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到过去
红尘一渡劫再来,敦伦尽分孝子安。前世今生缘镜照,一叶扁舟旧约寻。红豆伊人幽院禁,烟波渡口各自愁。春去秋来霜叶烬,将军此去何日归。
——————————题记
苏媚回了柳宅,天气寒冷,柳宅覆了层厚厚的雪,又是一个人,孤寂,萧条,外面的雪继续下着,整个梨花村似乎被封冻了,大街上冰路下透明地封存着曾经的绿色,一眼看去,像是在和苏媚打着招呼,好似在说,你才回来呀……
望着曾经的街景,曾经母亲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母亲去布坊买布,和东家讲价钱,苏媚生病,母亲背着自己去看病,母亲和邻居借东西,苏媚跟在后头看热闹,母亲买了菜,回家给苏媚做她爱吃的菜,苏媚渐渐大了,母亲给苏媚找先生,学习四书五经,母亲为苏媚买了把古琴,教苏媚练习弹奏,苏媚和母亲在茶园分拣茶叶,一幕幕接连不断,回忆连成了线,苏媚终于控制不住,泪目纵横,一边哭着,一边从后院抱了捧柴火,点了火,放进火炉中,小心地烤着火,记忆中,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领着她教她如何烧火,媚儿呀,这柴火得先一个一个折断,才能放进火炉里好烧,媚儿呀,娘出去一会,你在屋里别走,娘一会就回来,媚儿呀,娘今天买的衣服好看吗,好看的话娘也给你买一身,媚儿呀,娘去邻居家借东西,你跟娘一起去呀,媚儿呀,娘今天做的饭好吃吗,不好吃的话娘重做,媚儿呀,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娘都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呀,媚儿呀,有喜欢的人吗……
娘的唠叨,如今竟也变成了如数家珍的记忆,没有谁比娘对自己更好了,除了那个人……苏媚哭成了泪人,火烧了起来,苏媚转身披了蓑衣去了后山,后山石门处上官英追的血迹还在,苏媚望着上官英追留下唯一的痕迹,回去拿了盆子,一盆泼了去,再也没有关于他的足迹了,从今以后,只身一人,血迹散去,苏媚的眼泪喷涌而出,终于放下了一个人,不再想着这个人能回来了,苏媚从衣襟里拿出玉佩,帕子裹着,去了后山。
后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阔,视野所及,苏媚望着这雪景,又想起上官英追背着自己下山的场景,是她不想醒,厚实的肩膀,紧实的肌肉,苏媚回想着,这个人真是自己的贵人,自从遇见他,命运就变得异常坎坷,先是进宫装做不是自己,然后被那个假苏媚欺负,接着母亲去世,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上官英追应该就是老天派来接应自己的吧,走就走了,早晚也得老去,早晚都得逝去,没什么遗憾了,苏媚唯一的遗憾就是阿落和阿参。
是的,阿落阿参,还有羽生,想到这里,雪下的更大了,为什么老天要把自己喜欢的人都带走呢,苏媚做错了什么,苏媚蹲在地上,有些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哭到了天黑,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快把自己也带走吧,只剩这柳宅和自己做伴,回去的路好似特别漫长,像是过了一千年的时空,回去的路上,苏媚被机关淋湿了身体,又冷又饿,要不饿死得了,苏媚回到屋内,又想着,饿死也不太好看,手里攥着母亲的玉佩,留着泪,睡去了。
金粟山上,山风四起,陆宗邪几人帐篷里,四围围着取暖,实在太冷了,几个箱子就放在外边,应该没有问题。
