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7
“带人从里外包抄,把他们俩给我堵在巷子里,往死里弄,不能让他们再跑了!”王海棠声嘶力竭,
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在他们身后,那帮打手追上来,前后左右四面夹击,鬼知道多少人,只听一阵劲风在耳边响起,砍刀凌空劈下,井岩闪身避过,顺势抓住打手的手腕,用力一扭,砍刀后把打在胸口上,歹徒一口血喷出来,溅了身后打手一脸,另一边的北野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打手踹飞,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夹住他的手臂,狠狠掼下去,咔啦——打手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巷子,砍刀也被丢在地上,在地上激出一道火光!
“我草你妈,狗娘养的,”打手的嘴不干不净的骂,捂着满头鲜血痛得大叫。
“你才狗娘养的,你全家都是狗娘养的!”
北野一脚踹开他,夺过砍刀,用刀背用力一扫,那速度和力量足以将人劈成两半,不死也得少个胳膊腿,可毕竟是刀背,打手措手不及的手臂去挡,喀拉——一声裂响,小臂软塌塌的吊下去,他的手臂被砸断了,只剩个皮肉连着,一个打手冲上去刚要揪住井岩的衣领,他堪堪错开,紧接着被当年踹飞,狠狠摔到地上,咔——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井岩猛然回头,只见歹徒躺在地上哀嚎,地上是一块已经碎裂的玉石,沾满了尘土,他的眼睛发红,全身血液涌上头顶,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肌肉记忆让他,侧身避过迎面而来的铁棍和砍刀,接着被一块砖头身后袭来,还来不及躲避,被狠狠击中脑袋,温热鲜血顺着额角滑落,甚至滑过了到了井岩的眼角,模糊了视线,打手还没来得及补刀,被北野猛的一拳打在脸上,眼前一片黑,这其实是非常不同寻常的事,在漫长而痛苦的青春期里,他对鲜血和尸体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很少会有人能真正调动他的一切情绪,无论是正面或是负面,他环视着四周,臭水沟,被油污覆盖的墙壁,零零碎碎生锈的铁丝网,面目狰狞的王海棠,狼狈的北野,还有……满手鲜血的自己,但等到大功告成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庆功时,他会和砚然一样,被遗忘在过去,井岩看着地上沾满鲜血和尘土的玉佩,已经四分五裂,压抑已久的怨恨,在那一刻冲上大脑,疯狂冲昏了理智,“薛井岩!你特么是死了吗?”
在北野的咆哮声中,四五个打手冲向井岩,激发了他被压制许久的疯狂,靠着墙的力量,双脚腾空,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最前面那个打手身上,那人的口鼻出血躺在地上,“……不、不……”刚才被掼在地上的打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井岩,那双近在咫尺的瞳孔猩红,自己被掐着咽喉,硬生生的提了起来,肺里的空气慢慢减少,而他的手越收越紧,表情也丝毫变化,好像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手咬死牙关,眼中显现出绝望,这时,突然瞥见雪光一闪,北野在四面夹击中一时抽不开身,眼睁睁的看着砍刀迎面劈来,他的胸前、手臂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嘭一声闷响,混乱中井岩把手里的人当做肉盾,朝打手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他脚下一滑,失去重心,摔倒在一堆玻璃碎片的地上“艹!”
打手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不顾自己的现况,提着刀就朝井岩背后砍过去,他的动作极快,只见他抽出匕首,反手握住,就势捅进打手腹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北野在那一瞬间甚至看到了她的肠子热血喷溅在衣服上,昏黄的灯光映出了他冷酷的侧脸,“杀,杀人了!”
“死人了死人了!”
“你特么别杀人呢,还得上班,”北野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立刻从打手间脱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姚诺,定到位置了嘛?”
“800米的小胡同里,他们在往外跑。”
错金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撞翻了摇摇欲坠的铁门,砰——砰——砰——三声枪响杀红了眼的人同时定住,包括井岩。远处红蓝光芒映在他的瞳孔深处,警笛声在脑袋中反复回响,他突然想起来某一天,阳光下的警徽,刺眼的让人心烦,龙城市公安局的人终于赶到了。
“举起手来!警察!”
所有警察全副武装,防爆队,突击队,狙击手全部待命,打手们的武器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识时务的蹲下去抱着头,救护车内,已有医护人员从接过了王海棠去诊治,唯独她受伤最严重,那里断掉了,错金的脸颊在看到井岩的那一刻才呼了口气,:“命真大!”
周副开始没吭声,看着王海棠身上的伤和井岩手里沾血的匕首,不知道心里在掂量什么,而井岩已经抱着破罐破摔的心里,两个人可算是各怀心思,“井岩!!!我家井岩呢!!起来,都给我起开!”
郝苟看着那些打手都血糊糊的,吓了一跳,连忙想挤进去,看到井岩还站着,也不管他身上沾没沾血,猛地一把搂住,井岩的身体一僵,目光竟然清亮了几分,郝苟像检查小猫仔左摸摸右看看,他捂着嘴闷咳了几声,接着垂下头,胡乱一抹,掌心里是一摊血,“走,走,走,回去给你煮鸭血汤喝,”公安局大楼人来人往,平时吵闹的特勤处变得空无一人,井岩被郝苟绑在家里,安宁去排查那些打手的户籍所在地,温婉和秀秀去最近的宗教研究所,撞撞运气,周副和错金则是在接到袁医生的电话来到第一人民医院,“王海棠说她要检举揭发,做污点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