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案缉凶
寝室的房门被重重地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约克被吓得捂住胸口，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空哥，俺不是说不要这么猛地开门嘛，吓死人了。”
空明生气喘吁吁，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他快步走到约克身边两手按着约克的肩膀，两人对视着，约克完全没有摸清状况，一脸迷惑。
“你猜发生了什么？”空明生的发言让约克感到更加迷惑。
“俺……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我可一点都不开心，你说啥我都不会动容的。”说着约克就要把空明生的手挪开。
空明生拿开两只手，又重重地拍了下去，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找到了那个关键物证，戒指，还找到了一个愿意帮助我们破案的人。约克，我们有希望了。”
约克听着，眼睛里突然闪烁起光，他激动地抓住了空明生的肩膀，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什么戒指，你怎么找到的，然后你找到证人了吗？”
空明生放下双手，说道：“没有证人，约克你冷静点，你捏得我肩膀疼。我找了守护学院的林老师，林士樊，他愿意帮我们彻查案件。不过他说，我们如果破了这个案子就不要再去冒险做这种事情了。”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太好了，你给俺带来了希望。”
接下来的两三天，在林老师的帮助下，约克得以进入警局调取现场残留物品和案发现场更精细的影像。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在那些水晶骸骨中，残留着一丝灵力。而这种附着的灵力就像是人的指纹一样，可以被追踪到源头。
灵力的主人，就在艾尔希城内，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约克绽开笑颜，这是他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解决冤假错案。世界就应该充满正义和真相，而不是罪恶和谎言。
约克终于可以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台词：“俺找到了凶手，现在是逮捕时间。”
而另一边的空明生，在寝室里绞尽脑汁回忆那个模拟人像究竟是谁，他翻阅着学校的网站的师生照片集，一一比对着，但似乎都不吻合。一筹莫展的他，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用手指遮住嘴巴。
手机屏幕突然点亮，是冥夜发的消息，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打游戏输掉了，然后一边谩骂着队友一边趾高气昂地叫自己一起开黑。
解锁手机后，果真如此。
“嗐……，那就打一把吧，反正也没有头绪。”说着回了句：「好，打两把。」。
打开游戏《黎明前夜》，刚进入游戏主界面就被拉进房间，刚进去就点了开始，不到半秒就寻找到了对局。
游戏十分紧张激烈，约莫十五分钟就终结一局，就这样连赢四把，将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忘得是一干二净。就在寻找新的对局的过程中，冥夜突然打开语音问道：
“关于水晶骸骨那起案件，你想起来那张脸是谁了吗？”
空明生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这茬事，于是把匹配取消，停留在组队界面。
冥夜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如果有集体照的话，去看谁戴的戒指符合我们要找的人不就可以了吗？程序模拟的人脸跟现实中的人一定相差很多，我们只需要注意关键物品。”
空明生的确没有从关键物品上下手，而是一直比对着那些脸，这一句话点醒了他，他连忙退出游戏，连谢谢都忘记说。头像由彩色变成已下线的灰色，冥夜也只好下线，嘴里嘟囔着：“连谢谢都没有吗？真是的。”
学校的官网上的相册里有着许多往届的合照，空明生用艾尔希手环把相片投射到空气中，一张张查看着，终于在一张五年前的教师合照里找到那枚戒指和它的主人。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慈祥的面目上暗藏着一丝悲伤，他眼角的沟壑很深，鼻翼两侧的法令纹也很明显，这跟程序模拟的形象差了很远。
