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奔走来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奔走来去

如果说连穷人都不放过的磷火流是青火教不择手段谋财的旁支,铁火流则是青火教里最崇尚修行的暴力分流。

铁火流也认同世界末日以及为来世修行的青火教教义,但他们却以不择手段增强自身实力为修行之道。

当然如果单纯追求修行,那么青火教也不必把它单独分出。铁火流对于修行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倘若那个以血为力量的鲸昀加入铁火流,他也会令人觉得如白莲花般纯洁。

实战消灭武学高手是铁火流奉行的提升自己实力并减少来世强大竞争对手的理念,即使规定了教众不得自相残杀,私下的斗殴厮杀总是无法避免。毕竟,也有很多人是为了寻求刺激或挑战更高水平武者而加入铁火流,他们心中的教规不过是自己实力不行的屈辱枷锁。

今日在这南域深山的神社里,铁火流门人几乎齐聚一堂,彼此压抑住厮杀的躁动,只为等待宗主出现。

铁火流宗主石怒日前传令教众,要求所有人必须准时出席圣会,因为他将宣告令人长生之法。无论教众们是否愿意听令,他们都不信沉默寡言的宗主会戏耍他们。

日落山后篝火起,宗主宣讲时间终于来到。个别铁火流高层长老在火盆映射下发现除了宗主石怒之外,还有磷火流宗主覃喜以及青火教教主以及主宗青火流之主。但是这三人似乎也不知道石怒的修炼秘法是什么,带着身边仆从以客人身份待在一旁看热闹的样子。然而在诸人以为的仪式开始后,率先上前发话的却是一名黑衣面具人。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绘有八卦图案的卷轴,接着卷宗发出一阵光芒之后消失不见。

“你们来此想必对于长生之法感兴趣,但你们够格知道吗?”黑衣人呵呵冷笑着“厮杀吧,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便可知晓”

“你是什么人?”一个长老对这一幕感到禁止,他不由得想到磷火流高层失踪或被暗杀的事。

“此地已经被八卦阵外壁隔绝,接下来速战速决吧”

黑衣人没有理会问题,低声喃喃自语之后,双手似乎在空气中推动什么,随即教众们便感觉自己被空气墙推开分隔,接着便是不断凭空出现的电火雷光。现场除了炽玉外还隐藏了他的部下,例如扮演覃喜的恶魔此时便对身边的忠诚信徒们大肆砍杀。在炽玉知道这一帮比鲸昀更残虐的家伙存在后,他便一直琢磨找时间将其彻底剿灭以防其四处破坏。

这些比恶魔更令百姓颤抖的家伙也都武功不错,但此时他们与白纸豆腐毫无区别。战斗很快结束,炽玉命令恶魔部下转移走财宝后又对着那些摆好的死者洒出稀释的魔法治疗药剂。因为炽玉挑选的是仅仅具备身体还原与微弱强化功能的药剂,所以失去灵魂和气息的它们也只是变成完整健康的无气息身体而已。

“操纵这么多傀儡,你可不要漏了破绽”

“谨遵主命”

望楼城内,荆希与炽玉下达了全城百姓协防的军令以及征集武者的悬赏令。弯茸奉炽玉命令正式公开自己替炽玉做城池加固准备的各种事迹,除了弩机与投石器移入城内外,不少为生机加入平凡帮的难民也随他们一起改编为民兵。神土教的祭师们在炽玉要求下四处演讲打气,她们在安抚军心方面效果极佳。王国军虽然主力难以回援,但也尽量派回少许援军。

决战之日抵达,望楼城军民在炽玉吩咐下强忍着敌人的弩箭与石块攻击,直到他们步兵开始攻城后才拼命扔出切成块又抹上油脂的木头。随着位于城墙后小山岗之上的木塔里号角声再起,普通弩箭与烧红箭头的弩箭掺杂着射出,城墙上的士兵开始抛掷火把,武者们则抛掷点燃的木棍。在炽玉长期秘密准备之后,望楼城充足且操作难度不是特别大的弩车形成一个个不知疲倦的火力点,而充足的木料准备使得攻城大军面临广淼的火海。

这是一场只守不攻的战争。镖师与校尉们一同集结于城墙上围歼敌军冲上来的高手,炽玉则踩着捆绑在高塔之上的绳子来回奔波以避免弩机阵地遇袭。荆希父子躲在大账中,据说是要指挥大局,但实际上现场主要靠炽玉的呐喊进行指挥。

战斗打响一个时辰后,望楼城的弩箭因为消耗过快而削弱,但久攻不下的敌军士气相对更加低落。炽玉眼看时机差不多,快速跳到号角附近再次下令,于是投石车阵营的治安军与民兵放弃阵地转向城楼冲锋。原本协助守卫这些民兵的麟骜等武功较强之人此时也按炽玉预先吩咐自行狩猎武功较强的敌人。炽玉则踩着城墙边缘四处不停的支援,枫涯和弯茸则以炽玉亲随的身份指挥劳力一边运输弩箭,一边就近劈开木头制作没有箭头的木棍。只要能带着燃料射到战场,那么快速制作的木棍就能发挥一定作用。

单方面挨打的全面防守令望楼城的战斗有些憋屈,但炽玉从一开始就彻底放弃进攻不是没有理由的。玄渊王国除了拥有望楼城无法比拟的骑兵外,还拥有不少皮革极厚的独角犀,冲锋的它们比重骑兵更有气势。如果不是望楼城的整体地势较高又依山而建且炽玉一开始就大量抛掷点燃的木料做障碍,现在城墙恐怕早就被它们撞开了。

又过去一个时辰,久攻不下且战场四处起火使得玄渊王国的贵族心生退意。他们认为比起一鼓作气攻下望楼城,还不如以多次试探来消耗望楼城的储备。这也是正确的做法,因为平凡帮的秘密行动绝对无法与正常行动的国家比资源储备。荆希曾经询问炽玉是否把弩箭留存部分以应对紧急情况,炽玉的答案是望楼城首先需要抗过首次全面攻城才能有迎接所谓紧急情况的机会。

玄渊王国鸣金收兵,炽玉望着被摧残毁灭的外城,命令蓝喋代为安排善后事宜,自己则前去寻找荆希。

“我计划带队夜袭玄渊王国大营,请将军允我继续指挥骑军”

“这个自然”荆希点点头“但是听闻城内弩箭积蓄已经耗尽,如果敌军再次攻城怎么办?”

