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饮尽杯中酒,一剑斩苍穹(这章属于背景介绍,可以跳过
蛮荒界,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有放逐之地,不知其广;有沧澜之海,不知其深;有无尽妖兽,无上高山,不知其广,不知其大。
......
天色昏暗,黑暗将太阳的余光吞噬。
一道的身影背负着一把黑色的长剑站在乱葬岗中,这里杂七乱八的竖立着各种墓碑。
黑色巨剑很大,在尽头剑尖之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白点。
漆黑巨剑的表面上,绘有一道道有些模糊的奇异纹路,纹路至剑柄处,几乎弥漫了剑身的所有部位,配合着古朴的漆黑颜色,看上去,颇有几分神秘。
这古剑似经历万古岁月,透出无尽沧桑,更有一股强烈的威压,仿佛能镇压大地,让众生膜拜!
天空下起了雨,嚣张的雨水把他身上那件青衫打湿大半,腰间的剑鞘上也满是水珠。
被雨水打湿了青衫,前襟后摆上的颜色有些发深,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奇妙的是这名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狼狈感觉,他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神情从容平静。
在他的身前,目光聚焦之处,是一座孤坟,没有石碑矗立,没有鲜花,没有贡品,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孤独。
这是一座孤坟。
在孤坟的周围,有着几颗枯柳,看其迹象,时间恐怕已经很久了。
但令人惊奇的是,枯柳旁边扎根着随风飘动的绿草,围绕着坟堆一周,和枯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年剑客轻咦了一声,皱眉道:“这坟堆中竟然有着生气。”
而在其背后的黑色巨剑,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中年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找到了!”
下一刻,中年剑客看着面前的坟墓,双眼慢慢变得炽热。
他衣袖一挥,天地间便出现了一些不寻常之意,身前坟堆的土竟是被齐齐掀开,露出了一副黝黑的棺材。
居然是一副石棺!
中年剑客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快走几步,如同瞬移般来到了棺材跟前。
没有了土壤的遮盖,石棺赤裸裸的暴露在月光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光彩。
那名剑客背后的剑开始微微颤抖,他虽然看不到棺中的景象,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棺中若隐若现的生气。
剑客将棺椁上面盖板取了下来,上面的浮土掉落而下。
棺起!
“这,这居然是个婴儿!”
这婴儿不哭不闹,小手扒在棺材上,努力的向外探着身子,想要爬出石棺。
剑客瞳孔一缩,这乱葬岗已经修了几百年,也没听谁说过哪家夭折了婴儿。
那这婴儿在石棺中也待了漫长岁月,若不是被自己发现,恐怕他还会一直存活在棺中,数年,甚至万年!
而自己身后背着的长剑,剑尖处的本来若隐若现的白芒变得异常刺眼!
剑客将那名婴儿轻轻抱起,然而,下一刻,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又拍了拍自己身后的长剑,怜悯说道“你的命……真的很不好,摊上这个家伙了。”
“不过,你我既然有缘,那我便沾一沾这因果。”那名剑客看着怀中已经沉沉睡去的婴儿,抬头望向天空。
......
一名中年人打开了一个酒壶,里面飘出来的香气让陆长北咽了咽口水。
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子,坐在木桩上的剑客将剑斜靠哎在一旁,咧嘴笑了。
“想喝?”
“想。”
“做我徒弟,我带你喝酒!”
“做你徒弟?”
“怎么,我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酒剑仙,做我徒弟委屈你了?”
“为什么是我?”
“我一生如无根之浮萍,外人看着潇洒,其实...”
“打住,说人话。”
“你长得还行。”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一个月不许吃饭。”
......
“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你等一下,我可不是随便收徒的人,要成为我的徒弟,必须要回答我两个问题。”酒剑仙笑道。
“师父,我从小就机灵,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陆长北信誓旦旦的说道。
“若是答不上来又如何?”
陆长北沉吟后回答道,“那就瞎编一个!”
“那我问你,每个人生来都如水中浮萍,该随波逐流还是中流砥柱?”
“水里有些冷,我先游上岸再说。”陆长北认真回答。
......
“那好,第二问,若你挥剑后问心有愧,你会做何?”
“那就让心搁一边愧疚一会儿,我该挥剑,还是要继续挥!”陆长念头一转斩钉截铁的回答。
酒剑仙没有生气,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旋即大笑不止,那笑声有若从天外传来,竟然有一种庄严肃穆、空旷悠远,如暮鼓晨钟。
“师父在上,弟子陆长北拜见。”陆长北毫不犹豫地跪下,满脸正色,恭恭敬敬地连磕三次头。
......
