向,“有人逼我离开京都!”

谢玉书此刻心情也十分沉重,“若是陛下逼您离开尚且还算好事,怕就怕不是陛下。”

靳秦知道他的意思,他鹰眸锐利,“怕就怕,是有人勾结九临逼我离开京都好对陛下下手!”

“谢玉书已然到了西北,此处靳将军若是信我便留我在此。”

靳秦别说信不信了,他此刻想到有人想趁他不在危害秦君已经怒火滔天。

“报——!”

外头跑来一个传令兵,捧着一封密报。

“将军,京都急信!”

靳秦立刻上前夺过信来看,这字迹稚嫩,竟然是他儿子秦言的亲笔。

“父亲大人,请您速速归京,母亲危难。”

这字迹是秦言的不曾有假,他走前给秦言留了自己的亲信,想必这信便是自己的人亲自送来,否则秦言不可能唤他父亲。

“陛下果然出事了!”靳秦撕碎了急信,疾步冲出大帐上马,走之前看了一眼谢玉书。

谢玉书连忙作揖行礼恭送他。

靳秦咬牙,打马出了大帐,谢玉书,别让我和陛下失望。

-

京都的天慢慢变了。

不知为何,陛下近来脾气急躁,不仅在朝堂上处罚了几位大人就连在宣政殿里也打骂了不少下人。

宫中人人自危,不知陛下近来为何心情如此不好。

“滚——!都给朕滚!”

秦君在宣政殿内将所有的奏折笔墨都挥下了桌案,李宝看着心惊。

从前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这般发火动怒,更不和动辄处死宫女太监,可是陛下最近不知为何……

“太子殿下到——!”

前方太监唱诺,李宝赶紧去迎。

“李宝公公,你急忙叫我是母亲…是陛下出什么事了吗?”秦言迈着步子过来,扬着小脸问。

“小殿下,你快去瞧瞧陛下吧,陛下瞧着像是不太好。”李宝不知要怎么说,只说了句不太好。

“不太好?为何不叫太医来看?”

“便是看过太医什么也瞧不出来才叫您来的!”李宝急了,弯下腰低声说,“陛下这几日不仅夜夜梦魇,更是食不下咽。”

秦言皱眉,随后提着衣袍往宣政殿跑。

“朕不喝!端下去!全都端下去!”

秦言进来的时候,秦君正往外扔着茶盏,宫门外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母亲?”秦言出声唤了一声。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更大的怒吼声。

“谁把太子殿下带来的!带回东宫!”秦君的声音夹杂着震怒和威严,李宝不敢再让秦言进去。

秦言向来听母亲的话,此刻秦君不见他,他虽有些难过但也听话的回去了。

“李宝公公,等陛下想见我了,你再来东宫喊我。”他说。

李宝叹了口气,不知道陛下这火气何时能降下去,差人送秦言回了东宫。

又过三日,秦君依旧一点没见好转,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李宝公公,谢才君求见。”

李宝正跪在外面哄着陛下吃点东西,小太监跑来在他耳边附耳几句。

“谢才君?他来做什么?他不知道眼下陛下正发着火?”

“奴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谢才君说往常陛下烦心的时候最爱听他吹的曲子了……奴才想着玩意陛下爱听呢?”

李宝眼睛亮了亮,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快快去请谢才君来吧!”大宫女桑琴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谢修今日穿着白色的云锦,依旧如之前一般风清云朗,身边的燕罄还拎着一个食盒。

“李公公。”谢修和李宝点了点头,让燕罄把食盒打开,“我听说陛下心烦的食不下咽,特地做了些点心来。”

李宝让人验了无毒以后,挥手放行,不免烦躁,“才君进去也就试一试吧,等下若是陛下发了火扔盘子可得躲得快些。”

谢修只是温和一笑,“多谢李公公提点。”

说完便带着燕罄进去了。

李宝私以为陛下应当是不会想听曲子的,他觉得只有靳秦回来陛下才能好。但是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了笛声,陛下的声音也歇停了。

李宝和桑琴觉之惊奇,推开门缝一看,心中大惊。

谢修坐在床榻上吹笛,燕罄靠在床榻上怀中靠着陛下,像是靠垫一般。盒子中的点心吃了一半,陛下的纱衣也被解开一点露出白嫩的酥/胸,而燕罄则在她身上轻柔的按摩着。

二人不敢再看,连忙关了门,但是眼中皆是震惊。

“陛下这是……”李宝觉得不可能,但是眼前看的又不是假的。

“眼看陛下闹腾了这么多天,这会不容易安静下来……”桑琴犹豫说道,“便瞒下此事,况且陛下也未曾和他们发生什么,就算真发生什么也……”

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李宝,“你我二人的嘴紧一点,谁会知道?外人只当是谢才君在里面吹笛子罢了。”

“原本就是吹笛,什么事也不曾有。”桑琴接过话茬。

于是两人缄默退到门两旁,一个字不再说。

就这般,一连着五天,谢才君都来了。

起初两个晚上,谢修还回了自己殿里休息,后来秦君直接不让谢修回去了,让他宿在宣政殿,不仅如此,甚至开始连朝也不上了。

这消息传出去,梁光霁那边气个半死,其他大臣也十分惊讶。

陛下亲政这么多年,何时出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后宫不上朝是根本不曾有过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仅发生了,还连着两天都不上朝了。

