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符华令
月出天际,皎光如泻,洒下洁白的光辉。
长风猎猎,一道欣长的身影,长袖负背,少年的衣角被风吹得飞扬起来。此时的顾津,面容清冷如玉,气质疏离而又神秘,与梅湘儿平时见到的温和干净的少年不同,更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出来吧。”
只听身后一阵骚动,一条小青蛇缓慢探出头来,紫光微闪,化作一道人影,不待片刻,便跪在地上向少年行礼。
“主子。”
“何事?不是吩咐过不要随意来找来。”顾津神色淡然,语气冷冷。
“是,属下知罪。此次前来,属实是奉时影大人的命令。这符华令确实在长云宗的宗主手里,据探子来报,它可能会作为此次斗技大会的奖品之一。”
“嗯,知道了。”顿了一下,像想到什么,眼底的眸色不自觉加深,又接着问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只觉得四周气息骤冷,连忙回道,“禀告主子,那位依旧猖狂,乌荆镇便是他所为,想要栽赃到主子头上,却被修仙人士解决了,阴谋未成,近日似乎又有所动作。”
“退下吧。”一个摆手,那男子就又化作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灌木丛,爬走了,动作之快,好像身后要鬼怪追赶。
顾津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其实他像人族一样修炼灵气。为了掩盖妖气并不是全部,进入长云宗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夺取符华令,在此,他心中自然清楚不过。
而如今,他已拥有净殷珠,足以轻松,藏匿好自己身上气息,不必再花费大量的修为,用在掩盖气息上面。如此一来,花费的精力,提高作为人的修为,对夺取符华令的机会就更大。
饶是顾津的妖力强悍,符华令作为奖品,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夺取并全身而退,就算再召集众妖,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好就是伪装成人族,刚好他有一半的人族血脉,也刚好身体的资质足够好,能够修炼。一切在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
顾津虽然进门晚,但他天资聪颖,尤为刻苦。别人花费几个月练成了招式,他几日内便能练成,一招一式尽在脑中,平时修炼刻苦的程度,都有目共睹,为人温和乖顺。要不然,就不会被南方仁收为门下弟子了。
现在他的阻碍少了,修为更是大涨,夺得符华令不是问题。
——
“恭迎师父。”行寒峰一众弟子规矩站成两排,正弯腰恭迎南方仁回宗。
一向不着调的众人,此刻都变得拘束严谨起来,不敢有一丝怠慢。
南方仁对弟子们的教导虽是放养状态,但是教导弟子的方法,自成一套,检查弟子的方式也极为严苛,若被不小心逮到,那只能自求多福吧。
梅湘儿就是那不幸的一伙人,其中的一个,当初的她修炼时,虽不是愚笨,就是喜欢偷懒,每次被抽,里面一定有她的位置。但她师姐的位置摆在那里,她以为师父也不好处罚过分,以此失了颜面。
没想到,她是所有人罚得最狠的那个。
其他师弟师妹,徒手拎一百桶水,她要拎五百桶水,是别人的五倍。没办法,为了不被惩罚,只得老老实实修炼,
自此,她明白一个道理,师父的权威不可随意挑战。只不过后来,师父经常外出云游,才渐渐原形毕露。
“师父,请喝茶。”梅湘儿一脸笑意,充满了讨好谄媚。南方仁端过茶,细细品味一口后,她试探性问道,“师父,此番回来要待多久?徒儿们,一定会好生伺候师父的。”
“咳,此次的斗技大会圆满结束后,为师便要启程去蓬莱岛,拜访众道友。”
“为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定是要好好教导,你们几个的。”
说罢,南方仁掀了掀眼皮,看似不经意的眼光,将众人扫视了一圈。
膝下这群徒弟,他哪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就是清楚他们的脾性,言语间更能将他们拿捏住。
梅湘儿一听,忍不住腹诽,那可别,您还是想哪游玩,就哪去吧。
底下闷哼的几人,身姿都垮了不少。
与梅湘儿较熟的李顺意,一脸忧愁地看向她,挤眉弄眼,欲言又止。
“师姐,你可别说话了,别惹师父了,他老人家的怒火,我们承受不起啊。”
“师弟,是师姐害了你们。”
两人一场无形的隔空对话,在彼此的表情中,你来我往切磋着。
全场就数顾津最淡定,眼神清澈干净,丝毫不惧。也是,就他没被罚过,不知其中深浅,不亏是师父的好徒弟。
一盏茶放于桌上,南方仁神色平静,开口道,“此次斗技大会,宗主将符华令作为首名奖赏,门内弟子云集,怕是不太平。为师不奢求太多,也不要求你们为行寒峰争什么荣光,你们能尽力而为,便好。”
见他们眼底的疑惑,南方仁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这符华令有着号百兽,震慑妖魔,驱除妖气的功效,对于到人间试炼的人,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如此宝物,定会使无数人眼红,这斗技大会的竞争,恐会异常激烈。”
南方仁心想,话都说到这了,你们有几斤几两,自己掂量掂量好,这次大会,不同往年,你们明白?
“弟子们谨遵师命。”
然后廖廖数语,众人一一告辞退下,各回各处。
梅湘儿同顾津一起退下,知晓他要到炼剑台,便跟了上去。
人还没到地方,一阵喧吵的声音,就传出来很远。
“笑死个人,凭你这实力,就想在斗技场夺得好名次,别妄想了,有这功夫,倒不如回去,多修炼几年再来。”
说话人,语气甚是嚣张,充满了不屑之感,此人正是孙仪衿。
梅湘儿大老远就听到了,一来看到的就是,容貌明艳的女子,双手交叉抱着,趾高气扬地站着,脸色怒气冲冲。她的身着的金丝红色襦裙,衬得她更肤白貌美,只不过,裙下身靠近小腿的位置,有些破碎。
在她对面,一个青年男子,不成样子地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尽是不堪与惊恐。
“就是,就是,孙师姐的这身衣服,是你们赔得起的?舞个剑还能把人衣服损坏,不如不练。”孙仪衿的跟随者夏洛风,在一旁帮腔做势,一副事情不解决,就跟他势不两立的做派。
“孙师姐,弟子不是…故意的。”男子急忙答道,一脸愧疚而又无奈。
他并非有心为之,他本就是专心练剑,奈何孙仪衿从身旁路过,一个没留神就划损了孙仪衿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