“终于找到了！芜湖。”空明生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闪耀的流光伴随在他的身边。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刚出门走到楼梯的冥夜就听到空明生兴奋的呼喊，停顿在原地微微一笑，然后便离开了宿舍楼。
外边的天空一片晴朗，云朵围绕着艾尔希塔的光束扭转，那云中不时有飞机穿过落到艾尔希城的九区航天学院的机场。这场景百看不厌，但美景虽好，要事在身无暇欣赏，空明生坐上一辆无人磁浮车，通过高架磁浮路火速赶往守护学院的学院楼。
到学院楼本想找林士樊，但林士樊正和约克在警局进行线索追踪，只好去找学院长白芷。
学院长的办公室在最顶层，坐电梯到顶层后，一条红棕色的地毯直通向办公室的大门。那大门是红木做的，门上雕刻着一片荷塘，荷塘上一张纸窗，纸上还画着夜空与明月，整个一荷塘月色。
推开门，白芷就坐在桌前，整理着堆积成山的文件，满屋子都弥漫着纸墨的味道。在这一片黯淡墨色之中，唯有白芷那金黄的卷发最耀眼，而那美丽头发下的脸庞也是美如冠玉，再加上她那一身白旗袍，她的形象就宛如一颗金镶玉一般，清秀高雅。
白芷并没有注意到有谁来了，一直低着头翻阅文件，直到空明生站在桌前用那稚嫩的喉咙刻意压低嗓音说道：
“那个，白院长，打扰一下。”
白芷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她停下手中工作问：
“哦，同学有什么事吗？”
空明生用艾尔希手环将那位老教授的影像投了出来，直奔主题地说道：“这个就是水晶骸骨案件的受害者，您一定认识吧。”
白芷愣住了，闭上眼默哀了一秒才说道：“是的，这是前些年退休的老教授钟书南，在艾尔希城生活了大半辈子，一周前突然告诉我他要衣锦还乡，虽然妻子、亲人都已过世，还是想要到回去走走瞧瞧。没想到还没能回去，就遇害了。”
“所以我们才更要伸张正义，抓到凶手。”空明生握拳说道。
白芷眼中闪过一抹光辉，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点头笑着说道：“对，我们会的，多亏了你的……”
空明生打断道：“不，是约克·亨特、夏米尔和武轩冥夜，是他们解开了这疑案。”
“那要感谢你们，结案后我会代表艾尔希城和守护学院请你们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白芷说着，站起来披上挂在椅子靠背的云纹长褂走到办公室门前，接着招手说道：“走吧少年，去伸张正义。哦对不起，我应该叫你的名字的，空明生。”
平静的警局，因为水晶骸骨的案件，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这样和平的年代居然会出现这样离奇的案件，对那些年轻的警官而言也是一种磨炼。不过这种案件，对于在世界树下出生，社会格局几乎为原始状态的约克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在万森国，由于法律规定只能引进一小部分科技，以保护森林的原生状态，导致犯罪分子的作案成本极低，犯罪率极高。
约克坐在机器的屏幕前，屏幕的光照亮空旷的房间，房间两侧都是铁质的书架，书架上还有几条机械臂，在机器前敲动键盘就可以调取这些纸质文件。机械臂夹起一沓文件，递给了约克。
牛皮纸的文件夹夹着发黄的旧纸，少说也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约克翻开文件，第一页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下写着：
审判之灵恐怖组织首领，空岚，全球通缉。
警长敲了敲门，倚在门框上说道：“怎么样，有找到你想要的资料吗？”
约克摇摇头，有些失落地说着：“没有，但是俺找到了这个，你认为这件事跟审判之灵有关吗？”
“怎么会？这个人在几天前就被处死了。他所组织的革命，也早就被连根拔起一并消除。”警长说着，帮约克把文件还给了机械手臂。然后接着说：“哦对，你的朋友也来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说他想要你先知道。大伙都在等着你呢。”
走出房间，空明生就在走廊尽头等着约克。
“空哥！”约克招手跑向空明生，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并肩走着，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空明生说道：“我找到了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他叫钟书南，守护学院退休教授。一定是在闪耀日见过他的脸，所以残留了一些记忆”
约克：“这的确是一个重大发现。来吧，我们要开一个案件会议，准备去抓捕犯人了。”
他们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会议室里是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子，桌子上放着全息投影仪，坐着的人们都看着全息投影上的证据汇总和犯人线索。