奇了,奇了。

事情这般下去,李宝和桑琴也不知好还是不好,他们作为跟了陛下许久的奴才,现在都被谢修和燕罄顶了下去。

谢修和燕罄那两个不知羞耻的,几乎□□着在里面服侍陛下,好在李宝在外头听着,不曾有过什么事情。

这日夜里,谢修和燕罄罕见回了一趟春依殿。

“李宝……”里头传来秦君沙哑的声音。

“奴才在。”

“去……去吧太子殿下叫来。”

李宝不知道秦君这会叫太子殿下做什么,“陛下,小殿下此刻怕是睡了……”

“叫你去便去!”里头秦君瞧着又要发怒,李宝不敢再耽搁,连忙派人把还在睡梦里的小殿下摇醒带啦。

秦言已经好多天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每次去都被那个谢才君挡在殿外,不让他瞧母亲。

这时夜里突然传召他,秦言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敢耽搁,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进了宣政殿。

“母亲——!”

推开宣政殿的门,里面有些奇怪的味道,秦言往里走去看到床榻上靠着的秦君,吓了一大跳。

“母亲!您……”

眼前的秦君瘦了一大片,精神看着也十分不太好,连说话都似乎费劲起来。

“去……去把我书案暗格里的东西抽出来。”

秦言立刻去翻了暗格,将东西拿出来。

“打开……”秦君说话断断续续,喘的厉害。

秦言眼眶含泪,他虽年纪小,但是也知道母亲这样的状态不对。

他将东西打开,明黄的锦帛映入眼帘。

“……传位与太子秦言……”秦言一眼看到这几个字,吓得跪下。

“母亲为何传位于我?为何母亲……”

“小言……”秦君虚弱的打断他,“你听好……等会你走的时候不要声张,当做没有事情发生,吩咐李宝不要将你来过东宫的事情传出去,找你父亲的人带你离开皇城……”

“为何?”秦言还是不明白。

秦君眼睛锐利,喘着粗气,“谢修不知与…与何人勾结,让我染上了一种名为断玉香的药,若我三天不食,便觉得心烦难忍,焦躁不安,七天不食便觉身上蚂蚁啃噬,心绞碎骨。”

秦言大惊,“为何会染上这些?!”

“时间来不及不与你细说…你且速速去找你父亲的人…让他回京…记住…千万收好了这传位诏令。”

秦言点头,眼里泪珠掉下来,抓着秦君瘦削的手不肯走。秦君摸了摸他的脸,眼眶发红,但身上又开始有些不适,只能克制自己推开他。

“走——!”

“母亲……”秦言到底年纪尚小,此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君心里心疼万分,但是眼下他若不走,便是出了大事。

“你皇祖父他们前些日子秘密离京游玩了,若非皇城只有我儿,也断不会让你受此惊吓。”秦君费劲全身力气推了推他,“快走。”

秦言死死握拳,掌心的锦帛提醒他事关重大,他熟读各书自然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

“皇家暗卫尽数在东宫保护你……你去了拿着诏令找到你父亲的人连带着他们一起保护你离开皇城躲起来,等你父亲回来,听见没有?”

“秦言遵陛下令。”秦言吸了吸鼻子,跪在地上磕了头,咬咬牙转身跑了出去,不敢再回头。

外头的李宝正好被秦言撞了个正着。

秦言看着李宝,想起母亲交代的话,“李宝公公,今夜我来此,你一定不能把这事儿透露出去!”

李宝,“奴才知道了,只是小殿下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李宝公公谨记我说的话。”

李宝点了点头,心中已经生了不好的念头,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待秦言走出宣政殿,一路跑回了东宫。

母亲说皇家暗卫就在这里……

看着漆黑黑一片的东宫,秦言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大声喊?

不行,这样一定会引起动静的。

他想了想,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太监宫女,心中做了决定。

他展开传位诏令,将上面的字一字一字念出来,身后的太监宫女吓得跪了一地,最后一字念完的时候,东宫大门不知何时被人关闭,原本空荡的东宫跪满了穿着龙纹刺绣的皇家暗卫。

“见过殿下,我是六七,皇家暗卫队首,领暗卫效忠殿下。”

秦言尚是孩子,被这些杀气满满的暗卫吓了一跳,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乃陛下密令……我为唤你们不得已而念,此事不得外传。”

这些暗卫前身是锦衣卫,又辅佐过嘉帝,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刀剑声出鞘,乌黑的锦袍下,皇家暗卫抽出剑来,对着那些太监宫女一剑封喉,一个不留。

“殿下还有何吩咐?”六七跪着问道。

“我父亲靳秦将军留下的亲信可在?”秦言出声问道。

黑暗中走出几个人,忌惮的看了一眼乌泱泱的皇家暗卫,看向秦言,“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既是我父亲亲信必然知道我是他儿子了。”那几人面色如常点点头,秦言继续道,“你们速速跟着暗卫护送我秘密出皇城,再送急信去西北给我父亲,一刻不能耽搁!”

一群人领了命,在夜色下护送秦言出了皇城。

夜色之下,明月高悬,却被黑云遮住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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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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