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梦
“挽手，我教过你的。”
“噢噢。”
“这边这边，牵着，就这样。”
“我进去是尽量少说话吗。”
“随便你随便你，你想怎么样怎么样。”
林沐还在拍平池曲的衣褶。
池曲本来要求要自己解决，这种事情他其实很熟悉的。
但拗不过林沐，也只能作罢了。
“出去一会，你自己呆着不要乱走。”
池曲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说到。
池曲很确定自己有关于各种礼仪的记忆，可是，林沐教的那些，他完全没学过，甚至是没有见过。
“这就是时代的变迁吗。”
池曲冷不丁的感慨，却还是在尽量的记忆着林沐说的如果别人问是怎么认识的就怎么回答的问题。
“原来租借男友是个这么累的职业吗。”
“不对不对，你正常情况下会怎么应付。”
“如果是那种问起经历的难堪话题，我想想。”
池曲本来想说什么转角相遇什么的，可是这个时代的礼仪似乎也不同了，那这种话题的回答方式也应该不同，所以动用戏法师当中的分析能力，结合当代人的生活做出推算。
“网络，聊天，打游戏，认识的。”
池曲断断续续的说出，他从未推演过这方面的事物，速度也相较慢一些。
“不错，你竟然不会说什么转角遇到爱的老套路。”
“我不是从过去穿越来的人，我只是缺失了你们现代人的相处方式而已。”
池曲记得因为自己的礼仪和不懂网络术语被林沐吐槽过，只能这样说到。
“知道啦知道啦老人家。”
林沐继续说到：“你会开车吗。”
“会一点点，要不还是你来，我以前是我们那一圈开车最差的。”
“那算了，我来吧。”
林沐开的是一辆中型车，池曲不大懂车，但多少还是能看出车子不便宜。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莫，就，没有工作啊。”
“没有工作？”
“是我弟弟，他好像和苏恩一样，有什么特异功能，不过跑去哪也没告诉过我，但老弟说每个月都会有补贴，叫我不用为钱发愁就是了。”
“月族人的能力。”
池曲习惯性的轻声念到，却迟迟没有等到小萝莉的回应，这才发现她没跟来。
“太依赖她了吗。”
池曲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远景，他动用着戏法师的能力，编织着从醒来后得到的一切记忆。
“真热闹。”
看着就像电视剧里面的高档聚餐一样，林沐说这是某位发达了的同学举办的，池曲也没有多了解的想法。
“林沐，换新男朋友了？我看之前那个小帅哥还不错的。”
打扮美艳的女子从二人身前走去。
林沐给了池曲一个不必在意的眼神。
池曲那肯定不在意啊，他还在想今晚宵夜吃什么呢。
“不过这小瘪三说话的确有点难听啊，算了算了，还没我今晚吃什么重要。”
池曲这样想着，反正戏法师的能力随便控制面部表情，若是被看了出来，那就更好办了，对面肯定是什么精神污染事件的母体，自己动起手也只是为了群众着想。
林墨踏出实验室的大门，他小腹位置的伤口已经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疤痕，门前停着一辆深蓝进黑的中型车，
前车窗打开着，许士海身穿便装，向他招了招手。
“去哪。”
“到家门前就行。”
“你去过亚楠吗。”
“没有。”
“那里是月族的发源地，也是月族源头的降临地。”
“你想说什么。”
林墨看向窗外，眼中猩红翻涌，灼烈异常。
“那我就直说了，你承受了两份月族的传承，猩红腐败，以及红月本身。”
“这种能力你本来不应该拥有，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可能性。”
“你要么是月神降临人世的容器，要么是受过月神或猩红腐败本源污染。”
“都错了，我不太懂你们这些科研人员，为什么要究根究底呢，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够窥视的，我接受你们的研究，但要记住，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那些东西，你们最好不要触碰。”
“是我失言了。”
许士海没有察觉的是，林墨的眼瞳当中已然倒映着极度诡异腐败且疯狂的画面，那是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色彩组成，地面上一片冒着气泡的猩红与墨绿组成的流体，天空之上浮现着一轮红月，那红月会让所有巨星恐惧症患者发狂，而那红月当中，如神如魔，身躯以不可理喻的比例的身影从中踏出，透着一种极度疯狂诡谲的优雅。
