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击
努可当场冷汗直流，他开始慢慢地挪动身子，悄无声息地向后方退去。
“梅尔女士，看来是对方先动手，那么……”
翼将那枚铅头弹随意地扔到地上，开口说道：
“现在要我怎么做？”
这时候梅尔看见受伤的廖莎，看到自己受伤的学生，虽然她依旧保持着沉稳冷静的状态，小跑到廖莎的身边查看伤势。但她的眉宇间却全然是近乎无法掩盖和压抑的怒火。接着她站了起来，说道：
“翼，麻烦把凶手抓回来，怎样做都好，就算打断他的手脚都无妨。”
翼没有废一句话便接受了命令，他直直地朝着花丛走了过去。因为他知道凶手就在那里。
艾略特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她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了手枪，甩到了翼的手中。
翼轻巧而娴熟地接过手枪，二人就这样莫名而默契地完成了武器的交接。
“子弹……”艾略特突然说道。
但翼并没有在意这个，艾略特注意到他转动一下转轮弹匣，随即他手中的手枪变成了灰尘，接着翼突然一个迂回奔跑，奋身飞跃到草丛之中。
下一秒，还在缓缓向后方退去的努可，一转头就看见了翼突然冷不丁地从自己身边一处冬青灌丛中穿梭而出。
随即他的脸颊便和皮鞋底来个亲密接触，随后他感到一股极强的力量将自己的头推了出去，接着就是自己的脖子，然后是身体，接着他全身开始滚动。
努可暗叫一声不妙，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翼踹飞出去了数米远。
接着他为了逃命，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决定顺着下坡继续向山下翻滚着，在一处平稳的地面继续他翻身而起，朝着赫里街道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看着追凶而去的翼，梅尔也意识到要处理眼前的问题了，她将廖莎交付给卡伦，拜托她将尔莎迅速带去医院治疗。
梅尔脸色一沉，对一旁的艾略特说道：“尔莎的上腹部都被贯穿了，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身手，他们肯定有两个人，一个是莫诺尔的手下，那么另一个肯定就是莫诺尔本人了，艾略特，跟我来，他在图书馆里面。记住，在我的命令下，什么时候都不要对那个疯子和人渣手下留情。”
此时的努可已经快速地逃到赫里的街区，他看了一看身后穷追不舍的翼，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比不上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他心中先是一阵慌乱，接着平息心境之后，他酝酿了一个计划，决定将翼在这里干掉，随即他纵跃上到了一处房梁，并迅速逃走从上方。
翼直追过去，他看见了努可爬上房子，准备也跟着跳上去，以免跟丢敌人。
他跑到墙壁下面，刚刚将脚踏在墙上，向上爬了两米的高度。努可的头就从屋檐的视线死角中伸了出来。
对方二话不说便向翼开枪，随着声枪响，在街上路人的注视之下，一阵烟雾从墙壁旁边爆炸开来。接着眼瞅着一个人影从墙壁上坠落，跌到下方的杂货堆之中。
看着下方人群对这番烟尘糟乱的景象而惊呼的时候，努可满意地收起了枪，从屋檐上蹲坐起来。顺着房顶开始继续逃跑。
街上的行人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慌了神，他们不少人已经认为肯定是出了人命，刚刚有几个看见人影跌落的抱着救人的心态小心翼翼地靠近刚才的屋檐底下，去慢慢地挖掘那个被砸坏的杂物堆，想把伤者或者死者刨出来。
然而当他们翻遍了所有已经被砸成垃圾的东西之后，
却连根手指头都没找到。
那个人呢？
就在努可像一只猴子一样在房屋上纵跃奔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方几十米的一个房顶上的烟囱旁边，慢慢地走出一个黑影。
而这时候，他没有来得及立马停下脚步。
那个人，正是刚刚被自己利用屋檐视野的死角一枪打死的翼！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努可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一瞬间，翼已经抬手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臂，高速奔跑的努可当场便因中枪而摔倒在地，如同风滚草一样滚了几圈之后，他的身体被甩到烟囱之后，身为一个老练的杀手，他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向烟囱后的翼开枪射击。
