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苗王宫内诉冤 方丈室中争辩
话说云顶寺内,方丈广智和尚与兵部尚书卓世民正在斗法,二人绝世高手,天下无双。彼此相持几十回合,茶杯仍然稳当地落在广智和尚手中。
众人无不为广智大师绝妙的武艺啧啧称奇,尤其是卓蕊婷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得为父亲和广智和尚拍起掌来。卓峰在一旁则冷眼相观,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高手过招的场面,表情也十分沉稳。
卓世民此时才缓缓接过广智和尚奉来的茶,品了几口,不由得赞叹道:“大师武艺愈发精湛了,老夫着实佩服。云顶寺中的茶品也好,老夫这才喝出味道来。峰儿,婷婷,你们先去佛堂上香吧。老夫还要与老朋友有密事相商。”
卓峰与卓蕊婷领命,与丫鬟桃姐一道退出方丈室,前往佛堂上香还愿。
云顶寺这边暂且不表,再表阿依公主将肖妙妙乔装改扮一番后,混入深宫,向苗王诉清冤情。这时,恰逢苗王吴天华议事已毕,回到内庭休憩。忽报阿依公主来见。苗王宣公主进得内庭,公主与他行君臣之礼后,苗王扶她起身赐坐,并关切地问道:“阿依,今日你到九黎城巡视,可有收获?”
“父王容禀,女儿今日前往九黎城感知民风纯朴,父王治下一派繁荣景象自不必说。女儿与宁姊姊今日还在茶庄看见一桩新鲜事,未知和解,所以回到王宫,请教于父王。”
“哦,阿依,你遇到了什么难题,尽管讲来。父王也算经历丰富,有什么疑惑一定帮你解决。”
“父王,我与宁姊姊在茶庄品茗时,看见一垂钓者在靛水河边钓鱼,但是鱼线无钩,这是何故?”
“昔日姜子牙垂钓于渭水,钓鱼线亦是无钩也,却为周朝钓出八百年江山。莫非,阿依所遇之事,也是苗疆的贤者效仿姜子牙,等待本王这位伯乐寻他千里马?”
“父王,今日之垂钓者非比姜子牙当年的雄心壮志,但是也是为了苗疆的将来以及父王的用人之道,同时也是请父王洗清她们家遭受的不白之冤。”
“阿依,此话怎讲?”
“父王,女儿斗胆向父王禀报,肖远成一家案件事出有因,凶手另有其人,况且妙妙姊姊手中亦有证据。还请父王重查此案,还肖府一个公道。”
苗王闻听阿依要插手肖府一案,顿时生气地道:“阿依,你怎么做事如此荒唐?肖府案是朝廷定下的铁案,他们的仇家乃当朝兵部尚书,事实也摆在眼前,不容狡辩。肖府之案,应交给朝廷论处,苗疆根本无权过问。你也给本王安分些,不许与肖府再有往来。”
阿依公主此时扑通一声跪拜在地,恳求苗王道:“难道说父王您忘记了,肖府上下二十多年来对苗疆所做的一切。肖远成伯父自担任王宫武师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奉公守法,尽心尽力为王宫办事。妙妙姊姊也是在王宫做了内卫以来,为了护卫我们周全做了很多事情。他们急公好义,平时对苗疆贫民多有赈济,肖府在苗疆的声望如日中天。似此,父王应该念在肖府的功劳,替肖府上下查明真情,洗脱冤情,亦可宽慰功臣之心。”
阿依公主一席话,让苗王如梦初醒。王后宁氏也在一旁说:“老爷子啊,咱们女儿说得对。肖府这二十多年来对苗疆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目今在中原危乱的情况下,苗疆仍然物阜民丰,人民安居乐业,这与肖府的功劳是分不开的。老爷子你不要因为外面的几句道听途说的话就放弃他们,我们不能让功臣寒心啊。”
苗王思索片刻,问阿依公主道:“女儿所说的垂钓者就是肖妙妙吧,她现在何处?”
“父王英明,肖姊姊正在庭外候旨呢。”
“既如此,宣她进内庭,本王有话问她!”
肖妙妙在庭外听得苗王宣召,立即交出手中宝刀,随苗女内卫领引到得王宫内庭。肖妙妙对苗王行三叩九拜之礼,苗王让她平身后,沉稳地对肖妙妙道:“妙妙,本王听阿依公主说你们肖府的事情另有隐情,你手中也有证据,可否让本王一观。”
肖妙妙拿出那把刻有御龙堂字样的毒箭箭枝呈给苗王,苗王接过仔细端详一番。对肖妙妙道:“二十多年前,御龙堂这个组织曾出现在苗疆。为祸世间,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看来肖府案件确有蹊跷。妙妙,你父母如今躲避在何处?本王要召见他们,彻查此事。”
肖妙妙如实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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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踪告知了苗王,苗王思索片刻,即宣秉笔右师爷钱老道与肖远成夫妇火速进宫。
肖远成夫妇随钱老道进得王宫内庭,向苗王行君臣之礼后,苗王让他们平身,对他们道:“钱师爷,肖武师,二十多年前的事本王略知一二。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有待详查。比如关于御龙堂的,本王今日看见这把毒箭,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有所印象,也就是御龙堂。你们说说对此有何发现?”