林墨青筋暴起，眼中的情绪混杂，在这个瞬间，他自己可能都说不清自己有什么样的情绪，愤怒？恐惧？还是……惊喜？
那枯骨一般的扭曲人形落入那腐败的流体当中，那猩红无生之地，一朵朵百花打开，铺满了整片世界。
猩红的月光撒下，林墨终于能看见那个身影的真实面貌，那是一具不属于人类认知范畴的模样，颠覆当今所有生物学的理论。
头颅是一颗有无数空洞黑色球形，其中有着若干黑色眼球，这个生物不具备嘴部，头发被晃动的触手代替，身躯如同腐肉与枯骨结合的干瘦人形，原本作为胸腔的部分被拉长，肋骨突出，脊柱的腐肉中藏着骇人的秘闻，双脚干瘦细长，似乎不具备一点血肉，那个生物似乎还具备尾部，那是一条又一条的，漫长蔓延的深红触须。
月神。
这名神话传说中的红月之主，疯狂之源，代表情绪部分疯狂的神祇竟然是这般丑陋腐败的模样。
林墨在许久之前，就面见过这位神祇，也是那时，他得到了踏上黄泉之路的资格。
神变得丑陋了许多，可无论如何，祂依旧是月神。
林墨很清楚自己与神的差距，即使月神已然不全。
“神啊，好久不见了。”
面对那个重复梦境的源头，林墨的瞳孔逐渐化为全然的猩红，脚下的猩红腐败流体似乎跟着他的况境一同沸腾，白色的花朵枯萎又绽开，做着违背生命周期的运作。
林墨并没有后悔过多少事，人在经历过真正的，足够巨大的悔恨后，其他悔意都仅是无意。
在那个红月当空的城市里，林墨经历了第一次悔恨，他恨那个被姐姐带走的自己，他后悔自己逃走的想法，否则他也就不会接受猩红腐败。
他一只手抓向了腰边，只有这样的好刀才能配得上这样的战斗，随着他拇指用力一推，半截刀刃出鞘，紧接着，大地之上猩红血肉隆起，林墨的身躯高高滞起，林墨双手抓起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凄厉的弧度，砍向了月神。
他的身后有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猩红血肉，月神映衬着红月的绯红，像是整个身躯都静谧了。
直到林墨刀锋即将落下时，月神才缓缓抬头，他的动作在林墨眼中很慢很慢，但与此同时，林墨的刀刃也越发缓慢。
月神黑色眼球似乎在转动，随后视线聚集在林墨身上。
随即，祂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讥笑。
琴键飞舞，池曲听着，对林沐说到：“还不错，衔接变速不太行。”
林沐没有说话，她看见了那弹琴之人的眼神不大对，在弹完一曲后，他望向了池曲：“要不，你来指教一二，我在这两个点位确实理解不深，需要一些指点。”
池曲不知道对方是谦虚还是想要看自己出丑，不过这一手玩的真的不错，即使池曲弹是比他好，他也有一个谦虚的落名。
池曲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池曲刚刚的所有推断，都是解析能力的被动。
池曲捏了捏生硬的后颈肉，竟然缓缓走上了台。
真尴尬，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池曲没有听见任何低语，他能够感受到各种眼神，来自弹琴人的讥讽，来自周遭人的各种眼神，杂乱无章，充斥各类情绪。
他不知道应该给林沐一个安心的眼神，看起来林沐似乎不太信任自己。
“不就是弹琴么。”
池曲露出一个笑容，不知怎么地，弹琴人看着他那个笑容，心底露出了一点点畏色。
“谦虚什么啊，有什么好谦虚的。”
池曲摸着钢琴说到：“我就不喜欢你这种谦虚的人。”
他笑着说到，在弹琴人耳中就像是嘲讽。
他早就记录下了那首曲子的所有音色，并用解析能力推理出了最符合乐理的曲目，这就是世间最尖端的戏法师，池曲缓缓坐下，一个人体模型在脑海中出现，随后是一副钢琴，一双清晰的双手。
他跟着解析当中的动作做着，琴键飞舞，音色完整，节奏妥当稳定，如同精密的机器在演奏。
最优秀的音乐家，也就是最顶尖的戏法师。
这样的戏法师不会出错，就是一台完整着执行自己意志的机器，是掌控节奏的最佳机器。
世界上很多有前人先例的事情都能可以被戏法师完成，解析，记录，推演，拷贝，直至完成所有。
“这就是戏法师啊，也是为什么我们是隐族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