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王凤眠还在坐月子,平时不能见风,顶多就是在室内抱着孩子动动,身上出了汗也不能彻底清洗,只能用帕子擦拭。
加上还要给孩子喂奶,现在王凤眠身上的味道可谓酸臭混合和奶香,自己都嫌弃。
“没事,我在城楼.上呆了几天,感觉嗅觉已经失灵了。”莫寻舟凑近王凤眠道。
城楼.上的味道那才叫浓郁,和那比起来,王凤眠身上的味道简直称得上小清新。
“好浓郁的奶香啊。”王凤眠身上有,小丫头身上也有。
说着莫寻舟不由看向王凤眠身前小丫头的口粮处,喉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嗅觉失灵了吗。”王凤眠轻白了莫寻舟一眼,手抵在莫寻舟肩头推了推,不让莫寻舟太过靠近。
才几天,她的头发已经油的不成样子,身上因为清洗不彻底而不爽利,对比刚洗过澡,身上清清爽爽的莫寻舟完全就是极端。
就算她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这时候也难免有点女儿家的小心思,不想让莫寻舟看到自己这样。
“害羞什么,咱们可是夫妻啊。”莫寻舟笑着道。
正当莫寻舟还想再跟王凤眠待一会,宫人又来催。
“也不知道母皇找我什么事?按理来说战事结束,应该没我什么事了。”莫寻舟嘟囔道。
“哪有那么简单,别的不说,之前朝堂上已经有人提议让你把那个武器的配方交出来,战事要紧,才没传到你耳朵里。”王凤眠道。
“配方,说起这个,其实这个武器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能彻底改变战场格局的大杀器,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萧王这事,我是不会把这个东西弄出来的。”
“而且这个武器配方我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你能不能把这个配方争取过去?”把配方给朝廷和给自己媳妇对莫寻舟来说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过莫寻舟也没太抵触这件事,因为景王已经因为认父而退出皇位争夺,而王凤羽这个小姨子莫寻舟也有所了解,知道王凤羽跟王凤眠一样,都不是什么卸磨杀驴的性子。
王凤眠闻言垂眸,道:“其实母皇之前跟我说过,让我把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也不知道莫寻舟会不会生气。
谁知莫寻舟眼睛不亮,道:“果然是亲妈,这样我就放心了。”
把东西交给王凤眠来说,就相当于左手转右手。
看到莫寻舟的态度,王凤眠不由轻笑:“你对我还真是放心啊。”
“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放心对谁放心啊,我先过去母皇那边,等完事了再回来陪你。”说着莫寻舟吻了吻王凤眠额头道。
王凤眠一时愣住,没想到自己现在这样,莫寻舟都能下得去嘴。
很快莫寻舟就到了殿前,殿内站着不少官员,莫寻舟过来,不少官员视线都望过来,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基本就没低于三品的。
莫寻舟只看一眼就垂眸,而后冲女帝恭敬行礼。
“此次萧王谋反,大驸马莫寻舟居功甚伟……”女帝开口道。
莫寻舟听后心里一松,原来是对他的公开表彰,别看他是女帝的女婿,这件事已经不属于私事范围,而是国事范畴。
女帝赏了莫寻舟不少东西,皇庄、田地、甚至还有不低的爵位和俸禄。
对于这个奖赏,在场的官员基本没意见,别说莫寻舟是女帝陛下的亲女婿,就是别的人立下如此功劳,奖赏同样不会少,甚至女帝都还算是克制的,对莫寻舟这个女婿居然在正常奖赏范围内。
这对一些有心的官员就不太好办了,要是女帝陛下给莫寻舟这个女婿的奖赏太过丰厚,他们开口自然更容易一点。
现在莫寻舟的奖赏正常,女帝陛下仿佛并不偏爱,反倒叫他们有些难开口。
除了莫寻舟,其余在此次萧王谋反事件里出力的人都得到了封赏,最后上前领封的是镇北大将军牧展星,难得的,镇北大将军的奖赏远远不如莫寻舟。
谁能想到,牧展星这个镇北大将军纵横朝堂那么长时间,居然也有被后生压功绩的一天。
