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叶珈冕被贺律琮牵着手,迷迷糊糊地带进酒店顶层。
房间的布局和蓝洱湾很像,她实在太困了,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家里,踢掉鞋子直接扑倒在床上。
贺律琮捡起歪掉的高跟鞋,整整齐齐放进鞋柜里。
他沉默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说教:“叶珈冕,你是怎么做艺人的?大庭广众,私相授受,进了异性房间,还不知道谨慎,你实在是……太随意了!”
叶珈冕嘟囔,“贺律琮,你好吵啊……不是你带我回家的么?”
她脱掉臃肿的羽绒服,翻了个身,背朝他埋进枕头里。
“叶珈冕!”贺律琮看着她,语气不善。
酒店的视察工作,本来可有可无,但张明贤递来报告,说《末代格格》剧组的年夜饭,就定在裕豪,贺律琮鬼使神差地改变了行程。
刚刚,小偶像对小明星的表白,像过家家一样可笑,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小明星还算聪明,知道拒绝。
但……直到把人带进房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小朋友觉得孤单,他不介意充当一回除夕夜的圣诞老人,绝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鸠占鹊“床”。
尤其,叶珈冕躺下的姿势,非常暧昧。
她刚从晚宴出来,身上还穿着古典风的红裙,下摆流畅细致,侧缝开到大腿,像中式新娘的喜服。
明明很端庄,却又很妖娆。
贺律琮捡起地上的白色羽绒服,想拉起她,却发现她已沉沉睡去,呼吸很均匀。
房间刚做过除尘,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枕头,染上女人的腮红和唇蜜。
即使她又娇又美。
贺律琮低下头,在她乌青的眼睑上凝视许久……最终,认命地帮她盖好被子。
这是一个自找麻烦的除夕夜。
照顾好麻烦精,贺律琮继续在隔壁的书房工作,华尔街有一帮吸血股东,他们可不过中国年。
但每隔一会儿,他就要回到卧室,去看一眼床上的睡美人。
这让他想起过去,叶珈冕沉睡的那五年。
那时候,贺律琮聘请了很多专业护工,在疗养院24小时轮流照顾叶珈冕。
不出差的时候,他也常去疗养院,向医生了解叶珈冕的健康状况,以及医疗进度。
他很少近距离接触她,更多的时候,总是站在无菌病房外面,隔着巨大透明的玻璃,无声地发呆。
但很奇怪,他记得她每一次气色的好坏、身高的增加,和胖瘦的变化。
那时候的她,像人造子宫里的婴孩,非常安静。
贺律琮甚至觉得,等他老死后,就算把她冻结在液氮里,也能作为贺氏的传家宝,生生世世供后代瞻仰。
而不像现在……
贺律琮第N+1次,拉起她踢翻的被单。
他很想解开领带,把这多动症的姑娘,结结实实绑在床上。
叶珈冕换了个平躺的姿势,不一会儿又开始皱眉,额头沁出细汗,似乎在做噩梦。
贺律琮立即坐在床边,俯身检查她曾做开颅手术的位置。
手指穿进长发,似乎触摸到什么……原来是造型师做盘发时,在她后脑勺放了两根固定发卡。
贺律琮取出隐藏的发卡,顺便将她整个发型拆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长而卷的青丝铺满枕头,叶珈冕终于不再难受,变成乖宝宝,满足又老实地睡下去。
贺律琮也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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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影视城公园的烟花表演正式开始。
星火在空中绽放,倒影成群结队地闪进千家万户,叶珈冕悠悠转醒。
她呆坐在床上。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时好时坏地躺在医院里。今天,算是她清醒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年。
身下的织物和家里的质地相同,只是颜色相反,不难猜出这是哪里。
她的手脚干净清爽,被人用毛巾擦拭过。床头的矮几上,首饰从小到大,排列得整整齐齐……
某人的洁癖和强迫症,真是万年不变啊。
“吵到你了?”贺律琮走进来关窗,将礼花声隔绝在外。
叶珈冕摇摇头,“几点了?”
“11点55分。”
“啊?快打开电视,我要看春晚。”
“春……晚?”这个词熟悉又陌生。
“对,程少安说过,一家人过年都要看的。”
所以,她刚刚做梦是因为这个吗?贺律琮打开了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