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大荒共主 第10章 神秀洲,无人岭

第1卷 大荒共主 第10章 神秀洲,无人岭

第十章神秀洲,无人岭

九洲天下,东南神秀洲。

在一片被群山环绕的山谷之间,草木皆呈现出灰败的死绿色,那种绿全然不是寻常树木该有的青绿,而是近乎于墨。于是,这整片山谷看起来便显得尤为阴森神秘。

无人岭,这座东南神秀洲闻名已久,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的魔门巨宗,便设立在这片无人敢来的山谷之中。

这座宗门与很多宗门的布局都不同,建设在地面之上的建筑极少,只有寥寥十数座代表性的宫殿,用来接待外客的院落,其余不计其数的宫殿楼宇,庙堂亭台,都是建造在地底之下。

状若无人!

此刻,在这座魔门巨宗的重重地下,防卫最严密的那座祠堂里,突然一盏长明续命灯灭了。那盏灯前挂着的一块玉牌上,也随之出现了一道不可愈合的裂缝,将玉牌上所写的名字,从中分为两半,依稀可以从那断裂的缺口看出,玉牌上所写的是:

“刑枭。”

看守祠堂的族老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而狠戾异常的色彩,又立刻恢复成一片冷漠。

他先是大袖一挥,用一团阴柔的灰雾,将那因玉牌碎裂而溢出的残魂包裹住,继而冷声道:“通知宗主,小少爷的续命灯,灭了。”

“不用通知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股即便刻意压制,但仍旧恐怖异常的气息从祠堂外传来。

紧接着走进一位中年相貌的男子。男子身着一件紫金两色长袍,长发披散,眉间点缀着一道火焰状的黑色印记,相貌似乎只能用普通形容,然而却天生一种颐指气使、霸道非常的强横气势,让所有面对他的人,都不敢小觑。

来人正是无人岭当代宗主,刑战。

而那块破裂的玉牌,上面所写的“刑枭”,便是他的儿子,小儿子。

“宗主。”见他走进祠堂,祠堂内包括那位族老在内,所有人都低下头颅,躬身问好,神色尊敬之间还带着抹不去的畏惧,便可以想见这位宗主平日里积威之重!

刑战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来到那团灰雾之前,随意从自身小天地里掳来一个男子,在那男子茫然无措,还没开始挣扎反抗之前,冷眼一扫,便抹去了这男子的神志,顺带着将其三魂七魄一并抹去。

转瞬之间,这个可怜的男子便真正魂飞魄散!而刑战却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其心性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

刑战挥了挥手,那团灰雾便自行散去,露出里面包裹着的残魂。直到此刻,他的眼里才闪过一丝阴狠隐怒,一弹指,将这道残魂弹进了那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男子体内。

刑战望着这个男子,此刻应该算是自己的儿子了,冷声道:“先将就住着,免得一不小心真魂飞魄散了。”

那个男子的表情先是一片木然,接着嘴角一咧,继而嘴巴越咧越大,终于直接放声狂笑起来,场面一时诡异无比。

他一边放声狂笑,一边近乎歇斯底里地疯狂嘶吼道:“桀桀桀桀,老头子,爷爷被人宰了,哈哈哈哈哈哈,被人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爷爷他妈被人给他妈宰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狂笑就像一个急刹,瞬间收住,话语之间全是一片彻寒的杀意,表情冰冷,像是一头受伤之后的猛兽,直欲择人而噬。

“知道了。”刑战表现得尤其冷漠,就像是对面这个差点就彻底身死道消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语气淡漠,“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废物,但还是没想到竟然可以废物到这种地步,说说吧,你这个废物是怎么被人宰掉的。”

那个男子,不,此刻应该说是刑枭,似乎早已习惯了父亲的态度,就像他对于自己这个便宜老爹也没多少真情实感一样,他这老爹向来只喜欢自己那位好大哥,从来就看不上自己。

习惯了,哈哈,习惯了!

“爷爷我确实是废物。”他的脸上刚刚冷漠平静下来的神色又开始有些变态畸形起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位人人敬之如神,畏之如鬼的无人岭宗主,满是讥笑地嘲讽道,“但连一个废物儿子都保不住,不知道您这位大宗主、大枭雄、大豪杰,是不是也是个大!废!物!呢!”

“啪!”不出所料,刑枭的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耳光,整个人都被这耳光掀翻过去。

刑战负手在后,冷冷地望着干脆就在地上躺着装死的儿子,说道:“你确实是越来越放肆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刑战终究没有下重手。否则以他的性子,有人敢当面这样顶撞自己,那自己是不介意把对方全家都掳过来,好好抽筋扒皮,再把三魂七魄点了天灯。一点点让他们受尽魂魄被炼化的痛苦,再一点一点去死的。

哦,当然,那个得罪自己的人,可以留在最后一个死,让他在死前好好欣赏欣赏因为自己的狗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必须得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凄惨无比地受尽折磨,再一个个凄惨死去!