莫寻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转眸一看是镇北大将军,眸光意味很是不明,实在让人无法无视。
不过莫寻舟自忖没有得罪对方的地方,就朝对方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转眸回去不再理会。
终于,都封赏完,该莫寻舟退下之际,有官员往旁边一挪,出列道:“不知大驸马之前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炸.药,是火.药的一种使用方式。”莫寻舟道。
“不知大驸马能否把配方给我们工部,后续由我工部来深研?”出列的工部官员看着莫寻舟目光灼灼道。
莫寻舟刚想说什么,就听一个官员笑着道:“工部的大人真是说笑了,大驸马是武王殿下的夫婿,炸.药配方怎么都该交给我们兵部来琢磨才对。”
虽然兵部不如工部专业的人多,可是炸.药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就该给他们兵部。
不等工部和兵部的官员争论出来,其他部门的官员也参与进来,莫寻舟就道:“诸位真是不巧,我来之前已经把炸.药的配方交给武王了。”
正在争论的官员们瞬间哑然,也就只有兵部还能维持一张笑脸,谁让武王和兵部关系最近,武王是武将,炸.药到了武王手中,他们兵部用上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炸.药的归属有了定论,那满朝文武的注意力自然不再放在莫寻舟身上,而是面容一肃,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审判萧王。
不等莫寻舟离开,萧王就被人押进来朝女帝跪下。
见到女帝,萧王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女帝痛哭求饶,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直到要真正付出代价的时候,萧王才知道慌了,并为之后悔。
不,可能连他后悔的情绪,更多的也只是悔恨自己谋反没有成功,而不是谋反这件事本事。
“陛下,萧王行事恶劣,万不可姑息啊!”看到萧王痛哭求饶,不少官员都怕女帝会心软,把这件事轻轻放过,纷纷上前一步,态度坚决道。
不少人眼中都隐藏着对萧王的恨意,这次萧王在家门口谋反,威胁到的何止是女帝,还有他们,要知道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内,要不是莫寻舟拿出炸.药,只怕城门已经被攻破。
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你救了他们,他们心里未必感激,可你要是得罪他们,他们一定会牢记于心。
现在萧王就是被满朝文武牢记于心的存在,他们抢先堵住女帝放萧王一码的可能,就算看在萧王和女帝亲母子的份上,他们不能把萧王处刑,贬为庶人却是跑不了的。
“不——,我不要成为庶人,不,母皇,你把我圈禁吧。”萧王听到自己被贬为庶人,直接朝女帝不停的磕头道,希望女帝别把他贬为庶人。
一旦成为庶人,他将再不是皇亲贵胄,而是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百姓,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反倒是圈禁,除了没有自由外,待遇比成为庶人好多了。
这就是皇子谋反的底气所在,哪怕犯了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也很大可能留下一条命,不像其他人,直接诛九族。
百官心里冷笑,自然也知道萧王被圈禁比被贬为庶人强,可他们偏偏不想让萧王如愿。
萧王让他们担惊受怕那么久,这笔账他们不跟萧王讨回来怎么行。
“罢了,既然你们坚持,萧王谋反一事又罪证确凿,那就没收查抄萧王府,把萧王贬为庶人,至于萧王的孩子,到底是朕的孙子孙女,就不用跟他们父亲一起成为庶人了。”女帝道。
这个处置方式自然不能让百官满意,可是百官也知道血脉亲情摆在那,他们再强求下去,小心女帝逆反,连萧王都不处置了。
不过他们也给出条件,那就是让女帝把萧王一脉彻底剔除皇室,今后让他们再也进不了宫,理由也是现成的,是怕他们跟着自己的父亲有样学样,危害到女帝。