学院长白芷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说明在这些人中，她的声望和话语权最高，即使是警局局长也得低头半分。
白芷握着合起的铁扇，表情严肃地说道：“这起案件非同小可，要加倍重视，现在证据已经齐全，犯人已经可以捉拿归案，但不能打草惊蛇，派出八人小队便装抓捕，提前埋伏在犯人的必经之路，抓他个措手不及。”
几位警官回应道：“是。”
白芷继续说道：“至于两位同学，可以坐到我们的指挥车上，看到我们的行动第一线。”
空明生：“这么说，万一行动出差错，我们是最后的底牌。”
白芷笑笑，觉得空明生一身的少年意气很有趣，说道：“但愿不会出差错，罪犯们是非常危险的，警员们都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思想准备。”
约克：“俺们也是，守护学院的学生就是要有舍己为人的优良品质。”
白芷：“非常有觉悟，很好，不愧是我院学生。那么……”
说着，全息影像变成了一张三维地图，地图上标着一个显眼的红点，那便是行动要去的地方了。
会议开完，警员们都去换了便装准备行动。
趁这个空隙，白芷拉着空明生到角落说了些悄悄话。
“在我们之中有卧底，你要擦亮眼睛，好好观察他们每一个人。这个‘我们’不局限于这里，是你身边的所有人，要擦亮眼睛去看，如果你发现了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白芷说着轻轻拍了空明生的肩膀。
空明生点点头，在白芷转身离开时又问道：“白院长，这会是一个漩涡吗？深处藏着什么更黑暗的东西。”
白芷没有回头，因为她的忧愁将整张脸扭成了一团，她只说了句：“这里就是世界漩涡的中心，孩子。”就走了。
这句话让空明生低头思考了很久，他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暂时的。
约克和空明生坐上了伪装警车，警车从外面看就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磁浮小巴士，但车内另有乾坤，是一个小型的行动指挥室，这得益于φ能量维持的空间扩展装置，车内的实际空间大于车体的两倍。
抵达罪犯们的居住点后，便装的警察们迅速下车。指挥此次行动的是华灿警长，那个之前跟约克在档案室搭话的人。
车内，华灿警长说道：“小亨特是学刑侦的吧，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我们的日常。就让你瞧瞧咱们警察们的英姿，开开眼。”
约克虽然觉得在家乡没有这种条件，工作环境会截然不同，但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
对准犯人的居所打开热成像仪，发现四个热源，不过这个点还在房间里属实是奇怪。但警长并没有起疑心，只是按动对讲机的按钮说道：
“发现目标，在居民楼A02，七楼0702号房，编号01、02、03、04，破门抓捕，编号05、06在楼下待命，编号07，在八楼楼道待命。”
对讲机传来整齐的声音：“是，长官。”
“行动！”
一声令下，五名便装警察迅速上楼，01到04已经在犯人的居所门口，而05则在八楼等待，以备不时之需。
“破门！”
四位警察用灵力将门震开，飞出几米远，声音也非常大，但屋内并没有传来尖叫或是逃窜的声音，那些犯人的热源还在原先的位置一动不动。
约克站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咱们上当了，警长！”
“没事的，别担心。”警长不慌不忙地说道。
对讲机传来声音：“目标人物并不在房间内，长官。那些是……人偶。”
警长把手背靠在鼻底，一边深呼吸一边摩擦着，这是他大脑急速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约克开口道：“俺事先看了十二小时内的周边监控信息，他们并没有出行的痕迹。除非……”
“除非他们还在那里，等我们发现他们不在后离开，他们才能趁机摆脱我们。分析得不错，小亨特。”警长按下对讲机，对着话筒说道：“封锁现场，不准任何人出入该建筑。”
“是，长官。”
随后警长又向警局呼叫支援。
“请派遣增援，来到我标记的这栋楼，进行封锁和全面搜查。”
“增援将在五分钟后抵达。”
空明生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回响着白芷所说的那句话。
“在我们之中有卧底，你要擦亮眼睛，好好观察他们每一个人。”
约克低头苦思冥想着，没一会他就抬起头，好似恍然大悟，然后不顾警长的阻拦就冲向了那栋楼。
空明生想到：“难道约克察觉了警局中有卧底，不过也是，依他的实力，很难不会发现吧。”
空明生也起身，走出车门前，他说了句：“我相信我们会抓到的，无论是犯人还是背后的人。”
先跑在前面的约克被封锁大楼的警员拦住，他看了看周围，有一群正在玩反重力滑板的孩童，他跑过去简略地说了两句就‘借’走了滑板。留下迷茫的滑板主人和他的伙伴，伙伴拍了拍被‘借’走滑板的男孩，却没想到又来了个。
