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
夕阳已经快要落入地平线,赤红的光彩只存在于方羽背后,看着不远处的迟裕,方羽眼中有仇视、愤怒、疑惑,看着迟裕那张惊讶的表情慢慢的舒展开,表现出得意的笑容。
迟裕取下挂在马鞍上的弓,从箭壶中取箭。迟裕缓缓的说:“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
这句话,方羽很久没听过了,不过都不是从同龄人口中说出,而是方羽的父亲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面对死亡了,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事情,他还想起了前世所学的道玄之术,是种炼气的心法,唤作天地玄黄金丹大道。
他那时很想怀疑那个老道士,可惜自己却也时日无多,他多想那时就能长生,只是那个时代这些似乎都是虚假的。
但同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能炼气了,而这一练就是十年,却怎么也没有达到筑基期。
所谓天地玄黄其实只是拿来吓唬人的,真正的确是金丹之道,炼气筑身,汇气生海,海中朝阳向天而生,遇地而长,周而复始,生生不息,阴阳乍现,金丹大成!
方法他知道,只是有这些气不断的在丹田中成长,却没有一点质量,方羽还用科学的想法想过,不是应该量变带来质变吗?却没有一点点神妙的变化,倒是身体变得更强壮,乃至于有次他父亲考校他时,反而让他父亲吃瘪。
那边厢迟裕已经抬箭拉弦,瞄着方羽继续如同自言自语的说:“万没想到你能如此藏拙,压住自己的能力。”说着眯起眼睛,箭已经对准已经向自己冲来的方羽。
“按说有方懿在,你完全可以在落沙城内放肆的炫耀自己的厉害!很奇怪为什么你要如此?”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箭已离弦。方羽策马在荒漠上奔驰,在大地上划出黄色的直线,只听铁器交击的打击声,前进如同节奏卡点般顿了顿,直线继续,黄沙仍飞。
“啧啧,方兄,如若你早展现你这般厉害的身手,我不会选择将你干掉,反而会巴结你,你有背景,有能力。可是你却不展现,总是表现出只差一点点就掉出强者之列,让我觉得,你其实可以给我那些买名额的金主让位!”
声音带有咆哮,因为他有些害怕了,箭虽然再次的飞出去了,但是刀光闪过,箭没中,只有声音。他没发连珠箭的能力,能够每次都让方羽作出挥刀的姿势,他都觉得是自己做得最好的了,毕竟自己的排名,就连隐藏实力的方羽都不如。
箭壶已空,迟裕有些手足无措。
方羽驾着墨玉快马,向迟裕冲去。
方羽手中那破败的朴刀带着风沙与那快进入黑暗的红色赤霞,像那夺命的镰刀向迟裕卷来。
“哈哈哈!”
他疯了吗?方羽想着,刀却攥得更紧了。却见迟裕将手一抖,斗篷下却滑出一把蜡白杆的长枪。
方羽速度太快了,正奔着迟裕的枪尖而去,那寒光粼粼的枪头,正直直的对着他的心脏。
方羽勒紧缰绳,墨玉扬蹄躲避。
迟裕一击未中,抡枪扫去。方羽本就想一击得手,此一失手稍有气馁,加上身上有伤,避之艰难,还是被扫下马去。
几经翻滚,方羽痛苦的支起身体,被扫落马下,对于他来说是伤上加伤。
迟裕却眉开眼笑说:“就算你再强,没了马,步战骑?你必死,杀了你,你的名额空出来了,你后面的人才能上来,我只需要杀几个比你不如的家伙!每杀一人,我就会得一份钱财!”
方羽起身站好,刀还在手,“你很缺钱吗?”他边说着,边撕烂斗篷,用那本就破烂的布条将刀柄紧紧的与手绑在一起。
“缺钱,别看我虽然名誉上是城主的小儿子,可是你们心里都知道,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我本来应该姓陈!”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应该姓陆。你应该与那满门皆去。”方羽说着,眼神如野兽等食般,伏低了身子,刀绑右手,右手胳膊遮住下巴,朴刀刀背已经快碰以右脸。“陆家谋反,你母亲若非陈氏长女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女,怕你母子早已是刀下亡魂了。”方羽平淡的说着,声音不大,却如最利的刀子在迟裕心里一刀刀的割着。
迟裕咬着牙说:“不错,所以我要钱,我不光要你死,我要迟烈也死,这样城主必然是我的!”
听着迟裕述说着自己的野心,方羽眼神更加凌利,“多说无意,就你这样的废物能做到这种地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死得其所!”
迟裕已然不说太多,抬枪而上,方羽伏在地上,如同蜥蜴。
如果方羽的父亲——方懿在这里,肯定不会选择对着他的儿子这般抬枪而上,而且斜下直刺,自以为马之速人之力,必教他刺于马下!
却见方羽跃起,迟裕挑起枪头,却让方羽有了落脚之地,方羽体内气息运转,身法轻盈,蜻蜓点水,出刀映弦月直击迟裕头颅:速度之快,身法之轻盈是迟裕平生仅见,他甚至与城学第一切磋过,虽然不敌但与方羽这般真的不同,方羽比他们厉害太多了!
方羽很自信,此次必然叫此子头颅飞升。刹时间,红毛乱飞,却不是血液,是真的红色的羽毛。
方羽眉拧如刀,愤然旋身翻起,刀画满月对着迟裕没握枪的臂斩去!
这次真的红花绽开,黄沙红河一时照月明。落下的手臂也将给这片大地作养料。
“你!”那红毛是一根根大羽毛,羽毛下却是个人,身上披着的是大红色的斗篷,羽毛像是翅膀般扇向方羽,将其抛飞。
大红色的斗篷再卷走落在沙地上的手臂。再看那抹红色时,却拎着独臂的迟裕如风般远去。
“五叔!你必须给我个交代!”方羽用尽力气向那远去的人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