钱老道奏报道:“启禀王爷千岁,二十多年前,在苗疆发生的血雨腥风,老臣也算半个亲历者。不过,最了解此事的莫过于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个人,此人目今已在云顶寺担任方丈。”
“钱师爷说的是广智方丈?也就是当年的公孙大侠。”
“千岁英明,此人正是广智。千岁可差一能人到云顶寺,找到广智彻查此案。”
“既如此,本王就差遣王宫内卫令肖妙妙前往云顶寺,向广智问清案情,彻查肖府冤案。本王赐你蚩尤风火令,苗疆所有人马你皆可调动,并赐你临机专断之权。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信任。”
肖妙妙庄重地接过苗王赐予的蚩尤风火令,跪拜在地道:“妙妙感谢千岁知遇之恩,定将查清事实真相,不辱使命。”
苗王亲自搀扶肖妙妙平身,他转眼又对肖远成道:“肖武师,你们一家就暂住钱师爷府,一切钱粮度用皆有苗宫支出。等真相查清后,你们阖家便搬进肖府。只是这些时日,恐怕要劳烦钱师爷府上了。”
钱老道拱手道:“千岁客气了,老臣当尽绵薄之力,照顾好肖武师一家,请千岁放心。”
肖妙妙手执蚩尤风火令,点齐苗疆先锋营人马向云顶寺开拔。
此时,卓峰与卓蕊婷在云顶寺在知客僧的引导下,到得庄严肃穆的佛堂上,二人便上了三炷香。卓蕊婷自然虔诚,对庄严的佛像顶礼膜拜。唯有卓峰心事重重,他不由得暗自思忖:“叔父与那广智和尚密谈多时,但不知所谓何事?我得想方设法去打探打探。”
卓峰假称出恭,僧众们无人敢疑,索性让他自去出恭了,佛堂上,只留下卓蕊婷与丫鬟桃姐在虔心礼佛。卓峰绕过佛堂,迅速走过前往方丈室的捷径。到得方丈室的后院,卓峰见前后无人,他走近窗户,将窗户纸捅破,只听得里面有两人正在说话。
原来,卓世民在广智和尚面前提及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广智和尚双手合十道:“尚书大人,老衲已经遁入空门,法号广智。已经不问世俗之事,还望尚书大人多多海涵。”
卓世民面色深沉地道:“公孙兄,目今朝廷危在旦夕,江山社稷危若累卵,天下苍生又要遭受兵戎之苦。我等世受皇恩浩荡,正应该联合苗疆义士,匡扶正义,救万民于水火。公孙兄,只要我们联合起来,讨伐闯贼,驱逐鞑虏,迎还朱明政权。我等也不枉此生了。”
卓峰在外面暗自思忖道:“叔父有如此心胸,真是让人佩服之至。就看这广智大师如何说了。”
广智和尚闻听得卓世民一席话,似乎心里有所触动。他对卓世民道:“世民啊,我公孙云龙等这句话等了二十多年了。想当年,我不堪屈曲于宦官魏忠贤手下,第一个从锦衣卫二十四门中逃离到了苗疆,一路上遭遇追杀无数。幸得云顶寺前任方丈源仁和尚的收留,我方才活命下来。后来,你们卓家两兄弟与肖远成三人奉魏忠贤之命前往苗疆寻找我的下落并清理门户,我深知你们当时也是为了敷衍魏忠贤老贼。你们即使找到我,并未对我下手。而是与魏忠贤老贼他们周旋,直到魏忠贤势力最终倾覆。我也知道,当年世恩在苗疆遭遇不测,实乃不幸之事。你们当年遇到一个叫御龙堂组织的袭击,导致世恩兄弟深受其害,被杀手用毒箭杀死。不过,我当年看见过凶手的影子,他戴了一个面具,武功极其高强,善用少林拳法。他还有一个蒙面追随者,当年世恩在三道拐密林中遇害,我此时正准备下山喝酒吃肉,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世恩殒命后,我就暗自跟随面具人和他的随从,原来他们潜入世恩在苗疆的府邸,恰逢你的弟妹汪品兰与你那尚在襁褓中的侄儿在家。看来,她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世恩的归来。谁知,她再也盼不回夫君了。面具人的追随者正要持刀砍向汪品兰,被面具人喝止。面具人并非发了善心,而是垂涎着汪品兰的美色。面具人说,在天生尤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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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懂得怜香惜玉哦。那个追随者对面具人毕恭毕敬,口称他为‘堂主’,自然也明白了堂主喝止他的用意。