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恭喜，十三
“想听你的掌声，像是听着放大了的心跳声。”
——许慕川
【一】
此时的讲台，清理的比往常都要干净，黑色的衣裳往上面一扫，也瞧不出任何不妥。学生们的腰杆儿都挺直了，等着最终结果，直勾勾的盯着习老师手中的成绩单，空白的一面都快被盯出两个大窟窿了。
习老师看着大家如此认真的对待这次考试，也是十分欣慰，清清嗓子道：“看来大家对这次的成绩很好奇啊？想必也是十分重视这次成绩的。”班主任的目光，扫过全班。
“先和大家说一下大概情况，”习老师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进年级单科前三的，我们班一共有四个，其中喻枝和许慕川的语文全年级并列第一，唐恬语文全年级第二；许慕川数学全年级第二，王烟数学全年级第三；许慕川英语全年级第一，唐恬英语全年级第三。”，心想着这许慕川三门儿齐开花啊，“由于语文是并列第一，所以名额就截止到第二名。”笑着说：“大家掌声，是不是该响起来了？”顿时，下面一阵噼里啪啦，倒是一点也不为自己没入选而难过。
……
“十三？”喻枝懵懵的看着习老师，喊着许慕川，“习老师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做梦吧？”喻枝把许慕川推醒
“干嘛呀，什么好事儿啊？”许慕川不情不愿道。
“快咬我一口，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许慕川半梦半醒，听着这话一口咬上了面前白嫩的胳膊。
“嘶～好痛……真的？”喻枝来了劲儿，把许慕川摇起来，把刚刚的成绩告诉了许慕川。接而欢快的鼓着掌，“恭喜恭喜呀。”
“嗯，还不错嘛？恭喜啊，小枝。”许慕川又趴着继续睡。
喻枝又看着台上，许慕川则是掩着眼下一片乌青进入了梦乡。
……
“王烟，把这个贴后面墙上去吧，”说着就将成绩单递了过去，“这次大家的成绩都很棒，不用担心哦，下课了再去后面看吧！”
习老师语音刚落，于潇潇那小高跟哒哒哒的，提着一个超大的袋子进来。讲台上，俩老师可不是一般的开心。
“说好了的，考好了请你们吃糖，”于老师晃了晃手里的大袋子，与习老师对视一眼，故作正经继续说道，“不过这次糖是没有了，你们习老师另有安排。”
听完这话，春末的同学们怕是比霜打的茄子更焉儿了……生怕里面是习题集。
“咳咳，既然大家这么关心还是先看看吧。”于潇潇招着喻枝上来发东西，“每人都有啊！”
“不是糖……”喻枝垂着眼，有些失落，接着就笑了出来，“不是糖，是梦龙啊！”听了这话，全班都兴奋了，甚至有人喊着“老师，再赐我几套卷子吧！”喻枝赶忙将雪糕发了下去。
“你们这次考的真不错，这些是我和习老师的一点心意，就当放松吧，出了a班的门儿，可就不能说这件事咯。”于老师笑得甚是得意。
“孩儿们，开吃吧！”习老师大手一挥，“再不吃都要化了。”
……
【二】
喻枝撕开一个包装袋，扶起许慕川的脑袋，捏着下颌，让他把嘴巴张开，塞了进去……
“喻枝，你要是想上课睡觉的照片上光荣榜，我明天就拿个拍立得给拍下来贴上去。”许慕川拿着刚才那根的梦龙，及其平淡的说着这句话。
“别啊，这不是怕你没吃到嘛？”喻枝眨巴着眼睛说道。
许慕川咬了一口，就把梦龙装进包装袋扔给喻枝。“我吃过了。秉持着不浪费老师一片心意的原则，小枝妹妹，你就多吃半根儿吧。”说完继续将脑袋埋进臂弯里，“下节课上课叫我起来。”
能吃一根儿半啊，真好，喻枝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浓郁的巧克力脆壳上，落下整齐的咬痕，入眼的是一片绵密的抹茶奶油，闻着就十分香甜。许慕川咬过的，会不会不太好啊……挺好的，有的吃挺好的。
接着就是毫无负担的吃完了。真好吃。
一旁，埋在臂弯的脸里微微睁开了眼……
原来喻枝那么小的嘴巴，能吃那么多东西啊，被冰的粉嫩嫩的，沾着冰霜，整个嘴巴都晶莹剔透，一双杏眼认真的盯着眼前的雪糕，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很好捏的样子……
那只手不知不觉就伸了过去，掐住了一块柔软，“小妹妹，爱吃抹茶味的梦龙啊？”眼里带着笑意。
“嗯……”被掐住脸的喻枝，大脑一片空白，“吃，甜的都爱吃。”回应的语气有些木愣。
掐够了脸，便收回了手继续睡。
噗通，噗通……
【三】
