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联系
“张大公子真是好生坚定,看来你手中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啊,不妨拿出来让众人瞧一瞧,也省得说本王妃冤枉了你们。”
秦落月调转枪口,直直对上张恒,把原本就紧张兮兮的张恒吓得更加哆嗦。
张家人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气焰嚣张,月逢春便把罗绮推了出来,“阿绮是老夫亲自教出来的徒弟,若真是她害了张老夫人,老夫替老夫人抬棺守灵。”
他说的信誓旦旦,让众人不敢怀疑。
月逢春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神医门的门主,更是北越大名鼎鼎的神医,他的话谁会不信?
有月逢春和秦落月给的底气,罗绮鼓足勇气,站出来道:“众所皆知,那种白色药丸只有我才能制得出来,我也的确卖给了瞿非瞿掌柜,但出售药丸之时,我便给瞿掌柜写了一份详尽的注意事项。”
说罢,她看向张恒和张婉姝,声音凌厉,“敢问你们手上可有那张注意事项?可有遵照医嘱服药?”
虽然钥匙西药,但出售方法仍旧按照中医开药的习惯对症下药,谨防出错。
张家人既然买了药,没道理没有处方。
“张家背靠怡亲王府,想弄一张方子,再简单不过。”沈叙白冷烈傲然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听到这声音,秦落月眼前一亮,方才被人步步紧逼的厌恶此刻也消失殆尽,满眼期待地望着沈叙白,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沈叙白身后还跟着他从宫中带出来的太医。
他走到秦落月身旁,把太医叫过来,吩咐道:“当老妇人新丧,劳烦太医仔细查验尸体。”
“下官遵命。”太一恭敬的行了一礼,接着掀开了张老夫人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就在看到尸体的刹那,他顿了顿,转身对沈叙白道:“启禀王爷,但从体表来看,便可得知张老夫人死于敏症,若要确诊,则需进一步剖尸。”
归根结底,还是得揭开尸体一查。
他这两个结论与秦落月所言一模一样,惊得百姓倒吸一口冷气,看一下张家人的目光格外古怪。
得有多狠的心才能让老夫人吃忌口之物而死?
就这他们还有脸把人抬到秦国公府门口来要说法,简直是丧尽天良,狼心狗肺!
要是那些百姓手上有菜叶子,都恨不能砸在张家人的脸上。
在一众唾弃声中,张恒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靖王,却见他眸色深邃,宛如盯着猎物的野兽,却唯独没有初见时的温润。
恍然间,他明白过来。
一切都是假象。
都是眼前这人设计好让自己跳进去的陷阱!
华阳长公主府的那一次解围是陷阱,南方时的初见是陷阱,就连这人散播在外的好名声,也是诱人深入的饵料!
可怜他还一心跳进这人的陷阱里执迷不悟,甚至不惜用自己祖母的命来换今天这一幕。
张恒的脸上涌现出无尽悲凉。
而这样的神情落在秦落月和沈叙白的眼里,却叫他们觉得不对。
更让他们察觉异样的是靖王走到张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说的那句:“张家日后就靠你了,无论如何,节哀顺变,日后定要振作起来,方可振兴张家。”
这话看似是鼓励,换句话说,也是威胁,用张家的未来来威胁张恒,让这个人无路可逃。
最后京兆尹接手了这个案子,迅速将人带走,而张老夫人的尸体也得以安息。
看着张家人被带走,沈叙白握紧了秦落月的手,目光却直直望向沈醉安。
自从张恒被人带走,他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落下过。
那种笑容不同于沈醉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反而有几分鱼死网破的癫狂。
察觉到沈叙白望过来的目光,沈醉安转过头,冲他们夫妻挑眉一笑,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方才是我误会了皇嫂,还请皇嫂见谅。”
“靖王殿下一心为了公平,被小人欺骗在所难免,还望靖王日后擦亮眼睛,不要再被人愚弄才好。”秦落月丝毫不给他留面子,语气森冷。
沈醉安咧嘴轻笑,眼底的危险暴露无遗。
“听说靖王帮理不帮亲,看来最适合你的地方应该是大理寺。”沈叙白忽然开口。
虽然秦落月听不懂,但沈醉安却听得明白。
他刚刚被皇上调去了户部,户部看上去油水多,可实际上这两年来各地灾害频繁,户部只出不进,已经许久没有进项了。
国库虽然算不上空,但也绝对落不到他的手上。
更让沈醉安难以忍受的是,自己能进互补竟然是沈叙白决定的。
“还没有多谢皇兄呢。”一句话被沈醉安说的咬牙切齿。
“你既然叫我一声皇兄,我自然要为你考虑。”沈叙白和他有来有往,刀光剑影毫不退让。
这里是秦国公府,沈醉安当然讨不到便宜,只能咬牙离去。
把看好戏的众人打发走后,秦落月才凑到沈叙白身边问道:“你们刚刚在打什么哑谜?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需要太医的?”
方才她算过,小水和秦时安跑去皇宫到见到皇帝,请来太医根本不止那么短的时间,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叙白早早算到了她需要太医,因此早就把人带来。
“我听到张家出事的消息,就知道他们会来闹事。既然他们抬着张老夫人的尸体过来,那定然不会让你验尸。而你未表公正,肯定会请宫里的太医去查验,所以我便把人提前带来了。”
沈叙白说着,余光瞥见秦落月自内心散发出来的笑容,顿时心上一松,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他和落落之间心有灵犀,又岂是旁人能够相比的?
这边诉完情意,回到秦国公府,沈叙白便和秦松朗商议起了南方的事。
“天机卫已经查到沈醉安和南方有牵连,想来是同他舅舅通过气了。”沈叙白凝眸,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南方。
其他人感觉不到,但秦松朗格外敏锐,顿时察觉到了他的意思。
“这是又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