“那就没有办法了,除非今晚的夜袭能消灭其统帅部”

“不太可能吧?”马珠说道“玄渊王国军队不可能不做防备”

“正常情况是不可能,不过我已经收买细作替我打探情报。只要找到他们驯养的魔兽所在位置,便能设法刺激魔兽乱来并扰乱大营,然后我再率队趁乱直奔主营”

“既然如此,我与你一同去”马珠说道“骑兵那些兄弟不会听你的”

“那也行,我也组织了城防军中的骑兵队”炽玉点点头又掏出两张纸“这是请枫涯代写的特赦功臣铁刑与美蜻的嘉奖申请,我已经以望楼城的城主身份通过,还请大将军再下一份军令以防小人议论”

“军令?有必要吗?我觉得有你的城主令就足够了”

“小小望楼城城主哪敢与世子叔叔的地位相提并论,而且若非军情重大,谁能冒险赦免他们呢?叔叔可是答应了炽玉,守住城便特赦他们。如今虽然局势不稳,但炽玉守城成功乃是多亏他们的帮助,今晚的情报也需要他们的朋友帮忙,还请叔叔赏下军令嘉奖”

“这个嘛”荆希知道此举意味着与柳婪王爷的对抗,心中难免有些犹豫“我毕竟只是一个粮草将军,这种大事恐怕没有资格决定”

“没关系,炽玉也没想一蹴而就。有了您的军令嘉奖,他们也还需继续努力做更多贡献才行”

“父亲,只是实事求是的嘉奖功臣,我觉得可以”

“那好吧,等你们凯旋归来就写”

“不行”炽玉摇头“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朋友的条件,我需要它来获得更多情报”

“罢了,就嘉奖他们吧”

荆希最终同意大局为重写下赦免嘉奖并回报王城,炽玉拿到嘉奖文书后命令麟骜带着它们立刻返回王城,务必争取把它转换为王国的正式通告。虽然这样做会导致不知情的荆希面临柳婪极大压力,但那不在炽玉考虑的范围。麟骜此次前来还带来飞奴要求给荆希找点麻烦的合作请求,而炽玉觉得这个烦人的叔叔应该安静了。直接杀掉荆希是很危险的,那会导致飞奴对炽玉的提防心,但战争状态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炽玉送麟骜离开后便调头南下,直到找到玄渊王国扎寨之地后又仔细观察半天才返回。玄渊王国的防守做的相当不错,不仅有还没派上用场的重步兵与骑兵交叉驻扎结阵,同时还有各种障碍栅栏以及明暗哨。虽然玄渊王国此战没赢,但从营帐有序看也不像失败一方的混乱。

为了避免他们休息一夜便再度攻击,除覃喜与石怒外的青火教傀儡当夜便杀入大营。它们全部身着蒙着头和眼睛的黑色罩袍,以鬼魅的轻功与复杂多样的杀人功夫在营帐展开了不知疲倦的杀戮。这些令士兵们望之色变的黑色傀儡们本就武功高强,现在又借助夜幕与营房障碍隐匿自己踪迹,于是玄渊王国的军队甚至很难捕捉到它们的踪迹。其中数人闯入了独角犀休息的区域并在片刻厮杀后成功把它们驱逐出笼子,然后用火焰点燃它们的尾巴,最终引发了更大范围的破坏与混乱。

随着战斗进行,傀儡们自身的力量逐渐耗尽,但这并不影响它们以极快的身法和不知疲倦的挪转占据上风。即使士兵们围拢起来也很难有效对目标进行杀伤,更别提炽玉又以气象魔法卷起狂风扰乱他们。统帅与大将身边不缺高手护卫,但他们来不及阻拦神出鬼没的刺客,更别提营房四处的混乱带来的心理压力。

今夜玄渊王国将帅被刺杀之后,主场转移到玄渊王国的青火教也会遭到打击吧?炽玉默默的监视傀儡们的行动,确保它们在受到应该致命的伤害后合理倒下,最终在营帐士兵四处逃散之际,失去全部傀儡的炽玉开始隐身高速折返望楼城。早就潜入城内并在城主府无人侧院待命的覃喜与石怒手持金汤圣刀与铁火圣剑,正式开始对荆希与马珠展开刺杀。也许未来会有人奇怪这些人同时得罪两方的逻辑合理性,那个时候就交给阴谋论自圆其说吧,炽玉受够了一天到晚高高在上又对炽玉充满敌意的荆希父子。

二人直奔荆希所在主院,在这里有来自王府的精锐护卫,但今夜任何护卫都无法阻拦。石怒刚进入主院门口便被暗哨发现,于是他索性以力运剑,以极速与巧力边缠斗边硬闯。躲在暗处的覃喜将全身力量灌入刀中,在荆希听见院中异动而发问时,他猛地跳起将刀扔来。本身就蕴含平常积蓄之力的圣刀在覃喜力量加持下如闪电破空般风驰电掣,随即以护卫来不及阻挡的态势插入墙内又引发剧烈的冲击波。这冲击波带来了房屋坍塌,也吸引了护卫们片刻注意力,覃喜与石怒便借机高速靠近直扑荆希。

正常情况下,以二人的实力想要战胜荆希身边的高手是不可能的,但身为傀儡的他们现在却有着平生无法做到的高速,这使得二人在护卫拦阻前砍杀了荆希。得手之后,二人再度与周围卫士杀成一团,但很快住在附近院子的马珠便赶到现场。石怒舍弃防御,以全部力量甩剑攻击马珠,而覃喜也边抛掷短刀边全力袭杀马珠。

战争使得荆希父子颇为紧张,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本该在城外的炽玉会安排刺客消灭他们。既然美蜻与铁刑的军令嘉奖已经正式颁布,炽玉也就懒得继续周旋。刺杀他们或许会令飞奴对自己转为提防,但留着他们与自己做对的坏处更多。在覃喜与石怒倒下后,炽玉悄悄离开望楼城,今夜他本该在刺探玄渊王国情报。

十日之后炽玉返回,带着玄渊王国大军遇袭的情报并转而亲率望楼城人数不多的骑兵开始对玄渊王国军队进行袭绕。至于荆希父子遇袭之事,接到报告的炽玉认定是玄渊王国所为,所以望楼城一边上报此结论,一边展开了清查玄渊王国奸细的调查行动。美蜻、枫涯等人认出了金汤圣刀,但那又能如何呢?

五十日后王城消息传来,老国王因身体有恙而突然不宜临朝,褚耘王爷在大臣与贵族的拥戴下登基为王并与造反的侯爵们达成合约。王国承认阳末公国为王国,晋升花物侯爵与东火侯爵为公爵,王国内部战事暂时平息。不久之后,老国王据说被柳婪王爷暗杀,褚耘在剿灭柳婪王爷一系的同时也正式登基为王。

这个发展脱离了炽玉的预测,就算目前与飞奴关系不错,但荆希被杀之事不是那么好翻篇的。即使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荆希的死与炽玉有关,但是他们却又确实死在炽玉为城主的望楼城城主府,所以炽玉必须提防他们借题发挥找自己麻烦。为了避免面对可能的讯问,炽玉决定提前离开褐津王国。他首先命令枫涯等人返回自己工作岗位,同时写信给杜鹃讲明以美蜻替她陪自己出使以及指定美蜻为儿子正室妻子,然后派人携带宝石前去恭贺飞奴晋升为王爷并正式以向褚耘国王去信表示恭顺。随后又另向褚耘国王去信表明自己决定离开南域去追查谋害荆希的幕后凶手,然后不等回复便带着美蜻离开了望楼城。

平心而论,炽玉的做法是极其自私任性的,也有很大可能给杜鹃一家带来祸事,但炽玉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五十天后,炽玉与美蜻通过犯罪者的地洞潜回褐津王城,他想要制造一些事端来避免褚耘过早对德荣一系下手。

虽然柳婪王爷一族大多被灭,但德荣王爷一族因为之前的低调而得以保全,褚耘甚至多次公开表示对这唯一的亲弟弟是多么友善和看重。在这样的气氛下,德荣王爷一系子孙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例如炽玉的大哥鹰砀又开始出入青楼潇洒。但是在这个阴云密布的夜晚,照理从家出发前去喝花酒的鹰砀一行人正在闹市行走时,一名身法迅捷的持刀黑衣人从旁边巷子冲出并迅速杀光护卫后离开。几乎同时,一名身材清秀的蒙面男子尾随其后打开马车门甩出飞刀,随即与持刀黑衣人一同消失在侧巷的夜幕中。过了片刻,路上的行人才惊觉不妙,恐慌地呐喊奔跑。

“唉,我是应该恭喜主人少了一个障碍,还是为主人少了一个兄弟而遗憾,王族兄弟真是冷酷呀”

漆黑的地道里,一个有点调侃味道的女声响起。

“杀人的可是你,本公子从来都是没来过王城”

“是是,主人该不会要灭口吧?我对主人可是忠心耿耿”

“最好如此”炽玉摇头“现在直奔海边,想办法出海”

“不杀老三和老七吗?”

