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至黑之夜
血色的夜空上挂着犹如死神镰刀的下弦弯月，它的尖刃即将收割世人们的灵魂，而守护者们则在奋力阻止，为保护世人们的灵魂奋力战斗。月下的山林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正是染红天空的缘由，现在正一点点蔓延向艾尔希城的城墙边。一声恶魔的嚎叫惊醒将要入睡的城中人，他们不敢入眠，怕这一睡风云巨变，就是永眠了。
城内……
苍云广场，空明生与昔日的战友兵刃相见，光辉与雷电相撞，不时发出刺眼的闪光。头顶的飞船突然爆炸向下坠落，两人向后闪开，飞船砸在地面七零八散，将残骸在两人中间形成了一个分界线。空明生的队友纷纷落到身旁，敌人的队友也落下，落到分界线的另一边，站在霍尖峰的身旁。
飞船的残骸燃烧着，金橙色的火星四处飞舞，两方人隔着火焰相望，眼中的感情复杂万分。
“为什么？”空明生皱起眉头，怒目切齿。
霍尖峰一脸淡然，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伤痛，对于这种昔日友人变友为敌而兵戎相见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毕竟……
“这是我所选择的道路，空明生，想知道原因的话就来打败我，我会用最后一口气告诉你。又或者，在你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说给你听。”霍尖峰邪魅地笑着。
空明生微微摇摇头，用手中的枪瞄准射击，对面的红研同时开枪，空明生与霍尖峰的脸庞都被划出一道伤，约克急忙在四人身前升起一道石墙。
冥夜愤怒地跃起，挥舞着镰刀向霍尖峰他们砍去。
“冥夜！”空明生也跟着跳了过去，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
冥夜转身向空明生，收起镰刀，将拳头贴在他的胸口，低头道：“你不会有任何敌人，因为我才是你唯一的宿敌，他们只是恰巧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你最好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空木头。”
空明生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握住冥夜的手腕，把她的拳头放了回去，承诺道：“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冥夜听到后抬起头看着空明生撇了撇嘴，一副半信不信的模样，甩开空明生的手向后走去。
夏米尔用水扑灭了飞船残骸的火焰，与冥夜在残骸之上会合。
空明生愣在原地，他惊讶于冥夜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他的确有一瞬想要做一些傻事，例如：放弃战斗，为了不让预言成真而赴死；或是想要只身一人去寻找真相，断开与所有人的关系。
“队长？”冥夜用催促地喊道。
“来了。”空明生这才缓过神来，转身走向伙伴的身边，冥夜一脸不耐烦，而约克和夏米尔则是笑脸相迎。
空明生指向艾尔希塔的光柱，说道：“我们要尽快赶到艾尔希塔的附近，霍尖峰他们很有可能去增援夺取艾尔希塔的敌方势力了。”
“好。”约克和夏米尔一同回应道。
城外……
紫色的雷电在燃烧的森林中肆意纵横，白芷伸手向天空，试图将云朵承载的雨露拽下，但面前的怪物不会让她如愿以偿，一巴掌将白芷扇飞撞到一棵粗壮的树上。她身上一半鲜红一半雪白的盔甲如瓷器一般缓缓开裂，将她的半边脸庞露了出来，金色的发丝在火焰的照耀下发出星星点点的闪光。
白芷将身上的铠甲如同剥鸡蛋一样褪去，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胶质紧身衣，那是穿着全包裹式铠甲的战斗服。褪去装甲后的白芷本应冻到全身发抖，而现在，周围的火焰让她还感到一丝闷热。
她从大腿两侧的凹槽取出两把扇子，那两把扇子也是纯白色的，是由不久前打败的空心羽的铁羽制成。甩手间羽毛如子弹般全部飞出，刺向身前巨大的木皮怪物。
羽毛穿透林士樊的身子，打断了他的双腿，但他仍不气馁，用半截腿猛地起跳砸向白芷。
瞬间，白羽飞回白芷的手中在手前变成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将砸向自己的林士樊的身体钻出一个大洞，随后从洞中跳出。
