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运气
“还有”，魏连诀追加了一句，“那兵部尚书和少詹士乃是至交好友。”
“若言谨记宗人府令教诲”，魔尊送出一拜，远看魏连诀离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詹翘楚看了看甘若言。
甘若言看了詹翘楚一眼，懒得与他废话道，“我也听不懂，走，去守林司调卷宗。”
“……你们两个就是国公大人钦点的守林卫？”天眼阁阁老一脸叹息的地看着甘若言和詹翘楚，“从今以后除了守林司，你们在这胤都中怕是寸步难行了。”
“怕什么，大不了这官不做了，回东方苍龙道。”詹翘楚摊摊手道。
李老头叹息，“你们想查案就偷偷地查嘛，非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他说完就抱来了一堆小山头一样高的卷宗，“都在这儿了，你们慢慢查吧。”
见甘若言一直低头翻看卷宗不说话，李老头又问道，“那十日破案是你说的？”
“怎么？连李阁老也怀疑我？”
“那内衣大盗的作案手段诡谲多变，全胤都上下之人被其困扰数年。胤公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连他的一个影子都没逮到，你这毛头小子是哪里来的自信？”
甘若言直接瞥了李老头一眼，难道要我告诉你，我魔尊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自误，初出茅庐就毁了前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老头拍桌离去。
这周围一波接一波的人整得詹翘楚都不自信了，“我说小师弟，难道你真的有把握把他查出来？”
“怎么了詹师兄，你不会也怕我丢人，准备与我割袍断义吧？”
“怎么会呢，小师弟。”
詹翘楚一屁股坐了下来，有样学样地翻看卷宗。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甘若言问道。
“我……我看出来了几个错别字。”
魔尊皱了皱眉，“这内衣盗窃案，我大概心里有个方向了。”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赶快和我说说。”詹翘楚突然就挺直了身子。
“我翻看了几百份卷宗，案发都是在晚上，而且全都是乌云笼罩的电闪雷鸣之夜，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什么？”
“因为在天朗气清的夜晚他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你的意思是？”詹翘楚若有所思。
甘若言道，“我大概锁定了三类目标，一是观星士，那太玄听宗的人在夜里天气好的时候就要夜观天象；二是照星士，我们自己人并且极有可能，你还记得东方苍龙道的内衣盗窃案吗？作案手法极其类似；三是吸食星辉的妖兽化为了人形，在夜里天气好的时候它们也必须抓紧时间进食。”
“妙，真是妙极，小师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所推测的我们早就想到了，你在一旁嘚瑟什么？”李老头在一旁泼凉水道。
魔尊淡然一笑，“哦，那我要是告诉你这案子就是妖兽所为呢？”
李阁老从梯子上惊地跳了下来，“空口无凭！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倒是说说看！”
“昨日的一份案综上写明，那盗衣之贼误入御史家中，左都御史以唇为枪、化舌为剑，重创此贼，其伤口之下曾泛出七彩光辉。”
“这有什么，左都御史二品大能，那高品阶之间的斗法，斗出一些熠熠神光岂不是合情合理？”
魔尊站起来甩了甩衣袖，“你们是这样想的吗？据我所知，那星兽若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它们的兽骨也会化为琉璃之骨泛出七彩。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和合的事呢？正好嫌疑人里就有星兽，正好那贼人伤口又泛出了琉璃七彩。”
李三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道，“你还是先把案子查完了再来我面前吹嘘吧。”
“我说你这老头咋这么倔呢，承认别人比你优秀真的很难吗？”连詹翘楚都要爆粗口了。
“哼，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哼”，魔尊心中一声冷笑，“又来和本座比资历了。”
甘若言又道，“在这王都里面的化形妖兽都是记录在案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况且还能接上二品大能一击不死，想必道行应在星帅之上，推到这里范围又缩小了。你就看我十日之内能不能把案犯给你排查出来吧。”
听到甘若言说到这里，李三水的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冷汗，似乎未来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这个案子难道真的这么简单？”李三水咽了一口唾沫，此人卷宗读地快也就算了，竟然什么细节都能注意得到。
甘若言又道，“还请李阁老帮我调一调胤都内化形妖兽的档案来看看。”
李三水站在原地，似乎是有点不愿意。
“怎么？李阁老是想妨碍我办公？在这胤都之内，妨害公务是怎么治罪的？”
“你！”李三水似乎是极其不情愿，“走上二楼左转，自己找！”
詹翘楚洋洋得意地拍了拍李三水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会？真的有这么快吗？”李三水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运气！这一定是运气！”
詹翘楚在梯子上找，而甘若言在梯子下看，二人一翻一个多时辰。
“胤都内化形妖兽一千七百余人，其中星帅以上仅有七人。”
魔尊笑地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人数这么少还查什么查？换我直接全抓了，一个一个地盘问。”
詹翘楚也乐了，“师弟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啊。”
“见得多了，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甘若言躺在天眼阁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深夜。
“师弟！师弟！”詹翘楚惊起，将甘若言唤醒，“天眼阁起火了！”
甘若言睁开惺忪睡眼，二人已经置身于一片茫茫火海之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魔尊被吓了一大跳，“我们得快想个办法逃出去，这天眼阁怕是要倒了！”
“难道是那李老头被你我二人驳了颜面，想杀了我们解恨？他有必要这么极端吗？”
“我看不见得”，魔尊喃喃道。
詹翘楚火速唤出三颗熠熠生辉的大星，“师弟我护卫你左右，你赶快随我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