“三哥似乎对权力兴趣不大的样子,老七还年幼,让他多活几年吧。这次杀了鹰砀,应该会让褚耘他们因为担心背这黑锅而投鼠忌器,放过德荣老头”

“随便啦,人家一切听主人的”

“忠心必有回报,本公子不会亏待自己人,你就安心效忠吧”

炽玉与美蜻一路南下,越过国境又从山野走小路绕过盘查抵达西南小国的一处海港。在这里,二人使用从城里偷来的银子买了一条小型帆船,然后装满粮食与水便一路西进。对于二人而言,航海最大的问题在于沿途补给时的交流问题,毕竟语言甚至人种都有不同。褐津王国大部分人肤色洁白,而西行俩百余天后遭遇的渔民就以棕色人种为主了。为了尽量避免麻烦,二人一直尽量远离海岸,只在必须补给时趁夜靠岸,然后用银子和手势购买淡水。有时候,炽玉也会登陆去较远的镇子,从当地的有钱人家弄一些钱财以及调料、蔬菜等。依靠炽玉超强的探测本领,二人枯燥而顺利地在海上前进。

海上的日子实在是过于枯燥,美蜻从最开始的新鲜与刺激感觉逐渐变得对做什么都缺乏兴致。在航行四百多日后,像咸鱼一样晒太阳的美蜻极尽所能地劝说炽玉带她去城镇看看异域风情。在她又是讨好又是激将地磨了数日后,炽玉终于决定破例在白天靠岸修整。毕竟如果美蜻真的无聊到发疯,那这个西行的见证人未来还怎么向人们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呢?

炽玉将船转向海岸线又前进了二十多小时才看见一处小型港口,那里停靠了不少木制小船,还能看见一些手持长矛的士兵巡逻。这里似乎颇为落后,除了少数人穿着麻布衣服并佩戴金属兵器外,大部分人穿着草裙并以石尖长矛或有着木柄的石锤为兵器。对炽玉而言,理解这些棕色皮肤的话语不难,难的是在美蜻的旁听下进行合理的沟通。

作为靠近海岸的种族,他们就算想要自我封闭也是很难的事。看着港口里穿梭的渔船,炽玉认为他们不是排外的食人种族。但是因为放眼望去都是棕色人种,炽玉也无法断定岸上之人都是土著还是有外来访客。白色人种的炽玉和美蜻一靠岸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很快就有官兵模样的人跑来叽叽喳喳的说着美蜻听不懂而炽玉不应该听懂的话。炽玉知道他们只是试图弄清楚自己的来意,对此炽玉已经有所准备。身处异乡最好的语言便是财富,所以炽玉从腰间拿出在荒岛补给淡水时顺便采集的珍珠。

“珍珠,食物”炽玉用褐津王国的语言蹦出俩个词,然后做出吃饭的姿势,又用手拍拍自己肚皮,接着拿出几颗珍珠做出递给对方的姿势。那些人看到珍珠后露出炽热而贪婪的目光,但在打量二人后又聚焦在男装打扮的美蜻身上,这令炽玉感到有些麻烦。因为海上没有化妆品,女扮男装的美蜻除了与本地截然不同款式的男装衣物以及简单用头绳捆起秀发外,没有其它措施来化妆,所以此时拥有完美身材与美丽容颜的她难以保持伪装。

“原本以为靠海岸的族群都会相对文明自律,看来这些人要比想象的粗暴野蛮呀”炽玉叹口气“他们似乎对你要比对珍珠的兴趣更高”

“真恶心,那现在怎么办?”美蜻已经躲到炽玉身后,炽玉估计她已经悄悄握住因为在海上飘荡而有些生锈的护身短刀。

“三个办法”炽玉一手举着珍珠,一手按向腰间同样有些生锈的长剑“要么交出你,以美色与珠宝作为见面礼”

“不愧我的主人,还真是残忍呀”

“唔,不要激动嘛”炽玉对于她的嘲讽毫不在意“第二个办法就是依靠武力,让这里的土著畏惧咱们。比如展示武力或者抓住他们的头领,但是这样做也可能让他们视咱们为大威胁,最终可能发展成与他们全族厮杀。这样的话似乎与咱们来此初衷不符,而且也许会遇到咱们惹不起的高手哦”

“第三个办法呢?”

“转身就跑,在他们找来高手前出海”

“那不是白来了?”美蜻看着逼近的士兵“主人吓吓这些蛮族”

“也罢,但愿他们知难而退”

炽玉抽出那把有些生锈的长剑,随即剑气在地上划出一条很深的界线,接着将剑射向空中进行操纵。能够离体御剑便至少是大剑师水平,而实力不同则操控距离差异极大。炽玉回忆王城大剑师顶级的实力,然后微微增加了一些难度,操控长剑在空中疾驰跳跃数圈后便浮空指着头目模样的士兵,而他的左手则掂着珍珠。

或许是对方早就见识过类似场景,也或许是剑武威慑奏效,士兵们停下了脚步,说着美蜻听不懂的话。炽玉收回长剑,随即自顾自地将珍珠抛到士兵头目身上,接着再度用手指想自己的嘴并用手拍肚子做出求吃喝的姿态。

士兵头目和身边人嘀咕几句,随即众人转身离开,而他自己则捡起珍珠用手掌指向一个方向。

“能屈能伸,看来大海教会了他们尊重强者”炽玉对美蜻说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带咱们去寻找食物,跟去看看吧”

“真是一群蛮族”

看着路边众人那令她恶心的眼神,美蜻旅游心情全无,闷气跟着炽玉随棕色皮肤的士兵头目很快离开码头。但是士兵头目在带领他们穿过意思集市的地方时并未停留,而是直接领入一所相对气派的土石结构建筑。

那个集市的商人基本都是棕色人种,只有个别几个皮肤黝黑的外来商人。而他们的货物除了与褐津王国风格不同但用途差不多的日常货物外,还有如今在褐津王国已经不能公开售卖的鸦片等。摊位最多的商品乃是奴隶,他们以棕色人种和不知是黑色人种还是被晒黑的棕色人种为主,也有少量美蜻这样的无色白种人以及类似褐津王国南部国家那种皮肤黝黑的白种人。炽玉途中试着用褐津王国的语言向白种奴隶搭话,遗憾的是无人能够听懂。很多商人或许以为美蜻是炽玉的奴隶,提着叮当响的钱袋用美蜻听不懂的语言拦路询问。不过在炽玉将美蜻护在身边并摘下长剑后,士兵头目便吆喝着驱赶那些明明看出没有炽玉售卖意图却不甘心的商人。