林士樊翻过身子对着天空发出嚎叫，那声音震动天地，没有生灵不畏惧于他的愤怒，而这愤怒间夹杂着悲伤与对命运的无奈，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大气层外又飞来几颗流星，那是审判之灵的增援，他们乘坐轨道飞行器从地球的另一端起飞穿过大气层绕着地球飞行再从艾尔希城上空落下，出其不意地来袭。
几架摩根集团制造的机甲降落，打破了守护者对魔物军团的碾压局势，搅乱了战场。
地底钻出无数骸骨与藤蔓，将林士樊的身躯修复，重新站了起来。
见状，白芷也有些退缩了，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打败这个不死之身的林士樊。就在她思考对策的瞬间，林士樊从嘴中喷出火焰，白芷只好用风在身边形成屏障，虽说没有受伤，但还是在相互作用力下被击飞几百米远。
而这让林士樊有了足够的时间去赶往神器坠落的位置，他一跃几百米，落在弑神之剑的旁边。
拔起弑神之剑，人身大小的巨剑在他手中只是一把指甲刀，但这指甲刀的威力却不容小觑，当林士樊将它举向天空之时，一道刺眼的光束从剑尖喷涌而出，穿过云层，刺破苍穹，其光束的亮度不亚于艾尔希塔的光柱。
“梅，你看到了吗，这道光为你而闪耀！”林士樊小声说道。
“嘿，大家伙！”林士樊身前出现一个少年，他背后的光翼辉耀着琉璃的光彩，而他的手中是一把金色的光辉剑。
“自诩为神灵的外星种族。”林士樊看出了少年的身份。
希捷笑笑，说道：“我不认为我们是神灵，并非无所不能。但我可以为你开出一个条件，停下你还未犯下的罪行，我会动用我的权利，给予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林士樊。”
“即使是神灵，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我们可以试试。”
“诳时惑众！”
林士樊将手中的弑神剑挥下，那道冲天的光束也随之落下。希捷不得不让手中的光辉剑变得更长才挡下林士樊的剑，如果这剑挥下，不仅城墙会被砍开，城内的居民也会死伤一片。
但这也只能抵挡一时，希捷的力量终是不敌林士樊。
幸好，白芷及时乘着风赶来，用白羽将林士樊持剑的手斩断，剑也随之黯淡。
“希捷王子，感谢您，帮上大忙了。”白芷感谢道。
希捷微微点头，两人继续对林士樊发动攻击。
回到城内……
艾尔希塔下，这里刚结束一场大战。
“智博翰！”空明生一边跑一边喊道。
智博翰捂着伤口踉跄走来，两队会合。
智博翰问道：“空明生，你们也遭到伏击了吗？”
空明生扶着智博翰的胳膊，回道：“是，只不过他们突然撤退消失了，很奇怪，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双琐走来，只受了轻伤的她泰然自若地说道：“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或是艾尔希塔。”
智博翰被点醒，从身上拿出一个全息投影装置丢到地面，将艾尔希城的三维地图投射出来。
“如果按你们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一直在城内消灭光属性灵力者，那么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在城内启动光系灵力的抑制场，想必有第二手计划，而之前我们破坏的只是他们的一手计划。那第二手计划，就是掐断城市的灵能输送工厂，城市自然就会失去能源陷入黑暗，而艾尔希塔也会因为缺失能源而将所有备用能源用于稳定时空裂隙，而不是优先保护城市。”
“戈康他们在灵能输送工厂。”空明生想到。
冥夜提醒道：“但是这样，艾尔希塔就失守了。”
约克：“俺可以留下。”
夏米尔：“环湖的水很适合我来施展灵力，我也留下。”
智博翰拿开空明生扶着自己的手，走到约克和夏米尔旁边，向空明生点头道：“去吧，你们五个人一起，我们三个守在这里。”
夏米尔用木属性治愈智博翰的伤口，空明生与智博翰两人用眼神交互确认彼此的状态，并予以彼此以肯定。
空明生微笑着调侃道：“看来你们是我的队员了。”
伊洛伊兰：“暂时的。”
双琐：“不要太得意哦，我可不会唯命是从。”
“呵……”冥夜抱着胳膊无语地摇摇头。
空明生：“出发！”
正如智博翰所想，灵能输送工厂正遭受攻击，戈康他们四人经受十二个人的围攻，好在戈康能够熄灭周围的光，建立一片融入无尽黑暗的力场。从外边看去，整个工厂都被黑雾笼罩，不时有闪电和爆炸从中泄漏出来。
空明生一行人乘坐磁浮车而来，抵达后匆忙下车，看到眼前一幕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帮忙。