“这道几何题，有点复杂，大家看平行四边形这边需要加几条辅助线……”数学老师是个日常拿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逢人就说这是他妻子给的。
……
小小的手掌，虚弱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已经流了好些汗了。
就算是只考了六十几分的数学课，喻枝也实在没法儿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冰淇淋吃多了，小腹一抽一抽的，疼要了命的疼。
“十三哥哥，疼……”那声音怕是比被刚出生的小猫儿还要虚弱。
王烟看着他们这边，实在是担心，举起来手。
“王烟你要上来写题吗？”数学老师的声音多多少少带着些慈祥。
“抱歉啊，老师，班长她一直不舒服，我想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忽然打断老师上课的王烟有些难为情。
数学老师往喻枝那不看了看，见喻枝那个样子，担忧着说：“快去吧，去看吧，别耽误了。”
“谢谢老师理解。”听着数学老师应允了，立即起身，到喻枝座位旁，扶着喻枝起身未，将她大部分重量压到自己身上。
许慕川担心的看了看，“照顾好她。”垂着眼，十分自责。
王烟点了点头，就扶着喻枝走了。
喻枝一走，许慕川本想拿着她的试卷做笔记……座椅上一抹猩红，有些刺眼。急忙擦干净，用黑色塑料袋包着，和数学老师说：“老师我也不舒服！”不等数学老师回答，便把黑色的袋子丢到垃圾桶里，急匆匆往办公室走去。或许是许慕川动静太大了，薛还明睡到一半儿都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朝着前面空荡荡的两张座位。
数学老满脸疑惑，现在小孩儿身体素质不怎么样啊。
……
办公室里的许慕川站在班主任旁边，忸怩的很，习老师，强忍着笑，找了一个不用的玻璃杯，把东西给他。“呐，收着，这个杯子洗洗，那边有热水，装好一起送过去。”边说边指着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
许慕川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那个……，老师，有红糖吗？”
“嗯……有，我给你拿。”说着去柜子里翻出来一小包。
看着许慕川弄完之后，把办公室门合上，下一秒，习老师实在忍不住了，“你说这孩子哪这么好笑，拿个东西和受刑一样，我就没见他这么扭捏过。”
“你说呢，不过这事儿也确实尴尬，能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还想到红糖已经不错了。”于潇潇也是笑得不行了……
……
许慕川在医务室找到喻枝的时候，喻枝正站着哭。
“小枝啊，哭什么嘛？女孩子都会这样的啊。”许慕川也不太会安慰人。“呐，给你。”将红糖水塞到喻枝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偷偷塞给喻枝。
如果说拿到红糖水的喻枝是感动的不能自已，那拿到卫生巾的喻枝就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喻枝啊，老师说这个止疼药不好，”王烟拿着药进来，看到红糖水，“正好，有红糖水，就不用吃止疼药了，我妈也会给我红糖水喝，喝完就好了。”
“嗯嗯，好的。”喻枝慌乱的打开瓶盖，第一口就被烫到，“呀，好烫啊。”顿时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许慕川。
“瞧你这可怜样。来来来，我给你吹。”许慕川把杯子拿过来，细细吹着，“那你……去厕所吧。”说完把水杯放一边，脱下校服外套，系在喻枝腰间，“快去吧小妹妹，没事儿的。乖哈！”
喻枝抹了一把被眼泪糊了的脸，点点头，拉着王烟走了。
看着喻枝走远了，许慕川想想自己着急的样子，貌似有点好笑了……继续吹着红糖水。
许慕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多给她吃了些冰淇淋的愧疚，可能是对喻枝母女的感激，可能是……管他呢，许慕川得开心啊。喻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