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斧头
第二天我们出发的时候,营地里的其他旅行者正在吃饭。
往屋外去时,眼前是一片深绿色的大森林,两旁大都是松树。松树高而挺拔,有二十多米,树干粗壮的时候,甚至一个人都环抱不下,因为太高了,树干反而有点弯曲。松枝都生长在靠近树冠的地方,从中间往四周展开。树干被一层暗褐色的树皮包裹着,树皮裂成不规则的鳞片,然后一层层脱落。偶尔能在树皮外,看见一两滴琥珀色的树脂。
艾达瞧我抬头看松树看的入迷,告诉我:“这些松树的枝条,每年可以长两三轮,而且淡紫褐色或者棕褐色的枝条,质量往往更好。”于是,看着这些长在高处的松树枝,我终于明白了用有一把斧头的重要性,只有把树砍倒,我才能获得质量好的松树枝。
艾达弯下腰,捡起旁边草地上掉落的松树枝,递到我面前,乐呵呵的看着我,说道:“喏,这个也是可以的。”我接过她手中的松树枝,仔细打量了一番,坚韧的松针微微发黄,枝干的颜色也开始变深,大概掉落下来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可以。”我举起松树枝对艾达说。
艾达嘲笑我:“先收好吧,还有更多材料等着我们捡呢!”我顺手把松树枝放进了包裹,转头回她:“别小看这些东西,它们可都是宝贝!”几乎是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我发现了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等我仔细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它是一块兔子毛料。应该是附近的野兔,换毛时掉落的。
我心一喜,把它们收集了起来,放在我的口袋里。艾达嘲笑我说:“咦...真成捡垃圾的了。哈哈,开玩笑,你这是好习惯,这些兔子毛料指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自顾自装自己的东西,低头时发现,草地中多出来了一种橙色的小野花,我抬头问艾达:“这个以后再聊。现在你能告诉我,这些橙色的野花是什么吗?”
艾达走到草地上,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说到:“应该是射干吧。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叶子包着茎,一片叠一片排列。茎上开的橙红色带黄点的花朵,最好看的是,它的花瓣像是鸟尾羽。也属于鸢尾花的一种。喉咙不好的时候吃它就行了。”
我伸手摘下一朵射干,就直接往嘴里送,大口的咀嚼了两下,接着咽了下去,还回味了一番,回头对艾达说:“嗯,有点苦。”艾达双手插着肋骨哈哈大笑:“苦的你还吃得津津有味...实在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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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安静的站在我肩膀上的安吉洛夫突然叫了两声,后面有一个人走了上来,一头茂密的橙色短发,他同我们打招呼:“好巧,你们也是来冒险的吗?”我委婉的笑了笑,说到:“算是吧。你这是打算往那儿去?”他双手拉了拉肩上的背包,接着用右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解释说:“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儿住,我是打算去找他的。”
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阳光,身上穿的也很舒适,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不够信任的原因,我没有向他吐露自己的想法。我问他:“那你到了那儿之后,是打算常住了吗?”他回答我说:“算是吧,我挺喜欢这儿的。”我和他挥挥手说:“好的,祝你好运。”接着他便小跑着走远了。
艾达凑近我,对我解释道:“这二十年来,很多外来人都在这儿安家,或许是这儿不管怎么样,生活得比较自由吧。只要你愿意努力,就能过得下去。像他指的那个方向,据我了解,已经有一个成规模的小镇,镇上二十多栋房屋,很多设施都是齐全的,商人也在里面入驻了。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我想了想,说不定我也可以住在这儿,等生活稳定一些,就把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我看着西北方向,对艾达说:“我加油吧,但首先,我们得先把松树枝收集齐全了。”艾达两手一摊,显得很无奈:“真是个认真的人,我们走吧。”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又收集了两个松树枝,安吉洛夫显得很兴奋,像是终于可以离开我们回到它主人那儿去了似的,我觉得它可能是饿了,但我没有食物给它吃,因为我也饿了。
“针叶避风港”营地比我想象中来的更隐蔽,完全建在松树林里,屋子外面也用绿色染料上了一层色,如果不是那块褐色的牌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艾达走在前面转过头来告诉我:“碧翠斯已经在屋里等你了,快把松树枝交给她吧。”我快步走上前,把包裹里的松树枝拿了出来,放在工作间里。
碧翠斯左手扶着宽檐帽,右手插着后腰,一条腿搭在旁边的矮凳上,而安吉洛夫就站在她的右肩膀,她微笑着对我说:“干得不错,亲爱的,这么快就集齐松树枝了,一会儿就教你制作松木斧头的方法,在此之前,你先去休息吧。”
我听了她的话,吃完晚饭,就连忙来到她的旁边,自信的告诉她:“我休息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碧翠丝把我领到木工桌前,示范给我看斧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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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过程。她拿出两根松树枝,把树枝表面的树皮剥下来,露出里面泛黄的树干。再右手拿砍刀,把其中一节松树枝,劈开成带平面的木条,另一节松树枝也同样这样处理。之后用粗糙的石头,稍微打磨一下木条边缘就行了。
紧接着她从旁边的藤编框里,拿出一块黄绿色的鹅暖石,放到木工桌上进行打磨,里面的颜色却是稍微偏深灰色的。贴着磨刀石,碧翠斯让它成为上宽下窄的椭圆型,窄处再次打磨,使边缘变得锋利。整个打磨过程重点在于修整形状,对细节并没有太大要求。
最后组装时,碧翠斯把鹅暖石平着,将宽的一方,放在竖着的两节木条中间,位于一端边缘的位置。然后用麻绳在靠近中间的位置缠绕,拉紧两节木条,使鹅暖石固定不滑动。到这儿,一把松木斧头就制作完成了。
我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仔细的记笔记。有了上一次制作简易鞋子的经验,我想这一次,等我收集好材料之后,也能自己独立完成了。
碧翠斯看着我认真的样子,于是走到我面前,说到:“伊妮德,你帮我收集材料也很辛苦。夏天天气炎热,我这正好有一顶简易头巾,就给你戴吧。”她顺手拿起放在左边架子上的淡褐色帽子,伸手递给我。我接过帽子,戴在头上,帽子柔软有弹性,正好合适。
帽子像是由兔毛制成的,和我白天收集的兔子毛料材质很像。帽子上的兔毛这时已经变成了一根根线,交错编织在一起,既透气又吸汗,特别舒服。
艾达围着我转了一圈,眼睛就没离开我戴着的帽子,她摩搓着下巴,站定了看着我,说到:“不错不错,看上去好极了。这顶舒适的帽子会让你有更充足的体力来应对旅途的。不过现在呢,我们该去休息了。走吧,伊妮德。”
我转头看向碧翠斯,她也点点头,头上的宽檐帽随着她的头上下摆动着,她只得用手去扶住它。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了煤油灯,屋内有了一点点细小的火光。我看着窗外挥洒的月色,蝉从四面八方响起,偶尔能听见小麻雀叽叽喳喳的梦语。不管什么时候,这片土地都是如此的安静。
至少,从我下船以来,遇到的人都对我很友好。我不知道在未来的路途上,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突发状况,我又是否能像自己期盼的那样,攒好足够的钱,让家人不至于如此操劳。不过此刻,在这自然的怀抱里,我感受到了希望在一点点成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