进入屋子后,炽玉大大咧咧的就座,很快就有人端上瓜果蔬菜肉以及美蜻看不出做法的食物。美蜻则站在炽玉身后等待,这是二人早就约好的做法。一来有很多地方视女子同桌为耻辱,二来只有炽玉具有发现和抗拒毒药的能力。

炽玉独自吃喝一会,然后假装调戏一般把身后的美蜻拉到身旁,随即抓起饭菜喂她。如此做虽然等同女子上桌,但这种形式又可以解释为炽玉的恶趣味,所以通常不会像女子直接上桌一般得罪某些信徒或权贵,更可以避免他们给炽玉安排女子陪侍。屋内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几个丫鬟模样的侍者,那些士兵早就不见踪影。二人也不管那么多,尽情享受海上没有的瓜果。炽玉拿起一个瓜果,然后看向身边的丫鬟,接着指着瓜果露出询问的表情并模仿对方同样疑惑的语言。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便明白炽玉在学习他们的语言。

半响过后,一名身穿鲜艳服饰的老者在几名男子陪同下进入。炽玉看他满脸浮夸的笑容以及其他男子连走路都保持下弯的姿势,判断他至少应该是一名权贵,于是起身用褐津王国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对方自然听不懂,于是炽玉又说了神樱皇国四个字。因为这个称呼在褐津王国以及很多地方都是直接以神樱皇国的语言发音,所以炽玉这样做是在赌他是否有听过神樱皇国。幸运的是对方立刻点点头,但是双方仍然无法沟通。于是炽玉再次掏出珍珠同时指向饭菜,然后模仿丫鬟的发音说着它们的名字,最后又开始模仿老者的每一句话。这样的沟通基本无效,但这种形式让老者也明白炽玉试图学习他们的语言。

学习语言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对于记忆力超群又善于理解对方意图的炽玉而言,就算不使用特殊能力也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当试图学习语言的信息传递给握有权柄的老者后,事情就变得容易了。老者指定了几名学者模样的男子前来与炽玉交谈,炽玉明白这便是他的语言老师。

仅仅一日之后,炽玉便能与对方进行简单对话。三日之后,炽玉便能与他们流畅交谈并读懂大部分卷轴,而自认聪明绝顶的美蜻在炽玉教导下也仅仅学会了一些口头语而已。

这座名为藻屋的海边城市堪称赌城,是一处几乎没有规矩却处处是赌摊的海盗聚集地。之前炽玉和美蜻所见到的路边奴隶摊的货源大多来自海盗们的劫掠,而顾客除了其它海盗外,也有来自内陆的拥有强大实力的商人。赌徒以及他们的仆从和家眷,只是因为被划分为低档货而由被廉价甩卖后与那些实力弱小。炽玉用武力展示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后,士兵头目将这位语言不通的武者带到了主管城市治安的副城主办公室。在那里,对此地一无所知的外来强大武者需要解释自己的目的,并面临副城主的考验。

第四日,炽玉带着美蜻再来拜会这位名唤藻靖的副城主。如果不是提出神樱皇国四字并且展示了御剑,恐怕炽玉当日在沟通不畅的情况下,必须与试图操控或击杀他的这所城市进行厮杀了。

藻靖对于炽玉的学习速度很是惊讶,不过对他而言也是好事。于是在部下通报后,藻靖特意抽出时间会见这位疑似神樱皇国使者的人。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是神樱皇国的使者”炽玉入座后直接开门见山“不过我并不是,我是受了神樱皇国王爷的恩,前去谢恩”

“你与神樱皇国那位樱神认识?”藻靖惊讶的问道“那个传说中的神仙长什么样子?”

“我想他应该是神樱皇国的王爷,而不是什么樱神吧?”炽玉纠正道“副城主对于神樱皇国了解不少是去过吗?”

“没有,距离太远了”藻靖一脸遗憾“据说陆地中间隔着雪山和荒漠,而走海路又不知道会碰见什么。商人们都说那位就是神仙,而且是有大智慧的神仙”

“我也只是一面之缘”炽玉不喜欢藻靖所言,于是转移话题“这几天多谢副城主的安排了”

“不必客气,我也没想到真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学会我们的语言”藻靖赞叹的点头,然后看向炽玉身后站立的美蜻“这位姑娘也学会了吗?不知她是公子什么人?”

“她是自幼跟随我的家仆,没有学习语言的天赋。不知大人这里是否有去皇国的海图?”

“当然有,不过价钱很贵”

“多少钱?我这里还有一些珍珠”炽玉并不认可海图很贵的说法,这东西明明可以临摹照画的。

“在那之前,还请公子先结一下这几日的吃住非要以及教师薪酬吧。亲兄弟明算账乃是本岛规矩”

“用珍珠付款可以吗?需要几粒?”炽玉并不在意藻靖薄情,毕竟彼此本就无情。不过那些隐藏在殿后的武者也让炽玉明白不给钱会很麻烦,所以他把携带的珍珠一股脑扔到桌上。

“因为给公子提高的都是最好的,所以价格有些贵,而且事后付款也是要收利息的。”藻靖的话有些无耻,毕竟他们一开始也没说要收钱,更何况炽玉有主动给过珍珠。但是炽玉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一言不发的点点头

藻靖一挥手便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仆人前来检查珍珠,那些来自在岛上休息时,炽玉潜海采摘贝壳得到,他留下了其中最大的一些备用。按照炽玉的想法,仅仅是其中一颗便应该足够了,然而那个管家装模作样看了几眼珍珠后竟然全部拿走了。

“主人,还差一点,如果加上这位女子便足够了”管家扭头对着藻靖高声说道,但炽玉听得明明白白,就连听不懂的美蜻也感觉到似有恶意。

“呵”炽玉冷笑一声“想要抢劫就直接动手吧”

“公子莫急”藻靖不慌不忙说道“本城向来主张以赌解决问题,公子何不与老夫赌上一把”

“怎么赌?”

“我听闻公子年纪轻轻便会御剑,想必乃是剑术高手。我手下有一名剑士酷爱比武,公子若胜他,则剩余欠款一笔勾销,如何?”

“呵,可以”炽玉没有问若败如何,因为即使是险胜或者虽胜却重伤,对方也不会放过劫掠美蜻的机会的。

“好”藻靖点点头,随即身后一名武者应声而出。此人身高近两米,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斗者。既然是要挑战展示御剑之后的炽玉,想必实力不俗。

“比试之前我想先问问规矩”炽玉没有起身,高声问道“是必须比剑还是赢了就行?如果出现死伤,需要负责吗?”

“只要能赢,用什么武器都行,包括暗器或赌。如果出现死伤,那只能怪学艺不精”

“明白了”炽玉点点头,转身看向美蜻“你有信心干掉那个铁塔巨汉吗?”

“是比试还是要开打?”美蜻看着悠然坐着的炽玉不明所以。

“那老头说我们的珍珠不够这几天花费,所以提出应该赌局。我若输他,你便要留下”

“公子岂会输给这种傻大个?不对,他应该知道公子实力吧?”

“没错,所以他应该很强”

“我相信公子,主人该不会是怕了吧?”

“既然他们看中了你,我就算赢了他,那些人不会想其它阴招吗?不如你去灭了它,让这些蠢货死心”

“可是我身上没有带毒,而且我也打不过大剑师级别的高手”

“大剑师又如何?”炽玉笑笑“虽然你学艺不精,力量也不足以外放御剑,但是你可是我的徒弟,自信点”

“就靠这把生锈的破剑?”美蜻有点为难“我是真没信心”

“规则是能赢就行,这不是比剑,丫鬟你试试吧”炽玉用藻屋语言高声说道“副城主大人,这种傻大个就让我的丫鬟代表我来吧,他太弱了?”