夜里,陆宗邪听到狼嚎,应该是在召集伙伴,狼这种东西是群居动物,头狼带着群狼一齐行动,只要不触怒它,他就不会袭击自己。
胖子睡着了,鼾声四起,陆宗邪怕他把狼召来,用力怼了怼胖子,胖子被怼醒,忙问;“怎么啦?”陆宗邪道:“睡觉就睡觉,别弄那么大动静,你打鼾的声音我怕把狼召来。”
“哦哦哦,我知道啦。”胖子说着又睡着了。
盐二也没睡着,寻思着这皇陵棺墓里居然没有人,不知道再继续下去里面会有什么,听说皇陵里有的里面有水银和毒箭,进去的人非死即伤,可这泰陵小巧,似乎没有太多东西,翻了个身,不能想了,再想天就亮了。
陆宗邪也是一样,心里合计着,这六大箱子东西,应该都是宝贝,再探下去也不知有没有危险,和盐二一样,有点害怕,怎么也睡不着,胖子倒好,倒头就睡,真是能吃能睡,一点顾及都没有,胖人胖福,这打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陆宗邪也放弃胖子了,伴着打鼾的声音居然睡着了,盐二本来觉就少,最后也被胖子的声音催眠了,三个人齐齐睡去。
过了不久天就亮了,太阳从金粟山的山脚处露出头角,暗夜里的雪被融化,雪水又被冷风吹冻,晶莹剔透,金粟山变成了雪山,山跟处露出点本色,黒赫色的底盘外,荒无人烟,只剩几户人家,也是耕种之人,沃野千里的稻田地,均匀地被雪花覆盖。
陆宗邪和盐二睡不醒,胖子先起了来,从行军带里找了干粮,水袋里的水也不多了,从远处的积雪里漏了点雪水来喝,可把胖子累坏了,没干什么,晃了晃头,精神多了。
回到帐篷里,二人快醒了,守在帐篷口,这山上冷风呼呼的吹,没过一会,打了个寒噤,陆宗邪从帐篷里出来,打了下胖子的肩膀,道:“还有两天,这两天能整多少就整多少,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陆宗邪拍了两下裤脚,从裤脚的斜缝里抽出刀子,割下山上的枯草根,道:“这东西过了雪水也能吃。胖子,给,你在这割点。”陆宗邪把短刀递给胖子,胖子点点头,拿起刀就干了起来。
盐二也起来了,抻了个懒腰,天早已大亮,胖子早准备了食物,一袋子炒黄豆,递给盐二,今天的活全靠他俩了,胖子紧了紧腰带,少吃点能好,因为食物只剩两天的了,一会陆宗邪和盐二还要从墓道口下去,不知有没有危险,几个人没怎么交流,但心中有数,胖子依旧等在山顶,二人休息会又下去了。
这次直接从观音处下去,此处有泉眼,水不是问题,渴了就在这找水。
陆宗邪和盐二顺着地道,往里走,居然封了门,一堵墙,严严实实,堵住了去处,这该怎么办,二人找到随身携带的工具,锤子,板斧,叮叮咣咣,使劲凿去,整面墙裂开了好大的缝隙,里面石灰墙砖,一块一块打了下来,这堵墙真厚,二人累的气喘吁吁,什么时候能凿通呀,这墙未免也太厚了,二人停了下来,是不是搞错了,陆宗邪摇头,道:“这丫的要不是皇陵,早就用炸药崩了。”
“莫非方向错啦?”盐二也凿的怀疑自己。
“不可能,继续凿,我就不信了,皇陵就这么点?”陆宗邪命令盐二继续凿,这墙确实厚,盐二反应过来,道:“老大,有没有可能这墙是隔间,需要从上面找入口?”
“怎么会?”陆宗邪不信。
“要不上去吧,老大,这墙若是十米厚可怎么办,一天也凿不来呀。”盐二说着自己的推测。
“也好。”陆宗邪也认了。
二人又从墓口上去,找山脊处的梁子。
胖子在原地等的又睡着了,天气寒冷,胖子眉毛上冻的都是雪渣,发梢也凝了许多冰碴,胖子冻成了一尊雕塑,鼻口处喷着暖气。
盐二是个瘦子,身法凌厉,动作轻快,很快就在前面找到了梁口。
陆宗邪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道:“这次我下去,你在这等。”
盐二不知何意,道:“怎么不一起了?”
“你不明白,我在下面找,听到哨声你就下来,你动作快,保存体力。”陆宗邪解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