女帝沉默几息,点头同意,然后下旨把萧王贬为庶人。
萧王接旨后整个人直接软瘫在地,心里不知会不会庆幸自己的孩子们不会跟着自己成为庶人。
这个结果可能比萧王预想的好太多,毕竟萧王要是赢了,他的子嗣可以一步登天,现在没让他们跟着自己父亲一块付出代价,已经算是女帝这个当奶奶的仁慈。
只是,萧王的子嗣们未必会感激这样对他们的女帝。
不像定王,因为死因太过难以启齿,定王的子嗣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府中留下来的定王妃和后宅一应女眷吸取定王的教训,对定王子嗣身边看管的十分严格。
萧王却不同,他是谋反,纵使知道谋反失败,他们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是涉及到萧王子嗣们本身,他们可能会对这个亲手剥夺和削减他们荣华富贵的女皇亲奶奶心生怨恨。
因为这就是人性。
很显然女帝也不是没顾虑到这一点,纵使没让他们跟着自己父亲成为庶人吃苦,却也没再给他们靠近权力中枢的机会,这样就算他们心里怨恨,也没能力搞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众卿都回吧。”等处理完萧王的事,女帝惆怅一叹,宣布散朝。
女帝这样让百官猛地回神,萧王可是女帝的亲生儿子,母亲,那是一种比父亲更亲的存在,现在女帝却不得不亲手处置萧王,可纵使处置了萧王,女帝这个当娘的心里恐怕也不太好受。
莫寻舟也是这样想的,他换位思考,想象一下自己和王凤眠两人的孩子以后争权夺位,手段百出的样子,眼前不禁微微眩晕。
“不,不会的,我和凤眠的孩子不会这样的……”
莫寻舟想,当初女帝生下定王和萧王的时候,也没想要他们长大之后毫无手足之情,自相残杀,甚至还想对她这个母亲下手吧。
作为母亲,女帝难道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兄友妹恭,而是让他们成为一团无法聚拢的散沙。
这样想着,莫寻舟心情低落的回去王凤眠那里,结果女帝比他还早到一步,怀里正抱着孙女开心的笑着。
如此反差,让莫寻舟脚下顿住,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王凤眠注意到莫寻舟,招手让莫寻舟进来,道:“母皇已经把朝堂的事跟我说了。”
“那母皇怎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莫寻舟不解道。
“你啊,萧王只是贬为庶人,又不是死了,母皇干什么要伤心。”王凤眠道。
对哦,莫寻舟终于反应过来,萧王只是成为庶人,人可还活着,那女帝之前那副悲伤的样子……可能是做给大臣们看的。
不然在外人面前笑出来,史书上直接就能给女帝记一笔冷血。
“而且萧王活着比死了强,萧王要是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母皇以后想起来,说不定会厚待萧王的子嗣,倒是现在,萧王只要还活着,这就是一根扎在母皇心里的刺,可以让萧王一脉再无起来的可能。”
“我这样是不是很冷酷……萧王他毕竟是我的亲兄长,可是我却想压制他的子嗣。”那也是她的晚辈啊。
“你啊,就是心太软,你看看定王和萧王,他们冲你动手的时候,还想着对咱们的血脉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你心就是太善,居然还为他们考虑。”
莫寻舟的话让王凤眠忍不住想笑,道:“怎么在你嘴里,我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是心软还是善良,这些词都不跟我搭边,不信你去边关打听打听我的.名声,他们都叫我玉面罗刹,或者玉面修罗。”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王凤眠心里很清楚,可是架不住莫寻舟嘴里出现的自己太过陌生,还说她善良心软,王凤眠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莫寻舟眼中是怎样的,怎么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不管别人,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凤眠,你是我最深的牵绊。”在这个世家最深的牵绊。