“好吧,想不到这位姑娘竟然深藏不露”藻靖有些惊讶的看向拿着生锈铁剑纠结的美蜻。

“她可是我的最爱”炽玉哈哈笑着起身拥抱毫无信心美蜻,在她纠结的脸庞用褐津语言说道“只要能赢,借刀杀人,恣意妄为,随便你闹”

“明白了”聪明的美蜻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拿过炽玉的酒杯,边喝边提剑走向其实她仍然信心不足的铁塔剑者面前五米处。这位城内仅次于城主的武者不知道眼前这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到底有多危险,但多年的厮杀经验让他对任何对手都保持警惕与戒备。

美蜻笑嘻嘻绕场转着,直到身处藻靖与铁塔中间时突然将酒杯砸向铁塔。那使用气所抛出的酒杯并不能对铁塔构成威胁,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美蜻竟然立刻掉头冲向藻靖。那个速度,如果藻靖全力追逐的话应该最终能胜吧?但是二人本就有段距离,美蜻距离藻靖又近,眨眼间,美蜻的剑便伸在了藻靖脖子上。身为主管治安军的副城主,藻靖除了是城主亲戚外,自身武艺也是不俗,然而此时竟然被美蜻轻松制服。也许是没想到美蜻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吧,不过将体内的气与自身运动相结合的美蜻速度之快也超越了他这个老头子。在这短距离下的意外攻击使得藻靖的其它卫队成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而铁塔也不代表提防提着酒壶边喝酒边站起来的炽玉。

“副城主大人,我丫鬟说你得命令你的部下认输,并宣布我赢得赌局,否则她只好以你为剑与他一博了”

“你们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不是副城主大人说的能赢就行吗?”炽玉呵呵笑着“堂堂副城主该不会要赖账吧?”

“有意思”藻靖笑了,随即对铁塔呼道“你认输吧,这局算他们赢了。”

铁塔一脸不甘,颇为愤恨的做了一个认输的姿势后站在一边,于是炽玉也吩咐美蜻退回。然而美蜻剑刚收起,藻靖便猛地后退,同时铁塔的巨剑便朝炽玉砍来。炽玉单指挡剑,铁塔如风的劈砍竟然无法伤他指头分毫,更无法突破手指防御。

“副城主这套赖账流程挺熟练呀”炽玉笑着看老头子藻靖颇为狼狈的招架愤怒美蜻的连环快攻。多年的修为此时竟化为速度,但眼光看到铁塔与炽玉的可笑场面,藻靖不由得心神大乱,更别敢出手反击。本就因为速度不如而已修为提速,如今又是单方面挨打,藻靖不由叫苦。他的屋外卫士闻风赶到,但他们难免被炽玉吸引注意力,而藻靖也怕他们伤了美蜻后激怒炽玉。

“毕竟这里什么样的赌徒都有,小姑娘的身手之敏捷真是令老夫自愧不如呀。老夫这次真的服输了,咱们就握手言和吧。你们都别插手,藻汉你也住手吧”

“搞错了吧?刚才的赌局,我已经赢了呀”炽玉笑着看这个老头被愤怒的美蜻追砍,估计他的气力还能再撑一会,但在那之后,恐怕要修养很久。美蜻自然也看到炽玉的神闲气定,此时追砍藻靖更多是对于被骗的愤怒。

“那公子想要什么都好商量,能不能让你的丫鬟停下来”

“我想想啊,我们的船太破了”炽玉慢悠悠的说“所以要装满食物和水的小型帆船一艘、去神樱皇国的海图,就这些吧”

“就这些?我答应你,珍珠也可以还给公子”

“那不是当然的吗?不过只要保证我今天的吃住即可,其余送你了。我要明日早晨见到船和海图,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炽玉随即用褐津语言说道“小蜻停手吧,我还要他给咱们准备海船呢”

“背信弃义的家伙这么放过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了?”美蜻气呼呼的边瞪藻靖边回到炽玉身侧“留着也是祸害”

“你说的没错,但咱们需要新船和补给,而且今晚还要留在此地呢”

“公子放心,咱们不打不相识,都是朋友嘛。我一定为公子准备最好的船,公子就安心留下玩耍,吃喝玩乐住都算我的,走时再送公子一些奴隶”

“只要双人能开动的小船即可,明天一早我就离开,其它都不需要。如果你再打什么歪主意,我就领着大军踏平这里”

“不敢不敢。”藻靖笑着摆手,不过他确实有留下炽玉的念头。不管是留下做打手还是找时机报仇。

“告辞了”炽玉转身,美蜻尾随而出。

“就这样就完了?”美蜻一脸不满“这种贱人还留他干嘛?贪财好色还卑鄙狡诈”

“怨念颇深,不过不要忘记咱们此行目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他们准备双人船而非有大量水手的大船吗?”

“自然是怕有人把未来国王这一路偷鸡摸狗的事迹流传出去”

“算一方面吧”炽玉毫不知耻的说“最重要的是我要塑造出咱们一路艰苦前行的不易,同时也不想因为打打杀杀的事在沿途留下恶名。既然这里有去皇国的海图,说明距离已经不远了,做事必须更加慎重”

“那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是羞辱主人的唯一部下”

“等坐船离开后,咱们夜间潜回帮你报仇如何?”

“好,一言为定”

炽玉和美蜻在内城逛了一下午,靠着作弊手段赢来的钱财买了一些当地风格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然后便回住处消息。身为副城主尚且如此贪婪凶残,这样的海边小城也不可能多繁荣,炽玉对于副城主所言的海图航路有效性也不抱太多期待。然而晚宴时,藻靖竟然真的派人送来一份可以抵达神樱皇国榆西港的航海图。

虽然神樱皇国的官方船队并未在这种小地方登陆,但是这并不妨碍商人们互通情报,更何况神樱皇国官方船队沿途靠岸拜访时也会主动以海图为礼物。实际上褐津王国也有包括部分航程的海图,但是王国的人畏惧长途跋涉艰辛,最终连海图真伪都无法鉴别。炽玉此行的一个目的就是用行动告诉有勇气和野心的商人们:他们是有办法抵达神樱皇国的,海图也是正确的。不过二人出行简装,所以并未带海图,一路都是靠炽玉记忆在行船。

现在无论告诉美蜻这份海图是否正确,恐怕她都无法判断。反正最终还需要她的佐证,就不考虑因为有了这份海图而可以选择走捷径的方式了。例如偶遇一个叶玉的使者,然后在他神器帮助下直线飞到榆西镇。

