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空山

逢乱必出，搅动乾坤。亦正亦邪，可魔可道。

时间无穷，空间无限。遇强愈强，万界涅槃。

宇宙无穷阴阳化，道统万源。儒释魔仙出太极，万元归道……

……

三伏。骄阳胜火。暑。酷暑……

苍山莽莽无穷尽，岳竞万仞入摩天。

万木懋郁，鸟兽噤声。

林间倒是另一番景象。

苍木之下，星星点点，斑斑驳驳。绿草茵茵，野花簇簇。

林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不知通向何处？

随着小静的延伸，不知经过了几多时？忽然可见，路的尽头阳光明媚，格外刺眼。

那曝晒在骄阳之下的，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的青石古道，似乎也是把所有的气力都用来抵抗头上的那一轮高高在上，而又无比暴躁的骄阳了。

所以古道两旁又恢复了之前的燥热和杳无声息了。

现在正值晌午，所以就连那原本无比坚硬的大青石现在看起来也是软趴趴的。

随着热浪滚滚，还能隐隐看到青烟袅袅，直摆得那无数的灌木和山石左闪右躲，时扁时圆、时矮时高……

……

忽然，阴云蔽日，狂风大作。

又霎时间，天地昏黑，雷声隆隆。

“噼噼啪——”

一声脆响忽至，直震得空谷荡响，久久不绝。

接着，隐约一声长长的嚎叫恰似来自于九天之上。

不一会儿，嚎叫已然穿破重云，清晰可闻。

再一会儿，嚎叫径直到了山谷上空。

未及惊诧，“嘭——”的一声已然入耳。

一时间山摇地动，鸟兽惊蹿，不知起于何处，更不知归向何方……

又不几时，雾尽云消，复见青天。

只是不知何时，山径左侧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个偌大的巨坑。还不停的往外冒着烟气。

这令人更加惊叹的是，那里刚刚分明还是一块数米高，丈余见方的大青石。

然而此时，大青石已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更加巨大的坑洞。

近而观之，坑洞十数丈见方，深不见底。

此刻，坑洞里正不断的往外冒出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东西……

……

夕阳西照，凉风习习。从林间吹出到小径上，也从小径上吹去到下一片林间。

空山不语，虫鸟欢唱。夕光返照，金灿灿，红彤彤。

“哎呀！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哦！哦——身上怎么会这样疼？就，啊——就，就像刚刚散过架了一般。”

一声无比痛苦酸爽的呻吟声从那坑洞中传来。

“哎呀！”

“我这——”

“究竟是要死了，还是，还是，啊——”

“还是正要活过来呀？！”

“啊————”

一些零零碎碎的，断断续续的字句从那坑洞中传来。似乎听起来无比痛苦。时不时的，还夹杂着长长的嚎叫声。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声，直惊得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

自从最后那一声无比骇人的嚎叫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过。

原本以为，一切就应该这样复归平静了。

然而……

……

夕阳将暮，余辉将尽。而那坑洞旁的最后一缕阳光，也在慢慢的逝去。洞口也不再有哪怕一丝一缕的烟气冒出……

忽然，一只白净的手一下子就搭上了巨坑边缘。

接着又是第二只手搭了上来。然后是浓密的头发、耳朵、脖子……肩膀、胳膊、……臀部、右腿、右脚掌……

好一会儿了，他终于算是爬出来了。

只叫他索性仰躺在巨坑旁，对着那轮不知何时窜到头顶的明月，满面灰土，似乎一动不动。

夜风飒爽，拂过山岗，也拂起了他那一身千丝万缕的裤裳……

……

他就那样躺着，很久很久了，依旧是一动未动。

唯有好奇的月光偷偷掠过双眸，剔透晶莹，澄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