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骁阳城
太阳重新升起,对于骁阳城来说又是新的一天,而对于花临来说,今日的骁阳城竟然有些陌生。她无处可去,无人为亲。
二师兄梁泽曾提起骁阳城内有个专门卖消息的人叫吴老,就在吴记打铁铺后的草屋里,不少人都去他那打听消息,消息灵通,没有他不知晓的。
花临带着斗笠,一进城就去找那个草屋。
----草屋内
眼前这个长着胡子的黝黑的人,应该便是卖消息的吴老。
“不知可是吴老?”花临进门入座。
吴老摇着手中的扇子,开口“正是在下。”
“向你打听个人。”
“姑娘,打听人可以,不过……”
花临自当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若是吴老您能知无不言,这个值两百两银子的玉佩就归您了。”花临说着,拿出佩戴在身上的白玉佩。
吴老的双眼届时发出了亮光。正要伸手去拿那玉佩,花临突然收回手。
“我怎知你那玉佩是真是假?”吴老又有些怀疑。
“您大可以去当铺问问,只怕是您去了他们眼睛都得冒亮光。”
听到这,吴老不得不信。
“那姑娘便说说,你要找的人是谁。”
“程斌。”
程斌这个名字是近些时日花临常从师父师兄嘴里提起的,可他们从不让花临参与朝廷和军事说的事情,花临也不好多问,又常听说起有关军械之事。燕如墨身为将领,既然敢屠杀许家满门,必然得到的是皇上的指令,而会令皇上龙颜大怒的,那显然就是威胁朝廷之事,花临猜得七七八八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还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
听见这名字的时候,吴老愣了一下,马上又说,“姑娘这人…我是真没听过…你请回吧…”说着摇着扇子便要送客。
花临一听便知在她来之前必是有不少人来打听程斌的下落,心中默默肯定自己的判断目前为止都还是正确的。
“吴老,以您的能力不应该不知这程斌的下落。”
“姑娘,你就别为难老夫了……”
“想必吴老也是明白此人牵扯众多,不愿涉险,我能理解。但这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您要多少钱,您说。”
“姑娘,这不是钱的事儿……”
“我再给您两百两!”
吴老听见又有两百两不免心动,迟疑了一下,又继续推脱。
“五百两!”
这下吴老是忍不了银两的诱惑,毕竟他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就是冒着危险,这钱也不得不赚。
“行…行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向外透露是我给出的消息……”
“当然。”花临听见他终于肯松口,即使身上没有五百两银子,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大不了找救了命那小子多要点救命钱。
吴老坐下来,摇摇扇子缓缓开口“他这几天都躲在白惜庙里,白天都跑到满月楼去,天天都买很多酒,跟个酒鬼似的。正如姑娘所猜一般,近日很多人都在找他,怕是……”
“怕是和许府灭门有关是吧…”花临冷冷开口。
吴老虽不识得眼前此人便是许府之人,只是觉得许府一家的灭门必有蹊跷,但他只是个商人,还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商人,点点头又说“那姑娘,我的那五百两银子?”
花临这才开始心虚,“我没有带五百两在身上。明日黄昏前,我必带五百两来此地给你。”
“姑娘,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万一你跑了可咋办!”吴老开始有些急了。
“我替她给。”切冰碎玉般的声音,只有花临才能一下听出此人。
“我替她给这五百两银子。”苏禾身着蓝色舞裙,头戴蓝色云髻,手戴镂空莲纹羊脂白玉镯,肌肤胜雪,娇美无比,犹如仙女下凡。
苏禾进门便与花临对视一眼,便和身后的婢女说:“准备好五百两银子给这位吴老。”
说完便拉着花临走出了门外,往街上走。
说起花临与苏禾的相遇是在街上,那日仇炎在街上想要强抢民女,苏禾就是那个被欺负的女子。苏禾和花临一般大,从小家里贫寒,母亲生下她便离开了人世,而父亲又是个好堵的种,苏禾从下吃不好穿不暖,还常常被父亲打骂。正是那日,父亲赌钱输惨了,要把女儿送给仇炎,苏禾自然是不愿,仇便炎在大街上硬抢苏禾。那日花临在街上买鲜花饼,恰好瞧见了这番情景,出手相助。花临给了苏禾父亲教训,二人断离了父女关系,苏禾拒绝了花临邀她入府的救助,自己在满月楼闯出了一番天地。
苏禾嗓音一绝,自小唱歌非常动听,满月楼的王姐一眼就相中了苏禾,两年间,苏禾成了名满骁阳城的歌姬,不少达官贵人来满月楼只为听苏禾一曲。
苏禾对花临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二人年龄一样,是彼此的密友,花临晚上常常爬窗去苏禾房内偷喝酒,好几次都被师兄发现。昨晚许府灭门,苏禾跑去许府门口的时候,许府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听闻无人生还,苏禾心如死灰,一夜未眠,今日便是在窗边看着太阳升起,眼睛都哭肿了。
苏禾拉着花临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花临的存在,眼里的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说完紧紧地抱住了花临。
花临憋了好久的泪水在看到苏禾的那一刻轰然崩塌,所有防线都被放下,紧紧抱住苏禾。
“苏禾……苏禾……”
花临只是这样哭着念着苏禾的名字,只是这样,所有的思念悲伤都无法言语。
苏禾用手轻轻抚摸花临的后背,仿佛听见了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感同身受,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