在万籁无声的子夜,叶玉独自悄悄回到神樱皇国百姓眼中的仙宫。神樱没有汇报皇国有动乱之事,也没有王族祈祷帮助,叶玉此时本来也该在闭关修行。他命令跟随自己多年的那名幻影兽化为叶玉容貌的巨大石像站在据说有无数玉铃门仙籍的宝塔前方,而那名史莱姆则化为石像手中的石质酒壶。当人们向神樱的祈祷涉及严重旱涝天灾时,在叶玉得到信息并准许后,酒壶便会飞出前往大海或旱去进行水流的汲取与喷洒。偶尔也会使用风斩击杀漫天蝗虫,不过叶玉不打算让它干涉人类纷争。实际上随着战争消除与大型天灾被抑制,人口增长带来的新麻烦是很难解决的。只要不攻击看似天堂实则拥有严苛规矩的榆西镇,叶玉就不想管,实际上他连那些天灾也不是有求必应或积极应对的。毕竟,被人祈求要比被人指挥更有威严与崇拜,那些天灾如果不是影响十分剧烈且已经造成事实上的伤害,部下们是不会被允许随便通报的。当然如果真有叶玉点名要保护的人来祈祷,那自然待遇不同。叶玉安排幻影兽的石像便是为必要情况下,由石像替他上战场。叶玉在仙宫上巡视一圈,然后便跳到榆西镇敲响镇长院门,在通知他转达有关人员在皇国历一年后举办的美食节上,叶玉将从使用普通食材制作出新口味美食的厨师中选一人为私人厨师十年,并传授几件玉铃门厨具。

叶玉可以预见会有无数人为了那玉铃门厨具而拼命,更别提五年私厨的好处。不过他们最终都会白忙一场就是了。接着以继续闭关为由的叶玉返回藻屋,重新以炽玉身份躺下假寐。只有傻子才会在得罪强盗头目并且身处他们地盘的情况下呼呼大睡,哪怕逻辑上应该平安无事。

果然在理应是人睡梦虽沉的时候,院外出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大小不同,显然是因为集结了武功高低不同的武者。或许是想偷袭吧,待有脚步声进到园子时,都是身处屋内的人类不可能听见的极其细微的软鞋底与地面接触和分开的摩擦声。因为生闷气加上又要回到无聊的海上而大吃大喝后在隔壁屋呼呼入睡的美蜻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杀手身份,竟然在脚步声接近屋门时仍然没有警觉。

炽玉不能看着她于睡梦中被歹徒的毒烟、暗器以及守在门窗旁的暗剑所伤,于是起身运气直接一拳将窗旁墙壁砸烂,随即跳到院中。准备对二人施展阴毒手段的以及准备以刀剑作为备用手段的杀手们都是一愣,随即不得不改变原计划招架提着生锈破剑杀来的炽玉。院外的杀手们听见动静便不再隐藏,一起吆喝着杀来,而那个喝醉的家伙还在屋内呼呼大睡。

白天的比试已经留下了实力超强少年剑客的形象,如果持久力也很强,那就太过惊世骇俗了。考虑到这里今后可能会有商人把他的事迹传播,炽玉不希望人们发现他强的太过分。这些人既然是以杀手身份出现,那么炽玉也不客气,他以敏捷的身速对入院之敌一刀必杀。他知道这些只是藻靖眼中的炮灰,他那包括铁塔壮汉在内的嫡系精锐必然在暗处观察。炽玉感觉藻靖这人颇为搞笑,既然要耍赖,又何必提供地图与酒宴?一开始炽玉琢磨他会借机下毒,然而他并没有。可是若说他不愿暗箭伤人吧,眼前这些杀手可是毒烟暗器无一不用。

不对,莫非藻靖是利用信息差在借刀杀人?甚至可能又和什么人开了赌局?身为管理各色麻烦人物的卑鄙无耻的副城主,藻靖岂是肯吃亏的?

但炽玉也岂能让他顺心?待解决全部入院杀手后,炽玉悄悄施展搜索魔法发现又有大批武者靠近。而在不远的一座茶楼里,藻靖正和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注视着这里。而茶楼下还有不少似乎属于不同团伙的武者正吵吵着要前来解决炽玉。

不管藻靖是假公济私报仇还是拿炽玉当打手,炽玉都不打算让他如愿。第一批杀手里有可以使用强力剑气的高手,如果接下来的杀手里不乏这种,那么剑气很可能穿过窗户杀伤那个醉鬼。也许藻靖对于解决炽玉之事存有疑虑,所以他在给炽玉镇海图的同时也真的准备了一艘小型帆船。就算他没有准备,港口也不缺船。打定主意的炽玉一脚踹开醉鬼屋门,进去把她扛起后又一拳打烂另一侧墙壁,然后从院子侧面飞身跑出。藻靖或许担心炽玉逃跑,所以在院子后面也埋伏了大量人马,但他没法让两侧这种逃跑概率小于后墙的地方也布置同样多的杀手。

跳出之后的炽玉直接以大剑师的速度本想与大海相反的内城方向,然后在拐了几个胡同后又绕向大海。这种海边小城的城墙只有一些低矮土砖,炽玉毫不费力的越过,然后扛着美蜻跳上帆船后以掌气击水迅速让船驶入漆黑的大海。天亮之后,没肝没肺酣睡一晚的美蜻精神抖擞的要求炽玉履约,趁夜再度悄悄杀回。而炽玉宁可被她骂说话不算数也不想再回那个满城是敌的破地方去刺杀藻靖,至少现在的他的力量在理论上不合适。

“逃跑王,以后就这么叫你了”美蜻撇嘴“自从认识你,你嘴上似乎天下尽在掌握,行动上似乎天天不是被人欺负就是逃命,真是逃跑王”

“没大没小”炽玉不以为然的说“应该叫逃跑公子才对,你家主人还没当上王呢”

“在逃跑的领域,你已经成王了”

“那也不错啊,好歹是个王”

“你真是!我宣布不认你这个主人了,以后我才是主子”

“看来我可以考虑跳船逃跑了”

“算你狠”

美蜻无奈,她可没有一个人在海上生活的本领。一路的吃喝乃至驾船全靠炽玉。美蜻除了学会游泳外,做的最多的就是钓鱼以及抱怨无聊。当然也不是一直无聊,也有意外遭遇避无可避的海怪以及恶劣天气的时候,所以炽玉把那些刺激时刻称为美蜻心想事成时刻。有时候美蜻想想自己言行,感觉炽玉没把她扔海里真是奇迹。

二人沿着海岸线外围继续边躲避海怪、海盗和巡逻队,边以包括偷盗的方式补充给养继续前进。虽然炽玉以有放下珍珠作为报酬并且专找大户的行动让偷盗行为变的不那么肮脏,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动,所以美蜻无意间也变成了炽玉黑历史的见证人。待到神樱皇国海岸港口后,由于神樱皇国的大型港口对于语言不通的外来访客提供了传授语言的公共服务,所以拿出珍珠的二人很快就被小港口的官员转送到大港。当然如果二人没有珍珠,那么神樱皇国的公共服务是否免费就要看情况了。例如在黄色人种和白色人种为主的神樱皇国如果出现从没见过肤色或者完全不同的体型,那么就会以疑似异国使者的理由提供服务和了解。至于皇国附近的国家子民就别想占便宜了,神樱皇国可不是慈善的乌托邦。

充满好奇的美蜻竭尽全力学习语言以便了解这个处处令她称奇的神奇国度。在这个国家,珍珠并没有褐津王国那么值钱。幸好炽玉一路采摘了不少品质优良的大珍珠,尤其是黑珍珠更是受到商人欢迎,所以二人学习语言期间不仅吃住舒坦,更是换上了褐津王国没有的丝绸服饰。在炽玉假装自己是与王爷有约而来报恩后,官员们看在流光溢彩的奇异珍珠面子上特别前往榆西镇,并通过镇长向宝塔通报。随后,他们带回王爷要求他们以厨艺换拜见机会的信息。