前世莫寻舟是孤儿,没有家人,没有.爱情,孑然一身一个人长大,所以穿越后莫寻舟对于前世是没有遗憾的。
可是穿越后,先是母亲和妹妹,再是王凤眠和女儿,其中王凤眠和他的牵绊是最深的,他们两人以后会慢慢的携手到老,会看着孩子一起长大,然后放手让她去走自己的路。
父母、孩子和亲人终究只能陪伴一段路程,真正能走到最后的,还得是夫妻。
王凤眠不由无声的伸过手,和莫寻舟骨节分明的手掌十指相扣,哪怕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心里都觉得分外温馨。
正当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人都沉寂在这种亲密状态,外面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王凤眠立马惊醒,道:“孩子该喂奶了。”
“你别动,我去抱小丫头过来。”莫寻舟忙把王凤眠按住道。
女帝刚巧把孩子送过来,莫寻舟就顺手接过,他还是抱孩子少,胳膊难免有些僵硬,只轻轻托着,不敢太过用力。
通红的襁褓里,小丫头扯着嗓子大声哭嚎着,她皮肤太过娇嫩,就显得眼睛和鼻头很红,莫寻舟吓一跳,赶紧把女儿送到孩子妈.的身边。
王凤眠接过孩子,手中自然的解衣,突然,王凤眠动作微顿,抬眸看莫寻舟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你放心,我不跟孩子抢。”莫寻舟道。
“不正经!”王凤眠直接砸了一个软枕在莫寻舟身上。
不过被莫寻舟这么一打岔,王凤眠没再说让莫寻舟出去的话,她解开衣服,小丫头喝到奶立马就不哭了,并且小丫头胃口明显很好,大口用力的喝着,让一旁的莫寻舟也跟着分泌口水,十分犯馋。
见到莫寻舟这样,王凤眠手上轻轻遮了遮,道:“我还有二十多天就出月子了,你再忍忍。”
“咳,我十个月都过来了,还差这点时间吗。”莫寻舟不由脸红道。
说完他看着王凤眠,身上的难受很好解决,可是心里的火气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说起来自从王凤眠怀上小丫头,他已经数月没再和王凤眠亲近,好好抱过王凤眠了。
“等小丫头再大一点,就让她跟着你一起习武,就算没有成就,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莫寻舟道。
王凤眠点头,“还有凤羽那边,我也得督促起来,这次我生孩子的速度你也看到了,等我出了月子就好好监督她。”
比起王凤眠这个喜欢习武的姐姐来,王凤羽这个妹妹娇贵许多,此时的王凤羽尚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未来。
等莫寻舟出宫,外面夜色已深,等莫寻舟回到公主府,正准备进去,冷不丁看到一道黑影,心脏骤停,被猛地吓了一大跳。
“谁——?”莫寻舟猛地喝道。
“是我。”黑影出声道。
声音有点耳熟,莫寻舟想了一下,把声音和某个人对上号,“可是镇北大将军?都这么晚了,不知您来我家门前为何事。”
大晚上的,简直快要吓出心脏病了!
镇北大将军从阴影里踱出,月光洒落到他身上,让莫寻舟看清楚镇北大将军的时候,镇北大将军牧展星亦目光如炬的看着莫寻舟。
“就是你小子当初在驸马海选中击败了我义子牧荣贵?”镇北大将军开口道,随后上下打量着莫寻舟的肢体,仿佛不信般。
好在就算驸马海选结束后,莫寻舟也没放松过锻炼,要不然现在被镇北大将军这么一问,还真心虚。
“确实,牧荣贵是我的手下败将,不知大将军此次过来,是想为自己义子找回场子吗?”莫寻舟狐疑道。
“不,荣贵既然已经败给你,本将军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本将军这次过来,是想试试你的身手,看你有没有保护好公……武王殿下的资格。”镇北大将军道。
他不光是牧荣贵的义父,还是王凤眠的师父。
见状莫寻舟对镇北大将军态度恭敬道:“还请镇北大将军入内,容我准备片刻。”
随后莫寻舟邀请镇北大将军入内,一进去镇北大将军才发现公主府不少地方都还明亮着,他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浪费?”
