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古森林
蓝露招呼着医官、仵作们,把血池之中的尸体,一具具的捞上来,编号记录。
纵然是冬天,人们还是满头大汗,血腥味熏得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那股腥气引发呕吐。
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的医官、仵作和杂役加快了收集和记录的步伐,当人们捞了一半的时候,才真正的看清楚血池,原来是如此之巨大。
“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干成的事,这么大的坑,得挖好一阵子,哎?挖出来的土呢!”一个医官说着“这马坑里,这么多战马,挖出来的土去哪里了”。
墨者十方,盯着眼前偌大的两个血坑,思量了许久。
“蓝长老,我觉得这个坑没有挖,而是从下走了”“十方,你说什么?从下走了?”
“蓝长老,您趴到地上仔细听听,是不是有水流之声?”蓝露趴在地上,听了片刻。
“不错有水流声,十方你的意思,坑是水冲出来的吗?”
十方摇摇头“蓝长老,你没觉得和七年前的盘龙水道,东八岛那些倭贼,截杀秀山郎的手段有些类似吗?我看这坑下,必有暗河。”
“快,让鲁神通来看看”蓝长老,招呼着鲁神通过来,勘察大坑的情况。
鲁神通,穿着水牛皮的避水服,手拎一根大杵,在坑里东悄悄西凿凿,时而骂骂咧咧“造孽啊,杀就杀,弄的这么零零碎碎,呕~呕~,拿酒来,我得压一下,呕呕~呕”。
尽管多日以来日以继夜的清理,腐烂,溃变还是发生了。蓝露喷洒了很多药物,也挡不出那腥臭和尸虫遍布。
“蓝大长老,依我勘察和推算,这俩池子的设计和挖掘,都是精心挑选过得,你们来看,这是典型的流沙管涌功法,可定有地下暗河在这下面,所以这个池子,从开挖到完成只需要半天时间,如果人多一些,三个时辰就可以完成。”
“鲁师傅,您看看有没有东八岛人的工艺或者技法?”十方问道。
“死倭贼,小老儿再去仔细探查”说罢又招呼了三个徒弟,一起淌进血池,仔细查探。
“回禀这位墨者大哥”过了许久,鲁神通气喘吁吁的回复“倒有些东八岛人的迹象,小老儿不敢太过确认,等彻底清理干净再说”“师傅,你看这儿”一个徒弟喊着,那装马匹尸体血池突然,血水翻涌,迅速形成旋涡,马的尸体瞬间被卷入地下,地下正是一条暗河。
“马坑那边,尚未清理,一定是重量太大,压垮了下面的顶柱,待我查勘。”说着鲁神通就要往前。
“小心!”墨者十方话音未落,数十只‘车剑’迎面飞来,鲁神通的几个徒弟都被射中,跌落到坑底的暗河。
墨者十方和另外几位墨者,纵身而下与坑底的黑衣武士打斗起来。
“十方,留活口”蓝露蓝长老呼喊着。
半柱香的时间,墨者十方和其他墨者飞身而上,“怎么样,擒住活的没有?”蓝露问着。
“蓝长老,下面竟有一百多人,我等斩杀一半,其他的或早已死亡,或者才自尽,没有活口”墨者十方,抹了抹脸上的血,接着说“都是东八岛的忍武士,可能撤退时突遇塌方,被困在下面应该七八天了,所以很轻松就歼灭了他们,就是没活口。”
“确认是东八岛忍武士吗?”“长老请看”十方示意抬上几具尸体,扯去外衣,果然是东八岛特有的兜裆布式内衣。
“这暗河叫九曲蛇形,我早些年探查过,直通乌蛇坞,
那可以搭船出海,直达东八岛。”鲁神通朝着东八岛武士的尸体啐了口唾沫“可怜我的徒弟,蓝大长老,这暗河之下,行进极慢,如果穿过着太古森林,可以来得及赶到乌蛇坞,截住那些该死的倭贼”。
这时,太古森林方面飞奔而来一位墨者,径直跑到十方面前“禀首领,太古森林有异动,恐有敌军来袭。”
“保护蓝大长老和诸位兄弟”十方把手中剑插回剑鞘,从另外的墨者手中接过了‘八宝驼龙枪’,“列阵迎战”,五十个墨者拿出各自的武器,严阵以待。
墨者们三五成群,长枪短戟、盾牌弓箭,砍刀飞索,看似杂乱无章,其中玄妙是相互的补充和配合,五十多人高低不同的境界混为一体,形成一个青色的光罩,把其余之人,罩在其中。
蓝露心说“我在云州十六年,首次看研墨堂墨者出手,竟然如此强大,他们各自的功法居然能混为一体,不能固若金汤,也是无懈可击。”
“云山烟雨清,世外万事明”十方发动号令,只见这五十位墨者,变换着各自位置,青色的光罩生出如同水墨一半的气流,翻涌着,仿佛一幅山水画在不停的变幻。
“云清阵”鲁神通惊呼,“云清阵,陈天尊!”说着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大家都清楚,‘陈天尊’陈云清已仙逝多年,虽至今没有找到仙骨,但是绑着坠仙石从那通天的天岭摔下,那是几万人亲眼目睹。
