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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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sè的秋rì斜斜挂在碧蓝的天空中,柔和的阳光散漫地照shè在天地间,正是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候。
然后窦线娘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方圆数丈之内血迹斑斑,向着林子那边逐渐蔓延。地上杂乱的躺着九具尸体,几条残肢断臂散落在血泊中,破碎的衣服和碎肉更是随处可见。窦线娘脸sè已经苍白如纸,一个侧翻躲开一把沾血的刀刃,喘着粗气反手砍断眼前的一条小腿,忍着钻心的疼痛再次向旁边一翻,艰难地躲过了紧随落下的另外两把刀。
在过去的盏茶时间里,窦线娘数次想要冲出包围,却都被李天乙的手下拼死挡住。她虽然奋力击杀了多半对手,但是对手也一直在疯狂反击,自己也受了十数处伤。她背上和腿上的伤势深可见骨,衣衫已经全部被血迹浸染,再加上左肩头旧伤未愈、兵器不趁手这两个大不利因素,眼看对手还剩下了五个人,强弩之末的她却只能勉强躲避还击,甚至站都站不起来,彻底失去了冲出去的希望。
身上的疼痛已经开始逐渐麻木,窦线娘十分清楚,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但愿两个小丫头能够逃脱,这样的话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窦线娘振作起最后一丝jīng神,试图临死再拉两个垫背的!
就在这时,从东面林子边上忽然而来的马蹄声和哭叫声,彻底击碎了窦线娘最后的坚持!
那名黑衣汉子一手抓着一个哭喊的小丫头,大笑着策马赶了回来,看见地上的惨烈景象,笑声嘎然而止,一夹马腹加赶了过来。
窦线娘惨然一笑,反手一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适才的惨烈厮杀中,她的头巾早就丢失,暴露出了女儿身份。李天乙多次在一边污言秽语,赌咒誓捉到窦线娘后,要让她受尽凌辱而死。
宁可自刎,也绝不让这些畜生玷污自己!
然而这一刀却被人挡住,随即一只大脚重重的踹在窦线娘前胸!她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被这一脚踹飞了四五步远。剩余的几名大汉一拥而上,呼喝着一阵拳打脚踢后,挟着奄奄一息的窦线娘走向马车。
李天乙吐了口气,yīn沉着脸走了过来。
那艳丽女子依旧一脸惊骇之sè,竟然忘记了跟上李天乙。
“少爷,这两个小丫头很是可恶,小的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抓到她们!”那汉子把罗玲儿和花又兰扔到李天乙身前,跳下马谄笑着表功。
李天乙yīnyīn一笑,狠狠一脚把这汉子踹翻在地,怒骂道:“没用的废物!抓两个小丫头都花了这么久时间!若是你能早些回来,本少爷岂会损失如此多的人手!”
这汉子马屁拍到马腿上,悻悻爬了起来站在一边。
“线娘姐姐!”花又兰一爬起来,就哭着向窦线娘扑去。
罗玲儿摸摸脸上的血迹,也哭着跟了过去。
砰!砰!
两人刚扑到窦线娘身前,就被一名大汉连续两脚踹飞,翻滚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畜生!”窦线娘怒瞪双眼,一口血水吐在这汉子身上。
啪!这汉子转过身,狞笑着一掌打在窦线娘左脸上,“畜生?小贱人,等下某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畜生!”
“好了!李五,这可是位漂亮小姐,你怎么能如此粗鲁无礼呢?”李天乙捡起窦线娘那柄小剑拿在手中,走过来阻止这汉子继续掌掴。
李天乙手中小剑在窦线娘胸前衣襟上擦了擦,剑刃轻拍她的脸颊,冷笑着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呸!”
李天乙也不生气,取出帕子擦了擦脸,冷然喝道:“把那两个小贱人带过来!”
抓人那大汉屁颠颠跑过去,揪着两个小丫头走到李天乙身前。
李天乙右手一把扼住花又兰的脖子,硬生生把她提离地面。
花又兰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小脸憋得越来越红。
李天乙左手剑在窦线娘的前胸比划了几下,微笑道:“敢问小姐芳名?你可知道,你给本少爷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再不说的话,本少爷会不高兴的!”
“先放了她!”
“呵呵,本少爷最厌恶别人提条件了!”李天乙脸上笑容不减,左手短剑却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
窦线娘闷哼一声,麻木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痛苦之sè,嘴角也渗出一缕鲜血。
李天乙右手提着花又兰挡在身前,猛然拔出短剑,一道血箭顿时喷撒在花又兰身子上。
“放开小兰子!放开这位姐姐!”
罗玲儿刚才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这时回过神来就尖叫一声,扑上来抱住李天乙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这个小贱货!”李天乙扔掉花又兰,捏住罗玲儿的小脸把她提了起来。
窦线娘嘴里咳血不止,勉强开口道:“放开……咳咳……放开她!有……有什么冲着我来!”
“本少爷会和你好好玩玩的!”李天乙冷然一笑,左手剑再次凑到窦线娘胸前。
这时那艳丽女子快步走过来,“少爷,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李天乙斥道:“此地人迹罕至,怕什么?”