最后自己再大发慈悲,让这个人在永无止境的悔恨中,痛苦去死!

此刻,刑战想到这次刑枭毕竟吃了个天大的亏,语气便也随之和缓了一些,不再那么生冷僵硬,说道:“那就说说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你这个小废物,让我这个大废物老废物不得不被逼无奈,只好去杀他全家。”

嗯,语气确实……和缓了些,但这话里的杀气,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杀气凛然!

“不知道,看不出来路。”刑枭知道父亲确实是动了杀心,没有再故作疯癫,也直接干脆利落地答道。

刑战闻言,不禁眉头一皱,说道:“这次靛青藏雪千叶莲即将成熟,九洲其他方向倒是安生得很,想来也是不愿意来蹚这浑水,平白折损了宗门实力。可这东边三洲,还是有不少势力虎视眈眈的。”

刑枭明白父亲的意思,开口回道:“东边三洲,东北落月州,东幽州,东南神秀洲,这次有哪些宗门准备出手,尤其是门中高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但交手的既不是岭外南家的手法,也不像是摘星楼,至于向来神神秘秘的云外邹氏,就更不像了。我感觉……像是从西边来的。”

“西边?”

“是,他们其中有一位,用剑很厉害,还有一位有一套上品灵器,可以同时驾驭上千把飞剑,极难对付。”

“用剑,上品灵器?”刑战在脑海中搜寻着,同时也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东部三洲向来以神鬼莫测的术法闻名,倒确实少有对神兵利器有极高造诣的门派,所以刑枭才会判断应该是西边来客。

“看出是什么境界了么?”

“看不出。”刑枭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道,“但肯定比我境界更高。”

这看似是句废话,然而其实却并不是一句废话。

虽然刑枭败在对方那群人手里,甚至是死在了那群人手里,可是刑枭自信,同境之间,对方或许想要击败自己不难,但想要把自己留下,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却绝对做不到!

尤其战场还是在大荒之中,那个鬼地方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禁制,导致修士在其中只能运用第六境道域境之内的力量,同为道域境,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么?

然而事实就是自己一行一十二人,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对面的那群人,对境界的理解,实力的运用都要在自己这些人之上,甚至超出不止一点半点,而是远远在自己这些人之上。

刑枭这次带着的那十一个手下,每个都是不低于第八境远古境的高手,自己和另一位副手更是已经达到第八境的巅峰,距离九境也只不过一线之隔。

这样看来,那群人,至少是为首拿双手阔剑的那个大汉,已经是稳稳的第九境修为。

第九境!这在九洲天下已经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修为,即便是在无人岭这样的名门巨宗,也是可以独立开辟出一脉,开山收徒,成为一脉祖师的存在!

自己那位好大哥,如今也不过就是第九境,所以才会备受宗门追捧,连老头子也格外青眼相加。

“第九境……你把所有经过详细说来。”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那片神秘莫测的大荒,那么刑战是不介意直接施展搜魂诀,自己“亲眼”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

然而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搜魂诀这种太过残忍的手法终究有些太过了。并且即便自己真狠得下心,既然是发生在那片禁制重重的大荒,只怕自己搜魂之下,不但无法得到什么,自己这儿子也可能真就保不下来了。

虽说这个儿子经此一役,已经多半大道无望。毕竟就算勉强通过续命灯把命保住,可是神魂残缺,向来是修道大忌,未来成就又能高到哪里。可是这好死,终归是不如赖活着的。

刑枭便将自己如何遇到那些人,又是如何起的冲突,尤其是战斗的细节娓娓道来,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从中推断出对方究竟是谁。

一旦被自己查到对方的根底,那这些人就天天求神拜佛,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不但是这几个人,他们的好友,父母,师长,子女,哪怕是街坊邻居,都得死!

刑战心中与儿子的打算相似却并不完全相同,那些人杀自然是要杀的,但他得先确定对方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竟然敢和无人岭起冲突。另一方面,这次的冲突是无意间而发生的,还是对方其实是有备而来。

怕就怕对方的目的不只是自己的儿子,还包括那株千年才一熟的靛青藏雪千叶莲,甚至,还有些更不为人知的深远谋划!

这味药材是那个方子里必不可少的一味主药,牵涉到极大的势力与利益,关系重大!这次无人岭与刑战是势在必得,无论是哪个势力敢来争夺,都必须要做好流血千里的准备。

听着刑枭的描述,刑战的眉头越皱越紧,特别是听说这一行九人里,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时,更是感到有些不解。

如果真的是为夺宝而来,怎么会带着两个孩子?

“用剑……七人……孩子……”

刑战在心里默默思量,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电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一改阴沉如水的神色,满脸阴森地笑了起来:“难道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些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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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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