于是,追随者离开房门,等待着堂主尽兴。此时,那个堂主发出了一阵淫笑,准备对善良的汪品兰行禽兽之举。正在这时,我在房梁上听得汪品兰对那个堂主说了一句‘原来是你’,这时,又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本意要救汪品兰,暗中对堂主施放了飞刀。却被他避过,可能他是担心暴行暴露于天下,于是持刀残忍将汪品兰杀害。堂主转而想起那个啼哭的婴儿,不断的啼哭让堂主心烦意乱。他准备发动掌力,将婴儿打死。不过也许他出于一刻的善心,最终没有下手。而是抱住婴儿,给他喂食了碗里冲好的米羹,婴儿方才止住啼哭。”
卓峰在外面闻听到广智和尚说出的父母遇害的整个过程,不由得心里感慨道:“那个啼哭的婴儿不正是我吗?凶手为何突然发了慈悲,不继续害我性命。看来母亲知道了凶手是谁。父母死的太冤了,二老在天之灵,一定要佑我卓峰早晚要找出真凶,为二老报仇。”
卓峰继续听着他们说下去,卓世民关切地询问道:“那个啼哭的婴儿正是我的侄儿卓峰,当时多亏您将峰儿交给了我,让他有朝一日能为恩弟与弟妹报仇雪恨。”
“不错,当时,那个堂主并未伤害卓峰,为他喂食米羹过后,将他放置摇篮里安睡后庚即离去。我这才潜入屋内,将婴儿抱出,暂时转移到云顶寺,说来也巧,我正打算将汪品兰的遗体找个妥善地方埋葬,竟然在那坟山上意外看见了卓世恩兄的墓碑。于是,我将他们夫妇合葬在一处,并请云顶寺的僧众们念经超度他们。”
卓世民闻听广智和尚一番言语,对广智赞许地道:“公孙兄,这多亏有你,让我们卓家后继有人,存续香火。世民在此要多谢你对卓家的救命之恩。对了,公孙兄,相传苗疆王宫内有一部蚩尤秘诀,得到此秘诀者,便能得到半个天下。不知公孙兄可知此事。”
广智思索片刻,对卓世民言道:“世民兄,蚩尤秘诀乃苗疆千百年来,最为珍贵的兵家秘诀。里面集蚩尤兵法、武功要义于一身。蚩尤堪称战神,每次征战,素无败绩。这本秘诀乃受苗王所托,暂存我处,谁要观阅需要得到苗王同意方可。”
卓世民闻听广智和尚一番言语,顿时欣喜若狂,他拍了拍广智和尚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公孙兄,这么说来,我们的大事可成。到时候,我们召集天下群雄,直指京城,恢复大明江山指日可待。我希望,公孙兄能像以前那样,助我一臂之力。”
正在此时,知客僧急匆匆前来报称,苗王宫内卫令肖妙妙带队到云顶寺查案,此时人马正在寺外等候。卓世民闻听,勃然大怒道:“肖家上下乃朝廷钦犯,如何能带人马查案?想必是想谋反吧,老夫今日就对肖家逆贼一网打尽。”
卓世民也在方丈室点起随行兵士,准备好各种兵器,将反贼肖府上下擒拿归案。广智和尚也跟着他们前往寺外探明详情,卓峰在窗外顺势离开,依原路返回佛堂。他对卓蕊婷道:“婷妹,这寺内即将有一番打斗,我带你去看看。”说罢,便牵着蕊婷的手朝寺外跑去。
此时,肖妙妙身着苗人将领装束,全身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举止间透着一股英气。卓世民命随行明军摆开架势,对肖妙妙厉声道:“尔等朝廷钦犯,本当下马受擒。为何还集结人马,围攻云顶寺,你们肖家是要谋反吗?”
肖妙妙取出蚩尤风火令,环视四周言语铿锵地道:“我有苗王亲赐蚩尤风火令,前来查案。苗疆无论苗人汉人官员,或黎民百姓见令如同见苗王本人。尔等还不散开,更待何时?”
卓世民与卓峰作势要拔出宝剑,与肖妙妙等决一死战。双方人马均虎视眈眈,形成对峙。此时,广智和尚冷静地道:“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不宜大动干戈。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可以容后解决。今日内卫令持苗王令查案,老衲会全力配合。”
卓世民闻听广智和尚一番言语,只得将路让开,让肖妙妙人马陆续进入寺院。卓世民向广智和尚抱拳告辞道:“公孙兄,我在苗疆停留多日,要回京城复命。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便带着卓峰与蕊婷等朝下山的路而去。(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