前往王城的他们乘坐马车走在名为王道的有骑兵和地方士兵巡逻的道路上,待到榆西镇外围时又乘坐了一种铁轨铁轮木板车。那些木板车总是几节连在一起,所以一次可以拉很多人。虽然那种车比不上马车自在,但是体验者还是非常多,更何况还有花大价钱就能订涵盖一整节木板车的豪华车厢。美蜻先是坐了只有座位的普通车,然后又兴致勃勃的乘坐豪华车厢返回,接着又乘坐画舫再次入城。反正炽玉说见到王爷就不缺钱了,美蜻也不想思考见面礼的问题,毕竟关键还是在厨艺上胜出。二人住在豪华酒楼,天天声色犬马的游玩,在珠子快花光时,厨师大会终于正式召开。美蜻知道炽玉曾经研究过厨艺,所以她对炽玉充满信心。不过也只能如此了,毕竟如果炽玉失败,那二人也没脸回去了。

在皇国的艺人们表演节目之后,接着在美蜻最爱看的神樱树幻化出美丽光影表演之后,榆西镇的人们静悄悄的等待着,直到炽玉被一道由樱花花瓣组合的光影包裹着浮空而起。接着一位戴着黄金面具、衣着华丽之人从神樱树的方向飘向炽玉,然后高声宣布他便是获胜者。随后,二人极速飞向叶玉私人领地方向,而神樱皇国的丞相则宣布百姓可以正式开始美食音乐狂欢夜。

美蜻因为被炽玉吩咐为褐津王国多学多观察有用的东西而整日四处闲逛,几乎完全没有参与炽玉的美食比赛。再加上炽玉也以学习研究的理由经常不在,所以今夜炽玉被选中而离开后,守在奶油蛋糕摊旁的美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炽玉说过这个榆西镇设立了如此多的参赛点,那么那个王爷不太可能把所有美食都品尝,否则饭量也太大了。所以要想赢得比赛首先要赢得注意力,关键在于色香以及别致的型,而炽玉的微型奶油蛋糕加水果软糖的组成至少在品相和造型上是不错的。只可惜取样官员使用的工具是碗而非盘子,美蜻一直担心会不会蛋糕走样而被王爷错过。

纠结了一个小时左右,一名身份似乎非常尊贵的女子在护卫陪同下找到美蜻。她是应叶玉请求而前来替炽玉照顾并安排美蜻接下来五年的生活,在炽玉消失的接下来十年,美蜻将以神樱皇国特邀客人的身份吃喝不愁的尽情享乐,并可以学习她感兴趣的非保密技术。可惜她最喜欢的丝绸制作技术属于皇国机密,而她爱喝的红茶也探听不到炒制技术。

任何国家都存在不公平现象,即使是繁荣昌盛的神樱皇国榆西镇。美蜻在这里看见了富贵人家一掷千金的享乐,也看见了贫贱之人为了生存而竭尽所能侍奉主子。当然因为以维持秩序的理由阻挡了流离失所的乞丐进入,并且神樱参与对犯罪行为攻击,这里的景象要比褐津王国的街头祥和平静的多。在这座纸醉金迷的乐园,居住在神樱皇国提供的独立别墅的美蜻可以在神樱皇国历法的每月一号收到一笔足够她锦衣玉食的钱财,并且拥有在皇国护卫陪同下离开榆西镇与皇城去各地旅游的自由。当然她也曾经去被称为天宫的神域旅游过,遗憾的是她被告知禁止在神樱皇国恋爱和结婚,因为她已经是褐津王国王族的妻子。对于学会本地语言的美蜻而言,留在这里是远比回到褐津王国更好的选择,然而皇国岂会为了她而违背叶玉的交代?向叶玉求情是一个办法,遗憾的是再度消失的叶玉自始至终都未曾有空接见她。至于逃离皇国然后等炽玉离开后在回来也是一个不可行办法,身旁的护卫岂非也是在监视吗?更何况如此得罪皇国,它日又岂能被允许回来?美蜻的美貌使得她根本不愁嫁给富贵人家,然而有那些护卫阻挡,谁又敢公然与皇国对抗呢?

说不清开心还是郁闷的美蜻声色犬马地玩乐十年,期间除了旅游也被要求按炽玉的意见前去学校读书并结交了不少朋友闺蜜。最终十年期满,恋恋不舍的美蜻不得不告别自己的朋友们,然后在护卫陪同下前往海边。在那里有一艘装载了书籍、种子、丝绸、建交文书以及食物与水的二人帆船以及先行抵达的叶玉厨师,随即皇国的官员们再度向褐津王国的王族告别。

炽玉知道美蜻对皇国的留恋以及自己对坚持带她离开的不满,但是学会神樱皇国语言的美蜻对于皇国文化的推广必不可少。炽玉不知道未来的海上勇士们要多久才能实现俩国的商贸往来,所以他决定以这位未来的王子妃甚至王妃对皇族和权贵阶层进行影响,实现自上而下的文明进步。

神樱皇国历法一个多月后,始终有点伤感情绪的美蜻终于想起炽玉应该得到一套来自那位神话人物所赠予的厨具。炽玉本就打算当众使用一些超常力量,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向美蜻介绍它们,即使它们只是叶玉低档到无法更差的最低档那类初级道具。

“其实我本不想要,毕竟被视为优秀厨师对于竞争王位不是好事”炽玉装模作样的叹气,仿佛自己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不过我总不能不给那位恩人面子吧”

“我在皇国听说那位王爷拥有大量超神奇的魔法道具,我想他给你的应该不错吧,快拿出来看看”

“再神奇也是厨具,恩公总不可能给我武器来卷入他国内部纷争。”

炽玉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美蜻凑近看见里面有黄豆大小的铁锅、铲子、汤勺。炽玉掏出铁锅,随即它便变成光柄便有一米大小的大锅并冒出火焰。接着,它重新变小,炽玉把他放入手心后又操纵另外俩件道具进行大小变化。它们是名为巨人厨具的最低档初级品,除了可以变幻大小以及铁锅可以以魔力变幻温度外几乎没有其它任何功能。在不进行修理的状况下,它们只要使用一段时间便会彻底消失,遇见超出防御力的伤害同意会消失。当然叶玉还有无数一模一样的,并且现在的叶玉也有能力创造出它,但是叶玉永远不会露出全部底牌。

“除了以魔力为源泉变幻大小以及铁锅温度外,它们其实就是厨具而已,而且王爷那边还有不少一模一样的。”炽玉编着说辞“因为我魔力以及臂力有限,所以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能变多大。不过王爷说过每次使用都会对它们自身材料折损,所以或许哪天就因为使用过度而损坏了。但是我觉得与其储存还不如用掉更有价值,不过把它们当厨具也太浪费了,我想出了更好的用途”

“什么用途?怎么样才能让它们变幻”美蜻拿过它们细细观察把玩,然后想要让它们变大。

“需要输入魔力到特定位置,不过就别损耗我的法宝了”

炽玉要回它们才胡扯解说,毕竟以意念进行操纵法宝对于美蜻而言太过神话。

“小气,我看看我的力量嘛”

“说起个人力量,我吃了几颗恩人炼的神丹,武功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咯”

“你本来就强的离谱,现在恐怕应该是王国最强了吧?”

