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载稚梅

一·初载稚梅

我生于1919年,那时正好是五四运动。父亲是bj大学的一名教授,也参与了五四运动,鼓励学生勇反封建压迫,拯救危亡华夏。他总是醉心于各种革命活动,心中总是揣着兴中华的信念。正好这时我出生了,他一开心,干脆给我取了“华莘”这个名字。后来,父亲说,这名字寓意着中华重生,“莘”就是谐音一下“生”嘛。“宋华莘,这名字挺好。”母亲也赞成。

从小我便受着父亲的熏陶,也看了不少马列主义的书籍。“华莘呐,以后你一定要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贡献啊,要努力爱国积极奉献。”父亲对着尚且年幼的我总是这么说。

我的童年还算比较安宁。直到我十二岁那年——1931年,九一八事变使老家在东北的我们被迫携一家老小迁往南京。虽说远离了战火集中区,但是在当时的中国大地上,又怎会有真正的平静呢?每天我们这些学生都生活得不安宁。

不过,也正是在南京,我遇见了周邵。他大我两岁,住我家隔壁,还恰好在我就读的学校附近上中学。那时风气已经渐渐打开,人们自五四运动后思想的闸门被打开,封建的思想被动摇,也去了解学习马克思主义了。许多有志青年都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热爱马克思主义,我也不例外,周邵也不例外,我们就因为这志同道合地走到了一起。我们的父母也因为都从事革命活动也成为世交。

1935年,日本所谓的“华北自治”活动,刚好在bj的我和周邵便义愤填膺地参加组织了一二·九运动。我们高呼着“打到日本帝国主义”“反对华北自治”“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口号,并且示威游街。我们都清楚地明白,蒋老头子就是想采取“不抵抗”的妥协政策,不顾华北地区人民的死活痛苦,这怎么能够同意!

我们虽然是学生,但是心中还是有数的。我们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力量兴许是十分单薄的,但是,心怀热血,又怎能安然温室,无视同胞苦难?我们组织起长长的游街队伍,大喊着口号:“反对华北自治!打到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我喊得很卖力,嗓子都快哑了。周邵更是喊得脸红脖子粗,因喊得过度用力而脖颈上青筋暴起。

突然,前面一阵骚动,传来了大喊大叫,还有痛苦的哀嚎声。周邵将我护在身后,我心中一阵惊疑,但我们还是挤到前面去,想去一探究竟。好容易扒开密集似潮的人群,只见几名身着国民党军装的官兵对着游行队伍,凶神恶煞地威胁着,让我们赶快闭嘴。

人群仅愣了一瞬,可立即又澎湃了起来,甚至更甚从前气势。官兵气得捶胸顿足,口中不断地对大众进行着一切最狠毒的谩骂。

不知是不是气得昏了头,其中一人气急败坏地拾起身旁的冲洗街道的高压水枪,立即打开闸门,一股强有力的水压滋向人群。高压水不似平常水,不是真刀,又恰似坚刃,一名女同胞娇嫩的面颊上竟被水压划出了血痕。

那位女同志虽已泪光盈眶,但硬是紧咬着唇,一声也没吭,既没大哭也没大闹,只是用愈加坚决而愤慨的眼神去狠狠地剜那些懦弱的、欺弱怕强的、腐朽的官兵,那些剥削人民、拿人民的血汗去孝敬外国佬的封建政府……

“看你们这群崽子气还没脱的还敢不敢喊了!”官兵闭着眼,自认为那些“无知”的人已经都被他的英武给威慑住了,得意极了,以为人群会由此臣服。

但是他想错了,我们读过书,我们明白,一味的妥协只会换来更多的损失与压迫。清政府的妥协换来了什么?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的签订,条约背后又是无数贫苦百姓被压榨剥削的呻吟;蒋介石的南京政府一味地妥协换来了什么?华北数以万计的同胞们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反对华北自治!打到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口号声再次响起,似在反抗,声浪愈滚愈高,淹没了官兵的叫嚣。在无数爱国青年的呐喊声中,周邵也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俩相视一笑,也更卖力地喊了起来。

那时,我的生活虽然不是宁静的,但已被栽下了红梅的种子,心中装满了民主科学和马克思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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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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