晚上光线不好,主人屋里点蜡烛也就算了,其他地方怎么也那么明亮。
莫寻舟笑道:“其实也不算浪费,而是有不少人值的都是夜班。”公主府地方很大,却只有莫寻舟一家三口三个主人,多余的地方莫寻舟自然没有浪费,而是全都利用起来。
等把镇北大将军请到客厅奉上茶,莫寻舟就先告辞去准备。
没一会儿莫寻舟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镇北大将军茶才刚喝完,看着莫寻舟身上并没有换过的衣服有些狐疑。
“我们去练武场吧,刚好我想给公主换一个新的练武场了。”莫寻舟道。
镇北大将军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到了灯火通明的练武场,镇北大将军随手从练武场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红缨枪,问莫寻舟想选哪种武器。
莫寻舟并没有走向武器架挑武器,而是道:“我的武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你准备用短兵器?短兵器对上长兵器,很容易吃亏的。”镇北大将军皱眉道,他可不觉得莫寻舟的经验比他这个从战场上拼杀至今的老将还有经验。
“不,我用.的是远程武器。”莫寻舟笑道,不管长兵器还是短兵器,都必须拿在手上才能用,而他准备的远程武器,是能够脱手的。
镇北大将军老辣,瞬间想道:“是暗器。”
“算是吧,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莫寻舟问道。
现在天色已晚,他想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进宫呢。
“开始吧,看你年轻的份上,你先出招。”镇北大将军道,想见识见识莫寻舟的暗器。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莫寻舟也不跟镇北大将军这个媳妇老师客套,说着就把手伸怀里,把东西大大咧咧的拿出来。
镇北大将军不禁皱眉,暗器讲究的就是一个‘暗’,出其不意,而莫寻舟这个,已经让人已经有了防备,还怎么出招?
只是转眼莫寻舟手指缝上就夹了几枚东西,而后直接朝着镇北大将军的方向掷去。
不知道是不是大意的关系,都不需要镇北大将军怎么躲,那个‘暗器’就和镇北大将军擦肩而过,落在镇北大将军的后方。
这算什么暗器……不等心里把这个念头转完,镇北大将军心里就猛地升起一股危机感,想也不想镇北大将军就朝旁边迅速滚去。
不等镇北大将军离开多远,镇北大将军先前所在的后方位置就猛地一声“轰隆”巨响,霎时雷火迸现般,照亮一大片夜空,又转瞬即逝的熄灭。
好在公主府范围够大,莫寻舟不用担心邻居投诉,不对,他家邻居就是自己人来着。
“这是炸.药?你居然对我使用炸.药!”反应过来,镇北大将军看着莫寻舟不敢置信的高声道。
“还请大将军勿怪,实在是我本身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只能借助这些外物,而且我越强不是越好吗,相信大将军不会介意的。”莫寻舟嘴上说着客气话道。
可是镇北大将军实在非一般人,哪怕莫寻舟话说在前头他也没理会,直接走过来给了莫寻舟一脚,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漆黑.道:“小子,你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自从成为镇北大将军以后,他就再也没这么狼狈过。
“不至于,这点小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莫寻舟道。
“可是本将军受伤了,你这些东西就当是给本将军的赔罪了,这东西怎么用?”镇北大将军丝毫不跟莫寻舟客气,直接把莫寻舟手中剩下的小炸蛋抢走道。
莫寻舟也没计较,道:“这是霹雳蛋,才刚研制出来没多久,数量很少,比起炸.药来,更加便于携带和稳定,比起武器来,投掷距离更远。”
闻言镇北大将军脸色再次变了变,再看莫寻舟神色充满凝重,“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来的?怎么会的?”
“这个就恕寻舟无法奉告了,我也是看在您是武王师父的份上才把这东西拿出来,如何,对您的口味吗?我这样总比牧荣贵强了吧。”莫寻舟问镇北大将军道。
牧展星沉默,叹息一声:“牧荣贵败在你手中,一点不冤。”
其实之前他了解过莫寻舟,知道莫寻舟是堂堂正正胜过自己义子牧荣贵的,他也只是拿这件事当借口,探探莫寻舟这个驸马的底,却不想直接被莫寻舟来了个下马威。
这种实力别说他义子了,就是他也不是对手,镇北大将军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你真把炸.药配方交给武王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憋屈?”牧展星看着莫寻舟眯眼道。
“我为什么要感到憋屈?你是说朝廷想要炸.药配方,我不得不交的事吧,可这事往大了说,我是臣,应该服从君王命令,往小了说,那可是我亲丈母娘啊,还能害我不成。”要是之前莫寻舟可能还会不甘心,可现在剩下的皇位候选人都是自己人,莫寻舟感觉自家媳妇的地位十拿九稳,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那才只是最基础的炸.药,真要有个万一,他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牧展星有些无语的看着莫寻舟,“能这么直接称呼女帝陛下为丈母娘的,你是头一例。”虽然女帝真是莫寻舟的丈母娘。
“废话,我丈母娘一共就俩闺女,小的那个还没成亲,可不就只有我有资格。”莫寻舟不是不知道牧展星在说什么,却不愿意继续深究。
毕竟女帝明显对他媳妇有母女之情,这样就够了。
看莫寻舟不想把话挑明牧展星也不再说什么,很快就揣着霹雳蛋离开,等回到将军府,牧展星身体才放松的佝偻下去,咬牙道:“臭小子下手还真黑……”
“义父,您没事吧!”牧荣贵看到自己义父这样惊道,“您是不是受伤了?”