“那个自然,不过这是我的底牌,不要随便告诉别人”炽玉呵呵笑着“再说有人保护,又何必自己打打杀杀有失斯文”

“知道了,回国后怎么计划?”美蜻指着船舱“这些东西虽然是不错的功绩,但消失十几年,你在国内根基怕是都没了”

“只要够强,我就是自己的根基”炽玉壮志豪情“王道之路,无人可挡”

“该不会是杀戮之路吧?那样的统治并不安全”

“放心吧,我不是莽夫”

炽玉拍拍美蜻肩膀,身着丝绸的女刺客在皇国安逸十年,对于打打杀杀有种隔世之感。

“正式入国之前,咱们先秘密潜回王城消灭身为未来的王不便处理之人,比如飞奴叔叔。”炽玉说道“我并不在乎别人评价我是不是好人或者好国王,但是飞奴叔叔的部下却有我想用的忠臣,所以这些事不得不秘密进行呀。如果青火教还在就好了,可以请他们背个黑锅”

“即使消灭了飞奴,他还有不少兄弟与儿子。更何况还有你的三哥与七弟,这俩位与你一样乃正室所出,而他们这十年肯定比你更受你父亲宠信。你的王者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是异想天开的吹牛,但是又感觉你很难琢磨,似乎深不可测”

“琢磨你的领导,这不是智者所为。”

“人家本来也不是什么智者。不过是你的一把不想脏手的刀,一枚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一个让你有些兴趣的玩物罢了”

“言过其实,天气炎热,不如回船舱享受空调吧”

“空调?”

“空气温度调节法宝,能放冷温的铁锅”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主意”

美蜻虽然情绪低落,但是按捺不住对法宝运作的好奇心,随他进入船舱后,很快就因沉醉于降温后的舒适感而昏昏欲睡。海上的时间与昼夜脱节,有时候忘记时间反而更加轻松,不会那么枯燥。在船只停在一座无人岛以便补给水源和重新体验大地的踏实感时,炽玉趁美蜻夜间睡觉时给她施加了昏睡术。接着召唤一只可以隐形的鱼状魔物进行环岛守备,而他本人则隐身后高速飞往褐津王国。虽然炽玉的名声并不重要,不过为了拉拢人心,未来的国王还是有些事不能公开做的。比如消灭名义上的盟友,那位如今的储君飞奴叔叔。

如今的飞奴因为身份高贵而护卫实力更强,虽然对于炽玉不算什么,不过鉴于未来的炽玉也是高手形象,炽玉决定不以武功强行行事。以毒杀这种无法辨别杀手武功的形式也几乎不可能成功,那些试毒奴隶们可以抵挡绝大部分毒药。就算有****,在做饭和采购的过程中也因清洗和加工而效果变差,再说整个过程还有各种奴仆监工。

曾经名为护卫实为监视炽玉的麟骜如今回到飞奴身边,普通人想瞒过他闯入内院几乎不可能,而他也不是飞奴身边最强的。如果他肯出手刺杀或毒杀飞奴,那么炽玉也不必这样悄悄潜回了。比起毫无线索的暗杀,被人怀疑的阴谋才更适合贴合历史。麟骜似乎对炽玉有超过飞奴的敬意与忠诚,但这不代表他会愿意对旧主下手。不能绝对忠诚便是绝对不忠诚,炽玉如果不是缺少公开助力而麟骜表现出对自己的忠诚,当初一定会被炽玉留到望楼城战场上。

不过看似无懈可击的守备往往也意味着无懈可击的掩护。

炽玉的父亲塞昂一家随着被封为伯爵的德荣王爷来到南域边境领地,范围不过是原灰水侯爵领地的一小部分而已。随着时间推移,统治逐渐稳固的褚耘国王将自己的兄弟安排在因为炽玉而对其家族恨意满满的玄渊王国与褐津王国的边境,这显然不是真的因为信赖他的能为,否则至少应该把南域兵力归他指挥。好在炽玉当初构建的南域道路网发挥了作用,如果发生战争,伯爵领地可以得到各地迅速支援。

杜鹃母子作为德荣王爷一族之人也不得不南迁,虽然二人不缺钱,但女子难以经商且可能受人欺负,于是乔木索性带着家眷一起前往南域并将杜星、凌钰在内的部分家人安置在德荣王爷领地陪伴杜鹃。枫涯与傲鹰也带着家人搬到南域,他俩自愿担任杜鹃家的管家与护院,子女也与乔家通婚成为真正亲家。不过南域毕竟距离边境太近,所以除了他们少数人呆在伯爵领地陪伴杜鹃外,其余家人都搬到既远离边境的内地乡下,同时做好了一旦发生战争就想尽办法带杜鹃一家逃离的预案。荒鸣则成为乔木的私人护卫兼得力助手,与乔木一同替杜鹃还有枫涯、傲鹰经营产业。

炽玉的二姐作为嫁出去的人自然不必前往封地,那些炽玉曾经救助过的也被放过。毕竟除了德荣伯爵以及那些名为盟友实则对立的公爵,其它人也威胁不到王位。炽玉顺着线索来到南域并暗中调查状况,随后再度抵达王城准备下手。杀了飞奴还会有其它储君,但不会再有炽玉的公开盟友,所以只需解决他一个,今后王城便无道德上的麻烦。更何况麟骜这样的棋子也会在失去主子后变成真正忠于炽玉的好刀,虽然他和蓝喋等人一样不过是炽玉心中的墙头草。至于伯爵领地那两位兄弟,炽玉有些举棋不定,索性先放他们一年再说。

炽玉隐身混入飞奴宅院静候深夜,身为储君的飞奴不改富贵纨绔的享乐生活,未成婚的奴婢就不知多少,而正式成婚的小妾也有数十人。对于那些女子而言,婚姻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过嫁给飞奴却又几乎是褐津王国女人最好的选择。炽玉懒得牵连无辜的倒霉蛋,也不想留下太多干涉的踪迹,所以从海边到王城往返十几次才等到一个飞奴因为喝醉而独处的夜晚。他操作缩小的炒锅从飞奴口内进入深处,然后释放足以让海水结冰的低温,接着取走微缩炒锅离开。等天明之后,以褐津王国的技术是不可能发现任何踪迹的,哪怕以魔力进行体内探测也发现不了已经融化的冰冻区域。

船只继续航行,以为过去二三十日的美蜻不知道实际上已经度过了俩个月。不过只要不特意计数,也没人能说清他们到底航行了多久。毕竟各地历法语言不同,不可能以日期进行推算。

炽玉与美蜻抵达玄渊王国港口后拿出神樱皇国写给玄渊王国国王的外交调停文书,随后以神樱皇国使者的身份被官差请进王城。当然,炽玉丝毫不掩饰自己乃是褐津王国王族的身份以及建议除了书籍外的货物由俩国平分。但是除了书籍需要翻译之外,那些种子的使用也需要炽玉教导,所以玄渊王国当权者只要不是过于愚蠢,一定不会得罪这名自称收到神樱皇国那位神话人物指点的使者。

在玄渊王国的王城,炽玉请求他们派人通知自己的国家以及家族自己回归之事。很快,当炽玉因为玄渊王国的请求而留下先行翻译书籍和教导种子使用方法时,褐津王国的人们也为这消息而震动。

所谓的请求带有必须照做的意味,但却因符合炽玉心意而得到认真且细致的配合。除了只肯口述不肯动笔这一点纨绔子弟做派外,炽玉的真诚心意与他不经意间展示在监视之人面前的武艺都令玄渊王国的智者重新考量对待他的态度与两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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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奔走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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