文字码了不少,其实时间也只是瞬间。
太古森林的大地在颤抖,树木由远而近的倒下。
“敌袭”一个墨者,敲着铙钹,警示着。
“灵境神剑悬,天下始归心”十方的号令如同洪钟,在空中炸响,西边的残阳也即将落尽,初冬的寒气,凝结了所有在场人的呼吸。
“日落后,恐有来袭”手持铙钹的墨者,急呼预警。
“天霜白华葬,雪夜万星藏”十方号令一出,众墨者驱动阵型,青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数十丈。
“神弓得令”墨者中的弓箭手,纷纷向四周的树木上射出亮箭,青色光罩和树木上的亮箭,把个血池附近照如白昼。
“轰隆隆,轰隆隆”倒下的树木越来越近,转眼就即将冲出森林。
几条飞索,从青色光罩中丢向森林边缘,烦着青绿的光芒。
“蚀骨粉”蓝露蓝长老暗探“这墨者们,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真多,看来他们都是功法出众”。
森林边缘,背着白色‘靠旗’黑衣忍武士首当其冲。
“玄者旗阵”十方继续指挥着“长攻”话音未落,墨者弓手举弓开射,虽然弓手也就十人,确实箭箭精准,把冲出来的‘玄者旗阵’射了个七零八落。
“箭毙敌数十人”铙钹又响,没有先前响亮,因为对面人太多了。
“轰隆隆,轰隆隆”巨响越来越近,几个硕大的黑影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几艘东八岛战船。那战船船体包裹着铁石,由成百上千的马匹牵引,忍武士用铁蒺藜抽打着马匹,一道都是血。
“真是大开眼界啊,陆地行船,也太没人性了,这些马匹,终点就是死点”鲁神通,高声喊着。
黑压压的望去,说不清楚有多少东八岛人。
“呜~呜~呜”对面的号角响起,要冲锋了。
“云清皓千里,月淡影双行”十方一声大吼,仿佛天空巨雷炸响。只见各墨者,齐齐发动功法,青光罩渐渐形成无数只青色光剑。
东八岛背着形形色色靠旗的忍武士,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转眼间,已近在咫尺。
“天地,日月,万法、归宗”十方的指令喊了四声,无数的青色光剑,随即射出。
“噗~噗~噗噗噗”忍武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穿头的,穿肚子的,剑剑穿透一个又穿一个,那几艘战船瞬间被打的千疮百孔,可怜的马匹也纷纷倒下。
“太虚分径,光华九州”只见那些射出的青色光剑,自行爆炸,把没死的忍武者,炸的也是支离破碎。
“度牒,随我杀敌”只见那墨者十方,如同一只猛虎,舞动大枪杀入敌阵。
“度牒,从令,擒敌首”只见,墨者阵中持短戟的几位墨者,跟随十方杀入敌阵,擒杀东八岛的首领。
其余墨者,转换了阵法,青色光罩,范围缩小些许。
“冲虚,准备接应”十方在敌阵中的号令,仍然响彻天空,只见十方和‘度牒’几位墨者,从敌阵中出来,抓着两个白衣忍武者。
手持铙钹的墨者,分别在两个白衣忍武者的金津,海泉,玉液三个穴位上,扎下了金针。
“说,你们是川德府的么”十方用东八岛话审问着“如实招来少受刑罚”。
“墨者的针法,真是玄妙,这舌头上三针,直接控制对方心术,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蓝露心想
只见那铙钹墨者,有分别在白衣忍武者百会穴,神庭穴扎入银针。
“一金一银,一阳一阴,看来这是要以死逼供”蓝露说“不留活口吗?”
“蓝长老,他们见事败,随即服毒,现在得抓紧时间问”铙钹墨者,给两个白衣忍武者各塞进一粒丹药,“他们撑不了多久”。
“お前らは必ず死ぬ、川徳将軍は必ず九州を滅ぼす”
“你们一定会死的,川德将军一定会灭掉你们九州”铙钹墨者翻译着。
“私たちは川徳将軍の支配下で、灰骨の切断を命じられました”
“我们是川德将军麾下,奉命截杀灰骨”“把他们抬进大帐,灌点还魂汤”十方让铙钹墨者,加速审问两名白衣忍武者。
鲁神通带着徒弟们,医官们,仵作们,和其他帮忙的杂役,给没死的忍武者挨个补刀。
“死,必须得死,死倭贼,多少年了,老袭扰我九州,都杀了,一个不留”鲁神通的大铁杵噗嗤噗嗤,不管死活挨个砸。
蓝露摇着头“能活的就别让他死了”“鲁神通,留一丝慈悲吧”。
他说着,也没去施以援手。
鲁神通嘴里说“好的!蓝大长老,我也是菩萨心肠”,手中铁杵,继续着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