牧荣贵正要给镇北大将军好好看看伤势,直接被牧展星拦下道:“我没事……我只是去找大驸马了。”
“荣贵,你跟义父说心里话,输给莫寻舟,没有当上公主殿下的驸马,你心里是否甘心?”牧展星看着牧荣贵这个义子道。
“我,输的心服口服……其实刚开始我也不服气莫寻舟,只觉得他是取巧,可是直到后来,我能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也明白,比起我来,莫寻舟和公主殿下更般配,义父,我……很自惭形秽,明明我和公主殿下青梅竹马,比莫寻舟多出更多的机会,可是我却没有把握住,所以,我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
牧荣贵低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说实话,他心里已经释然,只是提起的时候,依旧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和王凤眠从小到大的师兄妹情谊。
“听说你跟公主殿下说,你要是当不了驸马,并不介意娶别的女子为妻?”镇北大将军突然话锋一转道。
提起这个,牧荣贵神情变得尴尬,道:“义父,这个公主殿下已经说过我,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因为自己求不得,转而去耽误别的女子……”
不等牧荣贵说完,就直接被镇北大将军一脚踹飞出去,牧展星脸冷下,对义子道:“你的确错了,你在心里还有人的情况下就娶别人,这是对两个女子的轻贱,当初你给我写信,我还以为你对公主殿下感情多深,结果就这!就这!!”
“现在我只庆幸还好不是你当上驸马,要不然公主殿下得受多大委屈。”
牧荣贵闻言心里羞愧不已,眼眶发涩的想要落泪。
“要么,你彻底放下,要么,你不求回报的坚持一辈子,这样才算是男人,可是你磨磨唧唧,优柔寡断,这是对自己和旁人的不负责。”
“你看老子,当年喜欢一个姑娘,现在也还喜欢着,你从小被我教导到大,怎么就没学到我一两分坚持。”牧展星看着牧荣贵恨铁不成钢道。
“什么?义父你居然有喜欢的人!”牧荣贵闻言震惊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懂感情,荣贵啊,这件事上.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还好你没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要不然你义父我又要丧子了。”镇北大将军拍了拍义子的肩头道。
牧荣贵浑身僵硬,“义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还没铸成大错的份上原谅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辜负别人!”
“看你以后的表现吧。”镇北大将军叹道。
“谢谢义父。”牧荣贵松了一口气道,义父还认他这个义子,就说明没有放弃他,要是真的不想再管他,直接取消他们之间的.名分就行。
心安稳后牧荣贵心又活泛起来,看着自己义父一脸胡子拉碴的样子,叹道:“义父,说实话,我要是那个姑娘,也不会嫁给你,你看看你的样子,胡子基本没刮过,人家姑娘要是想亲嘴都半天找不到地方。”
牧展星嘴角抽搐,“你真是皮痒了,居然调侃起你义父。”
“还有你又不是那姑娘,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牧展星没好气道。
牧荣贵有些想笑,却又很快收敛笑容,道:“义父,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早就成婚生子了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这么多年,他们义父身边从来没有人,他以前只以为义父无心感情,却不想他义父原来是心底有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义父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姑娘早就成婚生子,……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自己情郎私奔,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就回去成亲了,现在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样很好。”牧展星淡淡道。
牧荣贵却听的有些糊涂,“那姑娘后来和一起私奔的情郎成亲了?”