“愣什么？”冥夜倒是火急火燎。
空明生将他的顾虑说出来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我进去帮忙，可能会把戈康展开的力场破坏掉。”
“就算不这么做，他们四个人也已经精疲力尽了，我是没问题，毕竟我可是暗系的冰属性，只会助长我的力量。”双琐说着向黑雾中走去。
伊洛伊兰什么也不说就从空明生身旁擦身而过，跟随双琐一同进入。
冥夜扛着镰刀，用肩膀撞向空明生的后背，催促道：“别想了木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空明生看着身边天真直率的冥夜，轻呼一口气抿嘴一笑，那口气在寒冷的冬夜中化作一团白汽升腾，消散在黑暗中。
走进黑暗后，他们各自失去了彼此的视野，凭着直觉与敏锐的感知力摸索前行。
夔的声音在空明生的脑海中响起：“真是令人惬意的环境。”
空明生说道：“我不想再讲一遍。”
夔：“当然当然，我并没有想帮你的意思，别这么焦躁，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
说着，夔从胸口的恶魔眼之石中倾泻而出，它的身体与黑暗融为一体，那张跟狼相似的恶魔脸庞狰狞地笑着。
夔：“我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碎片，比我现在支离破碎的身体强大无数倍，恐怕是你的族人将我的灵魂碎片制成了武器，气势汹汹地赶来。”
“弑神武器。”空明生想道。
夔：“没错，而你们一直以来的猜想都只差了一步，之所以要除掉所有光属性的灵力者，是因为那是唯一能够制约那种武器的手段。而你现在在这里，只是在耗费时间，空明生。”
话音一落，夔也消失在黑暗中，空明生将手中的枪抬起，凭着直觉朝身前开枪，同时一道雷电划破黑暗朝空明生劈来，空明生侧身躲过，一个人影飞来，空明生刚想动手，看到那标志性的火焰与镰刀后张开了双臂。用身体拦住被打飞的冥夜后空明生左脚使劲往后蹬，靠着地面的摩擦力勉强抵消了冥夜的惯性。
冥夜的嘴角带血，不甘地怒目呲牙。
空明生扶着冥夜的肩膀说道：“我说过，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也希望能够帮上忙，但一旦我施展灵力，就会……”
“有希望就够了。”冥夜甩开空明生的手，重振旗鼓，握紧镰刀朝着黑暗冲去。
空明生皱了皱眉，失落间，双手被蓝色的火焰环绕，这让他重新燃起信心，将那火焰置入光子双枪中，向前冲去。他看到霍尖峰挥舞黑身雷枪刺向冥夜，直指冥夜的咽喉，于是瞄准了霍尖峰的枪尖，将枪刺向的方向打歪，戳了一个空。空明生奋力跃起，将双枪转换成双剑，又将握柄末端相连，变成了喷火的双头剑，将双头剑在双手中旋转起来，劈砍向霍尖峰。
霍尖峰下意识用枪身去格挡，没想到黑身雷枪被冥夜的镰刀挑飞，那炽热的双头剑锋利无比，瞬间就将霍尖峰的右臂砍下，被砍下的右臂掉落地上时肌肉还在抽动，似乎还跟霍尖峰的神经有着牵连。
“啊！”霍尖峰撕心裂肺地喊叫着，用左手捂住喷涌不断的伤口迅速后退，“老师，我需要你的力量。”说着他将左手伸向天空，但什么也没发生。
空明生缓缓走来，要给霍尖峰一个终结，说道：“省省吧，霍尖峰，艾尔希塔的防护罩还在，他的力量就不会传达给你。”
突然，一阵强烈的爆炸将周围吞噬，空明生转身跑向冥夜，黑暗也随之退散。
“冥夜！”
话音刚落，两人就被传送到了距离工厂几千米远的位置，空明生惊恐未定地环视周围，是伊洛伊兰带他们离开的，周围还有双琐，和戈康的队伍，戈康看上去已经身受重伤昏阙了过去。
远处的灵能输送工厂被橙红的蘑菇云顶起，碎片如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处溅射，爆炸声与冲击波迟迟到来，将众人吹得俯下身子才勉强站稳。
周围的建筑开始失去灯光，融入黑暗之中，艾尔希城的能量保护罩也逐渐解除，连艾尔希塔喷向天穹外的光柱也变得黯淡了不少。
一道道紫色的雷电从红色的天空劈向工厂的废墟，霍尖峰从废墟的浓烟中走出，他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但就算已经支离破碎，却还是被紫色的电弧强行将身体联结到一起。
而他的另外十一名伙伴……
不对，那些并不是他的伙伴，而是穿着铠甲的机器人，那些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的机器人爬到霍尖峰的脚边，一点点成为他的外壳，变成一个两人高的机器人。
而此时的空明生已经被愤怒左右，握紧手中的剑柄就向前冲，大吼道：“霍尖峰！”