嘭！的一声，随即努可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他惊恐的事情，就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那个躲在烟囱后面的人完全消失了，自己的子弹打在了砌烟囱的砖头里。
惊魂未定的他开始继续逃跑，随即努可感到自己视线的余角旁边似乎有东西在移动，他扭头看向街对面，那个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那边的屋顶，正和自己错开一个身位追逐着，他一时间感到对方如同一个幽灵一样咬住了自己。
翼的身手出离的敏捷，上房下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见他迅速地从另一排房屋追上了努可，几乎与其并行，翼又扬了一下他的长衣，他拿出了一把手枪，并交换到左手，寻找开枪的时机。
努可又利用余光看到了翼手中的转轮手枪，他先放慢了脚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枚梭镖向翼扔过去，却又被翼灵活地闪过。随之努可又从怀里掏出一支准备好的另一只短铳，朝着翼的方向迅速地开了一枪。
对方所持的虽然是短铳，但发射的弹药散射面极大，近距离非死即伤，但努可在远处开枪，巨大的霰面立刻将对面的屋宇崩得瓦砾飞扬，他看到翼似乎因为躲避而打了个趔趄，想必也受了些轻伤。
“这人不过是个手脚略显灵活的杂耍吗？”见翼没有继续用什么奇招异术，努可因此断定翼再无其他招式了。而且自己的左臂因那一枪受了重伤，不能将这场角逐毫无意义地继续下去。
努可决定下一招干掉这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只见他加快了步伐，冲着前方一处房屋之间的空巷上方横跃过去。
翼也在等待这个机会，他立马抬起了手中的枪。
就在此时，努可于空中翻身掏出另一把短铳，对着翼脚前又开了一枪，激起了一片尘埃，遮挡住了翼的视线。
翼也随即开枪，但由于努可于空中的移动轨迹发生偏移，弹丸擦着敌人的耳边掠过，并未击中他。
而努可利用转身的力量，并借着扬起的尘土，顺势扔出了一连串的梭镖。
但他没有听到那个他再熟悉不过，即使是于最嘈杂的市场也能听个一清二楚的，梭镖刺进肉体的沉闷响声。
下一刻，也就是努可落到对面房屋的屋顶上的时候，突然在他的上方凝结起一片灰尘。
接着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哪呢！”
努可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他看见的，是那只先前将自己踢飞的皮鞋。随后努可整个人被翼一脚踹到了地上，翼反持着手枪，抬手一枪托砸在了努可的左臂，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凶手的身体击穿了建筑，掉进了屋内。
屋内是一家正在营业的餐厅，努可就这样贯穿了房顶，连同一堆细碎的瓦片重重地摔落在餐厅的地板上与食客的餐桌之间。
看着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灰头土脸，血肉模糊的不速之客。所有人，包括柜台上的老板以及餐厅内的服务生，全部在一时间都愣住了神，整个餐厅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只有厨房内隐约的烹饪声以及餐厅地面上努可那痛苦的支吾声。
这时候，翼从房顶的缺口跳了下来，他从手边一个餐桌上拿起一个酒瓶，在那个人窒息的注视之下将剩下的酒缓缓地倒在食客面前的酒杯之中。
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翼像个服务员一样，为那个食客倒酒时的水流声。
那个坐在座位上的顾客发愣地看着翼，他酒杯中的酒慢慢升高，直到那瓶酒被倒完，翼接着抬了抬另一手，礼貌但十分随意地做了个请用的手势，随后他处变不惊地拿走了那个空酒瓶。
路过柜台前，他还不忘对向老板说道：
“抱歉打扰你的生意了，请找普罗迪斯科学院的人赔偿你的损失。”
接着，他握着瓶颈处，走向正在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努可。
这时候，努可仍旧浑身抽搐地想要站起来逃走，在努可刚把身子抬起来不到一尺的距离，翼立马手起瓶落，结结实实地给了他脑袋当头一棒。
随着酒瓶的碎裂，努可丧失了站起来的能力，他重新躺回地面，
对于翼这一记无情的酒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翼先说了一句：“看来，你还是棋差一步，我和你迄今为止杀害过的无辜者都不一样。”
翼抓住努可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
“你要知道，你可没有伤到我的资格。”
突然，翼掏出起枪指着他的头颅，在场的客人顿时惊慌四散。
“说！史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