“我会还给你的，相信我！”空明生说着从孩子手中抢走滑板跳了上去，不过他的平衡并没有比上次好到哪去，差点掉了下来，但还是勉强飞了起来。
“长官，他们……”
“让他们去吧。”警长无奈地回道，然后小声嘀咕着：“这就是少年的热血吗？真令人怀念。”
空明生好不容易才追上约克，他在后边说道：“约克你是发现了吗？”
约克扭头看了眼空明生，说道：“是的，俺发现了，有内奸。”
“不愧是你，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屋顶。”
滑板的飞行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最高十五层的居民楼的楼顶。从屋顶往下看，人都像芝麻粒一样小，看多了背后还冷飕飕的。
空明生想要开口，约克低下头把食指放在嘴唇前。
“嘘。”
突然大楼一阵猛烈地震动，发出一声巨响。
“嘣！”
那些屋里的人偶是罪犯安放的定时炸弹，一瞬间将上下的两个楼层间炸出一个大窟窿。
这剧烈地震动让两人都无法站稳，空明生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一旁的约克叉开腿紧皱眉毛矗立在那，像是一座推不倒的山一样站着。
“终于，出现了吗？我早就算到了你们的逃跑路线，遇到我是你们的不幸。”约克对着空气说着。
空明生也感觉到了，拔出了腰后枪套中的光子双枪。双枪的十字能量凹槽亮起蓝色的光芒，那是他注入枪内的灵力。
“别藏了！你们逃不出艾尔希城，你们知道的，为何不殊死一战呢？”空明生挑衅道。
楼下的黑烟缓缓升起，弥漫了整个屋顶。
听到空明生挑衅的罪犯，似乎也不想要继续隐身了，将自己暴露在了黑烟之中。那四个人都穿着长长的黑色的兜帽斗篷，兜帽拉得很低，根本看不见他们的面庞。
“少年，你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好好看清这个世界，你们做着自认为正义的事情，实际上在断送人类的未来。”站在最前面的人说道。
“对不起，你这是在跟我谈判吗？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可以商量的事情，所以我们并不准备回头接受你们的背刺，谢谢。”空明生说完，跳过去就是一个滑铲，铲倒了两个人。
“这是你们自找的！”被铲倒的人爬起来掏出手枪，向两人射击。
约克蹲下抚摸屋顶，将屋顶的混凝土转化成一把石剑和一面盾牌。约克的盾牌挡下了第一波的射击，一旁的空明生依靠自身敏捷的闪避躲开了子弹，又站到了滑板上，飞到天上跳下来对他们飞踢，同时手中的枪射向他们的脚，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约克！”空明生大喊。
约克随即举起盾牌跑了过来，将三个人撞飞，在他们腾空的时候，用剑将他们手中的武器挑飞。
那三个人重重地摔在屋顶的地面，抱着身体左右摇晃，只有一个人还在勉强地站立。将沙尘聚集在手心，变成一门板似的大阔刀，向两人挥砍去。约克的石盾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碎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让约克连连后退。空明生则是跳绳一样跳了过去，分毫未损。
约克说道：“你就是那个金属性灵力者，有这么好的才能却用来做这种事情！”
那个人回道：“你不懂，这是为了地球的未来。”
约克继续说：“那这一定是有关审判之灵了。”
“真聪明，但你站在了错误的一边！”说着，那个人抬起刀向约克劈砍。
没了盾的约克只能侧身闪躲，而那阔刀落地，将整个屋顶都劈成了两半。这一刀，让约克和空明生与那四人分割开来，这楼已经支撑不住，发出崩坏的声音，屋顶也随即向两边裂开。
时间刚好到了五分钟，警局的增援已经到了，几架小型飞船包围了这个屋顶，狙击手正瞄准着那四位罪犯。
“收手吧，你们已经无路可逃。”空明生将枪口对准还站着的那人的脑门。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竟在大笑。他拉下了兜帽，半张脸都被水晶化，十分怪异。他丢下武器，看着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看来我见不到那样的未来了，但是就算那样，我也曾点起星星之火。”说完他抬头，将双手按在自己的胸膛，整个身体瞬间化为闪耀的水晶。
空明生和约克看得瞪大了眼睛。
“不！大辉！”他的同伴痛苦地呼喊着。
警察将其余的三人铐走，空明生和约克则踏上反重力滑板回到地面，还给滑板原本的主人。
楼房轰隆隆倒塌了，卷起一阵烟尘，空明生看向那废墟，久久不能忘却那张脸，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块人形的水晶，依旧站在废墟之中，遥望着天穹彼岸。
“走吧，空哥，结束了。”
空明生露出笑容，将胳膊搭在了约克的肩膀上，回道：
“学院长邀请我们吃庆功宴，怎么能说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