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过石门县
北恒朝,白河郡,石门县。
今儿是个大风天儿,天墨沉沉的,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石门县最大的地主白氏府门前,一位雍容的妇人正淡漠的指使家仆鞭打一个丫鬟。
这丫鬟被吊在白府门前的大树上,一身簇新的衣裳被抽的破破烂烂的,眼看着已经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白府门外围了一群人在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白鹭站在人群的最后边,身着灰衣,戴着斗笠,将自己尽量裹严实。
她是南灵朝锦衣卫皇城司的细作,此番准备前往北恒朝都城,途经此地,顺便看个热闹。
她压低声音悄悄地问旁的人,“哎,这位老丈,这是怎么了?”
那人没回头,悄悄压低了声音对女子说:“一听你就是外地人!这儿可是白府!隔上个十天半月的啊,总是会有家仆丫鬟什么的,犯了家规,被吊在这棵树上打,这几年都打死十几个了!唉,作孽啊!”
“老丈,官府不管吗?”
说着,她暗暗的摸了一下腰间,那里有三处肉眼难辨,但手指拂过就能感觉到的不明显凸起。
那是是三粒黑丸,一粒一个月,用以缓解天机阁的“践行酒”毒性。
“小娘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啊,这白府的白老爷就是石门县县令!白家的事儿,这谁敢管呐!?再说了,就算是管,这卖身为奴,命就是白家的,白家每次都赔了银钱的,法理上挑不出毛病呀!”
听到这里,白鹭脸色一肃,满怀心事的闪身远去,不自觉的施展了上乘的轻身功夫,无声无息间便消失在街口。
“哎对了,小娘子啊,你一个外乡人可得赶紧走啊!白家有两个纨绔可是专门挑陌生的姑娘下手,我看你呀,很危险呐!诶?小娘子?”
李老丈揉揉眼,刚才明明有个声音柔媚的小娘子在他身侧说话,可他一转过身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手忙脚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嘟囔着“菩萨保佑”之类的话,快步跑回家去了。
是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一夜豪雨。
子时,一道耀眼的电光划过,在白府后院墙上映出了白鹭高挑矫健的身影。
她如在自家一般,在后院中缓缓前行。
内息运转间,脚步悄无声息,就连呼吸心跳都平缓了下去,微不可闻。
不多时,她便至最大的卧房门外,作势将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往日里本不用如此麻烦,以她修至半步先天境的《冰魂决》,周围数十丈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应。
但一来今夜风声雨声太过嘈杂,二来屋内两人并无内力修为,在白鹿的感应中也就毫无“色彩”,晦涩难辨。
门内,有两道呼吸声,一轻一重。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门没闩,于是将门打开一条约两个巴掌宽的缝隙,闪身进入门内。
行至床前,轻轻拨开帷帐,床上仰躺着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和白天那位雍容的妇人。
白鹭右手抽出一把短匕,伸出左手轻轻的将锦被向下拉,露出两人的脖颈,随后两道寒光闪过,匕首闪动间,两人的脖颈被瞬间切断。
她迅速将锦被拉起来,盖住两人的头,只听得锦被下方传出几声鲜血迸溅的声音,随后归于沉寂。
白鹭四处检视了一下,取走了几件用料足,款式普通的首饰,随后轻轻走出房间,贴心的替人家掩好房门。
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选了另一间装饰华贵的屋子,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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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白河郡去往首都长风城的官道上,一位身材高挑、眉眼明艳大气的女子背着一个小包袱,坐在一辆骡车上,笑吟吟的与同行的商行伙计们闲聊。
“徐姑娘,你可不知道啊,幸亏咱们掌柜的有先见之明,让咱们赶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出城。哪怕晚一盏茶的功夫,后边儿就要封城啦!”
“啊?掌柜的这么厉害呀!您快给讲讲!”
那伙计策马靠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可不知道,石门县出大事了!昨天夜里,一夜之间白府阖府上下都被人给抹了脖子!今早上,整个儿石门县都在传,说以前白家吊在门口打死的那些个丫鬟仆役,回来复仇来啦!”
“啊!真的吗?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呀!”白鹭做出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肩膀。
她的小动作和语气让那伙计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由得详细讲述了起来。
“绝对是真的!白府对面街上卖笸箩的李老丈,天天都在那条街上摆摊儿。他说,昨天有个女鬼还问他白府是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那女鬼都能出声询问!可见这是极其凶恶的厉鬼呀!”
伙计抿了一口酒囊里的酒,左右看了看,斜过身子来,压低了嗓门儿继续说道:“据李老丈说,那女鬼嗓音清澈,言谈有礼,不像是孤魂野鬼,指不定是阎王爷看不下去了,特意拍了麾下的判官、阴帅过来惩恶扬善呐!否则,现场怎么会那么整齐!”
“就是就是!”另一个伙计也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每个人都是掉了脑袋,血也只在床上,丝毫没有溅到别的地方!要是那种凶恶的厉鬼,那还不得弄得哪儿都是啊!说不定啊,还得去李老丈那儿买笸箩去收敛!”
白鹭心中暗笑,想不到当时义愤之间没顾得跟老丈打了招呼再走,却阴差阳错的留下这么个话头儿,想来以白府的人望,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上赶着去追查了吧。
“对了徐姑娘,你去都城做什么?”
“啊?哦,我想去看看都城什么样子,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说着,白鹭浅浅的笑了起来。此时的她,眉眼柔顺,一头乌亮的青丝映得小脸儿像是在发光一般,引得周围的伙计们都不由得看向白鹭。
与白鹭交谈的年轻伙计顿时羞红了脸,他策马向前,试图掩饰面上的红晕。
另一位伙计年纪长些,他好笑的看了远去的小伙计一眼,随后扭回头来冲着白鹭说道:“徐姑娘,若是不常去都城的人,想进城可不容易啊。”
白鹭做出好奇的神色,顺着这位年长伙计的话说下去:“这位大哥,难不成入城还要银子吗?”
“徐姑娘是个有见识的!入城虽说不要银子,但也得给他点儿孝敬。比如说,你是入城做生意的,那便要多给,少则三五两,多了便是要十两的时候,也是有的。”
这伙计顿了顿,接着说道。
“若是普通人进城,如徐姑娘一般,则除了路引外,少说还得给十个大钱!若是路引忘记带了,或是目的地不对,那最少也要给二十个大钱!但这也比你去开路引便宜多啦!”
“原来入个城还有这许多讲究,小女子受教了。”白鹭微微欠身一礼。
她能猜得到入城多少要孝敬点儿,可具体的数额确实不清楚,有这位伙计的提点,便能省下几个大钱。
“哎这可不敢当!徐姑娘这身量,可比我要高不少呢,怎么能是‘小女子’呢?”说着,一众伙计善意的笑了起来。
众人渐渐远去,谈笑声、马嘶声、车轮声皆隐没在道旁浓密的树林中,一如白鹭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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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作者,写的不好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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