“少爷别忘了,适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现那边有座军营,保不齐就会有人过来。再者说了,万一罗艺老贼派人出来寻找这几个小贱人的话……”
李天乙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收回短剑,对李五喝道:“李五,你入城去告诉李太守,就说本少爷在此地遭受到贼人袭击,让他派人前来接应!”
李五答应了,翻身上马向涿郡城方向而去。
李天乙扔掉罗玲儿,冷冷道:“赶紧把这两个小贱人沉河,杀掉她!”最后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窦线娘。
罗玲儿听见这话,爬起来二话不说,冲过去一头撞向抓住窦线娘左肩的那大汉。这一头恰好撞到这家伙大腿上的伤口,他顿时松开窦线娘,抱着腿惨叫起来。
旁边几名大汉幸灾乐祸的大笑,却没人上来抓住罗玲儿。
“真是废物!”李天乙冷笑一声,转身向马车走去。
艳丽女子也笑了笑,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罗玲儿取出帕子,一边哭一边踮着脚,试图堵住窦线娘胸前的伤口。
“好……好妹子!多……多谢你了!”窦线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罗玲儿嚎啕大哭。
被撞到伤口那汉子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刀高高举起来,对准了罗玲儿的脖子。
那边另外一个大汉也提着刀,向捂着喉咙咳嗽不已的花又兰走去。
窦线娘一脸悲痛愤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时,西边忽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李天乙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举目四望。
只见道路西面出现了一道黑sè浪chao,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几里开外,赫然是一支三四百人的黑甲骑兵。
李天乙脸sè大变,赶紧喝道:“快,快把那两个小贱人打昏,丢到马车里去!那个大的也打晕,出手重一点!”接着推了一把艳丽女子,“快进去,看好她们!”
罗玲儿和花又兰刚被扔进马车,那支骑兵已经到了数百步开外。为一人白马银甲,马背上架着一柄长枪,腰悬一柄四尺宝剑,正是罗成!
罗成所受的伤昨rì就全好了,今rì本来一早就准备回城的,却因牛猛锻造上的一些事情耽误了半rì。忙完后听人禀报说,半个时辰前有一辆马车从军营附近经过,似乎还在高处窥探过。罗成顿时起了jǐng觉,生怕李景又要玩什么幺蛾子,马上带人赶了过来。
其实这件事却是军营的守卫误会了,事情真相是李天乙一伙人迷路了,登高观看也只是为了确认涿郡城的方向而已。今rì之事完全是一个接一个的yīn差阳错,这才导致了如今的结局。
李天乙整整衣襟,整肃脸sè站在路边,看着越来越近的罗成一行。
远远见到满地血迹和尸体,罗成的眉头就紧锁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那辆马车。此处是涿郡城郊外,又距离军营不远,难道还有胆大包天的强人劫道不成?
秦铁忽然惊呼一声,抬手指着前方的草丛:“少爷,那里还有两个人!”
罗成随着他所指望去,果然见一老一小伏倒在数十步开外的草丛中生死不明。
“秦二,秦三,你俩去看看!”
罗成吩咐一声,带着其他人继续向前面的马车奔去。
李天乙远远就问道:“来者可是天节军将士?”
罗成奔到他身前五六步勒住马,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李天乙抱拳道:“在下乃是关陇李氏子弟,前往涿郡途中却遭遇强人。”说着指了指满地尸,一脸的沉痛,“这些都是在下从人,唉!不想远道而来,却把命丢在了这里。”
‘关陇李氏!’
罗成吃了一惊,左右看看问道:“怎的不见强人的尸?”
李天乙指着伏倒在血泊中的窦线娘,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那强人只有一人,而且是个女子!”
“一个女子就能把你们弄成这样?”罗成狐疑地看着李天乙,却没看出什么端倪,忽而现马车车辕上有几滴血迹,于是语极快的问道:“马车里是什么人?”
李天乙丝毫没被罗成语言中的小陷阱所惑,脸sè不变对马车里喊了一声:“车里乃是在下一名侍妾。桃红,出来让这位将军看看。”
侧面的车帘随即掀开一条缝,艳丽女子桃红露出了半边脸,脸上满是惊吓之sè。
李天乙叹道:“在下这侍妾胆子极小,刚才看见杀人,着实吓的不轻!”
罗成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和李渊是何等关系,不过却不想和李氏子弟生什么冲突误会,跳下马向窦线娘走去。
李天乙跟在罗成身后,低声道:“不瞒这位将军,在下家族太大,有时候不免会得罪一些人。这强人指不定就是仇家所遣,因此在下留了她半条命,准备交给涿郡官府严加审问。”
这就是李天乙的狡诈之处,若是刚才杀了窦线娘,此时现场再无一个外人,难保不会引起来人的怀疑,从而把注意力转到马车上。留下短时间内绝对不会醒来的窦线娘一命,反而显得自己很坦荡,再说了已经亮出关陇李氏的身份,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肯定不会阻止把窦线娘交到涿郡官府手中!
罗成点点头,自顾走到窦线娘身边,蹲下身子把她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