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雎不得想起来了,那个发式确实是魔族特有,且是男子为女子亲手盘的。
他将林念慈抱到梳妆台前,替她拆了发带。
因为她住在这里,寝宫也有了人气,许多家具都已备上。
“你还生气吗?”他拿着梳子,细心地将她的发丝一点一点地梳顺。
她在桌上撑着脑袋:“当然生气,没想到你还会说那样的话。”
“对不起。”他垂头,亲了亲她的耳朵,不知要怎样她才不会生气,“以后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我也有错,我不该道听途说便在上面造谣,”她看着镜子里的他,话锋一转,“我也该道歉,对不起。”
他握紧手里的发,唇向下移,吻上她的唇,他不想听她道歉,她没有错,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念慈被亲得发闷,便拍他:“好困,快些梳。”
雎不得恋恋不舍地离开,继续为她梳发。
“你是不是不会?”她从镜中看着他笨拙的手努力将发盘出形状。
他微蹙眉,闻言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扯疼你了?”
“没有,我一点也不疼,”她又问一遍,“你会吗?”
他的声音很低:“我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没事,我向大嬷嬷学了,明日我教你。”她抽出发来,散在肩上,往床上走。
看她光着脚,他快步过去把她拦腰抱起:“地上凉。”
陷进柔软的床里,两人都有些意乱神迷,林念慈先反应过来,掀过被子蒙头盖住:“快睡觉!”
他爬过来掀起一角被子钻进去,又从后面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才闭上眼。
……
“可恶!怎么打不中?”
几个锦衣的男孩女孩凑在树下,手里拿着小□□往树上射去,一只黑黢黢的鸟在枝上跳来跳去。
粗布衣裳的小男孩躲在墙后,偷偷看他们。
男孩女孩们又连射几弩,终于将小鸟打下枝头。他们一哄而上,围着它转了几圈,很快被其它东西吸引了注意,跑到别处去玩了。
粗布衣裳的男孩快跑过来,小心捧起黑鸟,往冷宫飞奔而去。
他将它放在桌上,拿起一旁冷硬的馒头掰碎了,想要喂给它吃。黑鸟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男孩固执地掰开它的嘴,一点一点的把碎屑塞给它。
背后响起一声凳子划地的尖锐声,红衣的女子走过来,看到桌上的鸟,柔声:“哪里来的小雀儿?”
男孩不说话。
扶云看清他的动作,温笑化作冷笑,提着鸟腿扔出去:“莫再做这样的无用功,它已经死了。”
男孩追出去,把鸟捧起来,疑惑问:“什么是死了?”
扶云居高临下睨他,脸上的笑却从未变过:“傻子,死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男孩还是一脸茫然:“什么是傻子?”
扶云不再理他,将门关上。
男孩便独自坐在门外,看了一天一动不动的鸟,也终于知道,何谓死亡。
男孩长大一些,看着五六岁的样子,他扒着扶云的腿问她:“母亲,杂种祸害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我可否换一个?”
女子笑得温婉,破天荒没有先否定他:“你想叫什么?”
他眼前一亮,满怀希冀:“小雀儿,好吗?”
“小雀儿,”三个字从女子口中婉转而出,她品鉴一番后摇头,“不好听,我为你再想一个如何?”
男孩有些失落,但一想到可以换一个便又有些高兴:“什么?”
“我诅咒你永世孤独,不得人爱,凡你所求,皆不可得,”女子离开凳子,在他面前蹲跪下,扶着他的肩,将一根画满黑纹的簪子插到他头上,温柔道:“皆不可得,你随我姓,便叫雎不得吧?”
“……也不好听。”男孩刚反驳出口,便被女子打断。
女子眼底的歇斯底里吓了他一跳:“要么叫这个,要么叫杂种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