“没有,是和她未婚夫,不是和情郎。”牧展星道。
牧荣贵不禁睁大眼睛,道:“这不全是遗憾吗?”
他义父心里有人家姑娘,却爱而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生子。
而那姑娘的情郎,明明两情相悦,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两人分开。
还有那姑娘后来嫁的夫婿,知道自己妻子心里有人吗?
“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世上感情又不是一个人的全部,爱一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你义父我心里有人,也没耽误我成为镇北大将军啊。”牧展星道。
“那义父午夜梦回就不惆怅遗憾吗?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很遗憾,我做不到像义父你这样,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牧荣贵道。
牧展星驻足,“当年我在你这样的年纪,也遇到过你这样的问题,心里的姑娘已经嫁人,我又一个人,难免有人给我做媒,当时我心里也曾徘徊犹豫,为了那个人的回眸无望的等待真的值得吗?那段时间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里想的都是我娶妻之后的样子。”
“娶妻后,总不能心里再想别的女人,不能辜负自己的妻子,可是我发现自己忘不了她,身为一个男人,身和心分离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你义父我实在不齿做这样的男人,而且那个人也是我前进的动力,你义父我当年要是彻底放下,娶别人为妻,只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说着牧展星抬眸看向皇宫的方向,眸光明灭不定。
牧荣贵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感觉鼻头酸涩不已,想知道,“义父,坚持了那么久,你有没有过后悔?”
“没有,虽然有时候会感到落寂,却从没后悔过,我也希望你以后做的每一个决定,能在多年后再想起,依旧无悔。”
“对了,你义姐义妹们呢?我回来怎么没见着她们?还有云阳那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男大不中留了!”
“姐妹们都被武王殿下派出去负责什么纺织厂,至于云阳,义父您别生气,等云阳明天来了让他给您负荆请罪。”说起义弟牧云阳,牧荣贵心里感慨,只觉得义弟的情路比他顺多了。
毕竟凤王和武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子,武王为人深情专一,凤王,就算有了他义弟牧云阳,也不耽误她去看别的男子。
牧云阳:“……义父,义兄,不用等明天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牧荣贵惊道。
“我是跟义父身后回来的,见到义兄你挨揍,实在不好意思出现。”牧云阳讪道。
“是之前霹雳蛋的动静把你惊动了吧,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回来,你小子要真喜欢凤王,就不要靠凤王太近,要不然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有人珍惜的。”
在牧展星看来,义子牧荣贵的缺点很明显,另一个乖巧的义子牧云阳身上问题同样不少。
“义父想让我离凤王我远一点?我做不到。”牧云阳低头道。
“你既然想离凤王近,那你接受得了以后和别的男人一块伺.候凤王吗?要是不能,我劝你离远点,这样能受伤少点。”牧展星叹道。
“……我有心理准备,只要凤王能开心就好。”牧云阳低头脸红道。
他距离凤王近,自然比旁人更清楚凤王的喜好。
“唉,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武王和凤王性格就差那么多,但凡武王性格能像凤王一点,你义兄也能混个武王侧室当当,也不知道武王性格随了谁……”说到最后,牧展星声音很小道。
“义父你说什么呢,孩儿才不要当侧室,武王殿下也不行,不对,儿子是要娶妻的!”牧荣贵被义父和义弟的对话着实惊到道。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想到自己义父和义弟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性格要是再软一点,当初是不是真有另一种可能?
不对,他干嘛要考虑这个问题。
“义父,我发现心里好像真的没有公主了……刚才想起公主,我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没有激动也没有失落,就很平静。
“你对公主感情浅,自然好走出来,毕竟你当年又不是公主唯一的师兄,比起你来,凤眠和你义姐义妹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牧展星道。
“噗!”刚才牧荣贵没有伤心,现在却被自己义父的话扎到心。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番外,和正文内容无关】
很久以后,牧荣贵知道真相。
“义父,难道你是接受不了和别人一起侍奉女帝,才远离京城的?”
牧展星:“你义父我镇北大将军的职责被你直接无视了?”
牧荣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