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天,羂索站在篱笆前看着少年穿鞋出门。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他也不做别的多余的事,甚至不再在贺沢诚面前挂上记忆里香织应有的温柔微笑了,只是静静看着他出门。
贺沢诚现在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已,被这家伙三看两看下有些沉不住气了。
终于有一天,羂索看着少年如往日般穿上鞋子准备出门上学,但他这次却没有径自出门去,而是来到篱笆这边,和他隔着篱笆面对面地站着。
十一岁的少年身高还不到一米五,比起“香织”略矮了几厘米,此时站在篱笆前还需要微微抬头看他。
熹微的晨光扫过他浅金色的睫毛,根根分明,他抬眼看他,那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把小刷子一样扫过羂索的心。
砰...砰...砰...
羂索感觉心脏一下下撞击着胸腔,脸上却还是那副平静到漠然的表情。
一个小有天赋的非术师罢了。羂索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道。
然后就听到少年神色略纠结道:“你怀孕了还在外面这么吹风……真的好吗?”
羂索:“……”
羂索平静的表情龟裂了一瞬。
虽然不知道这个假扮香织的家伙有何企图,但看虎杖爷爷平静的反应,以及这几个月来这家伙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恶事,贺沢诚也不好对他恶言相向。
尤其是他怀孕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这么坚持天天早起看一个陌生人出门。
虽然对他的这一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出于礼貌,贺沢诚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他一下。
然后贺沢诚就没再看见过这家伙了。
直到这年年末。
2002年12月月末,新年前夕,贺沢宅每天都会传来的争吵声消失了。
贺沢诚的父母终于结束了这段不幸的婚姻。
他们站在曾经的爱巢前,礼貌地对彼此道别,然后各奔东西,无视了一旁形单影只的小少年。
即使离婚了,对彼此释然了,贺沢诚依旧是他们心里给他们带来不幸的根源。
就因为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两人很快就在海外各自重组了家庭,不过还好的是,他们好歹没有太过绝情,还给贺沢诚留下了这栋房子。
可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该如何应付生活以及学习上的各自开销呢?生病了怎么办?外界的流言蜚语又如何?
这对无良父母似乎从没考虑过,在他们心里,能够让这个不详之子有个去处他们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2002年12月1日,除夕之夜,羂索靠在窗边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他在看贺沢宅的方向。那个家里只剩这个孩子了。
贺沢宅方向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或许还没有供暖。
这时候虎杖仁那个蠢男人又来他身边晃了,殷勤地想要替他关窗御寒,被他微笑着拒绝了。
到时候杀了他吧,正好用他的身体做一些实验。羂索嘴角的那抹笑逐渐变冷。
就在羂索微笑着在心里计划着各种血腥实验的时候,虎杖倭助领回了一个孩子。
是贺沢诚。
羂索看着少年的目光不自觉漂移,手不自觉摸了摸肚子,心里不受控制地感到尴尬和难堪。
但很快更让他难受的事出现了。
看着金发少年用那种小狗般的眼神湿漉漉地看着虎杖倭助,即使面无表情地围着虎杖倭助团团转,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对虎杖倭助的那种濡幕,羂索脸上的笑渐渐僵住了。
难以克制的杀意自他心中升起,阴暗的想法井喷一般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他像一只自深海中浮起的巨大章鱼一般,用那种寒入骨髓的眼神微笑着盯着毫无所觉的虎杖倭助和贺沢诚。
好...好...
他听到有断断续续的未尽之语从他心底呓语般响起。
好什么?
羂索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虎杖父子以及少年的欢声笑语在屋内不断响起,在传入羂索耳中时扭曲成了无数尖锐杂乱的窃语痴笑,就在羂索感觉自己的精神不受控制地濒临极限时,少年的一句话却突然惊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