“师父,既然我是你的弟子,那你拿本天阶功法给我修炼吧?有没有什么三天速成抱神境的功法?”陆长北伸出手,笑着说道。
“鬼扯,你当这些功法是菜市场的白菜吗?亏你开得了口!”闻言,酒剑仙脸庞一抖,哭笑不得。
“老头,既然入了你的门下,你总不能还让我自己去找功法吧。”陆长北一张小脸,很是郁闷。
“小崽子,是老师,不是老头,你好好练剑,修行的事情,不急的。”
......
“练剑最重要的,就是快准稳狠,其他的剑法剑技,都要建立在这四个字之上。”酒剑仙声音有力,字字如剑。
“唯快,方能出其不意。”
“唯准,方能一击得手。”
“唯稳,方能游刃有余。”
“唯狠,方能斩敌当先。”
......
延绵的群山之中,暮霭渐沉,山谷晦暝幽深。
一处山峰之上,有淡淡炊烟,袅袅散去。在落霞的余晖中,一个破旧的院落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师父……用饭啦……”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欢快的穿过庭院。其一身灰旧的袍子显得有些大,袖子挽得老高,双手端着盆白饭。
他迈过尺高的门槛,奔进一间已显破败的大屋子。
屋内迎出来一位的老头子,其面容清癯,灰白的头发挽了个道髻,颌下三绺长须。
“师父!尝尝弟子煮的白饭,很香啊!”
“嗯,剑练完了吗?”
“师父.....”
“快去!!”
......
“徒弟啊,你才十四岁,不能吃太多甜食。”
“你管我?”
“吃多了会长胖,就不是帅小伙儿了。”
“翻过这山,那边便是剑宗的成剑大会。”酒剑仙声音中有些激动。
“又要打架?”陆长北脸上盖着草帽。
“不是打架,是比剑。”酒剑仙难得露出认真地神色。
“比剑很有意思吗?”
“这几千年来,四海神州出过书仙,出过妖仙,出过刀仙,却没出过一个剑仙,哎哟喂,还真是遗憾。“说着,酒剑仙很认真地看了陆长北一样。
“师父,您不是叫酒剑仙吗?”
“那是别人给的称呼,我的境界,可还没到那个地步。”
“不过,你可是剑仙的弟子,行走江湖,提师父我的名,谁敢不服。”酒剑仙很得意的说道。
......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修行?”
“等把剑练好了再说。”
......
“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师父,我今天想休息一天,可以吗?”
“不行,我看你小子最近很不老实,快去练剑。”
“我听说前面河州有个胭脂坊,那边还有夜市、花船。对了,对了,还有青楼,我都没去过青楼呢,师父你可一定要……”
“其他都行,青楼不行。”酒剑仙撇撇嘴,“你是酒剑仙的徒弟,有点觉悟好吗?而且,臭小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打哪儿学的。”
“书上说的。”陆长北趾高气昂的说。
“那些书以后不要看了,学剑是正途。”
......
“师父,你可是酒剑仙,兜里肯定有不少银子,为啥天天就让我吃白馒头?”
“我的钱都用来喝酒了,没有闲钱给你吃饭。”酒剑仙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了!”酒剑仙的话刚刚落下,陆长北便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背着手摇头晃脑。肃然之色的大声言道。
“什么小了?”
“格局小了!”陆长北砸吧了一下嘴,开始了喋喋不休地“训斥”起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你想啊,我一直没有办法修炼,主要就是没吃饱,我若是吃饱了,心情便会好上很多,心情一好,念头通达,经脉畅通,修行速度定然是突飞猛进,到时候我必将成为一代剑仙,而你是我的师父,自然也会名垂千古。”
“你还是好好练剑吧,别扯那些没用的。”
......
“师父不行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剑,这是你的命,不能忘。”
“师父,又说酒话了,快睡了吧。”
“嗯,不过你小子出门了,可别说是我的徒弟,我酒剑仙一辈子没收过徒弟,唯一一个徒弟还是你这样的,说出去丢人。”
“师父,我丢你人了?”陆长北憋红了脸很委屈。
“哈哈哈,不丢人,不过,如果你实力不够强大,总是用我的名号狐假虎威,只会招来麻烦。”酒剑仙打了个酒嗝。
“明白了师父。”
......
后来,酒剑仙死了。
除了陆长北,没人知道。
陆长北为师父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饮尽杯中酒,一剑斩苍穹。
......
山坳高处,有一新的坟茔矗立。
陆长北在这里跪了七天,师父在世界上没有亲人,他要一人为师父护灵守孝。
他立在师父的坟前,目光里尽是哀伤。
从小,他就如一只小雏鹰,在师父的庇护下,无忧无虑。
今后的路,他必须要自己一个人走。
当他师父在临终前还说过一句话。
余生,尽是前路。
“师父!您老临终前的话我陆长北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