霍尖峰自言自语道：“老师，您的恩情我只能帮到这了，我已经为您背叛了所有人，这个世界期待着一个不同的未来，那么让我当一时的反派又何妨！”
“木头！”冥夜连忙追上。
双琐不慌不忙地对伊洛伊兰说道：“把我送回去怎么样？”
伊洛伊兰摆摆手，说道：“我们的灵力在刚才已经消耗殆尽了。”
“那就让空明生在借你们一些灵力吧。”说着用艾尔希手环与空明生对话，“空明生，可否借给我们一些灵力？”
空明生听到了，一边奔跑一边握紧拳头，让灵力通过智博翰制作的灵力传输手环传给他们。
伊洛伊兰相视一眼互相点头，随后准备施展灵力。
艾羽突然从戈康的身边站起，走到双琐身边说道：“还有我，我们队长的仇由我来报。”
晓枫和春晖也说道：“我们也要去！”
“那就让伤员好好躺在这吧，伊洛伊兰，”双琐打手势发号施令。“传送回战场。”
伊洛伊兰两人展开双臂，喊道：“碎镜！”
瞬间，周围的空间割裂，除戈康外所有人都被空间转移到了霍尖峰的身旁。
空明生挥舞着喷涌蓝色火焰的双头剑，将包裹霍尖峰的铁壳一点点削去。
与此同时，城外。
战士们都注意到了艾尔希城灯光的熄灭，再加上审判之灵的机甲援军，都开始恐慌了起来。
对抗林士樊的白芷与希捷也已经精疲力竭、气喘吁吁，而林士樊那怪异的身躯不死不疲，时间越长他所占有的优势就会越大。他率领着军队，一步步走向城墙边。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增援终于到来，无数战机与飞船飞来，如同群星陨落一般壮观。
林士樊的魔物军团与机甲部队被突如其来的增援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消灭了一大半。
但这些增援还不足以打败林士樊，他一边消灭抵抗，一边迈步向城墙，没有人能停下他的脚步。
林士樊想到能够为梅讨得公道，揭开那不为人知的真相，就变得无比愉悦，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这成为了他病态的动力来源，也是他无法被打倒的原因，那心底的爱，正是他的力量，也是他走向黑暗，毁灭一切的开端。他无法放下、无法遗忘，只有对世界的绝望，而当他知道能够为她而伸张正义的时候，他毫无顾虑地就放弃了这早已对他毫无意义的世界，步入黑暗之中。
而空明生保护身边的一切，也无非是藏匿与心底的，对这个世界，对身边人的爱罢了。他还不想失去，他深知当自己失去之时，也会如同林士樊那般疯狂与偏执。
寒冰将霍尖峰的双脚束缚，趁这个机会，空明生挥舞着蓝火的剑跃起，一剑斩去霍尖峰的头颅一剑斩去自己对于世间的欲望，在霍尖峰的头颅滚落他的脚边时，他摆着一张木然的面庞，用僵直的步伐走开。
那颗头颅居然开口说话了，他说道：“一切，都是命运，空明生，在你的无意之间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世界并非那么复杂，有那么多对错之分，只是信仰不同罢了，而你又会怎样选择？空明生……”
空明生不想再听，转身将灵力汇聚于剑刃，将霍尖峰的头刺穿。
霍尖峰的身体跪在地上，不肯倒下，而那残破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的存在，在蓝火的灼烧下飘散在空气中。
林士樊拾起弑神之剑，站在城墙边，已经没有人能再去阻止他挥剑。空岚的全息影像凭空出现在他的手臂上，夸赞道：“做的不错，林士樊，斩断阻挡我们道路的最后的壁垒吧。”
白芷奋力跑来，但为时已晚。
一道道赤红的剑波将艾尔希城高百余米的城墙划开，随着一阵滚滚烟尘而倾倒，魔物们从这缺口中蜂拥而入，为人们带去噩耗。
“你还好吗？”冥夜抚摸着空明生的后背询问。
“我很好。”空明生撒谎道。
这谎言自然欺骗不了冥夜，冥夜将空明生的身体扳正朝向自己。
空明生撇开头没有理会，未曾想，冥夜竟给了个大大拥抱，还在耳边小声讲道：“别担心，我不会背叛你，空明生。”
空明生手上的火焰消散，双头剑也变回原本的枪形态放回枪鞘中，他轻拍冥夜的后背让她安心。两人的身高只差了几厘米，冥夜轻易地就能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而那发红的脸颊陆续传出炽热的温度。周围的人默不出声，也许是因为战斗的劳累让她们无暇再去八卦，又或许他们早就看出了两人的关系是如此的要好。
寒冷的冬夜即将走到尽头，红色的天缓缓透出熹微的紫色，光弧鸟围绕着艾尔希塔的光柱盘旋，它们感到恐惧但已无处可去，只能簇拥着最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